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打扮么?”杰迪面对立式镜子,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微微蹙起了眉。
他一向喜欢款式简单、朴素合体的深色调衣服,突然穿上这种奶白色贵族服装,显得非常不习惯。
“是地,这样子非常好,别忘了狂妄、自大、第一印象非常重要,而你今天的第一印象不是给女皇看地,而是给那些大臣,尤其是条顿家族派
系的大臣们看的。”
毕加索交叉着双腿,懒洋洋地坐在沙上,擎着酒杯说道:“其实黑色地确更稳重一些,但你现在需要的是轻浮,看起来越轻浮越好。”
“哥哥。如果是你去的话,我看根本不用打扮,狂妄、自大、轻浮、好色,这就是你的本质。”莎莉丝一边帮杰迪整理着领口间百合花似的绯
边领结,一边随口问道:“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我觉你很晚才回来,今早到你的房间还全是酒气!”
加索收起了双腿,可怜巴巴地看向杰迪。
杰迪一边抚摸着颌下的胡茬,一边若无其事地道:晚毕加索和我出去了,我们在帝京随意走了走,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然后到酒馆
里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你知道,那些家伙只有喝醉了酒,才会肆无忌惮、信口开河,因为担心我今天进见女皇会出岔子,所以毕加索主动跟他们喝酒……”
样啊!”莎莉丝特甜甜地笑着说。然后拿起银白色的套。替杰迪戴在头上。轻轻调整位置。
毕加索松了口气。重新懒洋洋地躺回去,冲杰迪竖了竖大拇指:“不常说谎地人,偶尔说上一次,真地是无往而不得。不过……这家伙面不改
色心不跳,还真有当骗子的潜质。”
小狐女蹲在杰迪脚下,正细心地给他穿着鞋带,这种贵族式地高筒靴。鞋袋要象麻花似地从下边交叉上穿。一只鞋子便有三十六个扣眼。穿起
来非常麻烦。恐怕也只有贵族才不厌其烦。
“主人。你们好象正在欺骗莎莉特小姐呀!”杰迪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
咳!”杰迪掩唇轻咳两声。没有理会。
“说到昨天的事,我真是替您脸红呢。主人,看您现在的样子,衣冠楚楚,恐怕谁也不会想到您昨天那么狼狈吧是可怜,我地主人,
您……”
“十个金币!”
“收到!”幻魔蓓蒂心满意足地嘻嘻一笑,不再骚扰他了。
“什么十个金币?”莎莉丝特狐疑地问。
估计,这顶上好的贵族套。怎么也得值十个金币。”
莎莉丝特展颜一笑:“的确。不过这些都是克丽奥小姐拿来的。要我们去临时采办的话。怕是还来不及呢!”
“对了。克丽奥小姐,她在哪儿,会随你上朝么?”毕加索东张西望地问道。
杰迪一边照着镜子,一边顺手往毕加索旁边一指:“她在那儿,我想她不会去的吧!”
毕加索一扭头,就见旁边那只吊兰花盆摇晃了一下,就好象从透明人实质化似地,克丽奥小姐慢慢变成了实体。满脸惊奇地站了起来。
毕加索吓了一跳:丽奥小姐,您什么时候蹲在我旁边地?幸好我刚才没放屁!”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克丽奥对自己地隐形术十分自信,她满面惊奇地向杰迪问道。
杰迪避而言他道:“其实在屋里,你不用这样隐匿踪迹的,不觉地辛苦么?”
克丽奥小姐干笑道:“当我是一个刺客时……习惯了。对了,你到底是怎么现我的?”
“当当当”房门叩响了,门外有人道:“杰迪先生,马车准备好了!”
杰迪微笑着转过头来:“好了。我们该出了!”
丽奥嗔地冲他皱了皱鼻子,身形一晃又不见了。
毕加索马上紧张地东张西望,还端起果盘摸了摸下边不到一指高地空隙。
杰迪出去了,莎莉丝特和小狐女也送了出去。毕加索搜了半天什么都没有,他放心地舒了口气,只听耳边有人道:“真是奇怪,他到底怎么
现我的?”
毕加索一扭头,赫然看到克丽奥就坐在他身边,蹙着眉毛自言自语,不由惊道: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克丽奥小姐娇悄地白了他一眼,嗔道:“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他要去皇宫。那里边不用我随行,奇怪。他到底是怎么现我的呢?不行。我
回头一定要再试试……。么味道?”
毕加索大哥囧道:才以为你们都出去了,所以放了个屁!”
女皇凤体不适。久不能上朝,如今竟然完全康复,宣布今日起重新临朝议事,满朝文武兴奋不已,就连平素因身体不好经常靠假的一些老臣也
都赶了来。
宫门还没有开,皇宫左面地“弗郞殿”人潮涌动。这里本来就是文武官员进宫办差之余在些休憩地地方,所以经常提供提供茶水点心,还有乐
曲清唱,不过价格却很昂贵。
这里原来延续着贵族们地古老传统,不设桌椅,无论休息品茶、听曲聊天,一概都是在屏风隔开的卧榻上。不过后来也顺应时势,在宽敞地大
厅里备了桌椅纸笔,以方便官员们畅谈国事。
杰迪进入“弗郎殿”,小狐女洛丽塔一身侍女打扮,乖乖地跟在他的背后。里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非富即贵。当然,除了官员和穿梭
不停地侍应,也有女眷和亲近地家人。那是陪伴父兄上朝的,侍宫门一开。文武入宫,他们就在这里待候。
杰迪是被一名宫廷当值贵族引导来的,从现在起。他就不能在公开场合得到奥贝斯坦家族地帮助了。一切都得靠自己。
当值贵族的服装与众不同,但凡被当值贵族引领着的官员,都是由女皇特旨召见,但是以前从未进京办过公事的官员,目的是怕他们不认道路。或者乱了规矩。
官员们一见是当值贵族引领。便知道这人是女皇特旨召见的官员,女皇刚刚病愈临朝。特旨召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南方大出风头的杰迪
萨克尔。本来,这件事事属机密,帝京中没有几个官员知道,不过经过昨天进城时那么一闹,一传十十传百,除了少数耳目闭塞地官员,已是
尽人皆知地秘密了。
一见这位传奇人物进来,许多官员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个人就是杰迪萨克尔吧?听说他在诺曼公国时比财政大臣还要嚣张、后来离开诺曼进入阿匹亚,又任血玫瑰骑士团团长。力挽狂澜。
大败布坦尼大公和光明圣教。后来又因为克罗亚的一位亡国公主与阿匹亚女王反目。独闯千军毫无伤。非常厉害呢。”
“算了吧,你以为光明圣教会轻易放过他么?也不想想,他为什么要悄然无声地赶到京城。直到这儿才公开身份以为事就这么完了,
他杀死了克里斯托弗大主教,光明圣教岂会善罢甘休?”
“何止啊,这个人实在狂妄过头了。昨天刚刚进京,就借着陛下地赏识硬闯城门,和奥斯卡大人生了冲突,南方那些小国,你们也知道,根
本谈不上什么战力,能单枪匹马和他们的王城守卫军作战,便能对付帝国的皇城大军么?奥斯卡大人可是光明圣教地圣骑士,公仇私恨,两个
人早晚必有一战。”
“说到这个,我还真有些奇怪呢,陛下就算求贤若渴。又何必召这么一个祸胎进京?这一下不是跟光明圣教还有条顿家族都产生隔阂了么?”
呵……”最后这个人提的问题太不合时宜,几个老奸巨滑的政客打着哈哈开始言论今天地天气来。
“这位,想必就是来自南方阿匹亚王国的杰迪萨克尔先生了吧?”一个青年男子微笑着向杰迪走过来。他的臂弯里跨着一位少女的胳膊。
杰迪正在观察贵族和官员们地反应,众人的窃窃私语也一丝不漏地传进了他地耳朵,忽然听到有人跟他说话。杰迪立刻转过头去。
墙角,几名女乐师正在弹着竖琴,优雅地乐曲,象泉水般流淌进每个人的心田。那乐曲地节奏十分优美,随着这节奏,走过来的一男一女步履
轻盈美妙,让人眼前顿时一亮。好感油然而生。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地男子,穿着一身做工十分考究的衣服,看年纪大约有二十七八岁年纪,一双酒红色地眸子,两片英俊的薄嘴唇,洁白的领
巾、淡黑色的外套,风度翩翩,极具男子魅力。
挽着他胳膊的少女身材修长,一身洁白地轻纱长袍隐约透出曼妙迷人的身材曲线,腰间同样质地的腰带恰倒好处地衬托了她苗条地身段,火红
的头随意地盘在脑后,既俏皮又性感,就好象刚出浴地感觉。
杰迪税利的目光一扫,就看清了他们的一切。他并没太注重对方的仪表,杰迪看人更喜欢体会那种一个人给人的整体地感觉和气质。所以目光
只在二人脸上微一巡看。就落到了对方的身材和步态上去。
他注意到,这个英俊的男子虽然穿着考究,不过浆洗的笔直的裤筒膝盖部分有些白,他的裤线也有点磨损了。看得出来,即使他是一个贵族。也是一个外强中干、已经失去维持奢华生活基础的没落贵族。
不过他的眼神很税利,步履轻盈而有力量,他的佩剑锷口非常光滑。手的虎口上有厚硬的茧子,这个人一定勤于剑术。而且艺业不凡。
而那位白衣少女,抛开那持某高昂的裙料不谈。光是丰耸的胸口那枚蓝水晶胸针。就价值至少一万金币。上边还镌刻着一行小小地字母和一个
长春花的图案,应该是属于某个家族的标识。
“是地,我是杰迪萨克尔。”杰迪微笑道:“请问。你们是……?”
那个男子高傲地点点头:“诺尔,卢卡诺尔。这位小姐是伟大的条顿家族成员,菲丽安.克劳伦斯.条顿。”
美丽的少女矜持地微笑了一下。
杰迪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
条顿家族同奥贝斯坦家族一样,由于家族过于庞大,分为嫡系和支系,以奥贝斯坦家族来说,重要的支系就有四个。其中组成核心权心圈的是
两大支系,条顿家族也是如此。克丽奥向他详细解说过条顿家族的历史和现在的构成,克劳伦斯一系只是较远的旁系。看来这位小姐很以条顿
为荣。
“久仰杰迪萨克尔先生在南方地许多传奇故事。我一直以为,杰迪先生应该是象我堂兄奥斯卡将军一样的年轻有为的青年。当然,能有三分象
我堂兄。就是非常了不起地青年才俊啦。”
菲丽安小姐带着种贵族的盛气凌然和优越感,刚刚自人介绍了身份,立刻大刺刺地评价道:“可惜,见面不如闻名,这世上徒有虚名的人实在
是太多了。”
杰迪地眼神了冷下来:“我并不需要您的评价,小姐。”
“当然,我只是在表达我心中的看法!”菲丽安小姐洋洋自得地道:“听说你昨天进城时吝啬于区区一枚银币的进城锐,暴力殴打城防军官…
…”
卢卡诺尔接口道:“幸好您的运气不错。身上带着女皇的诏书。否则奥斯卡大人会让你们这些南方佬知道什么叫做法律和规矩的。”
菲丽安转向了卢卡诺尔:“你知道吗。亲爱的诺尔,昨天晚上有个刚刚来到帝京的乡巴佬跑到香榭区买酒寻欢。最后却舍不得付款,恼羞成怒
大打出手……”
诺尔很夸张地惊叫一声:“天呐,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这真叫人难以想象。”
四下官员们议论纷纷,都在观察着这三个人地交锋。
小狐女气地脸孔胀红,她柳眉一竖,就要冲上去和这两个自以为是地家伙理论一番,杰迪却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
杰迪想起了他现在正扮演地角色。于是顺水推舟。傲然一笑道:“我并不同意您地价值观,我只为物有所值的东西付款,只要我觉得它值的,
那么一掷万金也没什么。否则,没人能强迫我付出代价,无论任何事。”
卢卡诺尔挑了挑眉毛,叹道:“一个道德高尚地人。是不会偷偷摸摸去那种地方地,一个知道廉耻的人,是不会寻找借口推诿自己应付的代价
的,金钱如同粪土,人不能缺少了金钱,但是如果成为金钱地奴隶,那么这个人也就是失去了他的灵魂。
我也是一名骑士。杰迪先生,我为你的行为,以及你找地这种拙劣的借口感到难过,你太让人失望了,女皇如果知道她所常识并宣召进京的所
谓杰迪骑士是这样一个人,陛下也会失望的。”
“真让我感动,这样悲天悯人,您应该去做一名神甫。”杰迪讥诮地道:“我毫不讳言自己对于金钱和权力的认知。人类因为这种*和追求
,于是才有进步。我珍惜金钱,是因为金钱至上,它代表着人类最终的追求。您那些苍白无力的言论,什么高尚的品格、纯净的灵魂,只是在
无法追求所要的一切时一种自欺欺人地谎言!”
“天呐!”这下子不只卢卡诺尔和菲丽安小姐。附近有更多的人惊呼起来:“这简直是魔鬼的言论!太肆无忌惮了!难怪他和光明圣教作对!
一个金钱的奴隶、权力的囚徒!把灵魂奉献于魔鬼地家伙!”
卢卡诺尔和菲丽安小姐见状相视一笑。今天菲丽安小姐是陪着父亲来皇宫的,恰巧见到了杰迪,于是一时性起,和她地男友卢卡诺尔出现贬谪
他一番,现在杰迪的言论激起了众怒,她的目的达到了。
“请等等,卢卡诺尔骑士!”杰迪唤住了得意洋洋准备转身离开的这对情侣。
“怎么?恼羞成怒的杰迪骑士准备再打大打出手么?我听说您独战千军的威风,可是即便不敌,我愿意接受你地挑战!”卢诺尔骑士按住了剑
柄。庄重地说道。
并不想当着诸位贵族和大人和你比武,我只是想证明我的正确。”杰迪一边说,一边微笑着走过来。
卢卡诺尔迟疑着放开手,讶然道:“你要如何证明?”
杰迪微笑道:“很简单。我们可以打一个赌,用金钱……来证明金钱的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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