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玉七的办法
玉七知道,这小雨正在兴头上,不可与她直对直的硬碰,得找件事情转移了她的兴趣,到时候,她一高兴则趁机劝之,说不定就卖众人一个面子,把心思放在救人上,而不是刮银上。
他踱出了屋子,不知不觉的来到关押小世子齐临渊的房子里,齐临渊早就被换下了湿衣服,也不知是谁,找了套村人常穿的下田用的‘工作服’给他(这工作服这词儿是老夫子想出来的),粗衣布襟,当然对齐临渊来讲,咯着皮肤生疼生疼,从窗子外望去,齐临渊阴沉着脸,坐在桌前,还用鼻子闻了闻身上那衣服的味道,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来,让玉七不由得猜想,这是不是有人为了巴结小雨,故意拿几天没洗的衣服给小世子换?
他见小世子闻过那衣服的衣袖之后,倒没什么动作,静静的坐在桌子旁边,眼珠子转来转去,显见是在打什么主意,俊秀的脸上浮现几朵红云,虽俊眉朗眼,面皮如冰雕般不动,眼睛乱转之间,却带着一股古怪狡猾的劲儿,与以前在众人面前那世子的尊贵模样大相径庭,忽然之间,他感觉,他这神态怎么那么神似泪红雨?可真是奇了怪了去了?难怪这小雨把他当仇人一般的掂记上了。
他忽感觉身后有人轻轻的走了过来,忙闪躲在一旁,却看见银三的女儿玲珑,与另一名村女秀儿悄悄的向屋子走了过来,两人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此时却脸含了羞意,迟迟疑疑的来到小世子齐临渊的门前,那玲珑手里拿了一个油纸包,两个小丫头对望一眼,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小儿女神态尽显,玉七正感觉奇怪,心想,这两个小丫头在这儿干什么呢?
却见她们闪闪躲躲的猫在小世子齐临渊的窗前,从自己挖好的那个破洞中望了过去,两人轮流来,凑上那窗户上的小洞,望一下,脸上就红上一分,羞羞答答的。
玉七终于恍然大悟,这两小丫头春心动了,动的对象是小世子,也难怪,这小世子的确是一个万里挑一的人物,就像小雨说的,那吃的饭不同,生出的人也就不同,小雨从小到大在自己这里蹭吃蹭喝,不也把她养得如仙女一般?自己煮的那可是皇宫内院也吃不上的好东西,可笑的是,小雨还不知足,老想着在自己这里蹭得不过瘾,没有难度,老想着那皇宫大院的山珍海味等定是好吃无比的,如果她知道,这皇宫大院的东西也不过如此,她不知会怎么失望。
玉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躲在墙角,看着那两个小丫头,这两小丫头看来春心萌动,站在窗外偷看小世子,全忘了时间……
这个时候,小雨一蹦一跳的从院门口走了进来,看见那两小丫头,不由得一愣,也不出声,偷偷的走到这两小丫头的背后,使劲一拍,道:“你们干什么?”
玲珑与秀儿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见是新任村头儿,脸色红若彩霞,支支唔唔,不肯出声,虽说以前,这三个女孩儿还在一起玩过,但如今的泪红雨,刚刚升了官,虽然只是一个村头儿,但还是要禀公无私的,她皱眉道:“你们没有吃里扒外,里通外人吧?”
玲珑与秀儿忙道:“雨姐姐,当然没有……”
玲珑把油纸包忙往身后藏,早被泪红雨见到了,一把抢了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似笑非笑的道:“玲珑妹妹,看来你是给当了村头儿的我送好东西来了,那我就多谢了,只不过,这个地方,你们还是少来的好……”
玉七看到这里,心念电转,心想,如今想要打消泪红雨顺手牵羊刮西宁王一顿的想法,只有用另外的事来冲淡,眼前,不是有一个人可以把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还可以略微的满足一下刮财的心理?
他见那两小丫头面色红红的走了,玲珑还一步三回头的望着那被泪红雨撕开的包着的鸡腿,面带可惜的看着泪红雨大大的咬了一口在嘴里。
泪红雨又咬了一口鸡腿,嚼了两嚼,道:“玉七,还躲着干嘛,眼看有人差点作奸犯科,也不出来阻止?还真没把我这村头儿放在眼里了?”
玉七忙一路小跑,来到泪红雨的身边,由于跑得过快,带起了不少的灰尘,差点跑过了头,摇晃两下站定了,道:“哪里,哪里,村头儿,不是我不阻止,而是,我想到了一个惩治这小子的极好办法,让他既没了面子,又不伤了他的皮肉,您知道吗?村头儿,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小世子,最怕的,就是丢了面子,伤了自尊,为了打打他嚣张的气焰,我倒有一计……”
只见他凑到泪红雨的耳朵边,一阵嘀咕,听得泪红雨时而点头,时而皱眉,到后来,开心得哈哈大笑,这笑声从窗外传到了屋子里,坐在椅子上的齐临渊听到这笑声,如魔音穿耳,那不好的预感一浪接着一浪涌来。
过了好半天,吃过了中午饭,泪红雨笑吟吟的打开齐临渊那间房的房门,笑吟吟的打量了他一番,道:“小世子,放风的时间到了,我们这里可不比你们王府,连个放风的时间都没有,我们可是优待俘虏的,来来来,出去走走!”
齐临渊心想,她会这么好心?可不由得他不去,早有那玉七铁五之流过来拉了他就走。
两人押着他,让他坐上了一个小小的手推车,估计是平常推稻草,牛粪的,齐临渊在那上面闻到了一股臭味,想要下来,那玉七笑模笑样的道:“小世子,这乡下,就这个条件,您还是忍忍吧,要不激恼了我们村头儿,可不止这样,莫非这车子的味道比那鳄鱼的嘴还让你难以忍受?”
第五十二章好汉不吃眼前亏
齐临渊好汉不吃眼前亏,老老实实蹲坐在车上,不想那玉七不知从哪里拿来一银铁链,几缠几绕,居然把他的手脚捆在了那小推车上面,而且,他还发现,这装稻草或装牛粪的推车看似普通,仿佛一挣就散,可实际上,却是由坚韧无比的古木制成,坚逾钢铁,他挣扎了几下,扯了几下,居然连个印子都没留下,看来,如果不用钥匙打开这铁链,他的一生将与这小推车合为一体了。
玉七与铁五一人扶了一只车把,把小推车推得颤颤悠悠向围绕着村子的小路走去,泪红雨在后面跟着,手里提了一个空空的竹篮子,也不知用来干什么的,笑吟吟的,脸上的笑容可媲美观音菩萨的慈眉善目。
这一队奇怪的人群,引来了村子里的闲人,人人走出家门,在自家的篱笆上,欢天喜地的观看,尤以那十几岁的小姑娘居多,当然,也有不少大婶大娘,议论纷纷,无外乎,‘看看这小伙子,多漂亮,可惜了,与村头儿交恶,要不然,倒可以把自己闺女考虑嫁给他,等等’这是些大婶大娘议论的。
还有面色红红的小姑娘,几人站在一起,有那大胆的低声道:“瞧他那冷俊的样子,这村子里无能能比,如果他能望我一眼……”说着几个吃吃而笑,像极了花痴。
泪红雨耳聪目明,听了这种种议论,眼睛笑得越发的眯了起来,几成一条细线,他们一群人身后渐渐的跟上了一群村女,亦步亦趋,闪闪躲躲,见村头儿毫无责怪的迹象,渐渐明目张胆,吱吱喳喳起来。
泪红雨一行推着小车,来到村中一个宽阔的空地之上,这里,平时是用来打谷的谷场,她让人把齐临渊在谷场中央一摆,回头望了望齐临渊,朝他笑了一笑,齐临渊打了一个寒战,如果鸡皮掉在地上有响声的话,估计可能听到响!
泪红雨转过头去,望了望玉七,玉七见时候已到,拍了拍手掌,向村子里的姑娘媳妇们问了声好,道:“我们村子里面,已经好久没来人了,今天,承蒙佛祖保佑,来了位尊贵的客人,这位客人与众不同,西宁王的小世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正因为他与众不同,我们的村头儿,可亲可敬的雨大,为了造福乡里,造福左邻右舍……”看到泪红雨听得微微点头,大眼睛眯得比中午的猫眼还细,他还想歌功颂德下去,一众小姑娘媳妇早已按耐不住,其中就有玉七自己的媳妇,呱嘈道:“玉七,到底什么事儿,还不快说,当心晚上跪搓衣板!”
玉七有村头儿撑腰,倒不怕她媳妇了,道:“急什么,听我慢慢道来……”又看了看一张脸平板如镜的齐临渊,心想这小子倒沉得住气,不知道听了自己说的这件事,他还能不能沉住气?
玉七道:“我们村头儿知道,这小世子是稀有人物,他的到来,为我们的山村带来一股清风,很多人都没见过这样尊贵的人物,我们的村头儿为了大家着想,为了让大家多增长点见识,多看看这尊贵的客人小世子,学学人家的优雅,改改村人们粗俗的举止,决定,以后村里的人可以轮流拜访小世子齐临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有问题,当然,为了给小世子置办几身行头,让他看得入眼,别像现在这个模样,顺便说一句,我们优待俘虏,没剥他的衣服,他的衣服被那鄂鱼撕咬得成了一条条……”
他指了指小世子齐临渊,身上穿的是下田的粗麻布衣服,其实看起来倒增添了几分山野的粗邝,特别是那衣服上的破洞,让他的肌肉若隐若现,被玉七一提醒,那群小姑娘小媳妇,个个眼光往他那破洞上扫,有几个更是红了脸。
不但她们红了脸,小世子齐临渊更加脸上一红,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破洞,用恨恨的眼光扫了一下站在一旁眼睛笑成一条细线的泪红雨。
泪红雨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笑眯着眼睛,望了他一眼,道:“小世子,别害羞,我很穷,没钱帮你买新衣服,只要你配合一点,咱们拿点钱回来,保证你身上全新,一个洞都没有!”
齐临渊正想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得玉七道:“为了给小世子置办几件行头,让你们看得入眼,我们村头儿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每看望小世子一次,大家捐点钱出来,给可怜的小世子买件像样点的衣服,当然,为了公平起见,这见面费,就每见一次十吊钱吧,没有钱免见,你们看,我们村头儿为了村子,是不是考虑得极为周到?雨大真是我们的一个好村头儿,自建村以来,我们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村头儿……”后面一大段吹溜拍马的词儿。
小姑娘小媳妇听说见小世子还要收钱,早在那里议论纷纷,可听说这收钱是为了给小世子买衣服,倒一个个用同情的眼光望了望小世子,特别是他衣服上的破洞,特别是那些已婚的小媳妇儿,简直可以从那破洞处看出一朵花来。小姑娘倒有几分腼腆,只斜着眼扫了扫算数。
齐临渊这才听明白,这明摆着把自己当成狗场上的斗狗,随便让人参观,收取门票,偏偏还美其名曰,说是帮自己买衣服?他从小居于万人之人,被人众星捧月一般的捧着,哪有遭受过如此的侮辱,一张脸气得青红紫绿,冷冷的目光扫向围着他看的众姑娘小媳妇,浑身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让人生畏的冷气,既使隔了挺远的距离,众姑娘小媳妇还是个个儿后退了一小步,转眼之间,却交头接耳的道:“这小世子,真有男人气,比我家那谁谁,强多了……”
见了小世子的俊颜,有一位小媳妇当即道:“村头儿,我第一个,诺,这是十吊钱……”
玉七看了,大吃一惊,这不就是自己的媳妇吗?他忙道:“凌花,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去去去,别添乱!”
那凌花道:“起什么哄,我去拜访拜访小世子,也是为了你,你看看人家小世子,举止多么斯文,多么尊贵,我观察好了,让你多学学他,以后家里边也有点文雅之气……”
第五十三章玉七偷鸡
这边,泪红雨早一把接过了凌花手中的十吊钱,放在随手提着的空篮子里,众人这才明白,从来不下田摘菜的泪红雨为何提了一个空竹篮子,却原来为了装钱。
玉七想不到鸡还没偷着,倒先蚀了一把小米,眼睁睁的看着那吊钱落入到泪红雨的竹篮里,不由得道:“雨大,这,您看,那吊钱……”
泪红雨一本正经的道:“玉七,知道不,自我当上村头儿以来,感受最大的一件事,就是要对所有的人一事同仁,不可偏帮偏信,要公平公正,不可偏袒某人,这样,我这村头儿才会做得长久,我们的村才会长久的和平共处下去……”说着,她大声的问周围围着的小媳妇小姑娘,“你们说,是不是?”
众小姑娘小媳妇自然是大声应和,又尤以凌花媳妇答的声音最大。
见凌花开了头,众小媳妇小姑娘一个个或羞羞答答,或热情奔放,往泪红雨的小竹篮里不断的投钱,有的大声道,“这是我的……”有的扭捏道,“这是我的……”
不一会儿,篮子里装满了铜钱,还有那身上没带钱的,忙赶着回去,从枕头底下拿了钱再来。
泪红雨提了提那竹篮,沉掂掂的,满意的点头笑了,道:“好了,这些是明天探望小世子的人的钱,一天二十四个时辰,刚刚有四十八个人交了钱,每个人可拜访半个时辰,按刚刚交钱的先后顺序,早晨七点开始,众人没有异议吧?”
众姑娘小媳妇想不到十吊钱只能拜访半个时辰,未免感到颇为不值,有些就想反悔,拿回那钱回来。
泪红雨却走到小世子的身边,见他怒火过后,忧郁得无与伦加,道:“你们看看,这小世子,真可怜,以前锦衣玉食,如今破布烂衫,看看这衫上破洞,大得……”
还装模做样的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那想拿回钱的媳妇们不由得迟疑了起来,又见小世子一声不出,听了村头儿的话,怒气冲冲的直瞪着泪红雨,样子既可怜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尊贵,个个儿心想,这小世子这幅样子,真是迷死人了。这一吊钱半个钟,倒真有几分值得;于是,个个儿倒没再打那收回钱的念头。
泪红雨人精一个,察颜观色,见平息了退钱风波,笑咪咪的道:“不知各位,还有什么要提出来的?”
银三的女儿玲珑也混在人群之中,而且早交了钱,迟疑的问道:“村头儿,这一天二十四个时辰的拜访,仿佛不太好,那小世子岂不没了休息的时间,而且,那个时候,也不好讲话!”
泪红雨心想,这玲珑看来真是对小世子一见终情了,居然为这家伙考虑起来,我巴不得他一天到晚没觉好睡,搞得他疲惫不堪,让他没有时间东琢磨,西琢磨的呢。
她笑道:“玲珑妹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优待俘虏,不会让他不睡觉的,这个睡觉的时候拜访的人,如果小世子睡着了,可以欣赏他的睡姿,看他俊美的容颜在微微的月光照射之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来,当然,为了欣赏他的整个睡姿,你们也可以掀开了被,仔细的看,我想,这个时间,会有很多人愿意拜访的吧?”
刚说完话,有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我愿意……”又是那凌花,脸上红云陡现,还意味不明的望了望小世子身上被手遮住的破洞。
泪红雨看了一眼可怜的玉七,他垂头丧气的立在一旁,全没了半分意气,有点同情他找了这么个脾气的媳妇,可现在不是同情的时候,办事公正公平,她可时时刻刻的记着,她点了点头道:“好,就把你安排在小世子睡觉的时间……”
听了这话,齐临渊听了这话,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看来自己一路上眼睛乱瞟,观察地形,早已被这泪红雨看在眼里,故意搞了这么一手来防着自己,让全村的女人全来监视自己,而且还有钱收,从没见过一箭是这么双雕的。
这时候,玲珑大声的道:“我也要安排在睡觉的时间,我还加两吊钱,要全部安排在一起!”
泪红雨知道这小妮子恐怕对小世子产生了同情,想让他的睡姿不被像凌花这样的媳妇看了去,干脆全买了下来,可真是春天少女心啊。
泪红雨笑眉笑眼的道:“玲珑,这可不行,做什么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这时间已经安排好了的,可不能再改,如果你想买小世子拜访,明天请早,你花二十四吊钱,把他一整天买下来都没问题……”
众小媳妇小姑娘听了,个个儿吃吃而笑,笑得玲珑面色红红的,讪讪的收回了钱,用同情的目光望了一眼气得眼珠都快暴出来的小世子,心想,明天一定把他一整天全买回来才是,这么一来,岂不是可以朝夕相对,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泪红雨见了玲珑的样子,又望了望齐临渊,心想,这小子,倒还真有几分模样,一下子就哄得玲珑神魂颠倒,但是很可惜,你哄不了我,落在我村头儿的手里,你小子怎么都翻不了天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性格,一来到这里,你那眼珠子就乱转,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这下好了,我请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你,不用工钱,还让我赚了钱,我看你还打什么主意,这些姑娘婆娘,烦都烦死你!
泪红雨想着,又望了望齐临渊气得紫青紫青的脸,可以想象他以后的日子必是大白天里顶着个黑眼圈的,心中不由得痛快之极,在心底把自己自夸自赞一番,天底下最聪明者泪红雨也,**小世子于股掌之上者,泪红雨也……
玉七虽被老婆的事烦恼着,可一看见雨大村头儿嘴角露出的奸笑,却如冰天雪地里淋了一身的冷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望了望齐临渊,见他修长的身子,龟缩在手推车上,那牙齿咬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泪红雨,他想,如果现在放开小世子,他会不会扑了上去,把雨大给大卸了八块?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佩服这个小丫头了:她见了这小世子的目光,仿若未见,反而甘之如饴,眼睛依旧笑眯眯的,眯成一条细线,眉毛还扬了几扬,把小世子直气得血往肚子里流。
第五十四章小世子的去向
见雨大村头儿高兴,玉七忙凑了过去,道:“雨大,您看,我们为了救老夫子等人出来,可花了不少劲儿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您看,西宁王那里的银票,先暂时别拿了,毕竟我们是拿一个人换四个人,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王爷,最好我们换了人就走。”
泪红雨心想,这玉七刚刚献了一条好计,把齐临渊整得老老实实的,除了西宁王以外,这齐临渊可是自己最大的仇人,也让我顺便叫人看住了他,还有钱赚,可谓一举三得,不好驳他的面子。她心里一高兴,就道:“好,先不刮西宁王,用这小子换了人再说!”
玉七在心中吁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献这一计牺牲可太大了,居然连老婆都赔了进去,还赔了十吊铜钱。
这边厢,西宁王广派人手到处的寻找小世子齐临渊,只差没把整个西宁府给翻了过来,听说西宁王找不到小世子,气得把王府门口的石狮子的头给砍了一只下来,代表如果查出谁干的,此人的头就如此头。
当然,这些只是市井流言,当不得真,只不过这西宁王府门前的石狮子的确换了一个新的了,具体情况怎样,只有西宁王本人清楚。
西宁王现在正查看着左手中的一张纸条,看了纸条,右手拿了一块玉佩,他看完纸条,突然之间,浑身肌肉紧绷,忽地站起身来,英俊的脸上如煮开了水,怒气腾腾。
那张纸上写着:“王爷,您应该庆幸,我让人送来的,是小世子的玉佩,而不是他身上其它的其个物件,比如说手指,脚趾等,您现在可以确定,小世子在我们手上,小世子的身份尊贵无比,我们必会善待于他,当然,他习不习惯呆在我们这儿,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抓了小世子,其实没有多大的要求,只有一个小小要求,就是希望王爷能把关在听雨轩大牢之中画眉,宫熹,以及他两位同乡给放了,我们知道王爷处事谨慎,不会轻易相信我们,所以,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地方交换让王爷以那四个人交换小世子,这个地方,暂时还没想好,请王爷静等通知,别轻举妄动,劝告您一句,您就算翻地三尺,也找不出小世子的。”
西宁王看了这张纸条,气得把纸条往桌上一拍,打翻了一个茶壶,几只茶杯。
吓得侍卫王丁浑身一激灵,忙小心翼翼的上前收拾茶壶茶杯,有的时候,这侍卫也是仆人,也是奴才,来到王府,王丁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张纸,隐约看到‘翻地三尺,也找不出小世子’这句话,不由得想起了那间青砖瓦房,和那大屋里面的另一个小孩子,因为,过了几天,他再去那间青砖瓦房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忽然之间,隐隐感觉,恐怕小世子的失踪与那件事有关,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点慌色,心想,可千万别让王爷查到这件事,如果让他知道事情与自己有关,那自己的侍卫可真是做到头了,他可不想再回到江湖过上那打砸抢的日子,自己可是有坚决彻底的弃暗投明之心的。
不知怎么的,他一边想着,一边就感觉西宁王正用他锐利的眼睛盯着自己,直盯到心灵深处,他的手不由得一颤,那收拾好的茶杯啪的一下,跌了下来,直跌落地。
其实西宁王并没有看着他,正在一旁踱来踱去呢,听到茶杯的碎响,转过头来望了王丁一眼,这时候的目光倒是阴冷,锐利,与王丁闪烁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他冷冷的道:“狗奴才,什么事都办不好……”
西宁王发起怒来,浑身怒气虬张,听说是可以吓昏胆小的某些中央朝廷派来的官儿的,何况是王丁,他被西宁王一骂,脚一软,当即跪下,也不顾地上湿达达的茶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真不是我那小世子去那儿的,奴才挨了打,所以失口说出了那个地方……”
西宁王一听,猛地走上前,揪住侍卫王丁的衣领道:“你说什么?小世子去了哪里?还不赶快道来!”
王丁一见到西宁王,心理防线早已崩溃,忙一五一十的把西宁王私生子的事儿道了出来。
西宁王听了,忙带人赶往那间青砖大屋,自是空无一人,只留下桌上默迹刚干的几个字:王爷,您的确没有私生子,的确只有一个儿子,我为您作证,就此事,我刚刚仔细的问过小世子了,您可得仔细的考虑换人的事儿,地点就在西宁府的关帝庙,您可别带兵围了那里,到时候如果我们进不去,就只好送上小世子的一根小手指了,王爷,就请您亲自带了我要的这四个人,让两名侍卫押着,来关帝庙换人,记住了,只可带两名侍卫,对了其中一名,就让侍卫王丁来吧,我们对他熟一点。
西宁王看了,用寒意深深的目光望了侍卫王丁一眼,心想这奴才不能留了,等过了这件事,再把他处理了,却暗暗吃惊对方的心思缜密,关帝庙,是一座百年古庙,处于西宁府的正中心,香火极为旺盛,而且关帝庙附近,地形复杂,四通八达的小巷极多,一般不熟悉那里的人,走入了小巷,绕来绕去,绕不出来的都有,而且,关帝庙的庙门就有八个之多,那个地方,既使派了五千名兵士,也守不住。
既然对方不让派兵士,那么,就让府内的暗卫接手,王府只有兵士可以效力吗?王府有的是武功绝顶的武林人士,派他们隐藏四周,待机而动,谁都发现不了。
西宁王冷冷一笑,誓要把这群挑战王府尊严的奸贼一网打尽,不但要救回小世子,而且要把幕后策划这件事的人一个一个的揪了出来,大卸了八块!不,凌迟处死!
第五十五章关帝庙
他叫人退下,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冉冉而升的檀香静静的燃烧,他却知道,无论何时,总有一个人会在他身边,他淡淡的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陈妃兼杀手黄雀从暗处走了出来,她仿佛不管什么时候,无时无刻的都隐身于西宁王的身边,比起西宁王许多的妃妾,她实在太幸运了,最起码,她可以天天从暗处打量着西宁王。
陈妃道:“王爷,臣妾总感觉这件事与一个人有关……”
西宁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说起这个人的时候,西宁王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那双柔嫩的小手拉扯着,手上的余温烫着他胸前的肌肤,让他的心底升起一阵烦躁,明明是自己的衣服差点被人剥了,可他唯一记得的,是那双娇嫩的小手,那盈若秋水的大眼睛,高兴起来,眯着眼笑的样子。
陈妃见从来慎重自若的西宁王眼睛之中浮起若影若现的迷茫,在心底暗自微叹了一口气,道:“王爷,您要属下前去布置吗?”
西宁王的眼眸恢复了平日的坚如磐石,道:“当然,一定不能让他们走脱了,就算是在关帝庙,本王也要来个瓮中捉鳖!”
陈妃道:“王爷,关帝庙地形极为复杂,我们如果要把那里全部控制住,得加派很多人手才行!”
西宁王冷冷的道:“她选择了那里,不就是因为那里的地形?可是,她却不了解,我西宁王的实力,把你手下的人全部派了过去,再从军中抽出两千人,扮成各种小商小贩,本王一定要让她插翅难飞!”
陈妃目光平静的望了西宁王一眼,道:“王爷,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知问?”
西宁王皱眉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看见他不耐烦的表情,她心底涌起一阵悲凉,喃喃的道:“王爷,你之所以花这么大力气,是为了小世子,还是为了她?”
西宁王听了,浑身倏地散发阵阵冷气,道:“这句话,是你该问的吗?”
陈妃既使武功绝高,但被他的利眼一扫,还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王爷熄怒,都是臣妾多口……”
西宁王不耐烦的道:“不该你问的,你就不要多问,还不赶快下去布置人手?”
陈妃心底悲凉更甚,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打碎西宁王心底的坚冰。而现在看来,这坚冰只是对除了‘她’以外的人而言,既使那一天,她的王爷满身狼狈的回到王府,他却赶走救他的恩人兰郡主,眼中神色虽怒,却带着一种誓要把猎物捕获入网的兴奋,从那一天起,她就知道,王爷有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目标,与以往许多次抢美女不同,对这个目标,他既小心翼翼,又充满了期待。
虽然那是一个歪嘴斜唇的美女。
关帝庙,是西宁府最大的庙宇,占地极广,有上百亩之多,周围民居林立,小巷子多于牛毛,西宁王可不怕,广派了人手,几乎所有的路口都有人扮成各式人等站岗放哨。
西宁王同两名侍卫押着宫熹画眉等四人来到了关帝庙,庙内钟声阵阵,人潮涌涌,信男信女们如常的求神拜佛,和尚们敲木鱼,敲得声声悦耳。
西宁王衣袂飘飘,行走在通往庙门的石阶之上,与许多庙一样,这庙外,聚集了不少卖小吃的小商贩,有卖冰糖葫芦的,有卖千层饼的,有卖麻花的,而今天,这些小商小贩基本上全换上了西宁王的人马,警剔的盯着往来的行人。
这个关帝庙,倒真成了一个铜墙铁壁,只等对方押着小世子一现身,马上采取行动,不但要救出小世子,而且,把对方人马一网打尽。
西宁王嘴角含了冷笑,有腹中嘲笑那胆敢挑战自己权威的她,别以为凭着一点小聪明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在虎嘴里抢了肉来吃,今天就要你缴械投降,老老实实重来王府,做了自己的妃妾。
这个时候,他听到前面有一个声音特别熟悉,娇嫩,甜美,却带着一丝懒洋洋,那声音道:“老板,今天这糖葫芦有点儿不对哦,怎么酸不溜溜的,噢,老板,以前怎么没看见过你?新来的?”
他听到这让他时刻记得的声音,向那卖冰糖葫芦的地方望了过去,那卖冰糖葫芦的,自然是他的属下,看到那里,一个身材削瘦的小男孩,手举着一条冰糖葫芦,背对着自己,在与假扮成卖冰糖葫芦的属下讨价还价。
既使她着了男装,既使她背对着自己,西宁王还是可以认定,那就是她,泪红雨!
那男孩转过身来,手举了冰糖葫芦,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一下,感受到西宁王的目光,向他嫣然一笑,向西宁王走了过来,边走边舔着冰糖葫芦。
直走到他们一队人面前,才淡淡一笑,道:“要我好等,你们来了?”
那一笑,笑得四面庙宇无颜色,仿佛晴空之中忽劈下了一道闪电,让西宁王惊艳之余,不由问道:“原来,你的嘴……”
泪红雨舔了一品冰糖葫芦,又笑了笑,道:“我的嘴,当然不歪也不斜,别谈我的嘴了,先入庙门再说……”
陈妃就隐藏在小贩中间,见泪红雨出现,忙用传音入密问道:“王爷,怎么样?”
西宁王没有那么深的功力,不会传音入密,随手打了个暗号,暗示他们稍安毋燥,其实他也很好奇,为何她敢一个人来到关帝庙,小世子又去了哪里?
这被铁链锁着的串成一串的宫熹,铜六,金四等人看见了泪红雨,个个儿喜出望外,特别是宫熹,道:“小雨,你来救夫子了,我可没白痛你!”感动得胡子一甩一甩的。
泪红雨向他点了点头,笑了笑:“老夫子,我现在可成了村头儿了,村内有人出了什么事儿,我这村头儿哪有不理的,我可是个爱护下属的好村头儿……”说完,又笑了笑。
宫熹听了,心中苦笑,她这是在向自己表明身份,警告自己,如果被救了出去,可不准再擅权篡位,得让她把这村头儿的位置长久的坐了下去。宫熹刚才的感动化为乌有,心想,回去了再对付你这小鬼,脸上却浮了一个笑容,向她点了点头,道:“自然,自然,您当了村头儿,我还没恭喜你呢,恭喜恭喜!你做这村头儿自会做得长长久久……”说完,向她抱了抱拳,那铁链被提得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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