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南京许家客厅
许灵均的爷爷在为许灵均“满月”举行庆贺喜宴,客厅内张灯结彩,大厅两边挂着两幅锦帐,上边各贴着两行红方大字:“弄璋之喜”,“获麟之喜”,正中间挂着一幅大剪纸“麒麟送子图”。
许灵均的爷爷招呼着从上海、无锡、苏州等地来祝贺的客人,他们都是衣服豪华,气派十足,依次地向许灵均的爷爷道喜:“恭贺许翁大喜!”
“恭贺许年伯大喜!”
“恭贺许府获麟大喜。”
客厅另一角,放满了堆积如山的礼品,从整匹的锦缎到各种式样的西洋小孩衣帽,还有大批闪耀着珠光宝气的小孩戴的金银首饰。
许灵均的爷爷喊着:“把小孩子抱出来!”
许灵均的妈妈沈淑缜由两个娘姨簇拥着,用红缎子包着头,浓妆艳抹地抱着许灵均走进客厅。
客人们争相观看着,夸奖着:
“福相,福相。”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隆嘴方额,一辈子锦衣玉食。”
许灵均的爷爷捋着胡子满意地说:“小孩子的哭声很响亮,生的那一天,有两只喜鹊”
11.另一个客厅内
许景由和朋友们喝着酒。
朋友甲:“景由,恭喜你,你们许家有了长房长孙。”
许景由苦笑着:“对我来说是多了一条锁链。”
12.北京饭店
许灵均从楼上眺望着天空,空漠的蓝天,飘浮着几丝白云。马路上象玩具般的小汽车络绎不绝。
旁白:“卅十年了,‘爸爸’这个称呼,对我来说是太陌生了,他给我留下的只是一些痛苦的记忆”一连串的叠印镜头:许景由和沈淑缜吵架的朦胧形象。
在吵架声中,许灵均被婆姨迅速抱出屋子。
许景由痛苦地抱着头,沈淑缜躺在床上饮泣。
许灵均在床上躺着,瞪大着惊呆的眼睛。
许景由拍了一下桌子。幼小的许灵均吓得捂住耳朵。
旁白:“我是这个钟鸣鼎食之家的长房长孙,但又是这个不幸婚姻所结下的苦果”
13.上海一所洋房
十一岁的许灵均看着手中拿着的地址,踮起脚跟按着门铃。
一个门房出来,看了看他,领他向一幢两层楼房走去。
14.许景由的住室
许景由穿着一件米黄色羊毛坎肩,抽着烟斗。一个高背沙发上坐着一个嘴唇涂得鲜红和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女人,这是许景由的外室。她小声对许景由说:
“倒是挺象你的,”又故作慈祥地喊着许灵均,“过来,来,喝一杯可口可乐。”
许灵均怯生生地、带着敌意地看着她,却没有走过去。
许景由问灵均:“你来有什么事?”
“妈病了,她请你回去。”
“她总是有病,总是”许景由在屋里踱步。
许灵均看着父亲在地毯上来回走动着的脚,他忍不住流下眼泪:“她真的有病,一直发烧。”
“有病送医院嘛,又是看中医!”许景由说着转回头看见许灵均在流泪,他动了点感情,用爱抚的口气说,“回去跟你妈说,我过两天就回去。”
许灵均擦着眼泪:“她要你现在就回去。”
“我知道,我知道。”许景由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把他带到门口,“你先回去,要是病得厉害,先送医院。”
许灵均擦着眼泪点着头。
到了前厅,许景由突然温存地抚摩着他的头说:“你要是大一点就好了,你就懂得,懂得你妈妈,很难和她相处,她是那样,这些你还不懂。”
他擦着额头,露出痛苦的神情。
旁白:“这是我和父亲的最后一次见面,后来他到美国去了,而妈妈就在他走后第四天,死在一家德国人的医院里。”
15.医院病房
沈淑缜在病床上断了气的尸体。许灵均在掉着泪,一个大个子护士在掰着沈淑缜的手,她还紧紧地握着许灵均的手腕。
16.北京饭店房间
许景由在抽着烟斗。许灵均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他的脑子里不断
出现幻觉:许景由三十年前抽着烟斗的形象许景由和沈淑缜吵架的形象许景由:“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吧!一回到大陆,我就学会了一句政治术语:叫‘向前看’,我们也要向前看,你还是赶快准备一下,跟我到美国去吧!我这次回大陆,一方面是想看看故国山河,更主要的是要把你带走。”
宋焦英走进来:“董事长先生,吃晚饭吧,今天晚饭在小餐厅。”
许景由对宋焦英:“带上杜松子酒。”
宋焦英:“已经拿下去了。”
许灵均犹豫地:“我还带来些茶叶蛋”许景由没有注意,宋焦英看了看那些茶叶蛋,摆了摆手说:“别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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