老贼王强到云南追杀杨景,在银安殿读完圣旨,就要把六郎斩首。旗牌官董齐、宋亮抽出腰刀,要救杨景。王强的徒弟狄玉尧也拉出兵刀,盯着董齐、宋亮,两厢对峙。小梁王不干了:“慢!王司马,说杨景招兵造反,有谁亲眼看见?他在本王眼皮底下,我都不知道,你们在京城,怎么得的信?”王强一乐:“这个为臣不知。只是圣命不能违抗呀,我是按旨行事。”柴王更火了,心里话:在京城听皇上的,在这得听我的。杀我妹夫,不能答应。忙说:“杨景,说你造反,你屈也不屈?”“千岁,我情屈命不屈。”“你这叫什么话?”“岳胜、孟良、焦赞造反的事是真。一人犯罪,祸灭九族啊。他们是我兄弟,惹了祸还不找我吗?”“谁犯法谁担,用不着你兜着。”小梁王那意思是:你一喊冤,我把钦差一杀,连我都反了得啦。六郎也明白王爷的意思,但他有他的打算:王强是我磕头哥哥,一个头曾磕在地下,不能和他反目,岳胜他们造反,我浑身是口,也难以分诉。前者,岳胜带边关人马围京城,还不是因为我引起的?再说,我若不伏法,老娘在京要受连累。我一死,满天云彩全散了。所以,六郎说:“千岁!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我愿意伏法,以死表我的忠心。”小梁王气坏了:这么愚的人,竟愿意死,我得给他个逃跑的机会。忙说:“杨景,你死事小。还有郡主在云南,你得和郡主说一声。你就这么死了,将来郡主和我要人,我可担当不起。若她在八王面前告下我们,我更是罪责难逃。请钦差缓刑半日,明天五更三点再取他人头,也不为迟。”王强一想:也对。柴郡主一大闹,将来回京后八王再一折腾,我也好不了。杨景既认可伏法,叫他劝劝柴郡主,也免得将来麻烦。“好吧,既有王爷说情,明日行刑。”小梁王传旨:“请王大人到金亭驿馆歇息。”王强带人走了。
难道王强不怕小梁王和六郎把他杀了吗?他不怕。老贼是北国龙虎双状元,本身会些武艺,又有徒弟狄玉尧保着。更主要的是,他摸准了杨景的脾气,向来是屈己待人、逆来顺受。再说,太君又在京城,六郎不敢对他如何。
杨六郎回到府里,脱下罪衣、罪裙,刚换上白缎子箭袖袍,柴郡主迎了出来:“郡马,钦差来有什么事?”“没什么,叫小梁王对我严加看管。”六郎不愿意过早说出真情,怕她哭哭啼啼的,想等明天伏法前再告诉她。因此,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郡主,准备酒菜,咱俩喝两杯。”杨景的意思:明天我就要死了,咱俩喝顿长辞酒、吃顿永别饭吧。郡主不明白,急忙派人打点去了。
天交定更,夫妻俩刚坐下端起酒杯,任堂惠来了。也没用热病通禀,就直奔后宅。“哎呀!六哥、六嫂子,我看你们来了!”“任贤弟,你来得正好,喝杯酒吧。”任炳也不客气,坐下就喝。
六郎想:他来挺好,最后再见一面。他正要举杯向任炳敬酒,只见任堂惠端起酒杯说:“六哥哥,当年您救了小弟,此恩至今未报。今天晚上,我敬您一杯酒,表表我的心。”就这样,交杯换盏,喝了起来。
二更了,六郎心想:任贤弟呀,你快走吧,我好和贤妻说番离别的言语。等到五更三点,我们夫妻就见不着面了。但是,越盼他走,任炳他越不走。连吃带喝,东拉西扯,没完没了。六郎心中着急,但不能外露,郡主熬困了,陪不起了:“任贤弟,你慢慢喝,我失陪了。”“好呀,六嫂子,你先睡去吧,我和六哥的话还没说够呢!”
郡主走后,杨景心中忐忑不安,忙对任炳说:“兄弟,我也不再奉陪了,你也喝得不少,早点回去,免得弟妹惦念。”“好吧,您这是逐客呀,我这就走。”说完,任炳这才站起来,慢慢地往外走。六郎送他到大门外:“任贤弟,今后多多保重。”任炳抓住六郎的手:“六哥,天太黑了,这儿离我家好几里地,我不愿意一个人走,你送送我吧!”杨景想:我还没和郡主辞行呢。本来不想送,但任炳却不松手。“六哥,咱俩这么大交情,不能送送我?”六郎想:也好,天一亮我就要死了,送送他吧。就这样,一直送到城外五里任家庄。
到了门口,侄炳说:“六哥,送我到家了,进屋坐会儿吧!”“弟妹睡了,多有不便,我不进去了。”“不进就不进吧。只是您自己走太孤单了,我再把您送回去。”六郎想:咱俩这不是胡折腾吗?我送你、你送我,再过会儿,天亮啦!他准是喝醉了:“兄弟,不用送了,我一会儿就到家。”“哎呀!不送您,我也睡不着。我多想和您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呀!我还是把您送回去吧。”六郎无奈,只好依着任炳,又被他送回城里。
此时,天快四更了。六郎忙说:“任贤弟,我到家了,你走吧。”“您再送送我。”六郎说:“这回我可不送了。”转身要进府,被任炳抓住了:“慢走,。我问您一句话。”“说吧。”“咱们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兄弟,你怎么问这话?咱们磕头在地,要不是两脑袋,便成一个人。”“对呀!为何您有事不和我说?”“我什么事也没瞒过你。王强做监斩,五更三点您去送死,人命关天的大事,您怎么不告诉我呢?”一番话把杨景问愣了:“贤弟,这是谁告诉你的?”“董齐、宋亮他们告诉我的,我正为此事而来。”“报喜不报忧呀。怕你为我着急,故此才没告诉你。”“您打算怎么办?”“一会儿告诉郡主一声,天亮我就伏法。”“哎呀!六哥您是大宋朝肱股之臣、三关大帅,威震幽州,名满天下,您的身子值万两黄金。一旦死了,大辽国再兴兵造反,什么人去前敌抵抗?三关没您,城关难保,黎民受害。您是有用之人,哪能死呢?”“兄弟呀,说这些都没用。人犯国法身无主,顾不了许多啦。万岁都不想这些,你我何必多虑?”“不对!六哥,万岁一时糊涂,听了奸臣之言,久而自明。您不为宋朝江山打算,还要为百姓着想。亡国亡民的苦不好受呀!所以,小弟有一计,望哥哥照行。”“什么计?”“您我相貌长得一样,我情愿替哥哥受死。”六郎一听这话,吃惊非小:“兄弟,你怎么胡言乱语?世上哪有替死之理?”“怎么没有?古人羊角哀、左伯桃舍命全交,名垂青史。小弟要效法古人,替兄受死。”“万万使不得!”“六哥,我死如草芥。能替兄死,一为尽义、二为尽忠,也可以名垂青史。待日后真相大白,我可落个死后追封,将传为千古佳话。这也是我交了六哥您这个好朋友,才死后留名,您算成全我了。难道许您名扬天下,就不许我死后成名吗?”六郎一听任炳这番话,真着急了:“兄弟,你只顾搭救为兄、舍命全交,将来我会落下千载骂名。后人骂我贪生怕死、畏刀避剑、叫朋友替死,我算个什么人?”“不对!留下哥哥不是叫您纳福,而是养精蓄锐。一旦北国造反,哥哥可以退敌兵。”六郎说:“你说什么我也不能这么办。你家中还有娇妻爱子,何人照料?”“哥哥,您还有生身老娘呢,更应尽孝。您要不愿意,我就死在您眼前。”说着,亮出佩剑,“唰“一下,就架在脖子上,说:“不答应,我先死,明天您再死,咱俩谁也别活了。”六郎急得实在没法,急忙拉住任炳:“贤弟,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我怎忍心这么办呀?又有何脸面见弟妹?此事万万使不得。”任炳见杨景说啥也不答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好,您既然不同意,我也不强求,六哥,您天亮就要死了,念其咱二人八拜结交,我找您要一样东西,留个表记行不行?”杨六郎见他已答应不再替自己去死,心中才踏实下来,忙说:“别说一样,就是百八十样,哥哥我也舍得。”“明天您要赴刑场,您我弟兄再也见不着面了,我要你身上穿的这件袍子。日后,见物如同见人呀!”六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件征袍,还是任炳给做的呢。只是郡主在衣领上给绣了个“景“字。六郎没有多想,忙说:“这有何难?我就给你。”说完,把衣服脱下来,递了过去。任堂惠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交给杨景,把杨景的衣服穿在身上:“哥哥,这就好了。”六郎说:“贤弟,天气不早,你回家吧。”“回家?哥哥,您没有什么再要说的话了?”“我死之后,烦你准备口棺材,将尸体成险之后,你亲自扶灵,保你嫂嫂回到京城,我就死到九泉之下,也含笑了。”“六哥哥,您就放心吧。”说着,任堂惠转身远去。
任炳一走,六郎的心里很难过,一直目送多远,才转身回来。等他来在内宅,突然止住了脚步,想起郡主,心潮翻滚:天一亮,我就要受刑。可怜郡主金枝玉叶,就要变成孀妇,成了无依无靠之人。想着想着,他推门来到了卧室,一看郡主,和衣而卧。郡主被开门声惊醒,急忙坐起:“将军,眼看天光放亮,为何还不安息?”杨景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是,此时此刻,悲痛难奈,声音颤抖着说:“妻呀,天一亮为夫就要走了,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呀!”“啊?!”郡主大惊,“将军,何出此言?”杨六郎就把岳胜造反边庭、孟良杀死代理元帅狄玉陶、长沙府焦赞越狱,向郡主一宗宗详细地说了一遍:“如今,朝中小人在万岁面前进诲言,说这些事俱是我杨景主谋。万岁赏我一死,天亮就要项上餐刀。”杨景话音刚落,只见郡主吓得颜色更变,差点摔倒。杨景急忙扶住:“郡主,保重贵体。”柴郡主呆痴了,半天才哭出声来:“天哪!这佯的塌天大祸,怎么又落在我们身上?将军,您在云南安分守己,并没有半点越轨之处。岳胜、孟良他们杀死人命,扯旗造反,与将军无关哪!为何您不跟钦差去说?”“唉!郡主,现在我浑身是口,也难以分诉。再说,岳胜他们为救我,才杀死狄玉陶。去太行山造反,祸也是由我杨景身上引起,我焉能推脱不管?况,万岁已传下旨意,君叫臣死、臣得死啊!我杨家世代忠良,哪能在我杨景身上,落下不忠之名?我死无怨言,只是贤妻你远在他乡异地、背井离乡,让我放心不下。故此,我已托好贤弟任堂惠,将你送回京城。同时,把我的灵枢也运回家乡。望你在老娘身边多多尽孝,把宗保、宗勉教育成人,好接继我杨门的香烟后代。贤妻,受为夫一拜。”说完,杨景站起身来,刚要施礼,郡主慌忙双手相搀:“夫君,您可折煞为妻了!将军您背屈含冤,天地不安,待为妻去和皇兄商议,拦住钦差。”“唉,贤妻,想那柴皇兄性如烈火,如听说我是背屈含冤,他一定要杀死钦差、扯旗造反。一旦动起干戈,百姓就要无辜遭受涂炭。再者说,咱一家满门,尚在京城。倘若被人暗算,岂不悔之晚矣!我一个人死,保全了举家满门性命。哪轻哪重,郡主啊,你就掂量掂量吧!郡主,贤德的夫人,我死之后,千万劝说柴王,别让他反目杀钦差,以成全我杨家大节!”柴郡主一听这话,哭得跟泪人一样:“我怎么能忍心看您去受刑呢?待我到京城找八王兄。贤妻,圣旨写得清楚,抓我杨景就地正法。哪军你到京城?”“将军?妾身乃是个苦命之人。从记事以来,父母早已下世。哥哥又在云南,我落在了南清宫内。虽然八王待我甚厚,怎奈倒底是两姓人。多亏和将军成为夫妻,只道夫唱妇随、白头到老,想不到一道圣旨,棒打鸳鸯。如今将军撒手一走,剩下为妻怎能独活世上?不如随夫一块前往。杨景连忙摆手:“郡主,这可万万使不得。想老娘已是风烛残年,她知我一死,老人必然悲痛难当。你在家中,要多加照料。宗保、宗勉尚且年幼,还望教子成名,接替杨家的香烟,万望贤妻多多保重。”
此时,杨景要走了,郡主死死抓住不放。杨景轻轻一推,郡主“噔噔”倒退几步,摔倒在地,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杨景吓得止住了脚步,看着郡主,热泪横流:郡主啊郡主,非是为夫狠心,事已至此,不得不如此啊。接着,他把妻子轻轻地抱在床上,转身往外走去。
杨景刚一出门,一低头,发现自己没顾上穿战袍,扭头进屋,急忙创在身上。低头一看,这是任炳的衣服,陡然生起疑心:任贤弟把自己的衣服穿去,为什么呢?是不是还是想替我领死啊?刚想至此,急忙离开府门,跑步奔银安殿。这时,天色已经大亮,路上已有行人走动,杨景正往前跑,经过金亭驿馆时,就见门前有无数御林军,周围还站着好多百姓。见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真是太可惜了。”“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啊!”“杨郡马死得太惨了。”六郎闻听此言,急忙分人群、展身躯往里面观看,见里面站着王强,身后是他的徒弟,地下血泊中倒着一具尸体,正是穿“景”字白袍的任炳。旁边站着两名刀斧手,正擦刀上的血迹。杨景看罢,有如万丈高楼失脚。
原来任炳得知处斩杨景的噩耗后,心中悲愤难按。想起当初杨景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结拜之情、传枪之谊,杨景对自己的恩情真是天高地厚。今日杨景遇难,我该怎么办?有恩不报非君子,对,我就应该尽朋友之道,替他一死。昨晚他特地找杨景一叙,作为兄弟之间的诀别。谁知讲出替死的心意后,杨景一口回绝,话说得挺死。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穿上带“景”字的衣服,抢先找王强去投案。等六郎知道,木已成舟,就可保住六郎的性命。
王强也正在着急,他怕万一杨景真跑了怎么办,正在这时有军兵通传:“门前有杨景来投案。”王强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三步两脚赶到门外,错把任炳当做了杨景:“贤弟,愚兄我对不起你!咱兄弟一个头磕在地上,这种旨意本不应该我传,怎奈官身不由己。昨天为兄哭了一夜,想出一条好计。兄弟,趁此无人,你赶快逃走,这场官司哥哥我替你打了。”王强这小子知道杨景是个血性男儿,越这么说,六郎越走不了,准能伏法。王强嘴上说好话,暗中早已告诉心腹:“只要六郎投案,就不能让他走了。”
此时,军兵早把任炳围在当中。任炳想:事不宜迟,得快些受刑,免得六哥赶到,忙说:“王司马,好汉做事好汉当,哪能连累王大人?请你传令,杀吧!不然,我的盟兄弟问讯,准来劫法场。到那时,不光杀不了我,你也必定遭殃。”“对对对,还是贤弟想得周到。”论理,应当将任炳绑到法场,禀明柴王,才可枭首。但王强怕事情生变,急忙传令:“刀斧子伺候!”话音刚落,任炳人头落地。狄玉尧将人头沾上石灰,装在匣里。王强说:“此乃是非之地,火速回京。
还没等开拔,杨六郎一步赶到,扑到任炳尸体上。这一下子,王强吓傻了:嗯?!杀一个怎么又来一个?老贼王强好生狡猾,看看六郎、又瞧瞧地上的无头尸体,老贼眼珠嘀溜溜乱转:哎呀,难道杀错了?周围的军兵,见来人和死者一般无二,都呆呆发愣。再看杨景,象把抓柔肠,嚎啕痛哭。他边哭边想:贤弟呀,真想不到你替愚兄丧命。愚兄对不起你呀,我有何脸面独生在世?不如跟你一块去了。又一想:且慢!不是我苟且贪生,我一死,更对不起任炳贤弟呀!他的孩子已经丢失,至今下落不明,如今,只留下结发之妻,家中一切,何人照料?我不如诈死埋名,待日后有出头之日,奏明圣上,为任贤弟讨个封赏,修庙宇、塑金身,名扬千古,也不枉我兄弟替死一回。贤弟呀,你死去的阴魂慢走,待为兄灭辽寇、除佞臣、保中原、救黎民,定要为国出力。再找到你的孩子,把他抚养成人,定叫他文成武就,紫袍金带,光宗耀祖。想到这儿,自己装成任炳,抱着尸体边哭边诉:“哎呀!哥哥,你可痛死我了!”王强一愣,悄悄问军兵:“这是谁呀?”军兵说:“这是杨六郎的莫逆之交、最知心的把兄弟、银枪将任炳任堂惠,外号假杨景。”王强想起来了:京城里都知道这件事,都说杨景和任堂惠长得相貌相同。但还不放心,他急忙走过来,围着杨六郎前后左右转了三圈。他这一转悠,杨景心里有些着急。倒不是怕死,他想:如果要叫王强认出来,也得被杀,任炳可就白死了。王强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看了杨景好几十眼,越看越生疑:我可千万别杀错了,把真杨景留下可是后患哪!他正想叫军兵把他抓住,再回去仔细审问。突然,就听远处一阵大乱,哭声喊声惊天动地。王强和众军兵抬头观瞧,见远处来了一辆车,车后跟着好几十号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柴郡主。
原来柴郡主昏厥后,杨六郎趁机出走。等她苏醒过来,不见杨景,情知不好,急忙带家人,赶奔金亭驿馆。半路上就有人告诉她了,说杨郡马已经死了。柴郡主象中了疯魔一样,闯进人群,一头扑到任炳身上,悲痛欲绝。柴郡主只哭得声音嘶哑,泪水流干,手脚泳凉:“将军哪,可叹你为国屡建奇功,临死却不得善终。可恨朝中奸臣当道,在万岁面前进诲言,害死了将军。将军,你只顾口眼一闭不管了,扔下老娘谁来侍奉?抛下孩子何人照料?又叫为妻怎样独活在人世?”六郎杨景在一旁干着急。有心对郡主说明真相,但又不能。只好假装任炳,劝说郡主:“六嫂子,六哥哥既已殉难,哭也无用,办丧事要紧。”这些话,郡主虽然听在耳内,但也难以止住哭声。六郎着急:“哎呀六嫂子,你赶快跟老王爷说一声,叫他准备棺木,把人成殓起来吧。”说完,六郎转身走了。
王强一看郡主爬在任炳身上真哭,那还有假?再一听六郎说话是南方口音,“哎呀哎呀“的,他一想:没错了,死的是六郎。老贼心里高兴,他吩咐军兵,将人头带好,就想套车奔东京泞梁。
正在这时,就听马蹄声由远而近,马上端坐一名旗牌宫,威风凛凛,眼珠通红,手按剑把,高声喊喝:“王强!王爷叫你马上到银安殿去一趟。”王强一听,就知道要麻烦,回身告诉狄玉尧:“走,你跟我去。”等王强说完,旗牌官带着王强去银安殿。
柴郡主哭了多时,被丫环、婆子扶了起来。董齐、宋亮也来到郡主身边:“六嫂子,怎么办?宰不宰王强?我们听你一句话。”郡主说:“慢!二位贤弟,不许你们莽撞,有事咱们到银安殿见到王兄再说。”“好,走。”
这时候,王强已被带上银安殿。王强一看,柴王爷的脸色气得都要发紫了。一看王强被推上来,高声喊喝:“来人呀!把他绑了,推出去杀掉,给我妹丈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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