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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客谈瀛洲》 第三章 东巡·二

  1

  围困齐国之初,始皇曾问王贲:“贲,你如何使三十万大军所向披靡?”

  王贲说:“陛下,臣牢记先父的教诲,对兵士,要给他们以信,给他们以勇,但不给他们以智。”

  始皇若有所思。王贲接上说:“给他们猪、骡、马、牛肉吃,让他们喝生马血。”

  始皇笑出了声音。

  王贲感到陛下高兴了,于是滔滔不绝:“三十万大军,枪刀剑戟,排山倒海,六国岂有不灭之理?”

  结果齐国几乎不战而亡。这些日子里,宫内欢呼雀跃,始皇脸上却肃穆如常。

  赵高忙着摆宴庆贺。始皇在等王贲归来,一直端坐宫中。“王贲什么时候回咸阳?”他问左右。

  卫尉忙答:“今天夜里差不多了吧?”

  赵高走过来禀报:“已经快马去催了。”

  齐国的美女、钱币、金银细软、绸缎,还有上好的竹简,一直源源不断地运进咸阳。

  有一个少女长得高大、洁白、俊美,这在咸阳城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始皇问她:“你是王族吗?”

  少女点头。

  “多大了?”

  “十九。”

  赵高在一旁咕哝:“齐国地处东海之滨,与东莱相邻。莱国就有这种女人,她们个个身高马大……”

  始皇做了个手势,赵高闭了嘴巴。

  这时有人喊道:“王贲拜见陛下——”

  始皇迎声起身,竟往前走了几步。

  王贲已跪在正殿。

  始皇说:“王贲,我已候你多时。”

  “臣步履迟缓,臣有罪。”

  始皇呷了一口水,让王贲把战况一一道来。

  王贲说:“三十万大军一字排开,齐国将士惊慌失措,若真的打起来,恐怕也不堪一击。”他瞥瞥始皇,咽了一口,“不过,开始却不是这样;齐军试图阻拦,倚仗要塞,拒不投降。而我将士正等着屠城呢……”

  始皇鼻子里“哼”了一声。

  “伐燕赵,”王贲提高声音,“将军振臂高呼:‘为陛下而战!’兵士齐声响应,山摇地动,声如雷电,大军如海涛汹涌。城垣守敌浑身颤抖,何能抵我。厮杀中,有人手举长矛连呼‘陛下’,英勇无比。有的战士中了敌军毒箭,倒下那一刻还在呼喊‘陛下’。陛下如果亲临战场,目睹壮烈之厮杀,一定会留下深刻印象。”

  始皇嗯了一声,赐坐。

  王贲坐了,鼻子上渗出米粒大的汗珠。

  始皇说:“你的父亲王翦当年率六十万大军灭楚,也是喊着‘为陛下而战’,兵临城下,敌军连连溃逃,毫无抵挡,一泻千里。楚地横尸遍野,胡虏岂敢猖獗。大军无非是陛下伸长的手臂,强拳劲膂而已:进而灭燕,灭代,最后亡齐。齐国何等悍嚣,如今却不战而亡,正应了他们军师的一句名言,所谓‘不战而屈敌之兵’也……卢鹿指处,必是降敌。”

  “陛下所言甚是。”

  始皇说过这一番话之后,已有些倦意,最后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偌大一个齐国……真是可惜。”

  王贲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这时茫然地望着陛下。他这会儿突然想起,齐姬就是齐国人啊,她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陛下大概是为她而怜惜啊……这样想着,他就说起了齐姬。想不到始皇立刻摇摇头:

  “齐……是朕的故国。唔,这句话说来长了,你不会明白的。嬴姓其实来自东方……”

  王贲越发摸不清端底了。他口吃起来:“陛下……难道……这个……然而……”

  2

  这是一场浩大奢华的宴会,咸阳全城都闻到了香味。煮肉的香气直传到百里之外,人们说:今生今世能见到这么一场大宴,死而无憾了。文武百官、乐师、武士,欢聚一堂。乐工高奏凯歌。御前郎将蒙武朗朗笑语,健步如飞,双目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宴饮间戒备森严,卫士们有的穿了便衣,有的穿了军服,簇围始皇左右。

  赵高说:“有功将士坐前排。”

  宴会散去,宫内突然陷入一阵空前的寂寞。始皇问小宦官:“从齐国来的那些异人呢?”小宦官知道陛下又想起了那些儒生方士,心里还在迷恋长生不老术呢。他几次想说:什么去东海里寻找三仙山,分明是些骗子,这些家伙只有一个处置方法,那就是一杀了之。但他不敢这样明明白白说出来,这会儿只是说:“那些异人寻不来仙药,十有*是吓跑了,这时辰嘛,我估计他们都回齐国去了……”

  “唔?有这等事情?你从头说来!”

  “这个嘛,反正,反正大街上的方士——那些齐国怪人再也不像过去那么多了,这是千真万确的……”小宦官有些吞吞吐吐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小宦官脸上渗出一层虚汗。他突然觉得以自己的好恶来应付陛下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这会儿赶忙应道:“还有的呀,总有的呀。这么大一个咸阳城,各种怪人都有。他们当中有星相家,会占星术;还有人在炼一种神丹;最让人惊异的就是那个大聊客‘老齐’——这个人对齐国掌故、朝野逸事,可谓无所不晓。你以前不是见过他吗陛下?”

  始皇想了想,终于记了起来。他如梦初醒地拍拍脑瓜:“听那个大聊客说话,如同梦呓,实在是荒谬而多趣。”

  记得那是一个微雨濛濛的下午,一个在传说中被称为“齐国通”的大聊客老齐终于被唤进殿来。这人长得獐头鼠目,样子实在不算雅观。为了遮掩他全身的那股腥膻气,中车府令赵高命人采来五色鲜花。大聊客端坐角落,不停地抽鼻子。

  大厅中响起始皇沉沉的声音:“你且说来。”

  大聊客叩头,而后合掌道:“微臣如有唐突,还望陛下恕罪。”

  “可。”

  大聊客闭上眼睛,两手叉起,像沉入深深追忆之中。这样停了一会儿,他以缓缓的语调叙说起来:“咱老齐这人也算个有大口福之人啊……”一句话说得无有边际,一旁的人都吃了一惊,连始皇也愣了一下。但他忍住了听下去。“咱自小喜好奇巧吃物,可谓食不厌精。每有宫廷大宴,吾等必得设法蹭上一顿,口腹大快矣。记得先王三日必有流水长宴,伴有舞乐华裳好不盛大,吾等探头探脑,提一把笛子也就混进去了……”

  “唔?这是怎么回事?”始皇终于好奇地打断了他。

  “是这样哩,齐闵王这人喜好音乐哩,这跟他爹他爷都差不多,乐队一进宫就乐得翘胡子。我呢,就随上人溜进去了。其实我什么都不会,连笛子有几个眼儿都不知道。”

  “哈哈……”始皇笑了。

  大聊客老齐被这笑声大大地鼓励了,声音提高了许多:“咱只记着一顿好吃哩!只等大伙儿吹吹打打起来,咱就趁乱往旁一歪,坐到了流水大宴旁,把什么鱼翅海参鲇鱼唇往肚子里扒拉起来……”

  始皇眯着眼去看赵高。赵高问:“慢着,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什么吃物?”

  老齐像受了委屈一样吭吭几声:“连这也不知道啊,鱼翅是鲨鱼鳍,海参是长了刺的……鲇鱼唇也是美味。反正都是海里那些有大滋养的东西哩,陛下该弄一点尝尝才好。这些物件一下了肚,不到半天,身上的阳气也就兴隆了,走路有劲爱攥拳,小鸡儿怪精神的……”

  赵高笑得身上直抖,一边抖一边用眼角去瞥始皇。他发现始皇由于被这个怪人所吸引,头颅已经往前探了一截。始皇的目光突然眯了一下,接着大惑不解般问道:

  “唔,你给我照实说来——你说自己吃过齐闵王的流水大宴,那么你多大年纪了?”

  赵高这才猛醒过来,赶忙扳着手指算了起来。还没等算个仔细,那个大聊客就笑了:“我们齐国人活个几百岁也不是什么奇事儿。我爹就活了三百岁。我爹活着时候常讲齐桓公和管仲的事情——嗬呀,我得说,齐桓公更是一个好吃的主儿呀……”

  始皇于是不再追究这个人的实际年龄问题,眯着眼睛听下去。

  “齐桓公老头儿年轻时候就是个浪荡子,到老了还是那样哩。他喜好*儿——陛下一听就明白了不是?他最愿吃一些稀奇物件,什么海胆海肠子、鲅鱼丸子胡椒粉;吃起鱼翅来就像吃面条儿,燕窝当成了老母鸡汤一口气就喝去大半碗,还说什么‘寡人就差没吃上一口人肉了,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他这一说不要紧,虽然是半真半假开个玩笑,下边有个叫易牙的小人听了,就回家把自己刚满月的孩子杀了,做了一大碗肉汤端给了齐桓公……”

  赵高睁大双眼看着始皇。

  始皇鼻子里哼了一声:“竟有这事儿?”

  “千真万确,要不说齐国灭亡了嘛,齐国从根上讲就残忍无道啊!齐国的老祖宗们,哼,不是我当着陛下的面说啊,他们比秦国的道德相差十万八千里呢!就拿这其中最有本事的齐威王齐宣王父子来说吧,比起陛下,那也真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他们这些人个个好色,连齐宣王自己都承认,说‘寡人好色’嘛。陛下也就可想而知了,这都是一帮什么货色……话又说回来,在讲究吃穿享乐方面,他们倒是大有一套的,不像咱秦国,净吃一些羊肉面饼什么的。咱这边,我是说陛下,也该去东边,去齐国那地面上弄点海参鲍鱼回来。”

  始皇睁开眼睛:“听说有些长生不老的草药……”

  大聊客赶忙拍打头颅:“你看看我就忘了这一截儿。那是自然的了。不过那都是方士们才有的啊。说到方士,陛下不会陌生吧,他们也来咱秦国了不是。齐桓公齐威王,还有下边的一个个主儿,都不是有恒心听忠言的人,他们只知道胡吃海喝,山珍海味不离口,一吃就吃个肚儿圆,哪里还顾得上好好进补药石啊!要知道丹丸这些东西,吃进嘴里是要有些苦味儿的,那些家伙干别的行,就是不能吃苦,于是乎,然而也就……早早地把身子骨弄朽了个的!一天到晚让小妞儿陪着,嚯也夫,一夜一夜不睡,像齐桓公,陛下让我说他什么好呢?”

  “你就别卖关子了!”赵高轻声呵斥一句。

  大聊客接上:“这个齐桓公把齐国整治得也算兴盛,成了春秋首霸,照理说也是有为之君了吧?可就是为人不齿。这个人是个半吊子……这是我们齐国人的说法,那意思就是,嗯,一个寤迷三道的人,一个动不动就瞎胡闹的家伙。这个人压根儿就不像一个国君,有一段时间动不动还逛窑子呢!”

  始皇看看赵高,赵高凑上去小声说:“窑子就是*待的地方……”

  大聊客耳朵极尖,听得明白,立刻大声呼应:“对呀对呀,就是那种地方。想想看,他宫里有多少像模像样的女子,可他还是要往窑子里钻,为了让人认他不出,就胡乱披件衣裳,趿拉着鞋,披头散发的……这都是国相管仲为他办的好事儿。那管仲,嘿,能为大哩,把好大一个齐国弄成了天下最会做买卖的地方,让天下最富的大商人都往这儿跑。什么办法?就是在临淄城里开了七百女闾,按一闾二十五家计算,那要有多少窑子啊!它们都开在了宫里,这全是为了齐桓公的方便嘛。那些大商人,带一辆车的白吃,三辆车的不光白吃,连牲口草料也包了;如果带来五辆车,那还要配给五个女人服侍他哩!这些大商人一天到晚在临淄吃喝玩乐,把天下的财富也就全带到这里来了……”

  始皇再次眯上了眼睛。他在心里惊叹这个管仲,同时却又一次想到了自己最佩服的秦国先王的名相:商鞅。是的,如果说管仲治理一个国体靠的是热敷,那么商鞅用的就是冰镇。冷得彻骨,严刑峻法。他们的办法不同,各有一路,但孰优孰劣今天已经清清楚楚了——齐国越来越热,结果高烧不退,把偌大一个东方大国烧迷糊了。想到这里他哼了一声。

  “臣接下去,还要给陛下好好讲讲临淄哩。这个地方啊,真是了不得哩,了不得哩……”大聊客擦了擦嘴巴。

  始皇摆摆手。赵高立刻对大聊客说:“以后再说吧,陛下还有别的事呢!到时候你听我吆喝就行了。”

  自传片断

  [治学篇]每每回顾往事,总是心潮澎湃,感慨系之。最不能忘记的人即第一位文化教员。该同志音容笑貌如在眼前,只可惜时过而境迁,音信全无,不知其人如今幸福与否、历次运动风云激荡中能否安然度过?可叹我中华道路是曲折的,然而前途是光明的,多年来虽经历诸多弯路坎坷,但总算有马列明灯,最终指引我们踏上现代征程!说到此我忧喜交加,情不自禁时竟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该教员年纪轻轻且出身资产阶级,竟能够克服若干不利条件,觉悟领先于部队许多战士,阅读马列原著,由浅入深耐心讲解。从人口足刀手等简单文字教起,再配以拨破魔佛等拼音字母,进而指点物品以认识文字,从事巧妙教学:行军时在背包上贴一大字,令战士耳濡目染。凡事物皆有内因外因、本质表象、矛盾对立统一等内在规则,更有实践第一、物质决定精神的唯物史观。这些深刻原理从一开始即贯彻下来,所以我必须说,他是引我哲学入门第一人!当年课本稀少,无非是油印小册子若干,粗纸毛边笔记本一个,铅笔一支,毛笔两管三管不等。然而艰苦条件下心志更坚,战士们听课认真,咂一次笔写一个字,都像小学生一样做起。

  我记得老师眉目清秀,身体比较单薄,眼睛近视,但他当时考虑到群众影响和政治因素,很少配戴眼镜。全国接近胜利时他才弄了一副眼镜,因是缴获的胜利品,故虽然是上等的金丝眼镜,然而度数并不合用,只是聊胜于无而已。老师勉强戴了金丝镜片,有时不得不以手抬镜腿校正瞄准,大声朗读课文,铿锵之声犹在耳边,让我至今想起来还要心酸。可见斗争岁月何等艰难,却是个个争先向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有现在这样情形,物质丰富,斗志涣散,哪个单位不是人浮于事!当然,合理享受也是常情,人民皆有追求幸福的自由,但却不能一味向往资产者的糜烂,忘记终生奋斗的宏伟目标!说到此追昔抚今,不禁悲从心来,几次欲言又止。老师精通诸子百家,却能一再批判孔孟,事事以身作则。当年伙食有限,队伍休整时难免油水不足,一碗粗菜清汤寡水,可是战士与长官基本上统一伙食标准,偶尔杀一头猪羊也是僧多粥少,不能解馋反而引得心痒。但是革命者自有未来的向往,胜利正离我们越来越近,这个事实不言自明。所以首长与文化教员共同的讲话就是:新社会的建设中,我们都需要更多的文化。正如主席所言: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

  我们努力学习,于是打败了愚蠢的军队。被俘的敌人一个个军毯裹身,然而几乎大字不识一个,与我们学习前情形相似。如谈到阶级觉悟则更是荒唐,一个个出身穷困却要为地主资产阶级扛枪卖命。我曾于夜间多次去文化教员的单身宿舍,种种情景一生难以忘怀!他铺盖极其简单,被褥上足有十几处补丁,可是书籍数量超过了师长!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套红印刷的延安著作,捧到手里墨香扑鼻,其中讲辩证唯物思想和实践观点,初一看云里雾里,研读再三而后则心中洞开,眼界大长!另一次更是烙印深刻:于其住处看到了浅灰色漆布精装《资本论》!厚度竟达一大拃有余,而且仍旧是香气袭人!我生来也是第一次见到伟人照片,对那深邃目光和旺盛胡须不能忘怀!当时即抱定信念:一生都要做坚定的马列主义者,并于革命实践中紧握笔杆!

  说到这里添一个有趣的插曲:我们师长传说中很会写诗,每有战斗空闲,就会口诵一首,一旁警卫即要快笔录下。受首长影响,我们副团长也学习作诗,久而久之竟然如同吸烟一样成瘾,以至于不能停止。团长因职务繁忙,虽羡慕而无暇拾笔。在我百般央求下,副团长终于将诗作一示。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当面见到诗,并懂得它的大致情形,如每行字数和押韵等等要求。配合文化教员前者所授之拨破魔佛,渐渐可以试着写出字数统一、隔行押韵的正常诗句。初次作诗兴奋不已,然而总算有勇气拿给教员指正一番。记得他手抚眼镜腿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渐渐面有惊讶之色,最后蹦出一句:“多写多练,一定成功!”受其鼓舞,我于当年即写下了四十多首,其中大约有十余首还不致令人脸红吧。于是我将这些诗作稍稍优异者呈于首长,终究博得更多鼓励。

  戎马生涯,征程劳顿,红颜知己,一切都不能动摇我学文化学哲学作诗文的决心!时间在于挤,要有钉子精神。这时节我已经二十多岁,按村里一般情况和规律已到了谈论婚配的年龄,但是,队伍上并没有这些迹象。大家都在忙于战斗,除了个别首长年龄实在较大,再加上职务重要需有爱人照顾外,其余人都不太考虑这些,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因为分工的不同,战斗中我主要来往于前方和后方之间,所以并没有负伤之类,因而与女护士等人也就没有多少接触。这就使我能够将更多精力用于文化学习,精神集中而且实力充足。说到这里,也就不难理解我为什么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即成为全团最有文化的人。这里可以说,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知识,即便是哲学和诗这样深奥的领域,我也都迈入了门坎。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的师傅是年轻的文化教员以及那位副团长,但我的最伟大的导师,则是实践本身!任何产生于实践之前的所谓高论,所谓的天才论,皆是唯心主义,是必然向其反面转化的失败的结局!当我的事业有所成功之后,不少人就以天才论、谈我有什么天生过人的智慧等等,横加议论。这都是我特别不能苟同的!我想说的是:哪里有什么天才!我无非是将别人打牌抽烟的时间,全用到了学习上而已!无非是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而已!我的口号是:我的一生是学习的一生;我的座右铭是:学习学习再学习!我的信念是:生命不息,学习不止!

  至于养生知识,那是后来和平年代的成果。这时因工作关系来往于乡间边区一带,少不得与一些基层人士晤谈,深受启发。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丹丸气功阴阳之术并不神秘,耳濡目染也算有些收获吧。以我的哲学知识来看,养生原理与唯物观念两相统一,并没有根本的抵触。再说许多首长戎马一生,那时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一年年下来早就身体羸亏了,重者已经是朝不保夕,亟待调养。俗话说书到用时方嫌少,到了这时候才知道养生乃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可喜的是我们老家地处海边,古代即有方士频繁活动,这些人最懂长生不老之学,按古为今用去粗取精的原则,温故知新,一切也就需要从头实践了。最想不到的是这个过程竟有其他收获:渐渐掌握了许多古代大航海家大方士徐福的事迹,由好奇到深入,最终成为徐福专家。这就是唯物主义者怎样知难而进,如何做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道理。我这一阶段的主要著作散见于报端,其中有些篇目因内容过于深奥晦涩,只可用作内部交流,并不宜发表,如:《论老年床上养生二三法》《丹石摄补与阴阳调理》《人生百岁不是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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