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金毛鼠宇文通,随着江玉帆的下弹指法,浑身战了两战。
但是,他依然咬牙切齿地站在那里,怒目瞪视着江玉帆等人,一动也不动。
随着他脸色的由红变黄,由黄变青,接着浑身颤抖,脸肉痉挛,豆大的汗珠也一颗接一颗地滚下来。
继而,咬牙切齿,格格有声,浑身剧烈颤抖,不停的发出哼声。
这时,金毛鼠的目光已失去了凶芒,完全变成了痛苦乞求之色。
一尘道人见时机已到,不由怨声道:“你还不说实话吗?须知你的俞海、命门两穴已被点截,如你再强自忍耐,运力抗拒,不出片刻你就要七孔流血而死……”
话未说完,金毛鼠已痛苦的脱口颤声道:“我说……我……”
由于张口说话,真气一泄,他再也无法忍耐,一声痛哼,“咚”的一声栽倒地上,接着连声哼叫,立即在地上扭曲翻滚起来。
江玉帆见金毛鼠肯说实话,立即衫袖一拂,一股无形大力滚滚向金毛鼠卷去。
力道过处,金毛鼠立即停止了翻滚,但仍不停的张口喘息,“嘿哼”连声,浑身汗出如雨!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以及阶下站着的八个人看了这等声势,个个显得惴惴不安,觉得武当派虽然声势浩大,要想和“游侠同盟”为敌,仍不啻以卵击石。
风雷拐深怕金毛鼠痛苦一失,便又反悔不说了,是以,立即瞠目怨声促道:“宇文通,元台大师现在何处?还不快说实话。”
金毛鼠宇文通,一面由地上缓缓撑臂坐起来,一面喘息着说:“元台大师……早在……
星子山……便派车送往……嵩山少林寺……去了……”
江玉帆知道甄小倩也是这样对佟玉清和鬼刀母夜又说的,但是,是否真的将元台大师送回了嵩山,连甄小倩都没有把握、
为了试一试金毛鼠是否有诈,只得故意冷冷一笑道:“在下离开星子山业已十余天,一连接到数次丐帮飞鸽通报,也曾和少林寺的洪善大师连络过,为何没听他们提到这件事?”
金毛鼠业已由地上站起来,立即冷冷的道:“那是因为护送的人还没到达少林寺!”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沉声道:“护送元台大师前去的人,是哪一方面的人?”
金毛鼠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毒鬼谷的人!”
佟玉清一听,心中有气,不由怒叱道:“完全谎话,毒鬼谷早已瓦解,部属俱已逃散,哪里还有什么人员?而你们昆仑掌门,早在星子山就已宣布将你逐出昆仑派,难道他们还会暗中派出大批弟子支援你不成?”
话声甫落,金毛鼠突然瞠目厉声道:“既然你们全都知道,又何必来烦我?”
黑煞神、独臂虎等人一听,不由得齐声怒喝道:“老子们是问你元台大师的下落!”
金毛鼠立即蛮横的厉声道:“你们问我,我去问谁?”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恨声道:“不让你尝尽苦头你绝不会说出来!”
说话之间,倏举右腕,正待屈指弹出,玄尘老道已突然急声道:“江盟主请住手!”
江玉帆闻声转首问:“道长有何高见?”
玄尘长老心地较淳厚,因而凝重地道:“昨夜本派捉住一名暗杀香火道人的壮汉,据他对贫道等人说……”
话未说完,阶下的金毛鼠已惶急地厉声道:“玄尘老道,你说谎害人,当心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江玉帆深怕玄尘老道住口不说了,因而赶紧追问了句:“那人怎么说?”
玄尘老道略微迟疑,终于坦诚地道:“那人说他是瓦岗湖天水寨的小头目,是奉了老寨主翻江豹的命令,前来协助金毛鼠劫持元台大师的!”
江玉帆和佟玉清,以及鬼刀母夜又三人,虽然已经知道了有翻江豹参与,但这时也只得随着悟空、一尘,陆贞娘等人,惊异地噢了一声,同时,尚自语似地震惊急声问:“竟有这等事?”
但是,阶下的金毛鼠宇文通,却早在玄尘老道说出瓦岗湖时,已经神色凄厉的大骂玄尘老道无耻,并要冲上阶去与玄尘动手。
围立四周的八名道人焉能容他嚣张冲动,立即上去三人将他架住。
金毛鼠宇文通似是觉出真气迟滞,果真不敢妄动,只得在那里厉声叫骂,没敢奋力冲上阶去。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铁罗汉,以及铜人判官几人,更是交相怒骂翻江豹。
但在他们心里,也有一份早就该将这个欺压无数平民百姓的强梁水盗组织,消灭的快立思和兴奋。
江玉帆深怕暴跳叫骂的金毛鼠影响玄尘的心情,不愿将昨天大汉供述的实情说出来。
是以,急忙望着松鹤掌门,拱手和声道:“道长可以将宇文通押下去了……”
松鹤道人也觉得金毛鼠吵叫得令他难堪,立即趁机吩咐道:“将宇文长老押下去。”
两个中年道人恭声应了个是,立即示意六名青年将金毛鼠绑起来。
江玉帆-见,急忙和声阻止道:“不必了,他穴道被截,谅他也不敢逃跑!”
两个中年道人一听,立即以目光向松鹤道人请示。
松鹤道人虽然有些担心,但他也知道穴道被点,真气迟滞,比用绳索上绑还有效。
但是,如果对方拼了老命不要,有了可乘之机,他还是会逃跑的。
松鹤道人虽然有些担心,但当着江玉帆等人又不便显得过份胆小,只得微一颔首道:
“你们小心一些,不必上绑了!”
两个中年道人立即架着金毛鼠,转身向中门外走去。
金毛鼠宇文通,神情如狂,暴跳挣扎。不停地频频回头大骂:“姓江的小辈,姓佟的贱婢,老夫今生不能杀你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接着又望着玄尘老道,厉声大骂道:“老玄尘,你这不知廉耻的佛门败类,认贼作父,忘了你们武当三剑被他们辱杀的事了……”
独臂虎一见,顿时大怒,急忙转身奔下台阶,同时怒骂道:“奶奶的,老子抓把沙土塞在你小子的嘴里!”
鬼刀母夜又接口怒声道:“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不更省事!”
说话之间,“嗖”的一声将腰带上的匕首拔出来。
江玉帆一见,立即沉声道:“郭堂主回来!”
说罢,立即又望着已被架至外院的金毛鼠宇文通,运功沉声道:“宇文通,在下点穴用的是特殊手法,除了家父家母和在下本人外,普天下只有少林寺的元台大师可以解!”
暴怒叫骂的金毛鼠一听,突然忘了挣扎,并停止了叫骂,跟着八个道人拖拖拉拉地奔出去。
佟玉清看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急声道:“不好,看来元台大师可能凶多吉少了!”
江玉帆,陆贞娘,一尘道人风雷拐,甚至武当二尘,几人俱有同感地道:“不错,这老儿一听到普天之下只有少林寺的元台大师可解,顿时呆了,这中间一定有蹊跷!”
佟玉清立即望着玄尘老道,关切地问:“昨晚那个天水寨的小头目怎么说?”
玄尘老道凝重地道:“最初贫道等人诘问他,他守口如瓶,只字不说,但到了押进忏悔室一个多时辰后,他突然神色大变,极惶恐地望着守卫弟子急声道:‘他是天水寨的小头目,是奉命前来协助金毛鼠劫持少林寺的元台大师的……’”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切道:“他有没有说出元台大师的下落?”
玄尘老道到了这时候,也只得微一颔首道:“有,他说元台大师已被送往瓦岗湖……”
风雷拐听得、心里一惊,不由急切地问:“这消息可曾通知少林寺的洪善大师?”
如此一问,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的脸都红了。
松鹤道人赶紧谦和地道:“贫道已派人火速赶往嵩山了!”
江玉帆怕松鹤难堪,立即接口道:“只要有了元台大师的下落就好了!”
朱擎珠却担忧地道:“方才玉清姊姊说的不错,虽然知道了元台大师的下落,根据大师的九五高龄和身体的不适,再加上一直用药使他昏睡,真的恐怕凶多吉少了!”
一尘道人不由关切地问:“当时那个小头目,有没有说出元台大师的生活近况如何?”
涤尘老道突然接口道:“当时接到守卫弟子的报告,第一个先赶到的是贫道,但是……”
佟王清立即敏感的急声道:“他已经死了?”
涤尘老道连连点头道:“不错,贫道赶去时,他已气绝身死,双目暴睁,浑身发乌,显然是中了剧毒?”
韩筱莉突然关切地道:“在那人身上可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涤尘老道毫不迟疑地道:“有,就在他的左耳颊下,有一根细如牛毫的淬毒银针……”
朱擎珠立即正色道:“这一定是甄小倩或金毛鼠杀他灭口!”
如此一说,大家纷纷赞同地颔首称是。阮暧玲则道:“根据元台大师被送往瓦岗湖来判断,用毒针杀死那个小头目的很可能是金毛鼠,以前家父对我说过,瓦岗湖的翻江豹,就是被昆仑派逐出门墙的俗家弟子……”
如此一说,一尘道人和风雷拐几人,立即肯定地道:“暗下毒手的一定是宇文通无疑了,而天水寨的翻江豹既然是昆仑被逐的弟子,和宇文通必然也有交情,再加翻江豹在黑虎岭与咱们‘游侠同盟’结下梁子,金毛鼠的要求还不满口答应?”
许久没讲话的陆贞娘,这时才淡淡地道:“涤尘长老去时那个小头目断了气,这些话可是听贵派守卫忏悔室的道长说的?”
涤尘立即回答道:“不错,据贫道等事后判断,那个小头目是在发觉中毒后,悲愤懊恼之余,才吐出真情的!”
话声甫落,风雷拐已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此地距瓦岗湖约有一个半月的路程,事不宜迟,为了元台大师的安全,我们应该火速赶去。”
如此一说,悟空、一尘、独臂虎等人纷纷敦促道:“是的,盟主,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火速赶去!”
松鹤知道江玉帆等人要走了,立即关切地问:“请问江盟主,宇文通应该如何处置?”
江玉帆略为沉吟,道:“这烦请道长派几位门下高手,押往少林寺,交给洪善大师好了……”
话未说完,松鹤已面带难色地道:“江盟主不把他带去瓦岗湖?只怕在押解途中……”
江玉帆一听,立即明白了松鹤的意图,因而和声道:“在下已然知道元台大师下落,带他前去也多有不便,至于押他前去少林寺,如果他企图逃走,就让他逃走好了……”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噢”了一声。
朱擎珠立即笑着道:“我玉哥哥是以特殊手法,点了他的穴道,如果他不妄动真气,还可以多活个一年两年,如果真运功施为,不出二三十招,便要七窍流血而死!”
玄尘老道却着急地道:“万一他找到高人异士解开穴道……”
江玉帆用的是西域异人天仁老前辈的魔掌佛心武功宝录手法,就是黄山仰盂谷的獠牙妪能否解开都很难说,何况其他人了。
但他不便如此露骨的表示出来,只得一笑道:“如果金毛鼠真的是施展轻功逃跑,贵派道长们自会追赶,只要他略提真气,不出半里便即气绝身死,他就是有高人异士可解穴道,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松鹤道人听罢,立即连声应“是”。
江玉帆又望着韩筱莉,和声道:“表姊,请把剑牌还给松鹤道长吧!”
韩筱莉颔首会意,立即将手捧的剑牌侧身高举。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立即慌忙跪地伏身叩首,双手接过,并起身感激道:“多谢韩姑娘与江盟主,贫道将通谕本派各地道俗弟子,铭记韩姑娘和‘游侠同盟’男女大侠之德意,如有差遣,务必全力以赴……”
韩筱莉立即冷冷地道:“这倒不必!”
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则赶紧含笑道:“多谢道长美意,本同盟如获贵派诸位道长支援,对摆平武林祸乱,必大有助益!”
江玉帆说罢,立即拱手和声道:“在下等就此告辞了!”
松鹤道人一听,急忙稽首还礼,并望着廊下的小道僮,急声吩咐道:“快命他们列队恭送……”
江玉帆立即正色阻止道:“道长千万不可,倒是还有一事想向道长和两位长老打听!”
说话之间,已缓步走向阶下。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一听,俱都暗吃一惊,不由一面急步跟进一面关切道:“不知何事,江盟主请讲!”
江玉帆正色问:“不知贵山区可有沙门庵院?”
松鹤三人虽然感到迷惑,但仍回答道:“本山区没有。”
跟在江玉帆身后的陆佟五女和悟空,却俱都知道江玉帆为什么问武当山内可有庵院。
由于江玉帆没有再问什么,佟玉清只得关切地问:“贵派各观院可曾收过带发修行的女弟子?”
如此一问,松鹤三人立时恍然大悟,不由同时急声道:“江盟主问的可是昨夜那位白衣道姑的事?”
江玉帆立即颔首道:“三位不觉得那位道姑和贵派与本同盟都有渊源吗?”
玄尘老道首先赞同地道:“不错,贫道等确有如此感觉,只是本派近十多年来再没有收过俗家女弟子,那位白衣道姑,实在揣不出她是何来路……”
话末说完,前面善男信女的吵杂声中,突然传来数声惶急大喝。
江玉帆等人这时刚刚踏出祖师堂大门,一听数声大喝,同时一惊,急忙止步。
也就在大家止步的同时,前面观院间已传来善男信女们的惊恐哭喊和尖叫,听来情形越发慌乱。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都是惊弓之鸟,一听前面情形大乱,法事也逐渐停止了,心知不妙,不由脱口急声道:“江盟主不好了,前面出事了!”
江玉帆一听那阵哭喊吆喝,便知出了事情,自己身为客人,这时也不便急急告辞离去了。
是以,立即一挥手势,急声道:“那我们快去看看!”
大家急步穿过观中松林,前面已是一座富丽雄伟观院,四周半空弥漫着纸烬和香烟,随着慌乱的尖叫和哭喊,已有不少善男信女由观中惶惶地奔出来。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满面怒容,神情十分焦急和不安。
黑煞神和独臂虎,同时怒骂道:“八成是金毛鼠那个老王八跑了!”
就在这时,前面惊慌乱奔的善男信女中,已有一名青年道人,神情慌张的急急奔过来。
江玉帆等人一看,似乎就是方才押走金毛鼠上八个青年道人中的一个。
涤尘老道一见青年道人,不由怒声道:“果然是金毛鼠逃走了!”
说话之间,青年道人已到了近前。
但是,两百多名面色苍白,神情慌张的善男信女也哭喊着涌到了,而且,已在林中散乱战一片。
铁罗汉一见,立即自作聪明的大声嚷着道:“你们大家不要吵闹,咱们马上去把金毛鼠给你们逮着……”
他不嚷还好,他这一嚷,一些慌张奔来的善男信女们,立时发现了他,一看他这副尊容体态,一阵惊呼尖叫,反而向北跑去了。
这时,观中已跑出八个年岁较长,身上仍穿着法衣鹤氅的道人,纷纷向乱跑乱叫的善男信女们宽声劝导。
松鹤道人关心地是金毛鼠是否跑掉了,因而向青年人,急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青年道人急忙施礼道:“启禀掌门师伯,金毛鼠被一些化装成男女进香施主的人救走了!”
涤尘老道不由怒声问:“那些人去了什么方向?”
青年道人急声道:“去了突泉崖!”
话声甫落,涤尘和玄尘已当先向东南奔去,同时,一面前进上面宽慰慌乱喊叫的善男信女们。
松鹤身为一派掌门,自是不便慌张奔驰,只和江玉帆等人一面急步前进,一面向青年道人询问。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游目一看,只见远近辉煌壮丽的道观间,虽经昨夜大闹了一番,已经有不少朝山香客离去,这时看来依然是人山人海。
由于这边乱喊乱叫,其他观院的朝山香客纷纷仰首向这边望来,神色间俱都显得惴惴不安。
但是,怕事的香客,已开始由各观院中涌向七弯八曲的山道上,急急向山下走去了,气氛显得特别紧张混乱。
由于没有撞钟发啸,以及满山香客急急走避,除了武当派发觉撞钟发啸反而更增加紧张混乱外,今天上山进香的善男信女,似乎在心理上也有了准备。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昨天晚上虽然没来现场,但当时撞钟发啸,杀人打闹,紧张慌乱的情形,也就可想而知了。
打量间,大家已绕过两座相连的大观院,由于香客人多,加之纷纷喊叫着抢奔山道,在前疾走的松鹤道人,必须不时停下来,让慌乱的香客们先过去。
只听急急跟在松鹤身后的青年道人,继续道:“……当时弟子们本就准备由南崖人少的地方绕到下院去,但林间仍有三五成群的香客观看山景和坐在地上休息。
两位师叔一前一后,一直提防着金毛鼠逃走,但是,刚刚走到上清宫院外,十数衣着华丽的施主突然涌上来抢人。
由于对方没有兵器,弟子等也不敢拔剑,一交上手便有两个人吆喝金毛鼠偷着逃走,并说突泉崖边有吊环……”
松鹤听至此处,不由急切地问:“你们有没有马上抽人去守住突泉崖?”
青年道人立即羞惭地道:“当时对方人多,弟子等每一个人都要应付两三个,直到其他师兄弟们听到了男女施主们惶叫,哭喊赶到后,两位师叔才抽身追向突泉崖……”
朱擎珠立即关切地问:“金毛鼠跑掉啦?”
青年道人怯怯地看了一眼朱擎珠,颔首道:“他当时曾大声焦急地告诉救他的人们赶快走,他说他已被江盟主点了穴道,跑不了了。
但是,其中两人不由分说,一边一个,架起金毛鼠就窜进了林内,等到其他师兄赶来,他们已跑得没有人影了……”
朱擎珠一听,不由懊恼的道:“早知他们有人来劫,干脆就给金毛鼠上绑算了……”
铁罗汉一听,突然憨声道:“绑起来他们还不是一样的扛起来跑?”
如此一说,朱擎珠的娇靥顿时红了,觉得还不如她这个傻弟弟说的有道理,虽然瞪了铁罗汉一眼,但她艳丽的唇嘴上,却挂着一丝微笑。
松鹤道人却自责地道:“这都怪贫道一时大意,应该早料到金毛鼠的人会乔装成香客混上山来,伺机下手!”
鬼刀母夜叉突然在后面冷冷地问:“道长以为是金毛鼠的人?”
松鹤道人略一回头道:“当然是由瓦岗湖来的……”
话未说完,前面松林间已传来打斗中的连声暴叱和怒喝。
秃子首先急声道:“在那里了!”
了字方自出口,江玉帆和松鹤道人已当先向前驰去。
秃子哑巴和黑煞神三人一听见打斗,顿时想起了三人的兵器,不由暗骂武当杂毛办事大慢了。
心中虽然不快,三人仍展开轻功跟着大家向一刖驰去。
这时已离开了香烟升腾半空的观院一段距离,但善男信女们的喧嚣叫喊却有增无减。
大家飞驰前进中,已在树隙间发现十数丈外的突崖上,围立着不少武当道人,个个手握一剑。
在中间的大空场上,正有八俗八道在那里激烈对打着,满面怒容的武当二尘,神情焦急地站在群道面前。
但是,被两个手横宝剑的道人看守着的金毛鼠,却就在面前不远,正蜷在地上哇哇地吐血。
江玉帆一见,急忙回头望着一尘道人,急声吩咐道:“右护法,快过去看看,他这时候还死不得!”
一尘道人一听,虽然恭声应了个“是”,但神情却显得有些迟疑。
江玉帆自然心里明白,立即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运功道:“先用‘巧登枝’的足法踢他的气海,再用翻云手拍他的命门,呕血立止!”
一尘望着江玉帆恭谨地点了点头,立即向金毛鼠身前奔去。
看看将至近前,江玉帆等人已经看出来,前来救人的八个华服壮汉,俱都身手不凡。
武当二尘的神色焦急,想必是为江玉帆等人马上到达,而不便打群架。
风雷拐久历江湖,为了早些离去,只得望着江玉帆,恭声建议道:“盟主,瓦岗湖的人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不能让武当派的诸位道长淌这趟混水!”
江玉帆一听,毫不迟疑地道:“对,你们几个人快去!”
一声令下,悟空等人个个如虎出柙,大喝一声,飞身向前扑去。
松鹤道人何尝不知江玉帆之意,只得气纳丹田,向着武当群道,朗声道:“本门弟子,一律退下。”
武当二尘和群道早已发现了江玉帆等人到达,打斗中的八名中年道人,听了松鹤的命令,也各自紧迫一剑,飞身纵出圈外。
八个华服壮汉一见,俱都面色大变。
其中一个手使软鞭的壮汉,环眼一瞪,大喝一声:“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八个华服壮汉,使的俱是能藏在衣内的软兵器,这时一听,同时厉喝一声,分向鬼刀母夜叉和独臂虎等人迎来。
悟空一人当先,疾抡日月铁铲杖,寒光闪闪,杖影如山,当前两个华服壮汉,惨叫两声,血光激溅,一个连肩带头齐飞,一个脑袋去了一半。鬼刀母夜叉双刀飞舞,寒光飞洒,一个跨步斜走,一个壮汉立刻被她的鬼头刀拦腰斩为两段。
这边的铜人判官丁二煞,铜人过处,“当”的一声兵器被砸飞,“叭”的一声壮汉的脑袋开了花。
紧接着,铜人向前一捣,恰巧捣在另一个壮汉的胸膛上,张口喷出一道血箭,顿时倒地气绝。
憨姑是出了名的铜头铁掌飞毛腿,一式铁掌斜挥,“蓬”的一声已将一个壮汉的兵器击飞,接着一抬腿,已将那个壮汉踢飞,挟着一声惨叫,直向三数丈外的突崖下坠去
另一个较年轻的华服汉子一见哪敢怠慢,飞身纵起,迳向水声隆隆的突崖下纵去。
憨姑焉止目放他逃走,顺手取了一个阴阳多孔轮,一声大喝,迳向那人掷去。
只见阴阳多孔轮,厉啸刺耳,去势如电,“叭”的一声脆响,正好击在那人的后脑勺上。
那人身形猛的向前一冲,直向崖下坠去。但是,憨姑掷出的多孔轮,却挟着厉啸,盘旋上升,直向半空飞去。
练就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铁罗汉张大聪,也不落后,他一出场就挨了一下双节棍但是,他躲都不躲,哼都不哼,一个虎扑就将那人拦腰抱住,任由那人怎么挣扎也不放松。
因为,他铁罗汉张大聪毕竟与众不同,他要捉个活的好问口供,姊夫盟主一定给他记一大功。
由悟空等人飞身扑出,到交手解决了八个瓦岗湖的高手,可以说,只是三招两式几个照面的事。
这等威猛无比,锐不可当的声势,好似饿狼扑羊,令人看得悚目惊心,战栗不安。
因而,松鹤以下的武当群道俱都惊呆了。
他们缠斗了半天没伤了对方一根汗毛,而“游侠同盟”的五个人三五招就把对方解决了,由此可知,十一凶煞的威名绝不是虚得的了。
也就在武当群道震惊发呆的一刹那,朱擎珠已忍笑嗔声道:“大聪弟,你还抱着他干嘛,还不放下?”
铁罗汉依然紧紧抱着那人,焦急地大声道:“珠姊姊快过来点上他的穴道,当心他跑了……”
话未说完,秃子、哑巴、黑煞神等人俱都哈哈笑了。
韩筱莉也忍不住笑着道:“大聪弟,你可以放手了,他跑不了了!”
铁罗汉以为韩筱莉已用弹指神功点了那人的穴道,是以,立即将手松开了。
岂知,两手一松,那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定睛一看,那个人早已死了。
悟空等人看了铁罗汉的傻呆像,再度哈哈笑了。
鬼刀母夜叉一面挂上鬼头双刀,一面笑着道:“都是些饭桶草包!”
独臂虎却在那里生气地道:“你们拿肉头试身手,动作也未免大快了,这是干啥?”
这是大家才发现独臂虎提着一条虎尾鞭,气虎虎的在那里生闷气,因为,就在他抖手解下虎尾鞭时候,场中已没他的份了。
武当群道看了他们这等谈笑杀人,面不改色的威势,每个人的心眼里都在冒凉气,想到昨天他们还有和“游侠同盟”一决雌雄的雄心呢。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一阵尖锐厉啸传来。
大家举目一看,只见方才憨姑打出的阴阳多孔轮,这时已势如奔电般,疾射而回。
立在场中的憨姑,一俟多孔轮飞临头上,略微一长身形,伸手将多孔轮接住。
憨姑这一手绝技表演得实在大精彩了,是以,不少武当道人脱口喝了声好。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也礼貌地笑一笑。
风雷拐觉得时间不早了,一见为金毛鼠止血的一尘道人走回来,立即望着江玉帆,恭声提议道:“盟主,咱们该走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正待说什么,黑煞神突然满面铁青的怒吼道:“你们这不是诚心欺负人吗?逼小鸡上鹰架,好了,俺不要了……”
悟空等人听得一愣,武当群道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情。
松鹤道人终究不愧是一派掌门,立即佯装生气地望着群道,恍然急声问:“芮坛主三位昨天寄放在解剑岩的兵器呢?不是派道清去拿了吗?”
如此一问,武当群道俱都一愣,独臂虎几人却暗自笑了。
黑煞神一见,更加恼火,不由望着松鹤道人怒吼道:“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为什么不说六、七个人打俺芮歪嘴一个?”
江玉帆见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脸都红了,赶紧沉喝道:“芮坛主不得无礼!”
就在这时,群道中已有人高声嚷着道:“来了来了,道清来了!”
大家闻声转首一看,只见两个青年道人,各自捧着一个黄布包里,正满头大汗的急急向这面奔来。
黑煞神一见自己的兵器,顿时想起昨天被捉的耻辱,因而继续吼道:“好,兵器来了咱们就一个对一个的较且里一下……。”
江玉帆当然知道秃子、哑巴和黑煞神这时难堪心情,但也不能任由他们胡闹,是以,立即瞠目怒喝道:“再胡闹的掌嘴!”
黑煞神本待迎上前去拿兵器,这时一听盟主的怒喝,吓得赶紧退回了原位!
秃子和哑巴赶紧悄悄扯黑煞神一下,鬼刀母夜叉也恨声道:“这一次再犯错,看盟主还喜欢你?”
黑煞神脸上的怒气全消,一双虎目,一直恭谨的觊目望着江玉帆,任何人都看得出,这位威猛浑汉的内心是多么忐忑不安。
玄尘老道一俟两个青年道人奔至近前,立即怒声问:“怎的这时候才来?”
为首的道清立即慌急地解释道:“山道上男女施主纷纷涌向山下,待弟子赶到祖师堂,又说师叔祖到这边来了……”
话未说完,武当二尘已将兵器接过,为了表示歉意和隆重,两人亲自将兵器送至黑煞神三人面前。
江玉帆等人一直注意着黑煞神,怕他在临走时再闹出不愉快的事情,是以,江玉帆赶紧沉声道:“还不谢过两位长老?”
黑脸突然变青的黑煞神,满脸通红的秃子和哑巴方守义,这时一听,赶紧强自谦和的一笑,道:“谢谢两位长老。”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松鹤等人,也都为了缓和气氛而笑了!
但看在提心吊胆的武当群道眼里,无不对江玉帆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位英俊挺拔的弱冠少年,居然能率领着武林著名的十一凶煞,行义江湖,不但令他们摄服恭顺,而且是打心眼里爱戴尊敬,这绝不单凭着高绝的武功,而是凭了“爱心”和“坦诚”!
江玉帆一俟黑煞神三人接过了兵器,立即向松鹤掌门和武当二尘告辞。
松鹤掌门也知道江玉帆等人心急赶往瓦岗湖,是以也不再挽留,立即下令列队欢送。
于是,武当群道列队两边,向空高举宝剑,和稽首肃立中间的松鹤掌门,武当二尘,齐声高呼:“恭祝江盟主暨‘游侠同盟’诸位英雄,造福百姓,为武林开大平!”
江玉帆等人频频供手,朗呼珍重!
于是,就在武当群道的欢欣高呼,响彻山野,谷峰齐呜声中,各自展开轻功,齐向山下如飞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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