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连我的电话也不敢接?”
安嘉璐笑着起身,从工作台后,慢慢踱到了标着“闲人免进”的保密区,口气揶揄地问着。
她不算余罪的前女友,可很多人都知道余罪是她的前男友,婚宴上一次,余罪有一年多都没敢给发了打电话。
“忙啊,劳碌加穷逼命。”余罪好幽怨的声音,说着大多数警察经常的一句自嘲。
“我怎么听着像借口呢?”安嘉璐反问,她依着一层窗口,又一次感觉两人那种缺乏沟通的状态,不管是见面面还是电话都是一种感觉:尴尬。
“再有借口,我这不接起来了么?有事么?”余罪问。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安嘉璐反问。
“虽然可以,但没事你绝对不会给我打。不要羞于启齿啊,是不是和星海有关?”余罪问。
安嘉璐一惊,心跳明显加快,余罪的正常智商不怎么高,可要阴暗智商,可能认识的人没人比他高,安嘉璐索性直言了:“猜到了就好,那是我男朋友,我希望你不要有因妒生恨的情绪,我们正式确立男女朋友关系了,他对我很好……喂,你在听吗?”
“嗯,在听。虽然我很仇富,但还是祝福你们。”余罪道。
一下子安嘉璐那股子傲娇被刺激得丁点不剩,本来想刺激余罪一句的,却没想到他是如此地蛋定。她换着话题道着:“谢谢,那我就放心了……有件小事,我听我男朋友说,你们几个没出息的,蹭进人家宴会了,根本没得到过邀请,对吗?”
“啊,有这事,就吃了点自助,还挨了顿打,那你们还想怎么着吧?”余罪道。
“活该。”安嘉璐哭笑不得地道,这种事她都不相信,真没想到居然干得出来。
片刻的沉默,安嘉璐突然有点惶恐,是不是说话太冲了,毕竟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很随便的关系了,她倾听着,电话里能听到呼吸的声音,却好大一会儿没有回音。
“你说话呀,哑巴了?”安嘉璐催着。
“都活该了,还说什么?”余罪道。
“就是活该……警告你们一句啊,你们几个烂痞警,别去人家公司找麻烦啊。”安嘉璐命令的口吻道。
“没去过啊,现在纪律作风整顿呢,我们那敢去啊,被打了都怕人知道呢。”余罪道。
“真没有?也不准备去?”安嘉璐问。
“真没有,也没准备有,工作忙成啥样了,谁顾得和他们扯淡。”余罪道。
“这还差不多……那这样,晚上一块吃顿饭怎么样?他们对此事也深表歉意,我代表星海邀请你,共进晚餐如何?戈总裁亲自坐陪啊,你很有面子的啊。”安嘉璐道。
不知道是话很酸,还是试图勾起余罪泛酸,反正不对味。余罪的回答更不对味了:“真不行,我们正在追踪一起诈骗案,根本抽不开身,这不刚从大同回来,明天又要去凤城、大后天还要去长安……真没时间,你帮我转达一下歉意,真没什么事,我们天天摸爬滚打着,谁都没当回事……”
安嘉璐知道这是借口,尽管很委婉,她不待余罪,直接挂了,挂掉后,自己却生了一肚子气,又拔着电话,接通了就传来了安妈的声音:“怎么样?安安?”
“还怎么样?人家根本不理会……我说妈,这干嘛呢,非通过你请啊?他不是本事大着呢,有本事自己干嘛不去请去呀?以后少跟我说这事啊………”
连斥带训,一句好话没有,然后是气咻咻地挂了电话………
………………………………
………………………………
电话的另一端,市中院,一间标着审判长的办公室。
安妈拿着电话愣了下,对于自家这个任性、刚愎的女儿,她可是毫无办法。
放下电话,想了想,事情确实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戈总这么大的身份,好容易求办了一次小事,居然没成。
她思忖着,通过那一种方式把这个人请出来,在思忖这个目标的时候,忍不住要思索一下案由,似乎是,星海的保安私下里把位警察给打了,为了以防后患,戈总可是不遗余力在补漏,不但给市公安局馈赠,又多方要找到当事人和解。
公检法系统里的,安妈知道基层那些警察有时候能没底线到什么程度,这种事嘛,她是坚决站在戈总这边的,而且她很喜欢小戈这种做事四平八稳,面面俱到的方式。
帮,一定要帮……安妈想想,冲着人家介绍的投资产品和带来的不菲收益,这个人情一定得还的。
她开始忙乎了,找着市公安局的熟人,一说余罪,都认识,一说关系,都没有,可这事总不能去找许平秋吧。又联系到了总队,那个部门在她看来是形同虚设,最起码在非培训时间是形同虚设,人都没找到,甚至连余处长的电话也不向透露。
继续,他联系到了分局,和张如鹏分局长有过几面之缘,不过这位分局长似乎和余罪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支吾搪塞的,以为她要给什么嫌疑人说情,办得根本不痛快。
转来转去,电话到了五一分局,无意中联系到了尹波,省厅尹秘书长的儿子,和女儿是同学,他倒是给了条提议,一下子把安妈给醍醐灌顶了。
找警校啊,那拔一线刑警,他们谁的账也不买,就原来的老师,勉强还不敢驳面子,其他人,说翻脸就翻脸。
她终于找到了警校关系,原教务主任,现在已经升任副校长的那位江晓原,和她丈夫是上下届,问清了职务,又打探了些他的家庭情况,安妈这信心满满地,直接和江晓原联系上了:
“江校长……我是市中院,民一庭的薛荣华,咱们见过面的,你和我丈夫安定邦同一年回来的,我们女儿上警校,当时还专程找您去了……记得么,安嘉璐啊……哈哈,谢谢,多谢您了,她现在到出入境管理处了,没事,就点小事,保证不违反原则………”
这一次,锣敲到正点,槌落到鼓面了………
…………………………
…………………………
“好的,好好……伯母,真不知道怎么谢谢您,晚上,要不,我们一起去……呵呵,我知道,他和安安是同学,那也好,改天我请您,那我直接联系这位江副校长……放心,我懂的。”
戈战旗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他看着,面前两位风华绝代的女助理,似乎在责问:这么点小事,这不办了吗?
“对不起,戈总,我们干这种事真不在行。”助理殷蓉,先自我批评道。
“是啊,我们也联系分局和市局的外事办了,本想花几百万了,应该很容易的,结果奇怪了,他们居然指挥不动那个人。”韩如珉道,那个警察的世界她真不懂。
这种事,恐怕两位混迹欢场的女人是真不懂,钱铺出来的路,并不是一条坦途,他懒得解释,欠欠身子问着不在的时间里,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了,就是有位警察上门,说是重案队的,可好像也没说保镖袭击那位警察的事,而且那事就没像没发生过一样,再没后话了。
可怕的就是这种没后话啊,戈战旗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事就是搁到普通人身上都咽不下去这口气,现在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人的耐性真好,直憋得他都吃不住劲了。
“戈总,晚上需要我的坐陪吗?”殷蓉小声问,但凡重要客户,都是助理出面联络的。
“等我的电话,说不准。”戈战旗摇摇头,眼神闪烁。
“那我们……先去忙了?”殷蓉道。
“你去吧……对了,大韩你等一下。”戈战旗想起一件事来,韩如珉回头,微微诧异,就见到戈总似笑非笑地问着:“我听说,有位警察成了你的入幕之宾?”
咝,韩如珉眼光一下子带刺了,看着殷蓉,殷蓉好无辜,摇摇头。
“别怀疑殷蓉,司机告诉我的……据说你们在一起呆了三天?就是那位宴会上被打的?”戈战旗问。
韩如珉像在思忖着此事的后果,在这个私生活很靡烂的环境,和谁****都不意外,甚至于很多投资的附加条件,可能都和这个有关,但恰恰意外的是,从来不关心这种事的戈总,出方询及此事,就不得不让韩如珉稍显紧张了。
“别紧张……我提醒你的意思是……”戈战旗微笑着,卖了个关子才继续道着:“干得不错,不必这么偷偷摸摸,希望你转达一下,对于那晚的事我的歉意,如果这位警官不介意的话,抽时间,咱们一块叙叙……”
这个更让韩如珉意外了,不过戈总的笑容如沐春风,还真让她无从怀疑什么,她笑着道着:“谢谢戈总,我们以前有点纠葛,恐怕他不会真正接受像我这样的女人。”
“那可未必,刚来的时候,你们都不相信,这里能接受了我们投资理念呢……努力吧,两位。”
戈战旗很大气地道,两位助理像以往一样,躬身告退,那眼中,又多了几分敬服。
人走,笑敛,面冷,戈战旗在等电话的时候,翻查着一部商务通上的信息,这条信息来源晦莫如深,不过却是一条很有价值的信息:
汪慎修,男,27岁,20**年毕业于省警察高等专科学校,刑事侦查专业。
价值,不在于信息本身,而在于接下来的另一条信息:
余罪,男,27岁,20**年毕业于省警察高等专科学校,刑事侦查专业。
这两个人,居然是同学!其中这个余罪,居然连马钢炉都噤若寒蝉,居然连市局一些处级的领导都三缄其口,他查到此人辉煌的战绩之后,足足两天没睡好。
深港网络赌博案、橙色年华涉黄涉毒案、制药厂非法经营处方类药物案……宗宗件件都能看到这人的影子,他不得不怀疑此人潜入星海宴会的真实用意了。
巧合?
绝对不是,他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汪慎修被打是无意,而余罪遭袭就是有意了,两个人都很意外地不声不吭,如果不是有更深的目的,实在解释不通,两人隐忍的用意。
此事未明,又来事了,敲门声起,殷蓉助理匆匆进来道着:那个警察,又来了。
哪位?就是神马重案队那位,指明道姓要找戈总您的,您这几天不在,他已经来过四回了……要不戈总我把他打发走。
“请他进来吧。”
戈战旗拍着额头,好不懊恼地道,这特么想拉关系的拉不到,不想招惹的,尽缠着你。
片刻后,戈总已经是笑容满面地迎在门口,和来的警察握手言好,请着落坐,助理沏好茶,戈战旗饶有兴致地审视着这位帅气逼人的警察,稍稍有点意外。
助理掩门时,解冰没怎么客气开口了:“谢谢戈总给我们的赞助。”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说实话,我们也是期待和地方搞好关系嘛,民间投资这一块有时候免不了要和地方打交道的,很多做高利贷都觉得我们抢了他的生意,隔三差五找麻烦啊。”戈战旗笑着道,委婉的表达了自己这个合乎逻辑的用意。
“这个,不发案我们管不着,不过今天,我要给戈总找点麻烦啊。”解冰直说着,把几张打印的资料掏出来,放好,铺在戈战旗面前。
一眼扫过,戈战旗心中狂跳,脸色稍变,暗道着这尼马警察可比黑社会狠多了,一招就敲到正点上了。
这一敲,让戈战旗半晌回不过神来。
解冰很满意这种结果,他很礼貌地解释着:“据我查实,您的两位助理,殷蓉、韩如珉均是毕业于美国奥斯汀大学,一对姐妹花,很招人喜欢的啊……您本人毕业于美国费尔法克斯大学,之后你们均在aop投资公司旗下任职……对吗?”
情况不明,戈战旗不敢随便发言了,这种事糊弄大多数人可以,可面前这位,恐怕不属大多数人之列。
“不解释没关系,像您这样的身份,操纵这么大投资,多少应该在国际猎头公司的名录里有记载吧?或者国内也行啊……不过好像没有,行外人也许不注意这个,不过我也出身商人之家,如果战绩真有报道的那么夸张的话。,我应该能查到……可恰恰相反的是,您在星海入职之前的履历,几乎都是空白,仅仅有当过操盘手的履历,工作地点是京城国贸大厦,a座,19层……我怎么觉得,是星海自卖自夸,自己捧起来的明星啊。”解冰道,笑着,商人的这一套他熟悉,也是需要炒作的。
所有的广告都有吹嘘和夸大成份,戈战旗听到此处时,很意外地平静了,他笑着问解冰道:“还有呢?炒作不触犯法律吧?”
“查到这儿我就懒得往下查了,对,法律管不着你吹牛。”解冰道。
“那我们的讨论就没有意义了。”戈战旗笑着道。
双方都在探及对方的底线,戈战旗更想知道此人的来意,这此情况如果在懂操纵的人手里,会是一个重磅炸弹,可要不懂,那就是几句闲话的事了。
“这些,还不够吗?”解冰反问。
“好像不够,文凭也许含金量不高,不过你低估大家的承受力了,现在欧美一百多所野鸡大学,发放的各类文凭,百分之九十五给了中国人;这可能还算好一点的,国内各类大学的硕博学历,有一多半给了在职的各类公务人员以及企业商人……学历确实不代表能力,但是能力却能拿任何学历,这个难道很让解警官意外?”戈战旗不屑地道。
解冰笑了笑,面前这位,就像花言巧语抵赖的嫌疑人,避重就轻了。
“是啊,如果在你辉煌的业绩上,把学历造假,甚至助理的身份也造假排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投资者的信任?”解冰轻轻撂了一句,同样不屑。
戈战旗愣了,他知道,这个人能称得上是对手了。
解冰一欠身子,收回了他排的东西,淡淡地笑着道:“戈总,别说出入境在警察这里都有详尽记录,你吧我还真找不到很多疑点,不过您那两位女助理,在学历标注的学习时间里,可没有出入境记录啊?难道美利坚合众国也办中国特色教育:函授?……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两人的身份有问题?你就有通天的本事,也改不掉户籍里的原始记录……这两位,造假虽然很高超,可惜的是,你造不出与户籍吻合的出生记录。”
啧……戈战旗吧唧一拍额头,神情委顿,长舒一口气,知道碰到高手了,他抬头,看到解冰蔑礼的眼光,一摊手道:“没错。为了提高投资公司的整体素质和形象,我们是做了点手脚……解警官,这儿没有录音录像,您开价吧。”
解冰蓦地笑意更甚,那是一种凌驾于对手之上的笑容,他笑眯眯地看着像被剥了一层伪装戈战旗,像在审视一个跳梁把自己栽了的小丑。
“五十万。”戈战旗道。
解冰没吭声,戈战旗咬咬牙:“一百万。”
解冰还没吭声,戈战旗瞄瞄这警察,小心翼翼地道着:“这个价位,买通五原的各大媒体都够了,解警官,奇货可居,可别搞成匹夫怀璧啊。”
“你在威胁我?”解冰笑着道。
“不不不……千万别误会,我是个商人,解决所有问题的方式都是商人惯用的方式,威胁不属于此列……既然您愿意和我坐下来谈,而不是拿着这东西抹黑星海,那我觉得,咱们应该可以沟通吧?”戈战旗客气地道。
“当然可以沟通,否则我就不会来了,别以为袭警的事你摁得住,就可以为所欲为。”解冰道。
“那……您开条件吧。”戈战旗很谦虚地道。
“你在干什么,我没兴趣,如果违法乱纪,也轮不到我查你;你能给多少钱,我也没兴趣……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听清楚了:离安嘉璐远一点,别用你那个伪善的面孔去试图骗他,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解冰道,英俊的脸上,有点扭曲。
“我明白了。”戈战旗瞠然道,这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可能无意中触到了这位警官的逆鳞了,他起身,很客气、很谦恭地轻鞠一躬道着:“对不起,解警官,我是无意见到了安嘉璐,顿时惊为天人,所以就展开追求攻势,不过可惜的是,她一直对我不假辞色,根本不理会……今天我才知道原因是什么,她是心有所属,根本不为所动啊。”
“呵呵,明白就好,她在警校就是被所有同学宠着的女神,你那套,她是免疫的。”解冰笑了,起身要走,又回头看着戈战旗,指指道:“你确定,我们达成意向?不会让我再来找你第二趟了吧?”
“确定,非常确定,您放心,我会把她当女神供着……不,她不是我的女神,从今天开始,我和她划清界限,再无瓜葛。”戈战旗道,显得很软弱。
“谢谢。”解冰淡淡一句,慢慢离开了,出门又见那位漂亮的助理,他只是狐疑地看了眼,婉拒了两位助理的邀请,径自走了。
此时,枯坐在办公室的戈战旗已经憋得脸色变了,他像一种强迫症一样,眼前一直是那种景像,把这个威胁他的警官摁倒,痛殴,踩在他脸上,直到他跪地求饶,对了,还有那位对他一直傲娇的安嘉璐,他在想着,扑倒,撕掉她的衣服、撕碎、撕烂、然后****她的身体,看着她痛得扭曲,听着她在胯下哀求……只有这样才能稍慰他受到的屈辱。
“戈总……戈总……该吃药了。”助理殷蓉站在桌上,提醒着。
一刹那,幻景消失了,他悖然大怒着:“出去!没叫你别进来。”
殷助理放下药,紧张地匆匆而走,老板工作压力很大,向来喜怒无常,她知道,这个样子,恐怕是遇到了难事了………
………………………………
………………………………
也不算很难,戈战旗在五原精心构架的人脉终于还是发挥作用了。
其效果是下午四时,余罪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不熟悉,一接听,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你是余罪么?”
声音好熟悉,余罪机械地应了声:“我是啊,您是?”
“我是江晓原,敢说想不起来,明儿我就把你揪回警校写检查。”声音很霸气。
不过这一套余罪可就吃了,哈哈一笑,学校的诸事又涌上心头来了,直道着:“江主任,有指示您说啊,哎不对,您都当副校长了。”
“哈哈,还好,没把我的忘了,还真有事找你,你说吧,办不办?你现在可是名气大得了不得啊,一般人都见不着你啊。”江晓原声音很不客气,对于警校出去的学生,都不客气。
余罪可客气了,这毕竟是师长,尽管没让他少写检查,他笑着道:“没问题,办了您别谢,办不了,我给您写检查。这总成了吧?”
“办得了,你最喜欢干的事……出来陪我喝场酒怎么样?这次喝酒,不罚你。”江副校长笑着道。
余罪眼神一凛,明白了,而且他笑了,笑着道:“好,还是江主任好,带着我吃拿卡要。”
“你个坏种……好,说定了啊,晚七点,你到江南私房菜门口,我等你。”江晓原道。
“是,保证提前到场,保证完成任务。”余罪得瑟了句,在爽朗的笑声中,结束了这个突来的邀约。
他知道是谁在请,也知道是为什么请,不过可惜的是,他还没有搞清楚,那部普通的、根本就是临时办的手机号,怎么可能让他身价陡涨,一下子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关注,又是安嘉璐、又是分局长、又是市局治安科的,他一概回绝,直到现在这位,他根本回绝不了的。
此时他已经站在开化路刑警队里,诈骗案的事安排妥当,熊剑飞果真是正义感爆棚,一听与案子有关,二话不说,说干啥就干啥。这边倒是不用操心了,等待回音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那这段时间……似乎应该干点什么。
余罪眼前回忆着和卞双林相见一幕一幕,再回味着见到星海投资的一幕一幕,其中有多少晦莫如深的关联,他无从得知,不过他想像得出,这个浑身是谜的老骗子,似乎和星海有很多瓜葛,似乎他手里有什么让星海操纵人忌惮的东西……也许是东西,也许是秘密,这个秘密的重量,可能大过戈战旗给地方警务捐赠的价值,可能要高出许多。
是什么?余罪估计从卞双林嘴里恐怕得不到消息,他回味着老骗子一直教他以全局的眼光看问题,似乎他的深意并不在于那起简单的电信诈骗,还要有更深的一层意义。
一瞬间,余罪做了决定,拔通了魏锦程的电话,一接通,余罪不怎么客气地说着:“老魏,办个事,借我点钱怎么样?”
“借多少。”老魏懒洋洋地,稍显惊讶,他道着:“说清楚啊,有借有还,还是有借没还,让我心里有个底。”
“你看你这人,说话真难听,什么叫有借没还。”余罪笑道。
“这个很正常嘛,想交这个朋友,就送钱给他;想失去这个朋友,就借钱给他。”老魏不阴不阳地说着。
“咱们算朋友么?”余罪问。
“不算,我送钱你都没要,现在借钱,我倒意外了……说吧,多少?”老魏道。
“我不知道多少,这个和偿还能力无关,多少我也还不起……具体多少,取决于你的胆量有多大,敢给我多少。”余罪道。
电话里沉默片刻,老魏的声音来了:“我明白了,你是对投资的高收益动心了,我提醒你一句,收益和风险是共存的,永远没有只赚不赔的好事。”
“赚是因为眼光,赔是因为贪念,在赚与赔之间如果有自制力加上准确的信息来源,那风险就是可控的了。”余罪道。
“还好,你没昏头……那你来吧,我也不确定多少金额,看你的胆量敢拿多少了,还不起没事,来给我当跟班就行。”老魏笑着道。
“想得美,这次恐怕你得给我当跟班了……回头见。”余罪笑着道。
有个土豪朋友还就是好,余罪坏坏地笑着,他掏着口袋,一本星海的铜版小册子,封面是那晚朝戈战旗要回来的签名,内容确实是诱人的理财产品和收益,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余罪此时倒喜欢封面,也不是喜欢戈战旗那签名,而是被签名履盖住的那句广告词:
危机,是最好的机会!,甚至助理的身份也造假排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投资者的信任?”解冰轻轻撂了一句,同样不屑。
戈战旗愣了,他知道,这个人能称得上是对手了。
解冰一欠身子,收回了他排的东西,淡淡地笑着道:“戈总,别说出入境在警察这里都有详尽记录,你吧我还真找不到很多疑点,不过您那两位女助理,在学历标注的学习时间里,可没有出入境记录啊?难道美利坚合众国也办中国特色教育:函授?……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两人的身份有问题?你就有通天的本事,也改不掉户籍里的原始记录……这两位,造假虽然很高超,可惜的是,你造不出与户籍吻合的出生记录。”
啧……戈战旗吧唧一拍额头,神情委顿,长舒一口气,知道碰到高手了,他抬头,看到解冰蔑礼的眼光,一摊手道:“没错。为了提高投资公司的整体素质和形象,我们是做了点手脚……解警官,这儿没有录音录像,您开价吧。”
解冰蓦地笑意更甚,那是一种凌驾于对手之上的笑容,他笑眯眯地看着像被剥了一层伪装戈战旗,像在审视一个跳梁把自己栽了的小丑。
“五十万。”戈战旗道。
解冰没吭声,戈战旗咬咬牙:“一百万。”
解冰还没吭声,戈战旗瞄瞄这警察,小心翼翼地道着:“这个价位,买通五原的各大媒体都够了,解警官,奇货可居,可别搞成匹夫怀璧啊。”
“你在威胁我?”解冰笑着道。
“不不不……千万别误会,我是个商人,解决所有问题的方式都是商人惯用的方式,威胁不属于此列……既然您愿意和我坐下来谈,而不是拿着这东西抹黑星海,那我觉得,咱们应该可以沟通吧?”戈战旗客气地道。
“当然可以沟通,否则我就不会来了,别以为袭警的事你摁得住,就可以为所欲为。”解冰道。
“那……您开条件吧。”戈战旗很谦虚地道。
“你在干什么,我没兴趣,如果违法乱纪,也轮不到我查你;你能给多少钱,我也没兴趣……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听清楚了:离安嘉璐远一点,别用你那个伪善的面孔去试图骗他,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解冰道,英俊的脸上,有点扭曲。
“我明白了。”戈战旗瞠然道,这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可能无意中触到了这位警官的逆鳞了,他起身,很客气、很谦恭地轻鞠一躬道着:“对不起,解警官,我是无意见到了安嘉璐,顿时惊为天人,所以就展开追求攻势,不过可惜的是,她一直对我不假辞色,根本不理会……今天我才知道原因是什么,她是心有所属,根本不为所动啊。”
“呵呵,明白就好,她在警校就是被所有同学宠着的女神,你那套,她是免疫的。”解冰笑了,起身要走,又回头看着戈战旗,指指道:“你确定,我们达成意向?不会让我再来找你第二趟了吧?”
“确定,非常确定,您放心,我会把她当女神供着……不,她不是我的女神,从今天开始,我和她划清界限,再无瓜葛。”戈战旗道,显得很软弱。
“谢谢。”解冰淡淡一句,慢慢离开了,出门又见那位漂亮的助理,他只是狐疑地看了眼,婉拒了两位助理的邀请,径自走了。
此时,枯坐在办公室的戈战旗已经憋得脸色变了,他像一种强迫症一样,眼前一直是那种景像,把这个威胁他的警官摁倒,痛殴,踩在他脸上,直到他跪地求饶,对了,还有那位对他一直傲娇的安嘉璐,他在想着,扑倒,撕掉她的衣服、撕碎、撕烂、然后****她的身体,看着她痛得扭曲,听着她在胯下哀求……只有这样才能稍慰他受到的屈辱。
“戈总……戈总……该吃药了。”助理殷蓉站在桌上,提醒着。
一刹那,幻景消失了,他悖然大怒着:“出去!没叫你别进来。”
殷助理放下药,紧张地匆匆而走,老板工作压力很大,向来喜怒无常,她知道,这个样子,恐怕是遇到了难事了………
………………………………
………………………………
也不算很难,戈战旗在五原精心构架的人脉终于还是发挥作用了。
其效果是下午四时,余罪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不熟悉,一接听,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你是余罪么?”
声音好熟悉,余罪机械地应了声:“我是啊,您是?”
“我是江晓原,敢说想不起来,明儿我就把你揪回警校写检查。”声音很霸气。
不过这一套余罪可就吃了,哈哈一笑,学校的诸事又涌上心头来了,直道着:“江主任,有指示您说啊,哎不对,您都当副校长了。”
“哈哈,还好,没把我的忘了,还真有事找你,你说吧,办不办?你现在可是名气大得了不得啊,一般人都见不着你啊。”江晓原声音很不客气,对于警校出去的学生,都不客气。
余罪可客气了,这毕竟是师长,尽管没让他少写检查,他笑着道:“没问题,办了您别谢,办不了,我给您写检查。这总成了吧?”
“办得了,你最喜欢干的事……出来陪我喝场酒怎么样?这次喝酒,不罚你。”江副校长笑着道。
余罪眼神一凛,明白了,而且他笑了,笑着道:“好,还是江主任好,带着我吃拿卡要。”
“你个坏种……好,说定了啊,晚七点,你到江南私房菜门口,我等你。”江晓原道。
“是,保证提前到场,保证完成任务。”余罪得瑟了句,在爽朗的笑声中,结束了这个突来的邀约。
他知道是谁在请,也知道是为什么请,不过可惜的是,他还没有搞清楚,那部普通的、根本就是临时办的手机号,怎么可能让他身价陡涨,一下子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关注,又是安嘉璐、又是分局长、又是市局治安科的,他一概回绝,直到现在这位,他根本回绝不了的。
此时他已经站在开化路刑警队里,诈骗案的事安排妥当,熊剑飞果真是正义感爆棚,一听与案子有关,二话不说,说干啥就干啥。这边倒是不用操心了,等待回音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那这段时间……似乎应该干点什么。
余罪眼前回忆着和卞双林相见一幕一幕,再回味着见到星海投资的一幕一幕,其中有多少晦莫如深的关联,他无从得知,不过他想像得出,这个浑身是谜的老骗子,似乎和星海有很多瓜葛,似乎他手里有什么让星海操纵人忌惮的东西……也许是东西,也许是秘密,这个秘密的重量,可能大过戈战旗给地方警务捐赠的价值,可能要高出许多。
是什么?余罪估计从卞双林嘴里恐怕得不到消息,他回味着老骗子一直教他以全局的眼光看问题,似乎他的深意并不在于那起简单的电信诈骗,还要有更深的一层意义。
一瞬间,余罪做了决定,拔通了魏锦程的电话,一接通,余罪不怎么客气地说着:“老魏,办个事,借我点钱怎么样?”
“借多少。”老魏懒洋洋地,稍显惊讶,他道着:“说清楚啊,有借有还,还是有借没还,让我心里有个底。”
“你看你这人,说话真难听,什么叫有借没还。”余罪笑道。
“这个很正常嘛,想交这个朋友,就送钱给他;想失去这个朋友,就借钱给他。”老魏不阴不阳地说着。
“咱们算朋友么?”余罪问。
“不算,我送钱你都没要,现在借钱,我倒意外了……说吧,多少?”老魏道。
“我不知道多少,这个和偿还能力无关,多少我也还不起……具体多少,取决于你的胆量有多大,敢给我多少。”余罪道。
电话里沉默片刻,老魏的声音来了:“我明白了,你是对投资的高收益动心了,我提醒你一句,收益和风险是共存的,永远没有只赚不赔的好事。”
“赚是因为眼光,赔是因为贪念,在赚与赔之间如果有自制力加上准确的信息来源,那风险就是可控的了。”余罪道。
“还好,你没昏头……那你来吧,我也不确定多少金额,看你的胆量敢拿多少了,还不起没事,来给我当跟班就行。”老魏笑着道。
“想得美,这次恐怕你得给我当跟班了……回头见。”余罪笑着道。
有个土豪朋友还就是好,余罪坏坏地笑着,他掏着口袋,一本星海的铜版小册子,封面是那晚朝戈战旗要回来的签名,内容确实是诱人的理财产品和收益,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余罪此时倒喜欢封面,也不是喜欢戈战旗那签名,而是被签名履盖住的那句广告词:
危机,是最好的机会!
子午书屋(ziwushuwu.com)
· 推荐:最美不过初相见 识汝不识丁 祸国 十年一品温如言 明月传奇 史上第一混乱 风云(全集) 余罪 新情深深雨蒙蒙 司藤 加油,你是最棒的 心宅猎人 我的邻居睡不着 谋爱上瘾 鹤唳华亭 重启之极海听雷 从前有座灵剑山 雪中悍刀行 七根凶简 大主宰 三千鸦杀 哑舍 大唐狄公案 壁花小姐奇遇记 清明上河图密码 大唐悬疑录 应许之日 萌医甜妻 大清相国 晨昏 许我向你看 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掌中之物 上海堡垒 斗罗大陆 景年知几时 七月与安生 大宋宫词 夜行歌 世界欠我一个初恋 有座香粉宅 木兰无长兄 遮天 古董局中局 紫川 宫斗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