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听到房中的惨叫便一溜烟儿地跑过来推开了房门,沃伦的脑袋正好撞在他推开的门沿上,门碎了,圣殿骑士阁下双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生了什么事?”巴托瞪起眼睛:天,好象是沃伦骑士。”
海伦拉紧衣衫下了床,神态已经恢复了平静:“没什么,巴托,请帮忙把他抬出去。”
巴托已经隐约明白生了什么事,他二话不说,扯起沃伦的两条腿就走,到了楼梯口把他丢下,抬脚一踹,沃伦便滚了下去。巴托拍拍手,大步走回海伦的房间,只见海伦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口,朦胧的月光沐浴着她姣好的身段儿,夜风吹的金黄的长如丝般凌乱。
“公主……”,这是自从知道海伦的真实身份后,巴托第二次这样称呼她。
海伦回过头来已是满脸泪水,她哽咽着道:“巴托,杰迪死了,我的杰迪死了!”
她一头扑到巴托怀里,再也克制不住悲伤,放声大哭起来。
小矮子巴托现在就象一个意志坚强的兄长,他稳稳地站在那儿,揽住海伦的肩头,低声道:“我知道,海伦,人都是会死的,不要哭泣,杰迪正在天堂看着我们,他不愿意我们哭泣!”
说着,他也不禁热泪盈眶。
房顶上,杰迪同样泪光莹然。
“少爷!沃伦少爷!”士兵们摇醒了沃伦,他们摇的很温柔,因为他们怀中揣满了银币,动作太激烈了会叮当作响。
沃伦捂着头坐了起来,头上起了好大一个包,轻轻一碰就痛入心扉。他虽然拥有一身精湛的斗气功夫,但是不运功时一样是普通的血肉之躯,又怎么禁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少爷,是不是那个狂妄的小矮子干的?我们上去教训他!”士兵们跃跃欲方式,纷纷表着忠心,暗想着这么一个有钱没处花的大骚包,上去痛殴他一顿说不定还能再捞一笔。
“小矮子?”沃伦莫名其妙,他被海伦打蒙了,撞在门上时就晕过去了,根本没有看到巴托进去。
他咬着牙道:“扶我起来!”
沃伦吃力地站起来,让士兵搀扶着向外走去,他爬上马背,回头看了一眼杰迪金匠铺的招牌,眼中闪过一抹怨毒:“敬酒不吃吃罚酒,安吉丽娜茱莉,你等着吧,你会知道,惹怒了我沃伦冯赫尔会是什么下场!
不管会不会破坏父亲的计划,不管要动用多大的力量,杰迪金匠铺一定会倒闭,而你!会被我象狗一样的圈养起来,你爱杰迪是吗?我会把你牵到他的墓前,让你趴在他的墓碑上*,等着吧,不识抬举的臭婊子!”
沃伦在无比愤怒中走了,一路上计划着种种报复的阴险手段,快到将军府的时候,周围已十分荒凉。为了便于就近调动指挥军队,将军府设在西郊靠近城外的地方,这里也方便将领们出入汇报,如果城中整天有官兵进进出出,对巴蒂斯特繁荣安定的局面是有影响的。
也正因如此,这里一到夜晚便异常荒凉,连路灯都没有。但是现在,远远的却看到路上有两盏明亮的灯笼停在那儿,这几天连续有人被行刺,士兵们已经变得极其警觉,他们立即放慢了度,并且举起了兵刃。
“不要怕,继续向前走!”沃伦的脾气变的有些暴燥,如果那个该死的魔法师敢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沃伦不介意亲手宰了他。一个堂而皇之地站在路上等着和一个圣殿骑士决斗的魔法师,简直和一个脱光了躺在床上任他淫辱的处女差不多,他有反抗的资格吗?
近了,更近了,士兵们不安起来,他们现那不是两盏灯,而是两只眼睛,两只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眼睛,眼前是一头野兽。
他们站住了身子,从这里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那野兽的轮廊了,由于月光的缘故,它的颜色比周围的夜色更深沉一些,看那轮廓,应该是一匹狼,远比普通的狼更强壮、更高大的狼,体形几乎象是一头小牛。
他们没有携带弩箭,凭血肉之躯和这样一头狼搏斗,恐怕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下来就要被它咬断喉咙,士兵们不安地交换着眼色,最后眼巴巴地瞧向沃伦。
“一头狼?”沃伦按住剑柄皱了皱眉,士兵们的怯懦令他恼火,如果不是头上还非常疼痛,他现在就可以飞出一矛把那头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巨狼射穿在地上,堂堂的沃伦骑士被一头狼吓的不敢前行,说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他摆摆手,正要下令继续前进,那头狼忽然动了,它轻快地跑动着,就象一缕轻风,两只明亮的眼睛就象真的灯笼一样一起一伏。士兵们骚动起来,沃伦吼道:“不要慌,一匹狼而已!”
他翻身下马,昂然向前走了几步,在士兵们前边站定,刷地一下拔出了长剑,斜斜举在空中。
那匹狼跑着跑着忽然停住了脚步,在沃伦正前方十多步的地方停住了,两只在夜色中显得异常明亮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沃伦。
沃伦原本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准备一剑屠狼了,可是当这匹狼停下身子,那双眼睛凝视着他时,他竟渐渐有了心慌的感觉。
他不是害怕,一匹狼还不会令他感到恐惧,哪怕它是天生拥有风之力,度奇怪的刃风狼,或者是更难缠的冰电双系的蓝魔狼,可是他在这匹狼的注视下,心头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那双眼睛在月光下反射着赤红色的光芒,瞳孔中一条条黄褐色的纹路好象一柄柄排列紧密的利剑,盯久了似乎灵魂也能被吸进去,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不是野兽的凶残,而是非常人性化的情感。
憎恨?厌恶?他说不清,可那双眼睛看到他突然变色的脸时显现出来的嘲笑和不屑却深深刺疼了他的心,沃伦沉不住气了,他大吼一声,高举利剑抢先冲了上去。
一声长啸,远处丛林中惊鸟飞起,剑光闪烁着丝丝寒芒当头向狼头劈去,那狼也突然动了,他轻轻一跃,以惊人的度从沃伦头顶跃了过去,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非常轻松自若地转过了身,抬起爪子用血红的舌头轻轻舔了舔。
一剑刺空的沃伦心中一惊,他知道狼的动作有多快,这一剑已经预估了对方可能的反应,出剑度更是凌厉之极。可是对方并没有闪避,而是径直迎着他的剑冲过来的,它跃起的高度也没有达到他的剑不能触及的地步。
这才是最可怕的,沃伦的剑并不是触不到这匹狼跃起的高度,而是他明明能够碰到,却没有机会去伤它。这匹狼的度比刃风狼的度还要快了一倍,自空中跃过时如同闪过一道幻影,他看得到,却来不及去反应。
他刷地扯去了罩衫,身上的短马甲放出比月亮更柔和、更明亮的光,映的他英俊的面孔犹如闪映在一团圣辉之下。沃伦握紧了长剑,随着一声低喝,他的剑和他的身体上露出一层外放的金色光芒。
金芒银辉交相掩映,此时的沃伦显得神圣无比。除了对付那个黑暗魔法师时为了应付腐蚀之雾,双方未交一合他便亮出了黄金斗气绝技,这还是第二次甫一交战他就使出了绝活。
那匹狼根本不在意他手中的剑和他奇特的造型,它轻松地抖了抖身子,然后优雅地迈动步履,一步步地向沃伦逼近。赤红的眼睛就象带着戏谑的表情,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最可怕的是它身上那种放射出一股莫名的杀气,那种渗透着冰冷,高傲、蔑视万物的杀气,是这个手持利剑的圣殿武士也难以企及的。
“干掉它!”士兵们反应过来,如果在他们的注视下让少爷受了伤那可不得了,他们纷纷举起刀枪,杀气腾腾地向狼猛冲过来。
很漂亮的腾跃,两只前爪挥映出数道淡金色的光痕,就象撕开黑幕的晨曦,淡金色的光晕还有空中没有消失,已经有士兵惨叫着跌了出去。
一个、两个、三个……,沃伦从来没有看过谁能把屠杀的动作做的这么优美、清晰,竟然让人有赏心悦目的感觉,一道道金光还没有完全消失,已经有六个士兵倒摔出去,开膛破腹者、咽喉抓烂者尽皆有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和未死士兵的嚎叫声。
一个士兵捂着手臂,血流如注,又如何掩得住?他左臂上三道半尺多长深创至骨的抓痕叫人看了触目惊心,这一抓几乎把他臂上的皮肉全都血淋淋的剥了下来。眼看这头可怕的狼继续迈着平静优雅的步伐一步步走过来,这个士兵忽然惊恐地大叫一声,转身便不辨方向地狂奔起来。
血肉残肢满地,嗜血的狼性从心底涌现,那匹狼的眼睛带起了几许杀气。
“梅尔吉布森先生没有点新花样么?先是派出一个见不得人的魔法师,然后是一个不象人的怪物,现在根本就不是人了!”沃伦嘲弄地说着,心中却更加不敢大意。方才看了这匹狼的手段,起码在度上,他是根本无法相比的,现在只能寄望于无坚不摧的黄金斗气了。
他深吸口气,剑尖上的金芒陡然增长半尺,挥舞之间出低沉的嗡嗡声。
那匹狼停住了脚步,头微微侧着,似乎在思索问题。他就是杰迪,杰迪信奉的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人生哲学,他本来绝不会让这个明为朋友、背后下刀的伪君子再多活一天,可是沃伦的这番话救了他的命,杰迪忽然改变主意了。
狼的嘴角微微上扬,弯出了一个弧线,就象一个浅浅的微笑?
沃伦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顿觉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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