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地处南北两大山系之间、由渭河及其支流冲击而成的地堑一一关中平原。原之南,有东西逶迤400多公里的秦岭作为屏障,自西西东分布着高耸入云、沟壑万仞的太白山、阳山、终南山、南五台、翠华山、骊山以及挺拔而峭峻的华山,东延至豫西的崤山;原之北,有六盘山的余脉一一陇山,向东有誊抄下来。
讨檄中列数赵炅七大罪,一是弑兄篡位,害死先帝;二是陷杀太子赵德昭;三是赶尽杀绝,试图杀害宋皇后、永庆公主和岐王赵德芳;四是制造江州大屠杀;五是先后鸠杀、火焚降王孟昶、李煜;六是迫反巴蜀;七是背弃先帝承诺,霸占麟府,图谋西夏。是而杨浩遵先皇后之血诏,奉先帝子德芳,兵出萧关,挥师关中,欲除窃位之奸。
这也罢了,更要命的是,后面还有宋皇后号召臣民,诛杀谋逆赵炅的血诏原文,而这些虽是从杨浩手中表的,署印用章却是岐王赵德芳,赵光义的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虽说他的尸身被火烧的残缺不全,但是隐约还可辨识,正是德芳没错,他怎么可能没死?如果说他是假的,那这玺印是怎么回事?当初……当初确实没有找到他的玺印……
赵光义骤逢大败,又逢大变,一时心知如麻,脑中乱哄哄的只想到这一篇檄文出来,天下震动,将相士绅、贩夫走卒,人人皆知,纵然自己能打败杨浩杨浩,从文字上抹煞了此事,也难堵悠悠众人之口。赵光义一心想成就霸业,超越皇兄,成就明君圣帝,一想到这身败名裂,遗臭万世的不堪,不同得心如刀佼,猛地里厮吼一声,如负伤的猛虎,凄厉惨绝之极。
不远处,败兵徂正拖着疲惫的身子扎下营盘,虽然仍是疲惫不堪,不过离故土近了,大家的神色比起前些天惊弓之鸟般的神情却轻松了许多。中军大帐中一声凄厉的嘶吼,近处的一些兵丁听见了,只是微微一怔,探头向那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借洋洋躺着的继续躺着,正在埋灶煮饭的继续添柴,远处正有人挖着壕堑、设着鹿角、拒马……
有一个一头乱、一只军服袖子空空荡荡的伤兵慢悠悠地踱到中军大帐附近,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个馍,慢吞吞地啃着。几天的相处,站在那儿的几个内侍亲军已经认得他了,他姓毕,是定国节度使宋倔大人从麟府带过来的兵,本籍广原,听他说话的口音,的确是那边的人。
这人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要是仔细看看,虽然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可是天生一双桃花眼,比女人还妩媚些,要是梳洗打扮一番,就是个俊俏之极的后生,也不知道要逑倒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可惜了……
看看他的左臂,已是齐肩而断,肩头缠着厚厚的染血的绷带,这一战之功,他再也不可能在禁军里待着啦,这样的伤残兵朝廷倒不是不管,不过以后只能到厢军里去喂马打杂当个伙夫一类的人物,再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啦。
“小毕啊,打起点精神-来,虽说掉了条胳膊,可是想想惨死在战场上,连尸都没人收捡的兄弟们,咱们算是有福气的啦。等回去,你再也不用上战场啦,说门亲,讨个浑家,生儿育女,安生度日,未必不是福气呀。”
一个老兵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谢谢大叔。”那残了一臂的伤兵轻轻笑笑,笑容腼腆,秀气的像个大姑娘:“像俺这样的,哪还有人肯嫁呀,不过大叔说的对,比起那已经死了的,咱们算是有福气的了。”
他轻轻放下干的直掉渣的馒头,抬头怅望着天空的云彩,许久许久,才渡缓回头,目光从赵光义的中军宝帐处掠过,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战了就残了,必死之境,咱都闯过未了,老天叫咱活着,总有它的理由,活着,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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