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诛毛文龙
天启七年(1627年)八月二十二日,明熹宗朱由校驾崩,其弟朱由检即帝位。
朝臣乘机,对作恶多端的魏忠贤及其党羽群起而攻。崇祯这位主观上很想有所作为的明朝末代皇帝,十一月诛杀了恶贯满盈的阉党罪魁魏忠贤及其主要党羽。同时,“廷臣争召袁崇焕。其年十一月,擢右都御史,视兵部,添注左侍郎事”。崇祯元年(1628年)三月,罢王之臣。四月,崇祯任命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管河北、山东的军事防务。袁崇焕连疏请辞,未被批准。
七月,袁崇焕进京受命,向思宗面陈方略。他周密地估量了敌我态势的发展,曾向思宗说:“臣受陛下特眷,愿假以便宜,计五年全辽可复。”提出了复辽的宏伟计划。为此,以以往弊政为鉴,进一步奏明实现复辽大事,须以通力合作为前提,恐怕政府部门不能和他密切配合,甚至从中阻挠破坏,所以特别提出要求:“五年之内,户部转军饷,工部给器械,吏部用人,兵部调兵选将,须中外事事相应,方克有济。”鉴于“熊廷弼、孙承宗,皆为人排拘,不得其志”的历史教训,袁崇焕精密地预计了前途可畏,面对皇帝,力陈衷言:“以臣之力,制全辽有余,调众口不足。一出国门,便成万里;忌能妒功,夫岂无人?!即不以权力掣臣肘,亦能以意见乱臣谋。”思宗听了,感动地站了起来,安慰说:“卿无疑虑,朕自有主持。”并且通知四部主管官员,要求他们保证袁崇焕的要求能够实现,接着,“收还(王)之臣、(满)桂尚方剑,以赐崇焕,假之便宜”,给了他先斩后奏的大权。
心怀知遇之恩的袁崇焕,为慎重起见,又进一步明确提出了自己的主张,请求皇帝正式批准,以便取得合法地位,能够顺利地按照计划执行,毫无疑虑地把辽事方略和可能出现的危难、苦衷,无疑地陈于明君:“恢复疆土大计,不外乎我过去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守为正著,战为奇著,和为旁著的说法。法在渐不在骤,在实不在虚。这些,我与手下众将士是可以做到的。至于用人之人与为人用之人,都至尊司其个人职责范围,何以任而勿二、信而不疑?驾驭边臣与朝臣不同:军队中可惊可疑的事情很多;只应当谈成败的大局,不应当摘一言、一行之微瑕!事任既重,为怨实多,诸有利于封疆者,皆不利于此身者也。况图敌之急,敌亦从而间之。是以为边臣,甚难!!!陛下爱臣、知臣,臣何必过疑!但,中有所危,不敢不告。”崇祯听了这位临行前的名将一席忠心、深沉、悲切、辛酸的由衷之言,当即“优诏答之,赐蟒、玉、银币。(崇焕)疏辞蟒、玉不受”奔赴辽东而去。重读300多年前的这番充满哲理和预见,“字字血,语语泪”的话语,结合行将扑来的际遇,在令人肃然起敬的同时,自然地付予无限的心酸。
在天启六年,袁崇焕已经上过奏疏,要求朝廷信任他。这一次又在刚即位的思宗面前再次提出重要的战略思想和相关问题:
1.恢复失土,只能渐进,不能速取。
2.用辽人守辽土,用辽土养辽人,解决兵饷两缺的问题,减轻国家财政负担,以利持久作战。
3.贯彻“守为正著,战为奇著,和为旁著”的基本战略方针。所谓“守为正著,战为奇著”,就是一般的采取守势,有隙可乘时采取攻势。也就是在不利的情况下采取守势,等到敌我力量发生变化,或敌人有了弱点,再进行战略或战术上的进攻。所谓“和为旁著”,就是利用和平谈判作为军事行动的辅助,目的还是为了恢复全辽。
4.在国君与边帅的关系上,希望国君只管成败的大局,不在细微末节上苛求,以建立国君与边帅的正常关系。
5.信任边帅,防止敌人用间。袁崇焕之所以如是思量,当然是为了在战略问题上和朝廷统一认识,从而得到思宗与朝臣的了解和信任、配合与支持。因为几年来的事实告诉他,由于政治混乱,党争激烈,已经牺牲了熊廷弼,挤走了孙承宗,贻误了边疆防务,给敌人造成了有利的机会,自己在前些时候,也同样受到排挤。现在阉党虽然失败,但残余的阉党还没有肃清,他们还在等待机会进行活动。自己在被召回以后,一方面要同金人斗争,一方面还要同阉党的残余势力作斗争,而且越是勇猛克敌,越是受到敌人的仇视;越是奋迅立功,越是遭到反对的人的妒忌。如果边外的敌人利用朝臣的不团结,来进行离间,朝中的反对者又乘机进行攻击,那末自己的处境是极其危险的,很可能像熊廷弼那样无辜被杀。这一点,他是看得很清楚的。他后来果然死于敌人的反间和朝廷内部的党争,当时他几乎已经预料到了。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他政治上的敏感性与预见性。
袁崇焕在取得中央支持后,于八月初抵达关外。
当他听说了宁远饥兵哗变的事情以后,亲自飞驰至广宁,决定借此以整肃军队。他“斩知谋中军吴国琦”
及“宥首恶杨正朝、张思顺,令搏十五人戮于市”;严厉斥责负有责任的参将彭簪右、都司左良玉等四人,奖励惟独“不从变”的都司程大乐及其所部。从而,化乱为治,化险为夷,“一方乃靖”。随即他又派兵加强了辽河沿线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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