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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名人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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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边吃边谈,不觉街上更鼓,已敲了四响。项伯见夜已深了,便引张良到一间房中,两人抵足而卧,直谈到天色微明,才渐渐入睡。

  自此以后,张良和项伯朝夕相聚,或饮酒闲谈,或研读、切磋学问,或外出寄情山水。两人情投意合,亲密无间。

  不久,一个天大的喜讯从四方传来:秦始皇在第四次外出巡游时背发疽痈,一病不起,死在途中。

  这次巡游,秦始皇到了云梦、丹阳、钱塘,在会稽祭了大禹,从江乘渡江,经海上到琅邪、之罘。回到平原津,就病倒了。到了沙丘,已不能行走。

  他预感到大限将至,便向随行的丞相李斯和宦官赵高交待,并立下诏书,由长子扶苏继承皇位,要赵高派人星夜急驰,送信给在上郡守边关、筑长城的太子扶苏,要他立即回到咸阳,继承皇帝之位。但赵高并没有照秦始皇的旨意行事,而是挟迫李斯,逼死扶苏,扶持由他一手服侍大的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继承了皇位。这就是秦二世。

  秦始皇终于死在沙丘,这是公元前210 年,秦始皇三十七年。这年,秦始皇五十岁。

  秦始皇的死,对张良乃至六国贵族的后裔,的确是一个喜讯。项伯在家中设宴,请张良和一干好友喝了一整天的酒。直闹到傍晚,众人散尽,项伯拉了张良,在庭院中一架葡萄树下坐定,开口说道:“有一件事,我早有打算,一直没有说出来。现在暴君已死,秦宫各方勾心斗角,无暇他顾。我看这件事该办了。”

  “不知项兄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一定遵命照办。”相交数年,张良一向对项伯毕恭毕敬。

  “说来是为你着想。你离家出走,一晃就是七八年。你家夫人,我那弟媳,独身一人,带着两个孩子,仍在阳翟城中,生死不明,祸福不知。你应该回去看看,将他们接来。”

  项伯一番话,真是触着了张良的心头肉,揭开了张良的旧疮疤,也使张良从内心里十分感激。这些年来,张良无时不在挂念着夫人和两个孩子。那年和沧海公离开阳翟,因为情势紧急,且事关机密,他只对夫人说是要出去云游几天,很快就会回来。谁知一别竟是数载。自己逃出了虎口,那母子三人可能逃得过官府的缉拿折磨?每当念及于此,常常寝食难安。虽然早有心回去一趟,探个究竟。可又怕飞蛾扑灯,自投罗网,所以一直拖了下来。今天听了项伯劝说,更动了心念,当下答道:“项兄说得有理。这两天之内,我便动身。”

  说行便行。第二天,项伯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托人到官府领了符信。秦代官府在水陆要冲层层设卡,过卡的凭证就是符信,又叫传或过所。用木板制成,盖有官府印章,上写行人年岁、姓名及所携物品等。

  项伯又取了钱币,到市上买了一匹好马及途中所用物品等。第三天一大早,便派了一个家人,同张良一起上路,往阳翟去了。

  七、八月间,天气十分炎热。张良也不着急,早晚天凉时赶路,中午天热时停下歇息。所以,八百多里地,走了半个来月才到。

  到了韩国故地,张良再见故乡风情,旧时景色,心里既觉亲切,又不是滋味。他虽然思念亲人心切,来到阳翟,却不敢贸然入城。天黑时分,绕道城北,来到四时春酒肆。他穿过一片树林,远远望见店中仍有灯火,悄悄走了过去,却阒无人声。登上木质的台阶,探头向内望去,只见店主荆友在灯下清理帐目,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叩门。荆友听见门外响动,也不起身,

  只是大声喝问:“谁?”

  “掌柜的,是我。请开门。”张良压低声音回答。

  荆友听了答话,觉得声音熟悉,一下却想不起是谁。好在声音熟悉,知道不是生人,随手把手里的一支簪笔插在右耳上,起身开门。

  张良听见屋里门闩落下,便自己推门,迈了进去,直走到灯下。荆友定睛一看,才认出是自家过去主人。

  “公子,你可回……来了。”

  荆友一句话没有说完,早已泪如雨注,泣不成声。张良赶忙拉住,叫他先安顿随行的仆人,将马匹牵去喂料。荆友依言去了一会儿,安顿妥当,才回到店中,对张良细说这些年来的景况。

  原来,张良与沧海公匆匆离了阳翟,张良的夫人裴氏虽没细问,但她与张良既为夫妇,对他的心迹打算,如何不知?于是,整天提心吊胆,非常牵挂。后来听说秦始皇东巡,又听说有人在博浪沙用铁推行刺秦始皇,被捕而死。她想,不是沧海公是谁?她一时不得张良的下落,但觉得,无论如何,阳翟是住不得了,便收拾家中细软财帛,欲领着长子不疑、次子辟强,离开相府大宅,投往别处。好在张良和裴夫人平素对下人宽容不倨,厚施恩惠,所以到了危急当口,个个尽忠尽义。有一老仆,名叫伯武,其子原来也在相府打杂。张良见他勤勉,精干耕作,便将城西门外七亩大田赠送给他耕种。

  后来,他娶妻生子,积下一份家业,还在城北山中开垦荒地,种桑植麻,修了房舍。此时,伯武见裴夫人想要离去,便劝夫人到山里避祸。夫人想来,也觉妥当,就答应了。

  自此以后,裴夫人和两个公子在山中一住就是八年。伯武父子对他们悉心照料,从不难为;裴夫人虽是大家出身,但知事达理,坚韧隐忍,日子久了,也能做些活路,教养孩子。荆友等少数几个过从较密的姬家旧人,也时常前去探视,嘘寒问暖,日子还算过得去。官府搜捕,紧了年余,没有下落,后来也就淡了,只将宅院收了,充作官舍衙门。

  听了荆友的叙说,张良一面感慨人世沧桑,变化无常;一面暗自庆幸:历经大乱,遭遇大难,饱受离乱相思,但家人安好,终于就要团聚了。

  当夜就在四时春酒肆歇了。第二天,张良带了随仆,和荆友一起进山去了。阔别多年,父子相见,夫妇相会,故旧相聚,自然有一番惊喜酬酢,说不尽离愁别绪。

  在山中停了一日,张良心想,阳翟地方,虽是故国,山中闭塞,也还安全,但终不宜久留。便与裴夫人商量,收拾行装,结束停当,告别伯武等人,下得山来。

  到了阳翟城外,正是月上柳梢的辰光。张良站在高处望去,一座城池,片片房舍,错落有致,和那沉沉暮霭,袅袅炊烟,都沐浴在一片如水的月光中,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感。他很想进城一趟,一睹旧时城阙、自家的高楼崇阁。但一则城门已闭,二则怕节外生枝,也就断了念想。在四时春酒肆前与荆友话别,趁着夜晚凉爽,连夜往东行去。

  又是十来天功夫,来到下邳。项伯早腾出一座宅院,将张良夫妇及两个孩子安顿下来。夜间,裴夫人将行李打开。张良见金器玉石、玳瑁珠玑还有不少,颇觉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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