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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水帘山庄

  就在这时,湖船又一个大转弯,所有人的目光,是一亮只见突变宽大的水峡口外,波光闪闪,金星点点,竟是一片数百亩的广阔水面。

  四周高峰耸立,绝壁悬崖突石,形势极为险峻。

  当前三面,灯火万千,光明如昼,无数崇楼高阁和堂皇宅院,分别建立在湖边上。

  有的依山建筑,有的伸出湖上,有的则建在湖边的怪石奇岩上,松林掩映,画楝雕梁,加之水中倒影的涟漪波光,直疑到了龙宫仙境,即使久历江湖,见多识广的一尘道人风雷拐也看愣了。

  尤其,各宅各院之间,有的用走廊相连,有的则以曲桥穿过湖面,这等壮丽豪华的浩大工程,不知耗尽了多少人的脑汁,流尽了多少人的血汗!

  也就在大家看得出神的一刹那,各处宅院前,四周半山间,一声震天炮声,满山火蛇飞窜,半空中一片连珠爆声,红黄蓝绿,瑰丽火花,有的飞升,有的四射,有的纷纷飘下,把一座壮丽巍峨,金碧辉煌的水帘山寨,织成个绮丽世界。

  尤其,四周湖边上,爆竹连声,各处宅院前,欢呼震天:“欢迎新姑老爷前来岳家!”

  欢迎老姑奶奶回娘家!

  欢迎“游侠同盟”的男女大侠光临水帘山庄……

  欢呼之声,此起彼落,炮声震耳,掌声不绝。

  那些欢呼声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小孩子们的声音尤为尖锐入耳。

  铁罗汉和秃子哑巴憨姑几人,早已目迷五色,在那里蹦跳高喊这不是过新年了吗?

  但是,羞得娇面通红的阮媛玲,却兴奋不好意思的拉拉佟玉清,抱抱陆贞娘,同时望着朱擎珠、韩筱莉,撒娇嗔声道:“四位姊姊你们看怎么办嘛?这一定是我爹!”

  说话之间,尚不时深情的瞟一眼,卓立船头,神情也有些激动地檀郎江玉帆。

  陆佟韩朱四女看了这等隆重热烈的场面和声势,心里自然也高兴。

  是以,纷纷望着阮媛玲,含笑宽慰道:“玲妹妹,不要生气啦!伯父伯母两位老人喜欢这样嘛!说你不肯回家,你还不是回来了吗?”

  但是,阮媛玲,却依然撒娇的道:“这一定是我爹出的主意……”

  一向很少说笑的风雷拐,突然也风趣的道:“人人都知道老湖主最听你这个乖女儿的话!”

  阮瑷玲一听,想是大兴奋了,因而不自觉的脱口道:“我也不过遇事给他老人家出个心眼而已,哪能像我娘那样的对他老人家……”

  话未说完,不少人哈哈笑了。

  阮媛玲娇面一红,顿时警觉,但是话已说出口了,只得羞着娇面,自我解嘲地笑着道:

  “反正我爹他老人家自已也说怕我娘,武林不知道的人恐怕也很少了,管它呢!”

  话未说完,船面上再度掀起一阵愉快大笑。

  湖船速度大减,不少长桨已撤进了船舷,船老大不停的吆喝,小铜钟也不时有节制的响着。加之,岸上吆喝,地空花炮,色彩缤纷,灯光照耀,即使过新年也没有这么热闹。

  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对于自己的独生女儿阮媛玲,能找到这么一位乘龙快婿,他是多么的高兴,多么的骄傲,也就可想而知了。

  湖船对正巍峨壮丽,灯火辉煌的水上宫殿驶去,而且,缓慢得令江玉帆等人已没有了前进感觉。

  这时,江玉帆等人也看清楚了,湖边四周,不但移来许多奇形怪状的湖石,还种植了无数奇花异草,真是美不胜收。

  水上宫殿旁丽合上,挤满了男女老少,纷纷挥手望着他们,继续不停地欢呼!

  阮媛玲凝目一看,突然兴奋地嚷着道:“四位姊姊快看,我爹和娘也在阁上迎接我们呢!”

  江玉帆等人凝目一看,果然不错,金杖追魂阮公亮和双剑无敌柳长青夫妇,正站在一群孩童的后面,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了。

  但是,江玉帆和悟空等人看了两位武林著名赫赫人物,也都忍不住张口笑了。

  因为,金杖追魂阮公亮,竟戴了一顶员外帽,穿了一袭紫缎簇花大锦袍,乍然看来,实在令人好笑。

  而双剑无敌柳长青,也特地换了一袭贵妇罗衫,藕色褶裙,在她如墨的鬓发旁边,还特的缀上一排细小的金银花!

  这一对老夫妇,一个看来令人捧腹,一个看来仪态万千,风韵不减当年。

  黑煞神望着秃子哑巴独臂虎几人,嘿嘿一笑,道:“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看,说真的,咱们盟主今天见了这位丈母娘……”

  鬼刀母夜又担心黑煞神说胡话,赶紧一瞪环眼,低声问:“怎么样?”

  黑煞神一缩脖子,两手一摊,无可奈何的道:“盟主见了老丈母娘一磕头,咱们还不得跟着趴在地上……”

  一旁的铜人判官立即低声道:“盟主拜岳母,干你屁事?”

  黑煞神却正色道:“盟主跪下,咱们作属下的那敢站着?少不得也要跟着磕一个……”

  话未说完,阮媛玲已兴奋地欢呼一声:“爹,娘……”

  欢呼声中,竟凌空飞起,迳向阁台上扑去。

  鬼刀母夜又几人一看,这才发现湖船已进水宫殿和丽阁之间,距离合台已不足五丈了。

  尤其,湖船的高度,正好与阁台平,这座堂皇丽阁门台,也兼具了码头作用。

  只见飞身扑上合台的阮媛玲,立即兴奋地将笑声呵呵的金杖追魂抱住,同时欢呼:“爹,您老人家好?”

  接着又将绽着微笑的双剑无敌抱住,也兴奋地道:“娘,您老人家好,谁说女儿不肯回来啊?”

  双剑无敌白了呵呵直笑的金杖追魂一眼,忍笑嗔声道:“这笔帐回头找你爹算去,都是他的主意!”

  阮公亮一捻尖下巴上的那几根胡须,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但是,立在江玉帆身右的佟玉清,随着船身靠近合台,发现金杖追魂夫妇的身前铺着一方厚厚的猩红大绒毯。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望着陆贞娘,焦急地悄声:“陆姊姊,我看玉弟弟要行大礼呀!”

  陆贞娘也早看到了,只是她不愿先佟玉清提出来。

  这时一听,只得揣测道:“根据这情形,江爷爷可能也答应了玉弟弟和玲妹妹的婚事了!”

  话虽说得迟缓,但仍掩不住她内心地感伤与激动。

  江玉帆对陆佟两悄声交谈,自然听到了。

  但是,他仍忍不住转首望着佟玉清,微求同意地问:“要行大礼吗?”

  说话之间,侈玉清特的转首正色道:“拜见岳母当然要磕头呀!”

  江玉帆觉得虽然他和阮媛玲的亲事他的双亲绝不会反对,而金杖追魂在天下英豪面前也公然称呼父亲江天涛亲家公。

  但是,如果尚无父母的面允和家中的信物,仅凭金杖追魂一面之词,跪下去就口称岳父岳母,说来总是欠妥的事,

  但是,徐徐靠近阁台的大船却不顾他的考虑与迟疑,一阵吆喝已停了船。

  也就在这时,群集在阁台上的人,再度发出了欢呼。

  一群孩童更是跳起来拍小手。

  阮媛玲也极快乐似地欢声道:“玉哥哥快下来吧!四位姊姊,悟空大师,诸位都请下来吧!”

  江玉帆一看这等情势,只得硬着头皮,满面绽笑的向阁台上走去。

  金杖追魂和双剑无敌,满面含着微笑,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

  看样子,他们早就准备江玉帆给他们夫妇叩头了。

  也就在江玉帆迈过船舷走上合台的同时,一个仆妇装束的伶俐中年妇人,已双手捧着一个红漆平盘上铺着红绸,而红绒上却用红丝线拴着一匹昂首竖鬃,栩栩如生的玉马古玩,她一声不吭地站在阮公亮的身边。

  江玉帆看得目光一亮,再不迟疑,恭谨的大步向阮公亮夫妇身前走去。

  但是,那匹玉马看在陆贞娘的眼里,却有如道了雷击一般,娇躯一震,花容立变。

  因为那匹玉马,正是经年摆在江老堡主陆地神龙江浩海怡然间上的古玩。

  现在,阮媛玲也成了九宫堡名正言顺的少夫人了。

  但是,她陆贞娘呢?人人都认为她一定是江玉帆的正室妻子,而且是任何美丽少女夺不走的正室少夫人。

  可是现在呢?她却落在朱擎珠和阮媛玲的后头。

  虽然佟玉清还没有接到文定信物,但是在江玉帆方才还未看到爷爷的玉马古玩时,竟第一个先向她征求意见。

  显然,如果佟玉清不首肯,他江玉帆便绝不称呼阮公亮夫妇岳父岳母。

  陆贞娘感伤之际,觑目看一眼表妹韩筱莉,发现她神情愉快,娇面绽笑,在她的眉宇间,看不出有一丝烦恼。

  看了这情形,陆贞娘顿时惊觉自己可能失态,赶紧强自绽出一丝微笑。

  她这时,由衷的佩服佟玉清和朱擎珠的胸襟,更羡慕韩筱莉爽朗坦诚的性格。

  心念间已走上合台,前面的江玉帆已躬揖跪在阮公亮夫妇的身前红毯上,并听他恭声道:

  “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大礼参拜!”

  金杖追魂阮公亮,真是心花怒放,不停的呵呵笑着道:“免了,免了,哈哈!哈哈……”

  但并没有伸手去扶。

  还是双剑无敌柳长青心疼女婿,急忙伸相扶,并慈祥的道:“玉儿,快起来!”一旁的阮媛玲知道爹乐昏了头,不自觉的伸手出玉手扯了他一下,金杖追魂非但没有帮着爱妻挽扶,反而望着爱女,含笑悄声道:“人家说,山老呱,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乖女儿,你该不会不要爹娘只要郎吧!”

  阮媛玲被说得娇面通红,直达耳后,不由急得一跺小剑靴,正待撒娇不依,蓦然发现佟玉清和朱擎珠已双双向前准备行礼了。

  是以,急忙一扯阮公亮,怕道:“爹,四位姊姊来给您行礼了!”

  金杖追魂也是一惊,急忙回头,发现佟玉清四女,捡衽一福,正在屈膝下跪,是以,急忙缩手以袖挽扶,同时慌得急声笑着道:“四位姑娘使不得,千万不要折杀我这老骨头,我还等着抱外甥孙子呢!”

  话未说完,整个阁台上,早已掀起一阵欢愉大笑。

  江玉帆俊面通红,不由含笑看一眼阮媛玲。

  阮媛玲也正羞红着娇面深情望着他,但是一双玉手却拉着阮公亮。跺脚不依,道:“您今儿是怎么了嘛?”

  阮公亮只是笑哈哈却不回答。

  双剑无敌却含笑正色道:“老不正经的,不要闹了,大师道长刘老英雄都准备给你见礼了!”

  阮公亮一惊,发现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正依序站成两排,含笑向前走来。

  于是,急和双剑无敌踏过红毯,含笑拱手迎上前去,同时笑呵呵的道:“诸位辛苦了,小女承蒙诸位照顾,愚夫妇无任感激……”

  悟空等人纷纷还礼,同声谦逊道:“那里那里,理当理当!”

  双剑无敌也风趣的望着阮公亮,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说正经话呢?”

  大家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气氛十分愉快。

  金杖追魂阮公亮,这才急忙肃手道:“大家一路辛苦,想必早已饿了,快请入席吧!”

  早已看到阁厅内空空的铁罗汉立即不高兴地道:“你们桌子还都没摆,叫俺吃啥?”

  朱擎珠听得娇面一红,赶紧瞠目低叱道:“大聪弟!”

  但是,金杖追魂夫妇却有趣的笑了。

  阮媛玲赶紧跑过去一拍铁罗汉的肩头,指着水上宫殿,笑着道:“大聪弟,酒席在那边,待会儿你喜欢吃什么,姊姊就叫她们给你送什么……”

  话未说完,铁罗汉已憨声说:“俺要半只虾就够了!”

  大家听得一愣,阮媛玲也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铁罗汉毫不迟疑地说:“比棒槌还大的虾,一只谁吃得了哇?”

  如此一说,阮公亮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有江玉帆和悟空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鬼刀母夜叉的一张大胖脸顿时涨得通红,不由望着傻小子,笑道:“大聪弟,有你的,你叫老姊姊在这儿丢丑,看我以后还喜欢你?”

  铁罗汉一听,不由傻愣愣的分辩道:“不是你说的吗?洪泽湖的虾比棒槌还大吗?”

  如此一解释,欢迎的人群俱都恍然大悟,再度掀起一阵哈哈大笑!

  于是,大家在欢笑声中,沿着一道回廊,在阮公亮夫妇的前导下,依序走进了悬灯结彩的水上宫殿。

  宫殿高大,一片金红,十数名彩衣侍女,正在耀眼的珠灯照耀下,像蝴蝶似的忙碌着。

  殿厅中央,马蹄形摆着三面长桌,在鲜红的桌布上,整齐的摆设着银光闪闪的杯筷和小碟。

  在三面长桌的中央另放一张红漆长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各种不同颜色的大磁瓶,每一个瓶颈上都系着彩带和红丝绒绳。

  秃子哑巴黑煞神几人见殿厅内充满了暖意和喜气,心里自然也极高兴。

  但是,当他们看到桌上摆着的雕花银杯,看来比鸡蛋还小,彼此望一眼,耸耸肩,摇摇头,咧嘴笑一笑。

  席桌的正中央,独设一张金漆披红大椅子,其余的椅子虽然也是贴金雕花,看来显然小了许多。

  大家当然知道,那是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掌独坐的大椅子。

  岂知,走到椅前,金杖追魂竟肃手一指,望着江玉帆,爽朗的道:“玉儿,坐上去!”

  如此一说,不但江玉帆一呆,就是悟空等人也楞了!

  但是,那些花蝴蝶似的侍女们,却偷偷的抿嘴笑了,就在这时,方才捧着王马的俐落中年妇人,已在旁向着江玉帆,一福道:“姑老爷,今天您是大贵人,我们老爷子请您坐您就坐吧!”

  江玉帆为难的望望大家,不禁仍有些迟疑!

  金杖追魂阮公亮一见,突然笑着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你老丈母娘为了你争了一天了,还是方才说话的九嫂给想的这个办法……”

  江玉帆等人一听,不由同时瞟了一眼那个衣着俐落中年妇人“水帘山庄”著名的女管家。

  只听金杖追魂继续道:“……我说我是老丈人,你应该在我的身边坐,她说女婿她也有份,女儿是她生的,你应该在她身边坐,孩子,现在请你自己说,你愿意挨着谁坐?”

  这一问,江玉帆可为难了,他红着俊面去看阮媛玲,发现她那张樱桃小口,正冲着中央大椅子呶!

  于是,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我看……那张大椅子还是玉儿坐好了……”

  话未说完,顿时暴起一阵愉快大笑!

  双剑无敌柳长青,含笑白了阮公亮一眼,嗔声道:“玉儿孝顺,你白绕了半天舌头!”

  刚刚稍落的笑声,再度升起来。于是,大家就在这种不拘泥而又随和气氛下,依序入座。

  金杖追魂阮公亮夫妇,当然是坐在江玉帆的大椅两边,一边一个。

  陆贞娘和阮媛玲挨着阮公亮,而双剑无敌柳长青却特的把佟玉清拉在身边。

  其次是朱擎珠和韩筱莉,悟空一尘等人则分坐边席。

  侍女们忙着上菜,女管家九嫂合著高腰银壶特的为新姑老爷满上第一杯。

  阮公亮一见,立即望着悟空等人,指着中央红漆长桌上的各式各样磁瓶,爽朗的笑着道:

  “那里有山西汾酒,贵州茅台、竹叶青、状元红、陈年大麴、烧刀子,你们喜欢什么要什么!”

  黑煞神独臂虎,哑巴和秃子,俱都馋涎欲滴的含笑望着那些精美磁瓶。

  金杖追魂阮公亮,一俟大家杯中都满了,酒立即含笑举起杯来,道:“大家一路辛苦了,来,咱们先干了这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并向佟玉清陆贞娘等人照了照杯底。

  江玉帆喝了少许,陆佟五女只润了润樱唇,只觉浓醇满口,酒香扑鼻,知是佳酿。

  但是,几个猛汉酒鬼,却把银杯扣在鼻梁上,喝得“吱吱”像捉住老鼠似的。

  阮公亮一见,不由高兴的笑了!

  正待说什么,阮媛玲已望着他蹙眉娇声问:“爹,您这是什么酒嘛?”

  阮公亮被问得一楞,立即正色道:“爹爹亲酿的‘百花参黄玫瑰露’呀?”

  佟王清知道阮媛玲已自出独臂虎几人的心意,但她又怕阮媛玲直说出来引起阮公亮不快。

  是以,赶紧含笑恭声道:“今天能喝到伯父您亲手酿制的好酒,实在是晚辈等的口福!”

  阮公亮一听,立即兴奋的道:“贤侄女,我是以黄精松露和茯苓,以及百年以上的长白红参为原料,而且要佐以关老爷显圣的玉泉山上的寒水酿制的,喝了不但强骨健身,而且能延年益寿……”

  韩筱莉突然关切的问:“酒的名字叫百花参黄玫瑰露,玫瑰露玫瑰花一定很多了?”

  阮公亮一听,立即得意的笑了,同时笑着道:“韩姑娘只猜对了一半,玫瑰花是有,但并不多,真正的称它为‘玫瑰露’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它的颜色!”

  说此一顿,又特的游目望着大家,继续道:“诸位可以用手遮住灯光,看看银杯里的酒,是不是恰像一朵玫瑰花呀?”

  双剑无敌立即含笑嗔声道:“好了好了,快请诸位喝酒吧!别在那里王老头卖瓜了!”

  但是,江玉帆和陆佟韩朱四女,以及悟空等人,依然纷纷的用手遮住灯光看向杯内。

  鬼刀母夜叉低头一看,晶莹透红,由于杯底事先铸了一个玫瑰花,是以看来就像有一朵玫瑰放在杯底一样。

  她觉得这等世间少有的佳酿,给独臂虎几个大碗喝酒的浑汉,实在糟蹋了。

  看罢抬头,正待说什么,坐在桌头上的铁罗汉,突然憨声道:“这那里有姊夫盟主的‘万艳杯’好,一会变变红一会变绿的……”

  “万艳杯”三字一出口,悟空等人俱都大吃一惊。

  朱擎珠脱口娇叱道:“大聪弟!”

  铁罗汉知道问了祸,面色一变,倏然住口不说了。

  但是,金杖追魂阮公亮,却震惊的望着江玉帆,急声道:“玉儿,前朝重宝‘万艳杯’原来落在你们‘九宫堡’哇?”

  江玉帆见铁罗汉已经说出来,不便支吾,只得坦诚的道:“不是玉儿家中物,玉儿是受一位前辈之托,要以此杯为信物寻找她的女儿……”

  阮公亮立即急切的问:“现在可在你的身上?”

  阮媛玲见悟空等人俱都震惊不安,只得撒娇似悄声道:“爹,大家正在喝酒,看那个做什么嘛?”

  双剑无敌虽然也希望一开眼界,但她见女儿不高兴,加之席间的气氛突然为之凝结了,只得宽声笑着道:“要看明天再看也不迟,何必急在这一时?”

  阮公亮却正色道:“听说用‘万艳杯’饮酒,不但可以补神益气,而且可以返老还童……”

  双剑无敌一听,不由生气的道:“武则天用了半辈子的‘万艳杯’,她也没变回成黄花少女,结果还是老成鹤发鸡皮才死去!”

  阮公亮却不以为然的道:“那是因为她不会武功,不懂得凝功运气,如果武则天懂得吐纳术,便不止只活到八十多岁了!”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侍女手中捧着的高腰银壶,继续道:“再说,今天刚巧开了一坛‘百花参黄玫瑰露’,正好试试前朝重宝‘万艳杯’的神奇效用!”

  江玉帆知道阮公亮看意甚是坚定的,他又不便峻拒,只得探手怀中将包“万艳杯”的小绸包取出来。

  这时殿厅内气氛低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悟空一尘等人的目光盯着阮公亮。

  阮媛玲也担心父亲出口借“万艳杯”,而在那里暗自焦急。

  阮公亮则瞪大了两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江玉帆手中的那个红绸包。

  铁罗汉则低着头猛吃。

  由于绸包内尚有了牙妪叙速华馥馨姑娘身世的一封信,以及华天仁老前辈手着的“武功宝录”,江玉帆不得不谨慎小心的将“万艳杯”取出来。

  “万艳杯”一拿出绸包外,顿时彩华四射,光芒耀眼生花,数十盏明亮珠灯,立被逼得暗淡下来。

  江玉帆顺手交给阮公亮,依然恭谨的道:“岳父大人请鉴赏!”

  金杖追魂阮公亮,双手微抖,神情紧张,小心翼翼将“万艳杯”接过来。

  阮媛玲一看,不由担心的说:“小心,爹!”

  阮公亮瞪大了两眼点点头,连声激动的道:“爹知道,爹知道!”

  说话之间,一双微微颤抖的手,不停的翻动着“万艳杯”,并激动的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前朝重宝‘万艳杯’!”

  说罢,急忙抬头望着捧壶倚立的侍女,急声道:“拿酒来,满上一杯!”

  阮媛玲一见,立即瞪了准备斟洒的侍女一眼,并撒娇的呼了声“爹”。

  阮公亮顿时警觉,立即望着一直俊面含笑的江玉帆,紧张地问:“玉儿,我可以用万艳杯饮一杯吧?”

  江玉帆见问,赶紧欠身含笑道:“岳父大人请,只怕今夜会让您老人家大失所望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双剑无敌柳长青,一直想着武则天仗着万艳杯淫乱后宫的事。

  这时一听江玉帆说到今夜,顿时想到了老两口的鱼水之欢,因而,一张雍容华贵的面庞,也不由涨红了。

  所幸大家都在望着万艳杯,而双剑无敌也深信江玉帆不是指床第间的事。

  但是,阮公亮却听得神情一呆,不由急切地问:“你说这是假的?”

  江玉帆知道阮公亮误会了,立即恭声道:“玉儿是说,用万艳杯饮了酒后,效果是有,并没有那么显著!”

  阮公亮一听,立即宽心地笑了,同时正色道:“那是当然,不过是真是假,酒一入杯便知道,如果是真品,我的百花参黄玫瑰露入杯不久便可变色……”

  阮媛玲是见过万艳杯注酒变化经过的,因而插言道:“酒进去本就是变成芙蓉紫色的,爹爹的酒也是红色的,恐怕不会变了……”

  话未说完,黑煞神突然脱口道:“会!”

  阮公亮听得一惊,急忙抬头,因为他还不知道发话的是谁。

  但是,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却纷纷看向黑煞神。

  鬼刀母夜又担心他闹笑话,立即警告道:“知道就说,不知道可也别要胡说八道。”

  阮公亮知道是黑煞神,不由急切地问:“请快说,会变成什么色?”

  黑煞神先看了一眼微微向他颔首示意地江玉帆,这才抱拳欠身道:“回禀老湖主,红变金色,绿酒变深褐!”

  阮公亮惊异地哦了一声,立即向着侍女,招手道:“快来斟酒看看!”

  陆佟五女还没看过红酒变金色,悟空等人也有些不大相信。

  阮公亮一面望着黑煞神,关切地问:“芮坛主,你这是听谁说的?”

  黑煞神立即欠身道:“听俺舅舅说的!”

  阮媛玲立即在旁解释道:“芮坛主的舅父是位博学大儒,有关‘万艳杯’的种种经过,我们都是听他说的!”

  阮公亮惊异地噢了一声,不由迷惑道:“这么说,芮坛主也是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学者了?”

  黑煞神被说得黑脸通红,不由讪讪地道:“不瞒您老湖主说,斗大的字俺认不了三个……”

  话未说完,俱都笑了!

  大家的笑声未落,蓦闻注视着“万艳杯”的侍女惊呼道:“老爷,杯中的酒真的变了!”

  阮公亮和江玉帆几人心中一惊,急忙探头一看,不由齐声道:“芮坛主说的不错,红酒真的变成金色了。”

  阮公亮见悟空等人纷纷由位子上站起来,立即兴奋的招手,道:“诸位快过来看,这真是大奇妙了!”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离位向中央长桌前涌去。

  就在大家急着看万艳杯内酒色同时,轰然一声大炮声响,迳由水闸方向传来!

  炮声惊人,水宫颤动,所有珠灯摇摆不停!

  阮公亮夫妇面色一变,脱口急声道:“十多年没听到闸口报警了,九嫂,快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衣着俐落的中年妇人急声应了个是,正待转身,一个中年壮汉已经奔了进来。

  中年壮汉一见阮公亮夫妇,立即抱拳急声道:“启禀老爷夫人,闸口上打出灯号,有战船不听制止,继续向前驶来!”

  阮公亮一听,立即怒喝道:“快去问清楚了再来报我!”

  中年壮汉慌张的应了声是,转身飞奔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把大家观看“万艳杯”内酒色的兴致扫光了。

  阮公亮忽然感慨的一笑道:“方才那声炮响,我恍惚觉得又回到了我十多年前的水大王生活呢!”

  阮媛玲见阮公亮这时还有心情说笑,赶紧正色道:“爹,您看我们要不要到闸口上看一看?”

  阮公亮毫不迟疑地断然道:“不要,他们只要敢硬闯过来,阮老二必拿火炮轰他们!”

  说此一顿,突又望着爱妻柳长青感慨的一笑道:“为了欢迎玉儿他们前来,前天才擦好了闸口上的火炮,没想到马上就派上用场了!”

  双剑无敌柳长青见阮公亮有些眷恋昔年威风八面的水上生活,因而有些不耐烦地道:

  “不会有什么事的,也许是湖上捕夜鱼的渔船,看到方才欢迎玉儿他们的焰火,前来看热闹的……”

  阮公亮立即不以为然地道:“你没听阮七说是战船吗?”

  江玉帆这时才恭声道:“以玉儿猜测,来的船只很可能是瓦岗湖天水寨的翻江豹……”

  话未说完,阮公亮突然目露凶芒,满面杀气地道:“吓破了那厮的狗胆!”

  胆字出口,顺手握住“万艳杯”,凑至嘴上,仰颈一饮而尽。

  酒一入口,突然惊觉,不由急忙定睛一看,立即望着大家兴奋地道:“酒味醇美,甘凉芳香,天上的玉液琼浆也不过这样,老夫怎的没有慢慢品尝,一口就把它给喝下去了呢?”

  说此一顿,急忙用手一招捧壶侍女,指着“万艳杯”,兴奋地继续道:“管它什么战船渔船,快来满上!”

  说罢,又望着悟空等人,连连挥手兴奋地道:“大家快坐下来喝酒,快坐下来喝!”

  鬼刀母夜叉却趁机望着阮公亮,一指黑煞神几人,风趣的道:“老湖主,您把这么好的酒给这几个浑人喝,等于灌了牛……”

  话未说完,不少人哈哈笑了。

  阮公亮听得一愣,乍然间还真有点莫名其妙。

  阮媛玲立即忍笑嗔声道:“爹,您老人家今天怎么也糊涂了呢?”

  阮公亮一定神,毫末思索的顺口道:“我老人家什么时候聪明过?”

  如此一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哈哈笑了,方才炮轰战船的事,似乎也被众人的笑声驱光了。

  阮媛玲也不由格格娇笑着一跺小剑靴,嗔声笑着道:“要他们快拿大碗抬坛酒来!”

  阮公亮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立即望着衣着俐落中年妇人,兴奋地吩咐道:“九嫂,快叫他们去拿大碗抬酒来!”

  中年妇人一听,急步走出殿去。

  阮公亮接着又举起“万艳杯”来,向着大家劝酒,道:“来,大家再来干一杯!”

  说罢,再度端起“万艳杯”来,一饮而尽。

  双剑无敌看得心头一震,不由焦急地说:“公亮,你……”

  话刚开口,放下“万艳杯”的阮公亮,已得意地问:“你怕啥?”

  柳长青一直想着武则天仗着“万艳杯”起性助兴,纵情淫乐的事,万一“万艳杯”真的像传说的那样,这个老东西今晚上可真不好对付。

  这时一听阮公亮问她“你怕啥?”,气得粉面一红,瞠目怒声道:“我怕你喝多了出丑!”

  阮公亮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这时一见爱妻瞪了眼,赶紧陪着小心含笑道:“你放心!我的好夫人,俗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咱们玉儿第一次来,不要说我这个老丈人高兴,就是你这个老丈母娘也该多喝几杯……”

  柳长青谈到了女婿,不由笑了,但仍望着阮公亮,忍笑低骂:“老没正经!”

  如此一说,悟空等人中,不少人笑了。

  阮公亮哈哈一笑,却望着“万艳杯”,兴奋地问:“玉儿,这只宝杯,的确是前朝武则天用的那只‘万艳杯’,不过,宫廷里的东西,怎会落到咱们武林人的手里?”

  如此一问,江玉帆顿时无话可答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万艳杯”为何落在华天仁老前辈的手里。

  阮公亮见江玉帆不答,也不说出持有“万艳杯”的那位武林前辈是谁,只得自语似地道:

  “也许那位武林前辈的先人,曾是前朝后苑的宫人,要不,这等宫中重宝,怎会流到民间呢?”

  江玉帆自然也不清楚这件事,只得摇首一笑道:“玉儿也不清楚!”

  话声甫落,突然又响起了黑煞神的声音,沉声道:“俺知道!”

  如此-说,全座震惊,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向黑煞神望去。

  江玉帆怕他说出华天仁老前辈的事,因而俊面一沉,不由关切地问:“你知道什么?”

  黑煞神立即欠身恭声道:“属下知道‘万艳杯’流入民间的故事!”江玉帆一听故事,立即宽心地笑了。

  朱擎珠、阮媛玲,以及秃子憨姑和鬼刀母夜叉等人,不由纷纷兴奋地欢声:“我们有一年多没有听你讲‘万艳杯’的故事了,芮坛主,你一边喝酒一边讲给我们听,好不好?”

  黑煞神一听说喝酒,不由转首看了一眼殿外头。

  恰在这时,俐落的九嫂正捧着七八个朱红大瓷碗走进来,而她的身后,紧跟着抬着两坛酒的四个大汉。

  阮媛玲去年在黄山东麓的一个小村里,曾听过一次黑煞神讲述“万艳杯”神奇故事。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还是她出口向玉哥哥要求的,因而,她也知道黑煞神虽然没读过书,却有讲故事说评书的天才。

  这时一见酒来了,立即愉怏道:“芮坛主,酒已抬来了,你现在可以说啦?”

  黑煞神一见拿大碗,抬坛酒,立时精神百倍,加之他特别喜欢讲故事,立即应了个是,咳嗽了一声,清理了一下嗓子,并伸了伸脖子。

  鬼刀母夜又一见,立即哼了一声,讥声道:“老毛病又来了,嗓子里好像塞个鸡蛋似地!”

  如此一说,不少人哈哈笑了。

  这时酒坛已打开,立时酒香四溢。

  俐落的九嫂,特的喜孜孜的先为黑煞神倒了一大杯,命侍女送过去。

  黑煞神也毫不客气地先喝了一大口,似乎要润一润嗓子。

  这时,全殿厅的人,俱都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望着黑煞神。

  黑煞神每逢讲故事的时候,也总是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拉开说评书的架子。

  看了他现在的神情,想想他与人交手时,威猛如虎,手起刀落,肚破肠出的情形,简直判若两人。

  当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大黑脸上,也可说是他最得意的时刻。

  恨不得黑煞神三言两语就讲完“万艳杯”流落民间故事的鬼刀母夜叉,看了他那副得意神气,煞有介事的样子,心里一肚子的火却不敢骂出来。

  因为她最清楚黑煞神的脾气,骂了他就不讲啦,看看谁着急?

  但是,她仍忍不住气摇摇头,叹了口气,自语似的道:“唉,看了他那副样子心里就有气,毛病一大堆,就像他娘的鬼附体似的!”

  如此一说,双剑无敌柳长青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独臂虎唯恐黑煞神一气不讲了,不由瞪着鬼刀母夜叉,焦急的压低声音道:“奶奶的,你可别打岔好不好?老芮刚他娘的摇头晃脑要掀嘴皮子,惹得他使出了杀手不讲了!”

  鬼刀母夜叉怎肯受独臂虎抢白,环眼一瞪,正待说什么,黑煞神已在那里咳嗽了一声,伸了伸脖子,是以,他到了嘴边的话又不说了。

  只见黑煞神依然像一年前一样,摇头晃脑,拉着说评书的腔调,正色道:“话说大周则天金轮圣皇帝武媚娘,不但长得容貌艳美,落雁沉鱼……”

  鱼字方自出口,秃子已摇晃着秃头,学着黑煞神的腔调接着道:“而且是一位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奇女子!”

  说此-顿,突然又不高兴地道:“说点新鲜的,这些词俺秃子都会背了!”

  话声甫落,不少人哈哈笑了。

  黑煞神的黑脸一红,不由生气地道:“干啥都要有个开头嘛……”

  阮媛玲怕秃子和黑煞神争起来耽误了讲故事,因而急忙笑着道:“好了好了,现在开场白已讲过了,那就书归正传,继续往下讲吧!”

  黑煞神白了秃子一眼,再度咳了一声,继续摇头晃脑的道:“大周金轮女皇帝武则天,自从上官婉儿集百花之精,运用她的智慧才华,以七七四十九天铸成了这只‘万艳杯’献给她后,便格外的纵情淫乐起来。何以世传‘万艳杯’有那些奇异传说呢?就因为这位女皇帝荒淫无度,依然高寿活到八十多岁,据说,就仗着这只‘万艳杯’的神奇功能。

  后来,唐玄宗也因使用这只‘万艳杯’,才能驾御回眸一笑百媚生上八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

  聚精会神倾听的金杖追魂阮公亮,听到此处,精神一振,不由兴奋道:“芮坛主,这么说,这只前朝重宝‘万艳杯’,真的有返老还童,延年益寿之功了?”

  黑煞神立即正色道:“当然,要不唐玄宗也是一生风流,怎会独享天年呢?”

  金杖追魂听得眉飞色舞,正待再问,双剑无敌已微红着双颊抢白道:“大家正在听得入神,你少打岔好不好?”

  说罢,立即和悦颜色,又望着黑煞神,谦和的笑着道:“芮坛主,你请你的,不要理他!”

  黑煞神面带难色地颔首应了个是,继续道:“女皇帝仗着‘万艳杯’,虽然活到了八十多,但仍没有逃脱魂归地府的大劫。

  武则天死后,这只‘万艳杯’也就成了唐室重宝,一代一代的传下来。

  到了玄宗开元三十四年,他最宠爱的武香妃突然死了。

  这老儿是个风流成性的皇帝,怎禁得起悲翠衾寒无人共枕的滋味?便终日长吁短叹,眼泪汪汪起来。

  中年丧妻大不幸,再想找个老婆可不容易,但是贵为帝王的唐玄宗,自然有那些效忠臣子为他四出奔走,到处发掘美人。

  那时候,便有人对老儿说,他的儿子寿王李瑁的妃子杨玉环,天生丽质,美艳倾国,说他是人间仙子也不为过。

  玄宗一听,上且即召进宫来,一见之下,果真是芙蓉为面发如云。于是,龙心大悦,立即封她个女官留在了身边,管他什么三纲五常,就来了个父纳子妃。其实,这也算不了啥。

  高宗李治还不是也演了个子承父业,把个倾国倾城的武则天册立为后吗?再说,上行下效,先祖留有范例,作子孙的敢不效法?这位风流皇帝一迷恋上了杨贵妃,便承欢侍宴无闲暇,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玄宗已经年过半百,杨贵妃却正当狼虎之年,这一春从春游夜专夜,这老儿便有些招架无功,力不从心,大喊吃不消了。

  杨贵妃饱暖终日,哪耐寂寞,就和年富力强的安禄山偷偷摸摸起来。

  玄宗老儿虽然心里明白,但自已不挣气,除了努力以赴外,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时的高力士,看到皇上终日无精打采,天天筋疲力竭的可怜相,觉得再不想办法,老小子不久就要驾崩完蛋。于是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万艳杯’。唐玄宗一听,那还不大喜出望外,立即命高力士拿来一试。一试之下,果然神奇非常,妙不可言,因而雄风不输少年,把个杨贵妃治理得服服贴贴,把个安禄山,却一脚踢到了潼关外。

  玄宗这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没过多久,安禄山便在渔阳造了反,大军势如破竹,攻破了潼关,直向皇城杀来。

  玄宗老儿这才在仙乐风飘处处闻中惊醒过来,带着杨贵妃逃命西南,因而演出了马崽军不发无奈何,痛哭掩面斩杨妃的凄惨场面,使一个九五之尊,权高无上的皇帝老子,丧尽了权威尊严。

  由于追兵将至,军心惶惶,早形风声鹤唳之势,一阵乱军呐喊,皇帝仓惶间逃走,许多杨妃喜爱的衣物首饰,都来不及捡拾。

  稍事安定之后,唐玄宗才发觉爱逾生命的‘万艳杯’在仓惶离开后宫时,是由杨贵妃携带的……”

  一直聚精会神静听的金杖追魂阮公亮,听得浑身一战,面色立变,不由急切地道:“你是说,这只‘万艳杯’是由盗墓贼在杨贵妃的棺材里挖出来的?”

  黑煞神无法肯定地回答,只得迟疑地道:“据俺舅舅说……”

  老谋深算的风雷拐,早已看出阮公亮非常喜爱“万艳杯”,即使他不会占为己有,也要以岳父老大人的面子,向江玉帆借用几天。

  “万艳杯”的神奇妙用风雷拐是知道的,万一阮公亮用了几天不肯还了,这不但伤了双方的和气,也很可能破坏了江玉帆和阮媛玲两人的美好姻缘。

  是以,未待黑煞神说下去,立即肯定道:“那是当然,以‘万艳杯’这等每日必需,唐玄宗视如生命,而又与杨贵妃有切身利害关系的宝贝,绝不会交给别人保管就是。”

  金杖追魂阮公亮,听得脸肉一阵颤动,神色十分不安,显然是酒在胃中翻腾,有些想吐出口来。

  但是,他仍抱有一线希望的望着黑煞神,关切道:“芮坛主,是这样的吗?”

  黑煞神一阵迟疑,尚未开口,诡计多端的一尘道人,到了这时候,也顾不得是出家人了口

  是以,急忙风趣地道:“这还用说吗?唐玄宗到了傍晚喝酒的时候,再由杨玉环的温馨酥胸里将万艳杯拿出来,肌温尚存,肤香犹在,那该是多惬意地事呀!”

  如此一说,不少人笑了。

  但是,金杖追魂的脸肉一阵痉挛,神情十分难过,看样子方才用“万艳杯”喝下去的酒,马上就要吐出来。

  黑煞神有时很憨直,有时也很机警,这是看了金杖追魂阮公亮神情,担心他把酒吐出来,不由正色道:“俺舅舅说,‘万艳杯’流入民间可能有两个原因……”

  阮公亮-听,不由急切地道:“哪两个原因?”

  黑煞神郑重地说:“一个是‘万艳杯’放在杨贵妃的珍贵首饰包内,由于乱军冲来,未及带走而遗失……”

  阮公亮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再度急切地道:“另一个原因呢?”

  黑煞神正待说什么,身旁的秃子也看出了一些苗头,急忙在桌底下用脚踢了他一下。

  浑汉黑煞神也有他的机警可爱处,经秃子这么一踢,灵智顿开。他本来要说另一个原因是,仓促之间,杨贵妃忘记在宫里,没有带出来。

  但是,这时他却吞吞吐吐地说:“另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当时赐死杨贵妃时,忘了在她的身上拿出来!”

  金杖追魂阮公亮一听,又是一阵恶心,他不由望着江玉帆,既焦急又有些懊恼地道:

  “玉儿,你们可曾用过‘万艳杯’喝酒?”

  江玉帆不便对尊长说谎,正待说什么,阮媛玲已抢先说:“用是用过,但没用它喝过酒!”

  这话一出口,聪明如陆贞娘、佟玉清,以及韩筱莉和朱擎珠等人,当然明白阮媛玲的苦心。

  她这样说并不就代表她不孝顺,而是为了顾全大局,不致因“万艳杯”发生不快,她不得不这么说。

  金杖追魂阮公亮自然信得过女儿,因而望着彩华四射的“万艳杯”,久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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