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奴婢知错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应该自认为秦妃娘娘处于危难之际而在门外大呼小叫引得人人前来救护应该先搞清楚事情的实际状况搞清楚之后就应该默不做声的站在门外为秦妃娘娘守门这才显示了奴婢作为奴婢的职责奴婢是不应该多管那八杆子也打不着的闲事的……更不应该不加通报就闯了进去应该在秦妃大叫之时礼貌的问她可否让奴婢进入救护……”
这奴婢跪在地上嘴里头连连认错脸上诚挚诚恳的神情可感天动地盈盈如水的大眼睛含着一泡泪将流未流偏偏就是不往下流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如风中摇摆的柳枝那人看了只不住的心酸心伤心生怜悯……连观音菩萨看了她这模样可能都给感动下来显一显灵。
她那大眼睛眨了一眨眼睛波光漾漾如淋湿水的小猫一样可怜她抬起头来眼神闪烁的瞅了西宁王一眼那将落未落的眼泪还是将落未落一众下人皆想她就怎么能让那眼泪将落而未落呢?
再看看西宁王府的大厅这里下人们屏息静气排成两排大气儿不敢出个个儿敛眉垂颈不敢往堂下那柔弱可怜的奴婢望过去。
堂上站着西宁王齐振非与身形略瘦矮了一个头的小世子齐临渊这两位都是英俊无比的人物西宁王身形高大面如刀削薄唇剑眉浑身上下充满了富贵霸气而他的儿子齐临渊则纤瘦高挑面容秀美虽只有十多岁的年纪却比一般这年纪的男童高了很多……
而地上跪着的这名奴婢伏低颈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西宁王正处理着这个犯了错的‘奴婢’呢……
这奴婢见西宁王英俊的脸孔板得如铁板一块眼中的怒气更怒小心翼翼的又低下头还伏低两公分以示对主子的充分尊敬与尊重继续认错说道:“秦妃没出声我也应该等等再进去不应该一脚就把门给踢开了进去进去就罢了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还要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仔细看不止还要大惊小怪的叫了出来叫出来不止还问娘娘为啥藏了个不是王爷您的男人在房内这就太不应该了……”
泪红雨跪在堂下说出这翻话来满屋满厅的人听了更加的屏息静气大气不敢出连呼吸声都减小了不少个个儿心想她这是认错吗?认错是这么认的吗?个个儿又忍不住偷偷儿的向泪红雨望了过去看见她在地上伏低的身形就差点儿趴在地上做一个巴儿狗了下人们均想的确她是在认错……
虽看不到泪红雨的脸但大伙儿都知道她的脸是绝色的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缺陷使得这张脸有了一个极大的破绽一个让人看了只会心浮气燥恨不能毁了这张脸……她怎么就美得这么让人烦呢?
西宁王听了这番话英俊的脸上浮现一闪而过的怒气随即他反而笑了:“听了你这番话本王倒还要奖赏你护主有功?”
众仆人听了皆想王爷就是王爷瞧瞧多有气度风度?到底是做大事的人自己戴了个绿油油的绿帽子都能心平气和不见丝毫火气如果是我的老婆被这丫头撞破好事让满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让自己成为满城民众的笑柄我不但要休了老婆而且非要要了这丫头的命不可……
泪红雨在地下磕了一个头微抬起头来眼中的泪水终于滴了下来打湿了地上一大片的地砖淹死了地上行走匆忙的几只蚂蚁……
她却未望向西宁王继续垂眉低眼:“王爷奴婢可不敢向您要求什么赏赐奴婢所做的是奴婢份内之事而已身为王爷的奴才为主子分忧是奴婢应该作的……当然王爷为了显示您办事公正而有所赏赐的话奴婢也不会拒绝的……这拒绝了不显然的拨了王爷您的面子吗?”她还在后头加了一句“这王爷的面子可是天大的面子在这西宁府的地头儿可比那皇帝的屁……面子还大……”
众人皆听出了她最后一句话中的意思在腹中狂忍着笑意当然是绝对没有人敢笑出声来的……
站在父亲西宁王身边的小世子齐临渊听了自然没笑一声冷哼使得这屋里面的温度又降了不少下来尤其是看到她讲这番话时那脸上的模样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阵烦恶。
小世子齐临渊这个十来岁的少年身形却已极高只比他父亲西宁王齐振非矮了一个头而已他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脸若冠玉与他父亲西宁王满身的霸气不同他身上是颇有几分文雅之气的。
他道:“你明明就是故意撞了进去叫得前院的人个个都跑来看我们王府的笑话偏偏还诸多口舌抵赖耍滑来人啊叫人用家法侍候这个贱人……”
泪红雨的眼泪如小溪流水一般连绵不绝:“小世子你可就冤枉我了对小世子您我可一向都是你指到哪我就奔到哪儿的绝对比那巴儿狗好使……这件事儿如果不是您提醒得当让奴婢去秦妃的屋里我又怎么会刚刚好立了这么一个大功?正因为小世子的英明神武颇有先见之明奴婢才刚好立下这么大一功劳王爷您如果有所赏赐就赏给小世子吧……”
西宁王听了眼光冷冷的扫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小世子齐临渊齐临渊望见他爹寒意森森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畏缩了一下他长有一张极俊极冷的脸眉如刀裁鼻如斧削年纪虽小但那一双眼睛却深若寒潭他听了泪红雨的话知道以她的性格自己今天一定会被扯进去倒做好了思想准备。
既然做了齐临渊倒不会死不认账他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只可惜这么大的一个功劳倒让你办了个人尽皆知……”
他本来设下圈套让泪红雨去秦妃的屋子里让她撞破秦妃的事儿好让秦妃杀人灭口这种事他可做了不少了反正父王的妃妾多父王又从来没把哪一位放在心上过死了一个还可抢上上百个被抢的人还个个儿心甘情愿既使开始没心甘情愿事后也会心甘情愿……除了泪红雨……当然他知道父王抢她的时候做得过头了一点杀了好几个她身边的人可父王也没想到抢了个歪嘴美女不讲话的时候的确是美到了极点的可一讲话真正是惨不忍睹的尤其是对比是如此的鲜明……
可谁曾想不知为何杀人没灭到口倒让泪红雨大声嚷嚷起来其声音之大可媲美鬼哭狼嚎狼嚎鬼叫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这鬼哭狼嚎狼嚎鬼叫也不知道这瘦小的身躯是怎么出如此大的声响来的于是乎这后院的事儿以惊人的度传到了前院也传到了当时正在宴饮的文武百官的耳中西宁王虽为一个藩王却也是一个大齐最大的藩王他的境内体制齐全百官齐备这一天正是他以酒肉美女联络腐蚀朝廷派来的各处官员感情的好日子。
于是乎他的父王丢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脸……那个绿帽子戴就戴了吧还戴了个人尽皆知这叫个什么事儿?
西宁王的脸上还是平淡如水:“既然这样你要赏赐本王就给你赏赐那听雨轩的大餐颇为好吃本王就赏赐你入那听雨轩一趟……”
在一旁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命的奴才加侍卫王丁听了这话不由得吓了一跳他知道所谓的听雨轩大餐是什么意思竹片炒肉辣椒烩舌十指奉茶……听雨轩顾名思义听的雨却不是那天上下的雨是由人血所制成的雨进入听雨轩的人出来之时总会少一点血液皮肉的不死也会脱一层皮的他想不到王爷终于忍受不住了要对泪红雨下手了他想早就该这样了这个消息来得虽迟可也大快人心他不由得由眼角扫向跪在地上的泪红雨不由得好奇听到这个消息她会不会有所动容?
却看到泪红雨抬起了一张脸脸上早就泪痕密布心中不由得痛快她也有今日他听到泪红雨道:“王爷奴婢犯了什么错要王爷下这样的命令?”
她的脸上满是茫然无措如果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真的冤屈了人家可王丁知道如果这世上有戏子那么她就是最好的戏子……
西宁王咧着嘴吸了口凉气仿佛牙痛一般的笑了一下:“莫非你还要本王仔仔细细的解释给你听你犯了什么错?”
泪红雨见了他的目光把那满眼的泪水收了一收喃喃的道:“奴婢自然不敢叫王爷解释给奴婢听您贵人事忙可是那听雨轩大牢多有臭虫蟑螂满屋子的血腥味儿奴婢只是一名弱质女子又怎么能与它们为伍?”
看来她害怕的原因都是与众不同。
西宁王的牙更痛了俊美而霸气的脸颇有几分扭曲和言悦色的道:“那么要不要本王派人给你住的那间牢房清理清理?”
泪红雨可怜夕夕的抬眼望了西宁王一眼眼中波光潋滟绝色的脸上泛起少许红润……如果忽略她一讲话嘴有点儿歪口水有点儿下流的话她的确是一个美得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西宁王的后宫没有一个人有如此的美色当然还是得讲一句得忽略她的口水下流的趋势……
泪红雨道:“如果王爷能拨冗请人清理一番那么奴婢当然是求之不得奴婢住在牢房之中都会感谢王爷的恩赐每天遥天三拜以答谢王爷……”
奴才王丁心想遥天三拜拜死人吗?
看来不只奴才王丁想到了此小世子齐临渊同样想到了他怒喝一声:“泪红雨您想父王死吗?”
西宁王听了脸色更沉望了一眼身边的儿子忽然之间阴沉沉的脸色如拨云见日一般露出了笑意他道:“泪红雨那听雨轩大牢本王一定会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
说完大厅里面的人都听到西宁王的指节出嗒的一声这是他双手紧握怒气腾腾的结果
泪红雨听到了西宁王手指出的响声脸上更加的带了惶恐之色:“奴婢知错了虽然奴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王爷既然说奴婢错了那么奴婢就是错了看奴婢把王爷气得王爷您可千万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骨要知道您可是奴婢的天奴婢的地奴婢的衣食与银包您要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可怎么办?”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王丁心想她怎么不擦擦口水?)讲这么多话歪着的嘴又流了不少口水下来眼睫毛如扇子一般的在眼睛之上忽闪忽闪的眉眼如画可偏偏歪了个嘴还得说一句让人看了心中的震撼的确不是言语能形容的她又抽噎了几声:“王爷奴婢虽说无名无份可到底也是王爷您的女人如果您真的一命那个什么的奴婢可万死不能辞其一那以后奴婢在王府里的日子可真就是度日如年了……”边说那嘴歪着口水流着一幅绝美的图画忽然出了的败笔那看画的人忍不住想把这幅画给撕了……
泪红雨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更何况她下面的话……
泪红雨望着西宁王衣摆下的脚尖用颇为诚恳的语气道:“王爷奴婢惹恼的王爷而且让秦妃娘娘无辜丧命死在了您的手上奴婢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但是既然王爷的爱妃由于奴婢的大喊大叫而丢了性命奴婢也颇感对不起王爷可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女人如衣服王爷您有无数件衣服这一件既然没了那么就穿另外一件您瞧跪在您面前的这位我不也是一件极好的衣服话说了奴婢我都来了王府两个月了也没有见您招奴婢侍寝您抢了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不如您别送我进那听雨轩把奴婢当成您其中的一件衣服也考虑穿上一穿?”
西宁王听了终于知道有一个故事里面所讲的咬了一半的苹果可苹果里面有一半的青虫是什么意思了他的心底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可是一股笑意却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升起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底却有了一丝赞赏的不管她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份处变不惊的才智却是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的。
他一出生就是至尊至贵虽不比那当朝者但也是一方霸主他出的命令无人敢违抗也无人敢说三道四可没曾想下个命令关人入听雨轩倒让这位跪在地上的女子东说西说的说出一大通话来他可不愿与她有口舌之争又不是街市泼妇!他可是当朝大名鼎鼎的称霸一方的王爷只得一声冷笑道:“不必多说入了听雨轩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否还有这么多话?玩这么多手段?”
她垂下眼眸还是那种恭敬无比的神色:“王爷奴婢说过奴婢如王爷手上一只小蚂蚁王爷的食指与中指一捏就把奴婢给捏死了奴婢岂敢在您英明神武的眼珠子底下玩弄半点手段对了奴婢还是得提提这穿衣服……哦待寝的事儿奴婢都来了这王府两月有余了您还没招奴婢待寝呢奴婢虽然是被您抢来的可也希望得到您的宠爱不是?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不是?也希望人家叫奴婢一声夫人不是?也希望您王府里头的丫环太监们拿正眼儿瞧我一下不是?以后如果生有个一男半女的在这王府的日子也好过不是?王爷奴婢十分肯切的向您提建议还是别关奴婢入听雨轩了……”
她抬起眼眸用楚楚可怜的神色望着西宁王她盈盈如水的大眼睛眼中满是情意西宁王堂堂七尺男儿被她的眼眸一瞧又被她歪嘴的模样下流的口水一刺激心里头不由得升起一阵厌烦……厌烦之下又想笑……
听了她的话奴才王丁不由得有啼笑皆非之感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可一感觉到这大厅里的寒气又不由自主的收了笑意他偷偷的望了望西宁王与小王子他想这个时候他们的脸如果放上一块猪肉的话很可能被冻得结结实实的。
西宁王知道她在故意挑起他的怒气她的神色恭敬非常面若芙蓉卑微的表情衬上这芙蓉之色带着让人心痛的楚楚可怜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对她产生同情可他却知道她那绝色的面容之下是一颗怎么坚韧的心……
他在屋子里面踱了几步看到了墙角竖立着的那面大镜子镜子里面是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他知道自己的一张面孔虽然如美玉碾就如翩翩佳公子一般衬上满身的霸气无人能在他面前玩什么花样他的臣下面对着他的时候是害怕的怕他突如其如的脾气变幻莫测的心思以及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可是他能控制所有人却不能控制她他能掌握所有人的心思却摸不透下面跪着的这名女子的心思却无可奈何想要凌辱她她自己先毁了容想要用刑可不知怎么的心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却马上打消了……
她言语恭敬礼节周到头上戴的是他赐给她的饰身上穿的是他给她的锦衣华服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可是却暗行鬼计使他防不胜防往往是计已成形他却已中蛊他才隐隐感觉是否这一切的所为是她所为?就像这场王府宴席本为招待西宁郡各处官员所设目地为了联络各处可是到头来却成了一个笑话西宁王的宠妃秦妃在后院与人私会偏偏还吵闹得人尽皆知自己这个绿帽子还真戴了个人尽皆知……
西宁王终于哈哈大笑起来惊起了停在屋顶的无数飞鸟……
“来人送她入听雨轩大牢……”
奴才王丁听了这话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主子怒极反笑他知道主子已经怒不可抑了看来这位‘奴婢’泪红雨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他眼角扫向地上跪着的泪红雨想看到她脸上忧急惶恐的神色如同许多次一样她的脸上一派的茫然无措无怒无喜淡得出鸟来……还好不说话口水倒不往下流了……
小世子齐临渊见泪红雨走在前头两名侍卫跟在她身后气度高华的走向目地地……听雨轩牢房仿佛去参加王府宴席又仿佛王者去巡视某个下属之地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转头想了想泪红雨在听雨轩中可能遭遇到的大餐不由得又笑了笑过之后才问西宁王:“父王她只不过是您从蛮荒之地抢过来的一名女子而已为何父王对她总是百般容忍?”
西宁王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王儿从没见过你对为父的后宫如此上心过为何你却老是要找她的麻烦?”
齐临渊沉默不语显然想到了在泪红雨手中几次吃了苦头的事儿……
西宁王讽笑:“王儿如今你可是棋逢对手了只可惜每下一盘总是居于人后少许这一次你的棋下得实在是太差了……”
齐临渊知道他的父王动了真怒不敢多言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道:“儿臣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还是一名女子……”
西宁王道:“自己技不如人倒怪起人家来亏得你是我的儿子如果不是岂不让人玩如股掌之上?”
齐临渊最为自负的就是自己的机智却不想与泪红雨相斗屡屡落于下锋他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犟着脖子道:“父王您又如何……?”
这可颇揭了西宁王的伤疤这个女子自从来到王府他虽为王她却奸滑无比他可一点上锋都没占到自己虽贵为王爷除却了身份对她却颇为无可奈何偏偏几番争斗下来他的心里还存了一点怜惜赞赏之意……真的要她享受大听雨轩大餐可是想都没想过的事。
既使她现在口歪嘴斜口水直流……
可惜事已定局他们此生必为仇人……
第二章听雨轩大餐
泪红雨被关在听雨轩大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中牢中的牢头换了两人具衙役们讲是因为与她讲话太多引起了上面的猜忌……
可西宁王声称的听雨轩大餐她倒一次也没尝到这是不是说明泪红雨运气还是挺好的?
自从换了两批衙役之后她在牢房里的日子就比较难过了因为谁都不愿意和她讲话连巡视的衙役都一样。
这不来了两名衙役手扶腰刀耀武扬威在牢房内巡着泪红雨心想可终于有人过来了可以聊聊天了可谁曾想他们离得远远的扫了她这边一下直接对她希望的眼光予以忽视就回了头摆明了不想到她这边来当她这儿是鬼地她忙叫道:“牢头儿这边您还没巡呢……”
他们肯定听见了她的话可是他们一转身步调是那么的整齐划一向牢门口急走而且越走越快她再叫了两声越叫他们走得越快……
她明白了他们得到了上面的指示摆明了不想理她要把她憋死了。
泪红雨愤愤不平的想着住在这里连着说话的人都没有待遇差到了极点为了不让她影响民心扰乱衙役心除了送饭时派了一名被割了舌头的人来接触一下她以外其它的人她只看到了他们跑得飞快的背影。
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她心中充满了希望知道送饭的人过来了脚步声一声声传了过来她的心却逐渐冷了下去她听到了脚步声一不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群人通常一群人来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王爷齐振非既然他来了就绝对给不了她好果子吃更别说有饭吃了……
她看到牢房里的灯光忽然之间明亮起来几名太监提着宫灯走在前面凑拥着了个暗红色的身影走了过来那身影高挑俊拔不怒自危英俊的脸上常常带着不能让人逼视的神色他一走进来脸上挂的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颜色看着她却如常一般微微而笑踱将过来:“本王这次来带来一个好玩的东西要与泪姑娘同赏不知泪姑娘可有兴趣否?”
牢房门被打开泪红雨被提了出来手脚镣铐除下还有人帮她搬了一张椅子她感激的向西宁王点头坐下……
西宁王朝她看了一看挥一挥手忽然之间走进几个衙役每人手中或提一个铁栅或提几块铁板或拼或装几拼几凑凑出了一个铁笼铁笼有两三人大小铁笼下面架起了柴火铁笼上面底层铺有铁板……
泪红雨见了不由得心中一沉脸上变了颜色失了血色可她却没有出声……
西宁王摇了摇折扇慢悠悠的一笑道:“泪姑娘入听雨轩几天都未尝过听雨轩大牢的大餐本王今天过来就给姑娘带来一个大餐红烧雀肉望泪红雨姑娘慢慢享用……”
泪红雨听了脸色更白仿如透明一般她眼观鼻鼻观心望着脚下只轻声答道:“谨凭王爷吩咐……”
西宁王看了看她的脸色忽尔之间哈哈一笑道:“莫非泪姑娘以为本王竟以姑娘为菜?姑娘猜错了本王说了请姑娘欣赏制菜姑娘自是在旁参观之人瞧瞧姑娘也有胆小的时候吓得真让本王心疼血色全无……”
说完仿佛颇为解气又是哈哈一笑一众侍卫衙役听了人人皆想主子什么时候尽如此恶趣味?靠吓人为乐?
泪红雨这才舒了一口气脸色由白转红心想吓我一脑门子汗还以为那铁板铁笼是为我准备的原来却不是……她从鬼门关徘徊了一圈回来庆幸一翻脸上透明般的白色终于转红脸上也现出笑意站起身来向西宁王行了一礼是真心的恭敬口歪嘴斜的道:“多谢王爷……”
西宁王虽欣赏她的才智可并不欣赏她自己制造出来的毁容面貌嫌恶的望了一眼她嘴角流下的口水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泪红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看着两名衙役押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个身影单薄纤瘦竟有几分相似于小世子齐临渊的身形她不由心中一沉她知道这道红烧雀鸟烧的居然真的是鸟画眉一个隐身于小王子身边的杀手闲时保护小王子有难之时戴上人皮面具代替小王子现身……
西宁王看了看她的脸色翻转手心看着洁白修长的手指心不在焉的问道:“泪姑娘必定知道本王为何拿他来做菜?泪姑娘倒真是好手段连本王的杀手泪姑娘都有本事收卖秦妃那里不是有了他的帮忙泪姑娘又怎么会躲过那如蝗的飞丁?”
原来当日泪红雨一踢开那秦妃的房间就有暗器射到却被一把细若飞芒的芒针打落更奇的是这细若飞芒的芒针打落那飞蝗之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以为没有人知道却想不到还是被西宁王查了出来。
泪红雨望着那瘦小的身影那身影在将被送入铁庞之前忽然抬起了头望了她一眼那一眼深沉幽暗那是长期处于黑暗之中的人的目光泪红雨知道他真的是画眉……
铁笼被关起木柴在铁笼之下燃烧她看见画眉的脸上渗出斗大的汗水他的脚上早已被除下了鞋子她看见他的脚出阵阵的焦臭不由自主的他左右交换着在笼子里面蹦跳泪红雨知道他的武功已经被废要不然以他的身法悬在半空之中也不成问题。不一会儿铁板已经烧得通红连铁栅都慢慢变成红色画眉就快成一只死雀……
泪红雨垂着眼自己虽自身难保却也不忍心让画眉因为自己而做成烧烤她问道:“您想要怎么样才放过他?”
西宁王正轻啜一口茶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问道:“什么?”
泪红雨忽然翻下椅凳跪下大声道:“王爷奴婢求您饶了他奴婢愿意为您作牛作马作衣作服……”
西宁王看见她脸上流下的泪水听见她大声告饶不由得心中一阵痛快……如果没听到那句‘作衣作服’的话。
他挥了挥手衙役们撤下几根柴火让火烧得没那么大他仿若没听见她的话一般英俊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意慢吞吞的道:“急烤之后现在是慢烧这么一来皮肉才会烤得金黄焦脆美味无比……”
火虽然变小可铁板依旧为红色铁笼中的画眉脸上汗如雨下那汗珠未滴落铁板就变成水汽在空中挥他实在忍受不住一个纵身跳了起来抓住铁笼的顶端看来顶端却热得烫手却比脚下那烧红的铁板强了一些手掌到处虽出‘呲呲’的声音却勉强还能忍受。
泪红雨跪在地上膝盖着地以膝代足向西宁王行了过去西宁王旁边侍卫想拦看了看西宁王好整以暇的脸色却又停了下来眼看着她以无比快的度跪行到西宁王的身边拉住了西宁王金线织就的外袍一角鼻涕与眼泪齐下左手与右手同拉嚎将起来:“王爷您饶了他吧可怜他还是一个孩子可怜他父母双亡可怜他毛还没长齐……”
她的哭声响彻云霄竟然盖过了那劈劈剥剥的烧柴之声和那皮肉烧焦之声见西宁王没什么反映她拉住那金线织就的衣袍用那衣袍一角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下继续道:“王爷您大仁大义大慈大悲您就放过他吧您看他矮小削瘦身无半两肉全是骨头烤了以后皮包骨头您的牙也啃不动……”
两边侍卫心惊胆战的看着被糊得一蹋胡涂的西宁王外袍……的一角可他们没得到指示依旧没上前拉人不约而同的想莫非这王爷颇为欣赏这女人的哀嚎?
西宁王不是欣赏这泪红雨的哀嚎而是被她一番作为搞得吃惊不已尚未反映过来从小到大有谁见了他不是避过三尺之外因为他是王族贵裔是至尊至贵之人不是他自己愿意谁也不能近他身他初看泪红雨跪行而来不由感觉有趣想看看她有何作为想不到她以跪行之势扑了上来还拉住了他的衣袍……然后又是惊天动地般的哭嚎等到他想叫人拉开她的时候这金线织就的锦袍的一角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模样他站起身来想拉开被她的手拦住的外袍却感觉自己的左脚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抱住那团东西还在哭叫:“王爷您就饶了他吧……”
他想要一脚踢开她却知道她不会武功这一脚下去只怕会伤筋动骨就有了点儿犹豫正犹豫间又被她几擦几抹抹了不少眼泪在上面他终于忍无可忍伸手而下将她拉离自己的左脚手臂伸得极长抓住她的腰带把她悬于半空之中她如被捉住背脊的乌龟四肢四划四伸嘴里叫道:“王爷您饶了他吗?”
西宁王齐振非想把她丢了出去可到头来却只是重重的放下了她为防止她再扑上来终于给忍笑忍得极为痛苦的侍卫们一个指示侍卫们拉住了泪红雨的胳臂自然不敢太过用力连王爷自己都不愿伤她作为王爷的属下又怎么敢……
那铁笼之下的烈火还在烧着没有西宁王的指示没有谁会撤走那铁笼底下的柴火眼看那画眉就快支持不住泪红雨眼见如此心中更加着急却无计可施待要再扑上去求情却没有了机会西宁王离她远远的她被几个侍卫拉到了西面角而西宁王就站到了南面角……很显然爱洁成癖的西宁王对她的鼻涕眼泪还是颇为敏感的……
泪红雨忽然停止了求告与挣扎牢房之中静了下来只听得柴火燃烧的声音众侍卫放开了她她的脸苍白如此看着吊在铁笼之上的画眉伤心起来双泪长流却不出声音……不讲话的时候她的确是极美极美的……
这时候的她真如带雨梨花洁白的花瓣之上挂着一串玲珑的洁白的珍珠望之让人心软一众侍卫都不由自主的心存怜悯众侍卫皆想早就该这样了……干嚎加吵闹顶事吗?
西宁王看着她满面的泪痕心潮起伏她的眼中水汽升腾水汽在黑如点漆的眼眸之中凝结汇聚成一颗颗斗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挂在洁白的面颊之上西宁王见了仿佛心底的角落之处有一根弦被微微拨动……
他想忽视她眼中的泪水却终于一挥手叫人撤了那燃烧的柴火冷水烧在铁板之上冒出丝丝热气牢房之中充满了水蒸汽水汽散后那画眉蜷伏在笼角两名侍卫提起他把他与泪红雨关在一起西宁王却自始至终没有再出一声率众走了出去直走到牢房外面才道:“为何我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他们相遇之时泪红雨衣着蛮装在跳着舞与几个年青人嘻笑打闹那个小小的山坡鲜花满地她身处野花之中仿佛花之仙子西宁王的后宫尽无一人有她的颜色于是打猎之余西宁王纵马而上猎回来一个美人却遇到了她身边之人的激烈的反抗以西宁王的手段当然是杀就杀了俗话说得好西宁郡当然是西宁王的天下既然是西宁王的天下那么女人自然也是西宁王的女人他把她抢回了西宁的王宫却从此沉陷……
第三章画眉不是鸟
听到牢门落锁,四周寂静无声,泪红雨才走向画眉,她看见,他的身上伤痕累累,脚板已烤成黄色,上面全是水泡,她拉开他的手掌,手掌中央有一道极深的红印,看来,也是被那铁笼烫伤。
泪红雨查看他的伤势之时,画眉紧闭双眼,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看来昏了过去,泪红雨看见他那张清秀的脸,仿佛受了伤的小动物一般,静静的,无声无息的,他没有齐临渊脸上那无处不在的睥睨一切的神态,不论何时见到他,他的脸上总是挂满了警惕之色,仿佛在林间行走的野猫,既要捕获猎物,又要防止自己被捕,如今的他,既使昏迷,依然紧皱着眉头,防备着人……
同一张脸,却有如此不同的遭遇,一个贵不可言,一个贱如泥土,一个对自己仿若仇敌,一个却因为自己一时兴起的善举,而暗中保护自己……
其实那善举,也不过是有一次看他独自观月,他刚好戴着小世子面孔的人皮面具,以为他是小世子,于是上前搭讪,交流感情,好让小世子不把自己当敌人,谁曾想,小世子没联络上,倒联络上了这么一位杀手。事后才知道,这位杀手,还是一位顶极的杀手,六亲不认的杀手,画眉深浅入时无,他杀人的时候,就像画眉一样深深浅浅,可快可慢,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有时候一刀毙命,有时候却可以杀上十天八天的,两人闲话之时,画眉浅浅道来,他杀人的手法,吓得泪红雨颇为后悔不应该随便乱搭讪,可是,既然搭上了,要甩脱却很难,更何况,对方是一名幽灵般的杀手,这代表着,你得小心翼翼,千万可别得罪了他,也千万别表露出嫌弃的样子,因为,他可以无时无地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泪红雨看了看他的伤情,知道他恐怕伤得不轻,可苦无药物治疗,不由得心中暗急,在牢内走来走出,想要弄些声响出来,引来那衙役的观望,再求点儿药物……
画眉这个时候却微微的睁开了双眼,望着她:“你不用担心,只要有盐水,我自会慢慢的好了的,以前,比这个还重的伤我都受过呢。”
他早就没有了那如豹一样的杀气,仿佛一只在舔着伤口的猫儿一般,在角落里残喘,眼睛却坚如磐石,静静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一天一夜了,除了送饭的聋哑人之外,这间牢房没有人进入,别说盐水了,连水都没有,更严重的是,这画眉手足之上的烫伤慢慢的流出黄色的水,伤口开始溃烂,如不及时治疗,看来,手脚都会被废,泪红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画眉却安之若素,仿佛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只微微而叹:“如果我的武功未废,这小小伤口,转眼就能治好……”
看来,他已把受伤当成了常事,泪红雨却不能忍受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溃烂,更何况狱中多蟑螂,画眉的这一身伤口,有把全牢房的蟑螂都吸引过来的趋势,蟑螂可不认美丑的,可不光往画眉身上钻的。
泪红雨终于明白,西宁王为何不顾男女有别,硬把画眉塞入了自己这间牢房,却原来,是出了个难题给她,考验她的同情心不止,还考验她忍受蟑螂搔扰的能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泪红雨才能兴风作浪,如今,泪红雨的身边只有这半死不活的画眉,沉默是他的常态,打坐是他的形态……当然,泪红雨也颇不好意思用唠叨去打扰一个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反而小心翼翼尽量的不大声喧哗,以免吵着了他,真憋死她了。
所以,她无可奈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应该怎么样求得盐水与药物,眼看着画眉日渐委靡,手足日渐融化,泪红雨心想,难道,真的要看到他死亡吗?自己岂不是白白的做了一次恩人?
泪红雨正忧急如炽,如听见牢门声响,又有人走了进来,泪红雨看了看时辰,发现还未到吃饭时候,泪红雨对这吃饭的时辰是颇为敏感的,在她的估计之下,其精确度只不过相差一口饮尽一杯茶的时间而已。
鱼贯而入几人,前头一个,踉跄几步,显见是被人推了进来,泪红雨先看到的,是一个人的人头,长发垂面,乱如堆云,一身罗衣,很显见,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正是泪红雨在王府的情敌之一,晋妃娘娘……
跟着,又被推进来一个女人,依旧长发垂面,一身白色罗衣,也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又是泪红雨的情敌之一,林妃娘娘……
泪红雨看得吃惊不已,几疑这里是王府后宫,怎么这西宁王把他的后宫搬到了牢房?泪红雨眼睁睁的看着三位侧妃,晋妃,林妃,陈妃入住牢房之中,顿时之间这牢房之中充满了莺声燕语,哀声叹气,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散发了淡淡的脂粉香味,倒也掩盖了不少画眉身上的臭味。
泪红雨心想,这西宁王只差没把自己搬入牢房了,莫非这西宁王有一些变态,嫌在金碧辉煌的后宫之中与众妃们不能尽兴,而把这战场搬到了牢狱之中?可细看之下,三妃个个精神委顿憔悴,显然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充满了浪漫的旖旎风光……
泪红雨好奇心起,向隔壁的晋妃打了一声招呼,问道:“娘娘,您为何被投入牢中?”
晋妃娘娘抬起头来,脸色惨白,白如恶鬼,她恶狠狠的望了泪红雨一眼,直把她望得心生寒意,倒退三步,她这才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
泪红雨心想,奇哉怪也,我自己都身陷囫囵,这又关我什么事?
她眼中的恨意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泪红雨心想,我仿佛没独占你们西宁王吧,为何把我看成洪水猛兽一般?
泪红雨见在晋妃那里讨不得好,又转头向林妃娘娘,还没开口打招呼,那位平时温文尔雅,诗文歌舞皆为一绝的林妃,从她牢房的地上不知道摸了一个什么东西,见她走近,手一挥,丢在了她的脸上,泪红雨感觉脸生疼生疼的,往地下看去,才知道,是一个极大的蟑螂,还在蹬腿伸脚……
泪红雨忙后退,躲在安全的距离之内,心想,连平时温文的林妃都变成了如泼妇一般,看来,自己的确做了什么坏事,惹发了众怒,可她的事情做得太多,不大记得起来,想向其它两位侧妃问问,可有了前车之签,她怎么还敢?她可不太愿意另外一位美人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出来,先不管什么原因,她唯一想的就是,自己以后在牢房里的日子只怕越来越难过了。
尤其是衙役们宣布,增加了狱规,说是为了几位侧妃娘娘的身体计,中午吃饭过后,可以外出放风一个时辰,这更让她心惊胆颤,她明白,这条狱规是冲着她来的,一个时辰,如果是好手的话,杀十个人也够了,何况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她?这三位侧妃,听说或多或少都会一点儿武的。
如今的她,只有半死人画眉站在她这边的,他却武功全无,浑身无力,又怎么能帮得了她?
泪红雨见中午既将临近,感觉到世界末日既将到来,可能不会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从东边升起还是从西边升起,她面容惨淡的望着半死不活的画眉,向自己嘿嘿而冷笑的三位美人与地下爬来爬去的蟑螂,心中颇有几分感慨,想不到自己如花似玉的一生,从此就要葬送在这四方牢狱的放风之中,她着急,想要讲出几句遗言,以流传后世,却无人理睬……
第四章不愿意放风
正绝望中,牢房之门又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龙行虎步,却嘿嘿而笑的西宁王,俊美的脸上颇有几分邪意,他眼光一扫,三大美人精神陡发,眼望于他,露出希望之色,个个儿盼望着自己的能被西宁王重新从牢房提溜出来,网开一面,重新回这金碧辉煌的西宁王的后宫之中。
泪红雨却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今天的放风之行应该是暂缓了,眼中不禁也露了希望之色,她这希望可不是别的希望,与那三大美人的希望大不相同,可看在西宁王的眼里,也一样的舒服熨帖,颇有一览众妃小的感觉,特别是泪红雨的气焰被打了下来的样子,如小白兔一样的可怜夕夕的……
西宁王利眼扫过了三妃搭一小奴婢,以及正在闭目养神的画眉,一时间,牢房之内鸦雀无声,只听到烛火的毕毕剥剥,有时候,寂静方显尊严,沉默是金,也是银……
西宁王颇为享受这片刻的安静,他欣赏着那张绝色的面孔,她不讲话的时候,是多么的美……他希望她不要讲话,让两人的默契在彼此之间的对视之间增加。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惨叫声起,不是她,是她们,抽泣声起,也不是她,是她们:“王爷,臣妾冤枉啊,这所有的事,都是她所为,臣妾只不过错信小人所言……”
三只纤纤玉手,不约而同全部都指向她,泪红雨倒吓了一跳,望着三人,满脸的莫名其妙,心想,不管什么罪名,先死不认帐了再说,忙咚的一声跪下,大声呼冤:“不关奴婢什么事,奴婢何德何能,怎么能与三位娘娘同流合污?三位娘娘金枝玉叶,处于深宫,奴婢怎么可能有机会以与三位娘娘联系?天可怜监,奴婢可见都没见过三位几次啊!”
泪红雨认定这三位必是犯下了什么过错,却要把这过错推到孤独无依,孤苦伶仃的自己身上,她们也不怕天打雷劈?
泪红雨眼泪汪汪的想着,嘴里头分辩着,那个……口水自然而然的流着,看得西宁王同情之余有些厌烦,厌烦之余又有些期待……
晋妃出身名门,自幼熟读诗书,口齿伶俐,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她首先发难,磕头连连,道:“王爷,臣妾上了这个贱人的当,才会如此的,臣妾也是为了王爷的子嗣而已,哪里会想到,会让这个贱人如此戏弄,侵犯了王爷的尊严,王爷一定要明查,让这个贱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此时的泪红雨脸上茫茫而然,如坠五彩云中,当真是乌云避日,听了半天,终于如乌云拨日,知道她所讲为何,忙大叫冤枉,道:“王爷,奴婢真是冤枉了呢,真是冤枉死了我呢,我怎么知道这个消息传了出去,照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原来,这西宁王甚少子嗣,差不多三十岁了,于妃才生有一子齐临渊,后宫虽佳丽没有三千也有三百,但个个儿都是不下蛋的鸡,泪红雨见如此,不禁颇为好奇,于是神秘夕夕的向唯一有过生育的于妃娘娘取经,打听她怀孕之前有些什么作为,整个过程办得比较鬼祟,如同在进行一项重大而秘密的某项事业一般,后来,泪红雨把她东拼西凑得到的结论在某个深夜向于妃娘娘证实……
“娘娘,奴婢知道,您怀孕之前,王爷当然来过您的屋子里,可次数极少,可为什么就怀上了呢?”
于妃颇为尴尬,当然不能直说,只好支唔:“这个,大概是王爷给送给了本宫一些东西,让本宫有如此福气吧,本宫拿着王爷送的东西要得道高僧求了福,自然就容易怀上一点……”
泪红雨迷惑道:“娘娘,王爷赏赐的东西,每个人屋子里面,不有十件也有八件,也没见其它人怀上?”
于妃越加支唔:“这个,东西肯定是不同的……”
泪红雨忽然之间明白:“娘娘,莫非是王爷贴身而宝贵之极的东西,沾上了王爷的王气,经过高僧一乞福,再放在于妃娘娘的身边,所以,才会这么灵?”她想了又想,东扯西扯,把有关天地人和,王气与人气相辅相成的道理向于妃说了一通,从天上说到地上,从太上老君说到地狱阎王,道家,佛家,太极阴阳,她口才本来就好,这一说起来,连于妃都相信了几分……
泪红雨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得出结论:“原来,王爷的贴身物件,能造成这样的效果,王气竟然不同……”
于妃目瞪口呆,思前想后,颇有赞同之感,忽尔道:“原来如此……”
见泪红雨走出门,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小红绸袋,上面绣有符印,从袋子里拿出一缕头发,说道:“难道真是这缕被祈过福的头发,帮我怀上了孕?”
于妃娘娘当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满含妒嫉的盯着她,窗外,屋顶,高手如云,哎,谁叫西宁王娶了这么多老婆呢?这个消息如风一般的传开了去……可惜,传开了去也没用,西宁王本性无情,一时兴起送给于妃一缕头发,也是为了于妃娘娘身后的势力,像无凭无依的晋妃,林妃,陈妃等等一众美人,西宁王连条脚毛可能都不会送给她们的,但是西宁王总要有人侍寝的,运动过后,总有懈怠之时,于是乎,莫名的,眼看着,西宁王的头发一日日的少了起来,少得颇为奇怪,全部都是他自己望不到的地方,人家的头发是连根而掉,他的头发是半截半截的落……
而王府之内,来往的高僧多了起来,今儿个这位娘娘有请,明儿个那位娘娘有请,一时间西宁郡内和尚价值千金,供不应求,不止王府之内,老百姓们有样学样,都以为这个季节是高僧为家人祈福的良好季节,这个时候,却有一个谣言在西宁郡传了起来,说的是南福王派了不少高僧进入西宁郡,以图寻机改变西宁郡的风水,将西宁的灵气往南福带,所以,一众美人便莫名的被下狱了几个,甚至于西宁王头上越来越少的头发,被某些有心人一传,也成了西宁郡风水正在变坏的铁证……您想啊,连王的头发都少了,那西宁郡的风水还不变坏?
西宁王如何不怒,如何不气,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原由,却只是由于自己一时兴起送给于妃娘娘的一缕头发,还是那泪红雨东歪西带的口才……
几大侧妃讲了半天,泪红雨才明白这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难怪他要把这几位侧妃关入牢笼,还把她们与自己关在一起,更莫名的,还增加了个所谓的放风时间,看来,这西宁王的确是想给点儿苦头自己吃吃。
泪红雨知道,自己再怎么大呼冤枉,也改变不了面前的事实,她想,难道我这如花似玉的一生,真的就要毁在这几件西宁王的衣服手里?想着,不由得宣之于口:“我可怜的如花似玉的一生啊!”
她的脸上如丧考纰,听得西宁王不由得嘴角露笑,泪红雨眼角扫到,心中一动,她知道,只要西宁王赦免了这三位娘娘的罪,自然也就不会有放风一说了,可是,西宁王摆明了就是要这三位来教训自己,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赦免她们三人呢?自己这条贱命,还是操纵在西宁王的手上啊!
第五章我救了你们了
泪红雨还是想以以前的办法,向他扑了过去,拉住他的衣袍,求他一求,他却了然一般,后退几步,淡淡的道:“你们既然说是泪红雨害了你们,可却没有确实的证据,只要你们能找出确切的证据证明的确是她在于妃娘娘说三道四,让你们以为凭此可求到子嗣,而不是以巫蛊扰乱西宁的风水,本王自然会放了你们,但是,这泪红雨所说的话却算不得数,她为了保命,是什么假话都能说出来的……”
泪红雨不由得讶然问道:“王爷,依你说来,谁说的话才可以相信呢?”
西宁王英俊的脸笑得如弥勒佛祖,慈祥得不似人脸,他道:“当然,是本王的话才是作得准,可是,本王又怎么会给你们作证呢?算了,本王就降低要求,只要你们让于妃亲口承认确实在泪红雨口中听到了这一番言论,本王就赦免了你们……”
泪红雨心中一沉,于妃又怎么来这牢狱之中,既使来到了这里,她也不会承认的,看西宁王笑得云淡风清的样子,很显然,他已经与于妃串通了一气,他想让于妃去死,于妃都可能豪不犹豫的抹脖子,他只要稍给暗示于妃,于妃就会改口不认,又怎么会当着她们的面承认这一切?
泪红雨用眼角扫了西宁王一眼,呵呵的笑了两声,慢悠悠的道:“王爷,看来您是想让三位娘娘老死狱中了,于妃又怎么会来这蟑螂臭虫满地的狱中?当然,王爷也不想她来,她一来,漏了一些口风,把当日的话说了出来,岂不让王爷没了借口处治三位娘娘?王爷,女人虽如衣服,可这三位都是非常华贵而美丽的衣服,您还没穿几次呢,当然,还要加上一个我,新衣服,没穿过的……您就舍得,把我们丢在这听雨轩的旮旯里面,让我们发霉腐乱?”
西宁王听了,也呵呵的笑了两声,他的牙又痛了,面颊都开始痛了起来,转过视线,不敢接触她口水直流的面容:“本王当然不会如此,本王一向公正,明天,于妃娘娘就会来狱中看你们……”
泪红雨仰天哈哈干笑两声,斜眼望了一眼西宁王,继续慢吞吞的道:“王爷,如今我们为阶下之囚,于妃却还是贵为主子,我们又有何资格问于妃娘娘?既使她愿意答,在这种情况底下,她也会照王爷的眼色办事,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的毫无结果?”
西宁王皱眉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泪红雨道:“奴婢也不想怎样,王爷如果想要知道真相,不如将于妃也打入牢中,大家地位平等,岂不是更加容易套出话来?”
西宁王哼哼的哼了两声,道:“好,本王就依你,看你能出什么花样?”
泪红雨听了,更加肯定,他与于妃已经达成协议,不管她怎么问,于妃都不会说出真相,但是,泪红雨又岂会是一个放弃的人?
她当当的敲了一下牢笼,沉默了一会儿,道:“王爷,奴婢还有一个请求……”
西宁王仿若看戏一般的望着她,道:“还有什么?”
泪红雨笑道:“这是奴婢最后一个请求,不管奴婢怎么问于妃娘娘,王爷与您的手下都不可插言,还有,奴婢每问一个问题,于妃娘娘都要做答,给一个肯定的答复,这个要求,王爷能否答应?”
西宁王笑了笑,道:“好,本王就答应你,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泪红雨转眼望了一下伏在牢笼墙角的画眉,道:“奴婢若让于妃道出真相,奴婢不求王爷能宽恕奴婢,只求王爷送上疗伤灵药,让画眉能治好手脚上的伤……”
西宁王听了,道:“想不到你对这个人倒是情真意切,连自己脱身的机会都让给了他?”
泪红雨道:“奴婢立了这么个小功,王爷会让奴婢脱身牢笼?倒不如救人一命,死后,也可上那西天……”
西宁王暗惊她的敏锐,如此洞悉自己的打算,把自己的反映都计算得清楚明白,不由得颇有棋逢对手之感,望了望她的面颊,又在心底呸呸连声,心想,怎么会对她有棋逢对手之感,只不过是自己抢来的一名女子。
三位关在牢笼的侧妃听了他们的一问一答,不由得重新升起了希望,对泪红雨的好感陡增,如果她真能成事,三人自然能重归王宫,享受那镶金砌玉的幸福生活,三人不由得把泪红雨当成了那弥勒佛祖身边的观音菩萨的小财童。
西宁王走后,三美女再未对泪红雨恶言相向,反而嘘寒问暖,泪红雨自然是趁机让她们出狱以后以礼相待……不过,这礼却是礼物的礼……
次日,西宁王率众前来,带着几名侍卫,其中包括奴才王丁,也包括主子于妃,于妃娘娘手镣脚铐,一身白色囚衣,珠钗尽除,脸上未敷脂粉,站在囚房中间,她脸色平静笃定,无恐无忧,无悲无喜,一看就知道她与西宁王已串通一气,她的主子,以及她的天就是西宁王,如果泪红雨能问得出什么,那倒真是奇怪了。
西宁王倒是依言一言不发,只含笑而坐,坐在绣有飞龙的锦椅上,进了这里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本王就依你所言,带于妃来这里,只要你能让于妃承认当日你所言之事,本王就赦免了你们的罪,让你们重返王宫……”
三位侧妃感激涕泣,个个伏身向西宁王而拜……
泪红雨心想,救她们的,仿佛是自己吧,怎么就不见她们拜一拜自己?自己颇为后悔要她们以礼相待之时那礼少要了一点。
闲话少说,既然问人,那么,就要有个问人的样子,牢门打开,泪红雨整整衣妆,踱将出去,来到于妃面前,也不行礼,先把她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番,又左三圈右三圈的绕了几圈,仿佛在看一个吊在铁架上待价而沽的猪肉,考虑着从哪里下手割它一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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