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剑’倪布贤,被害身亡!‘憨笔’白多智,离奇失踪!这不啻是一记晴天轰雷,令人闻之,参半信疑,不到三天,已经传遍整个武林,于是,震撼了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
终于,人人怀着惶惶不安的情绪,等待将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来临!这是八月十五一一中秋夜。
离‘痴剑身亡,‘憨笔’失踪之传闻,刚好十年。
雄居在古都洛阳西北的邙山,昔因陵墓林立而得名,在群山环抱,万峦桕叠的深处有座高耸入云的峰岩,名曰“石人峰”,峰腰有一断崖隔开,遥遥相对,此断崖名之叫仁血谷。
一轮皓月当空,清辉照泻,大地如银,一片雪白。
蓦然叫“化血谷”上,倏地出现二个蒙面人,一个身着黑衣,另一个却穿白衣,脸都蒙着黑、白之巾,无法-出其貌!二人在崖上出现时,互注有顷,半晌,同时发出一声冷哼之后,谁也没有开个口,就双手背负,抬头望起天际来!约有盏茶工夫,白衣蒙面人首先开口了,他道:“布兄,时间快到了吧?”
黑衣蒙面人两眼望天,冷冷道:“看起来还差一更!”
白衣蒙面人血言,喃喃自言道:“唔,对!还差一更,还差一更!”言罢,又道:“布兄,我俩此次之会,是第几次了?”
黑衣蒙面人好似不耐烦地,冷冷道:“该是第五次!”
白衣蒙面人带着感慨的语言,细声自语道:“唉!第五次了,时间真不留人,恍眼已过五十年,但,五十年来我俩所得到的是什么呢?”
黑衣蒙面人全身一震,冷哼道;“衣兄,你在后悔?”
白衣蒙面人摇头道:“不是后悔,是在追忆!”
二人沉默了一阵,白衣蒙面人再次开口,感慨道;“布兄,五十年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也不短呀,自七十年前,我俩双双蒙上不白之冤后,二十年的暗访追查,半点线索均无,不得不于五十年前假借排位争名之言,重现江湖,看看能否得到一点消息,想不到你我心愿未了之前,却负上这十年之睹,唉!你说可叹不可叹?”
黑衣蒙面人听毕,全身-震接口道;“衣兄,你以为这一赌我俩已经输定?”
白衣蒙面人苦笑道;“可能是!”
“何以见得?”
白衣蒙面人凄笑道;“凭我俩的身份竟连那位中年文士的来历,摸都摸不出一点端倪,难道还有把握胜…”
他说到这ㄦ,蓦地,笑喝道:“那位朋友驾临,何不现身一谈!”
话音未了,但见人影一晃,一个中年汉子已经飘落在他二人三丈之前站定。
中年汉子一现身,他二人冷哼一声,白衣蒙面人两道露在巾外的湛湛精光,闪了一闪,冷冷道;“尊驾是谁?恕在下眼拙!”
中年汉子一脸冷漠的面孔,阴惨惨道:“在下久居关外,大名鼎鼎的黑白判官怎会认得!”
原来这二位蒙面人是名震武林的黑白判官,白衣蒙面人就是“白判官”衣必行,黑衣蒙面人即是“黑判官”布不必。
这是他二人的真实姓名?不,错了,这那是他二人的真实姓名,这只不过是他二人的外号而已。中年汉手这种目空一切的语气,他二人如何受得了,但是“黑判官”冷哼一声,微温道:“尊驾是跟我俩说话?”
中年汉子闻言,脸呈不屑之色,冷哂道:“眼前只有二位在此,不是跟你们,难道是跟我自己?”
黑判官怒喝道,“住口!光逞口利无用,先说明你的来意!”
中年汉子剑眉微剔,反问道:“难道这地方我不能来?”
黑判官未防中年汉子有此一问,闻言一怔,在旁的白判官,适时接口道:“如此说来,尊驾是有所为而来?”
中年汉子斩钉断铁地应道:“不错!”
白判官又问道:“是冲着我黑白判官而来?”
中年汉子毫无表情接口道:“正是!”
黑判官闻言,满腔怒火正待发作,白判官迭忙摆手阻止,接着,哈哈一笑,不怒反笑道:
“六十年来,敢对我黑白判官如此藐视的人,你可算是第一人,好,好,尊驾欲待如何,尽管划出道来,定会给你称心满意就是!”
中年汉子游目扫了四周一眼,缓缓道:“好说,好说,我不想与二位为敌,只是为了一件疑案想向二位请教而已。”
“疑案?”黑白判官不约而同地齐声脱口。
中年汉子点头慢声道:“是的!”
中年汉子出乎意外的道出这一句话一一“疑案”,使黑白判官坠入五里雾中,迷惑不解其意何指。
就在黑白判官疑思不解当儿,中年汉子又接下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疑案,只要二位肯给我证实一下就行了!”
黑白判官二人正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之际,听了这话,黑判官不由脱口道,“证实?
尊驾要我们证实什么?”
中年汉子一字一字有力的说道;“二十年来,江湖传言‘痴剑’倪布贤已死,这话是真是假?二位最清楚了吧?”
黑白判官闻罢,二人心里同时一震,白判官闪闪的精眸昂望天际,冷冷道:“尊驾只为这句话而架?”
中年汉子冷冰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在旁久没开口的黑判官,怒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老夫们这样无礼!”
中年汉子阴惨惨道;“我已经说过,对于二位并无敌意,如果逼怒我性起,说不定……”
黑判官这时已怒不可遏,截断他的话锋,厉声道:“说不定什么?你想跟老夫动手?”
中年汉子嘿嘿冷哂道:“你以为我不敢?”
黑判官气得蒙在巾内的脸色一寒,冷笑道:“先报上名来,看够不够资格!”
中年汉子脸色一变,欺身迫近,同时说道:“我倒是要会会中原到底有何绝学!”
话音未了,人已欺近黑判官三尺之前,只见他右手微拂,一股淡淡白气,由掌心而出,直向黑判官击来!从欺身到发掌,都是一瞬间的一气呵成,黑判官眼看那股白气撞来,身子动也没动-下,那股淡谈白气竟然消失无踪!中年汉子脸色微变,正待再次出手,忽听黑判官冷笑道:“且慢!你是北极玄冰宫的人吗?就凭你那手三成火候的‘玄冰慑魂掌’也想跟老夫动手?哼,真是……”
中年汉子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截断黑判官的话,阴森道:哼!别尽往自己脸上-金,既改藐视北极绝学,再接一掌试看!说着,两手向外一推,右脚横跨半步而左脚后退一步,一缕毫无劲力的白气,随掌而出!就在中年汉子刚刚推掌而出之际,蓦地,传来一声断喝!“柴老大不得无礼!”
人随声至,一个瘦骨如柴的老头,已经飘落场中。
中年汉子蓦闻喝阻声,撤式收掌退向一旁,两眼怒视黑判官,一言不发。
黑白判官看清来人之后,“哦”的一声,白判官抱拳道:“乌堂主,五十年前泰山一别,老夫以为你已作古,今夜能得一见,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来人竟是五十年前北五省黑道联盟盟主座前第一堂堂主“卜命人”乌新,但听卜命人乌新微笑道:“彼此,彼此,乌某有缘能与衣兄再见一面.实是三生有幸!”
说着,笑意顿敛,一脸歉容,手指中年汉子对白判官道:“这位柴老太生性比较急躁,刚才无礼之处,尚请海涵一、二”
以“卜命人”过去的行为,今夜大反往常,出乎黑白判官意料之外,黑判官首先看不惯他这种虚伪做作,当下冷冷道;“乌堂主,你的来意为何,怎不直接道出?”
“卜命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布兄真是快人快语,乌某正有二事要向二位请教一下!”黑判官不耐烦道;“请教二字可不敢当,到底何事?”
“卜命人”心眼一转,狡猾地笑了一笑,道:“二位在十年前的今宵,是不是约斗于此断崖之谷底?”
黑判甘冷哼道;“不错!”
“卜命人”暗喜心计快要得逞,但他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喜不露于形色地又道;“这么说,江湖传言‘痴剑’倪布贤,化血谷被害,身坠万丈深壑的事,二位是亲目所睹的哩!”
黑判甘心头一怔未及答话,白判官却已接口道:“是要如何,不是又待怎样?”
“卜命人”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儿,阴笑道:“衣兄何必生气呢?乌某不过是想请二位证实一下,江湖的传言是真是假而已,别无其他企图,嘿……嘿……”
白判官冷哂道:“如果老夫不呢?”
“卜命人”狰狞一笑道:“到时怕由不得二位吧!”
黑判官在旁讽讥道:“就凭你那几手也敢说这种大话?”
语音未了,“卜命人”和中年汉子陡地双双向后跃退丈余,并听“卜命人”嘿嘿冷笑道:
“乌某功力有限,怎敢跟二位对敌,但我手中之物却令二位够受了!”说着,右手高举扬了二下。
黑白判官目注“卜命人”手中之物,二人同时一震,原来“卜命人”手拿之物,竟是武林三大歹毒之物的“文芒追魂梭”,此物威力毒霸至极,其爆炸十丈之内,沾人即亡!但黑白判官是何许样人,岂能随便受人唬退,只听白判官冷冷一哼,朗笑道:
“武林三大歹毒之物‘天芒追魂梭’虽然霸道无匹,但在老夫眼中却见不得有何威力,姓鸟的,你以为有了北极玄冰宫做靠山就想把我二判官唬倒吗?嘿!嘿!就是玄冰宫依奴老魔头亲自来临,老夫还不把他放在眼里哩!”他话虽这么说,但心中却在打算如何化掉“天芒追魂棱”的一袭,就在他思忖之际一一一阵阴笑起自“卜命人”口中,道:“二位自信逃得了‘天芒追魂棱’威力之外?”
口里说着,人已退到化血谷边缘。
白判官冷笑一声,不答反问道;“那你自信也逃得了?”
“卜命人”嘿嘿一笑,道:“二位不信吗?我已在威力之外,只要二位肯赏一次脸,我也不为已甚!”
臼判官冷冷道:“老夫已经说过。无论如何不愿作答,若你认为‘天芒追魂棱’能伤得老夫嘛,你就赶快出手,不然,你就快滚,老夫不愿跟你缠个不休!”
“卜命人”哈哈-笑,阴惨惨道:“二位真的不说?”
黑判官怒声道:“噜索个屁!”
“卜命人”面露杀机,狰狞一笑道:“既然二位不知好歹,那就别怨我心狠手辣了,接着!”
接着二字甫出,“天芒追魂梭”挟嗡嗡之声,已向黑白判官疾射而至!黑白判官二人瞬即将全身功力运布双掌,一推而出,准备以乾元真力把“天芒追魂棱”逼落化血谷万丈深壑之下。
就在二人所推出的乾元真力快与“天芒追魂梭”触及刹那一一蓦地,由半空中传来,二-位哥哥使不得,快收掌!
语音未了,但见“天芒追魂梭”不由自主地向空中冉冉上升。
黑白判官蓦闻传声,霍地收掌,双双跃开丈余,抬目向半空中传声之处望去!这一望,使他二人惊愕了,只见高耸入云的石人峰半腰,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头戴竹篓的使者,要知石人峰陡削如立,不要说人,就是猿猴也难攀渡。
可是,这位竹篓使者却如腾云驾雾般,两脚踏空的贴身在削壁如滑的石人峰半腰,这还不算奇,更奇的是“驭空攮物”的身法,你看,“天芒迫魂棱”不是正向竹篓使者贻身之处移去吗?
“啊!‘驭虚幻影’身法!黑白判官齐声惊呼!“卜命人”和中年汉子双双惊孩当场,木立不动!黑白判官也怔住了!就在他四人怔楞当儿,竹篓使者已如天神下降般,冉冉降落化血谷上。
这时,他四人才楞醒过来,竹篓使者望也不望“卜命人”一眼,便朝黑白判官拱手道:
“二位老哥哥真是信人,容小弟传向这二位北极玄冰宫的兄弟交待几句话后,再来谈我们的事。”
黑白判官闻言,双双一震,末待答话,竹篓使者已转身朝“卜命人”发话道:这位兄台可是六十年前名震北五省的乌堂主?”
“卜命人”乌新尴尬一笑,道:“正是乌某,请问尊驾是谁?”
竹篓使者摇手道,“我是谁,稍等就知,我有一事想跟乌堂主开诚相谈?未知肯否?”
“卜命人”心中暗忖;什么事要跟我并诚相谈?口中却道:“什么事?”
竹篓使者道;“先莫问何事,请答肯否?”
他是个老奸巨滑的人,在还没获悉真相之前,决不敢轻易答应,可是竹篓使者的功力在他心里余悸犹存,如果不答应,其后果难料,答应嘛,又不知何事,在利和害的衡量下,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乌某答应就是,不过……”
竹篓使者道:“不过什么?”
“卜命人”乾笑道:“不过尊驾也要开诚相见才行!”
竹篓使者接口道:“那当然!”
“卜命人”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阴笑,道“既然如此,就请尊驾示以真面目而谈!”
竹篓使者不悦道:“说来说去乌堂主还是不肯,算了,小弟也不愿相强,你走吧,越快越好,但可别打鬼主意想在此时近偷听我与黑白判官之事,否则,激我生气就没那么便宜了。
“卜命人”眼看心计未逞,不得不另想他计,使者说完,他迭忙急声道;“不,不,乌某只不过想睹尊驾的风采而已,既然尊驾不愿意真面目示人,我也不敢勉强,到底何事要谈,就请道出?”
竹婪使者道:“请问乌堂主苦苦追查‘痴剑’倪布贤的生死,到底意欲为何?”
“卜命人”乌新万想不到使者会问这一句,当时呐呐无语,半晌,才道;“尊驾跟他什么关系?”
“至友!”
“痴剑倪布贤还没有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回答之后尊驾也得答我一个问题?”
“可以!”
“卜命人”干咳二下,朗声道;“乌某追查此案具有二大目的,第一,痴剑之生死关系到前北五省总联盟的一件案子,第二,北极玄冰宫为了确定痴剑之生或死,以便谋策一件大事,这件事,在痴剑生死未明之前恕难奉告,至于牵涉到前北五省联盟的什么案子,我也不知道。因为,在下只是奉总盟主之命出来追查‘痴剑’之生死而已,现在乌某已经把话说完,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竹篓使者道:“好,什么问题?你说!”
“卜命人”阴笑道;“痴剑倪布贤,是生?是死?尊驾不会不知吧?”
竹篓使者毫不为意地,谈谈道;“他还活着!”
“真的?他在何处?”
“就在你的眼前!”
此话二出,在场四人怔住了,半晌,“卜命人”颤声道:“尊驾是在骗人,我不相信他还活着!”
竹篓使者伸手慢慢地揭开头上戴着的竹篓,道;“乌堂主,请你看一看是不是在骗你?”
出乎意外,在场主人万料不到竹篓使者会把真面目示人,就在瞬眼间,竹篓使者却变成一位英俊的中年书生,“卜命人”看清竹篓使者真面目后,全身一阵猛抖,再次颤声道:
“……你……是痴……剑……倪布……贤……”
竹篓使者沉声道:“不错!”
这时,中年汉子和卜命人正向谷边方向移动,试作离开化血谷之打算,他二人的念头怎能瞒得过竹篓使者,只见他两眼望天叹了一口气,淡然道:“二位休想离开此地了,你们哑残两穴已受制于我的-门手法,识相的话,就请乖乖站着,等我此间事了,再行发落!”
话声乍止,突见中年汉子和卜命人移动的身子倏然停止,两眼发呆,木立不动!“好个‘驭气封穴’!”黑自判官同时发出称赞。
竹篓使者闻声,转身朝黑白判官点首,微笑道:“有劳二位老哥哥久等,小弟甚感不安,方请悔涵为幸!”竹篓使者这一转身,顿使黑白判官楞住了!半晌,白判!官才道:“布贤老弟,依老哥哥看来,你现在的功力可能已臻六合真气妇一朝的地步了。”
原来此时竹篓使者已把戴在头上的竹篓揭开,而以真面目示于知官面前,但见他不但比十年前更英俊,同时,头顶盘旋着一道霞光,隐约地索绕不散!要知黑白判官二人,凭一甲子的修为,犹未练到返璞归真的地步,而眼前这位竹篓使者只不过四十出头,却巳驾驭六合朝元之境,这怎不令他二入惊楞呢?
白判官话音一落,竹蒌使者迭忙道;“老哥哥不愧是一代奇材,一眼就把小弟的功力道破,思师他老人家的话一点也不错,二位要不是七十年前突告失踪的……”
竹篓使者话到这里,黑白判官双双一震,未待使者话完,自判官却巳截住话吼急声道:
“布贤老弟,令师对你说什么?他怎么没有赴约?”
竹篓使者微微一笑,道:“恩师他老人家说:二位就是七十年前,双双突告失踪江湖的‘水火双煞熟’,当时我还不大相信,因为,他老人家不涉风尘事,已经将近二甲子,对于二位的身份怎会那么清楚,小弟我当时就这么想法,可是现在跟二位老哥哥见面之後、小弟我对于他老人家的话,却已百分之百的相信了。”
竹篓使者话此顿展笑容,面色一整,诚垦的接下道:“至于思师他老人家没来赴约的原因,实是出于小弟我-人的……”
竹篓使者说到“水火双煞”四字,黑白判官二人心神同是-愣,未待使者继续话完,黑白判官互望一眼,白判官已打断使者的话,感叹一声,慨然道;“布贤老弟,不用说了,我俩与令师的赌约,就凭老弟你来赴约,我二人已经输定啦,令师断得不错,我二人正是七十年前突告失踪的‘水火双煞’!”
他顿了一顿,手指黑判官又继续道:“他就是火煞我不愁,老哥我嘛人称:水煞留不怒,二十年归隐,五十年前,我二人重现江湖曾有誓言,如果有人能识出老夫们的出身来历就可以真面目示人,同时,双双要告退江湖永归山林,不涉俗事,现在老弟你便是指出老哥,我二人来历的第一人,这蒙巾已无必要了。”
说话间,水火双煞双双已向脸上抹去,映在那人眼前的是:白须短短,道貌藐岸然,仙风逭骨,面貌清奇,一瘦一胖门老者。
竹篓使者事前已知二人的来历,因之,对于二人所示的面目,-不感到惊奇。
适时,水煞留不怒继续说道:“这场十年之赌,输赢已定,布贤者弟你再世为人而代表令师前来赴约,赢方已属令师,不过,老哥哥在承诺令师三件事之前,却有二件事想问……”
竹篓使者耒容水煞说完,迭忙摇手,急声道;“老哥哥,可否先容小弟声明二点,然后再谈赌约之事?”水火双煞同时点首,道:“好,好,那二点你小老弟先说吧!”
竹篓使者一股诚然之气流于眉梢,侃侃而道:“第一点小弟之来化血谷,只是私人之事,并非代表思师而来赴会,请二位老哥哥万莫误会,今夜,思师没有亲来赴约,算是自毁赌约之言,赌约既毁,十年之赌根本不能成立,既然不成立,那么还有什么输赢可分?
第二点,道破二位若哥哥的身份之人,不是小弟我而是恩师他老人家,思师已经不涉风生事,他道出二位的身份非是故意,而是要给我明-两位为何突然失踪和重现江湖的原因及目的,如此对于不怒者哥刚才所言:若有人识破二位的身份和来历,就要告退江湖,水归山林,不再干涉俗事,小弟认为此言不甚恰当。
以上两点,不知二位老哥哥以为小弟说得对否?”水火双煞静静地听完,水煞留不怒点点头又摇摇头,默在一旁人没开口的火煞我不愁,却说道:“布贤老弟,你这些话我不赞同!”竹篓使者倪布贤微感意外地问道:“不赞同?为什么?”
火煞我不愁微笑道:“太过笼统,又是矛盾百出!”
竹篓使者道;“小弟愿闻共详!”
火煞我不愁道:“第一,令师为何要自毁赌约而不赴会,老弟之言似乎欠详,难道说,令师是一位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不屑与我水火双煞一晤?”
竹婆使者哦的一声,接话道:“关于此中因由,二位不久就会明-,现在请恕小弟我有难言之隐,不过,小弟敢保证,家师并非像老哥所说的那种人,未知二位信得过否?”
水煞我不愁点头道:“信得过,信得过,既然老友有难言之隐,老哥哥也不强人所难,但,对于老弟所言之第二点,更是互相矛盾,为什么,因为,我俩重现江湖的誓言,并无有意或无意之分!”
“若是小弟我把二位突告失踪和重现江湖的原因及目的说出呢?”
水火双煞同时一怔,水煞抢先道:“无论如何,不能改变我俩誓言!”
竹篓使者叹了-声,感慨道:“好好,二位老哥坚持己见,小弟不说也罢,唉!江湖又要多事了!”
水火双煞听不出他这一句“江湖又要多事”是何指,二人面露迷惘之色,半晌,水煞留不怒才道:“布贤老弟,你最后那句话是作何指?”
竹篓使者悠悠一叹,淡然道:“都是我不好,先把二位身份道出,要不然二位也不会急急想要归隐,不涉俗事。”
他这打哑谜的说话,更使水火双煞如坠五里雾中。就在二人思忖不解之际,竹篓使者的话音又起;“难道二位老哥在心愿未了之前,就这样归隐?”
水火双煞闻言,二人全身一颤,水煞留不怒疑惑道:“老弟,你怎么知道我们心愿未了?”
竹篓使者微笑,道;“这是小弟我千里迢迢赶来的第一个目的!”
“第二个目的?”水火双煞同时开口,“嗯!”
“那么第一个目的是什么?这是水煞的语音。
“这个容后再说,小弟先把第二个目的说出来,如果二位还是坚持誓言,那第一个目的就已不必要说了!”
水煞留不怒寿眉微皱,道:“此话何解?”
“因为两者关系密切!”
水火双煞任你智慧超人,此时也猜不透竹篓使者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水煞只好无可奈何的道;“老弟,那么你就先把第二个目的道出来听听看!”
话罢,侧头望着火煞,火煞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
竹篓使者仰天吁了一口大气,缓缓启口道;“小弟曾经说过,家师将近二甲子不涉风尘事,但,是半甲子必定出游-次,踏遍三山五狱,摘采奇花异草,烁丹丸,益补身心,七十年前,适逢第二次出游。
某一晚上,游到勾黎山无底岩,立足欣赏千丝飞瀑的奇景,这种大自然奇景,他老人家最喜欢,因此就在一块岩石上打坐起来,不久,便入浑然忘我之境。当他醒来之时,眼前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了二个人,二位老哥,你知道这二个人是谁?”
水火双煞齐声脱口进:“是淮?“阴山双怪!”水火双煞惊咦一声,竹篓使者又接下说:
“当时,家师并不认识他二人,同时,也抱着与世无争的意念,因此,看也不看他二人一眼,起身就走,哪知双怪竟然不知好歹,出声喝阻,不让家师离去,处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之下,要是我,非得给他二人一点颇色不可,但他老人家并没有这么做,只是不理不采地继续往前走,这下子阴山双怪的老六阴喝-声,拦住去路!”
前路被阻,后路被截,家师本可施展绝学离开,可是却-有施展,为什么?因为激起他的好奇心,只好停身揖手道:“二位兄台喝留在下,不知有何贵事?”
双怪老太冷哼一声,阴惨惨道:“尊驾到此干啥?”
家师答道:“观赏千丝飞瀑奇景。”
双怪老大阴笑连连,道:“朋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怕由不得你了。”
家师正色道:“我是渎书人,喜欢游山玩水,欣赏大自然奇景,别无他意,信不信由你们?”
双怪老大,桀桀怪笑几声,嘿嘿道:“朋友,阴山双怪是吃什么饭的,识相的-快把来意说出,不然,好看就在后头啦!”
双怪老大把双怪改称双杰、要不是他们的名号,家师那时还不知他二人就是阴山双怪,由于知道双怪之名,心中一动。接道;在下已经一再声明过。如果兄台不信,那也没办法!。
双怪老大跨前一步,凶狠狠道:“朋友,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到底说不说?”
家师道。“要让下说啥?。
站在身后从未开口的双怪老大,大喝一声,道。
“好小子,要你说你不说、好!让你到阎王爷面前去说了!。
说话间,只觉一股无形凉气,毫无半点劲力的从家师身后击到!这股无形凉气正是失传将近百余年的太阴枯心掌”、中者无救!
家师灵光一闪。叮”的一声。整个身躯栽倒于地。
阴山双怪哈哈对笑了一阵,双保老二望了倒地的家师一眼,冷冷道:“老大,我说他是读书人你偏说是神光内敛,你看多冤枉一条人命!”
双阴老大嘿嘿一笑,道:“无毒不丈夫.先下于为强.没交手之前,谁会相信他是读书人!”
嘴角浮起一的阴笑,指着家师之-,又道:“其实,这;书呆也该命绝,不然那个糟老头传你老二的那一招什么‘太阴枯心掌’,也不会首发利市,老二,你该高兴才对呀,”语罢,又是哈哈一笑,笑声一停,双怪老大手指家师打坐的那块岩石,道:“来,来,来,该坐下来谈谈咱们的正事了”
二位老哥,你们猜猜阴山双怪坐在岩石上谈的是什么?水煞留不怒摇摇头道:“老弟,你不说,老哥哥怎会猜得出?”
竹篓使者神秘地一笑,道:“谈着有关二位的事啦!”
只听双怪老二道:“老大,你想得出糟老头是准?”
“咱怎会晓得!”
“糟老头的易容之术,可算天下第一了?”
“不然施凤凰那贱埤,怎会认不出咱俩不是水火双煞!”
“糟老头教了我们武功,又叫我们去吃甜头,他安的什么心?”
“事了之后,为何要我们跑到这ㄦ来趋避三个月,其用心何在?”
那只有天晓得!”
“老大,你不知他的用心,怎么随便答应?”
“如果不答应,一辈子你也休想吃到施凤凰那块肥肉,何况还有一招-世绝学哩!”
“万一给水火双煞查出来呢?”
“老二,放心吧!糟者头的话不会错的,咱们照他的话在飞瀑后面山洞巾呆上三个月,同时练那招‘太阴枯心掌’”三个月一过,咱们可以出去了,还可以快乐一段时光,不过,别误过糟老头的时间!”
语音甫落,双双离石正待扑上千丝飞瀑刹那,忽觉脚下一震,他们就这样木立在岩石上。
可笑的是,这二个怪物连家师自封穴道诈死也看不出来,就在岩石上对谈他们的恶行,这些话,字字进入家师的凡心,用独门手法制下双怪哑残两穴,禁闭在千丝飞瀑后面洞穴。
三天后,家师又来到无底岩千丝飞瀑后洞看看阴山双怪,可是迟啦,双怪已经被人弄死了,死在‘太阴拈心掌’手法,这时,他老人家业已明白是怎么回事……。
水火双煞听到这儿,双双一震,火煞插口问道;“怎么回事?”
“杀人灭口!”
火煞嘴皮一动,水煞却先开口咽哑地说道:“令师跟家师死得好惨呀!”
火煞点头道:“莫怪七十年来我俩无法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四更将近,化血谷上又归沉静I好半晌,水煞心里一动,目射夺光注视门篓使者道:“老弟,你十年前所挨那掌不就是‘太阴枯心掌’?”
“不错!这正是小弟千里迢迢赶来会晤二位的第一个目的!”
“可否道来听听?”
“如果二位老哥现在还是坚持誓言,小弟说了也没用!”
水火双煞对望一眼,水煞道:“老哥哥我俩已经改变初衷!”
“真的”
“怎会骗你老弟!”
竹篓使者微微一笑,道;“如此,二位老哥洗刷清白的日期,已经不远了!”
水煞心里一阵激动,正待开口,火煞已抢先道:“你老弟已经知道正主儿?”
竹篓使者正色道:“只要二位老哥哥肯合作?”
水火双煞同时说道:“我们已经同仇敌忾,有何效劳地方,只要你老弟吩咐就是?”
“小弟不敢礼越,还是由二位老哥发令!水火双煞一脸诚恳之色溢于眉梢,道:“唉!
老弟,别客气,老哥哥我俩已经老啦,还是由你老弟才行!就这末一句话,别在说了!”
竹篓使者一看二人言出肺腑,当下也就不客气,道:“既然二位老哥抬爱,小弟就此礼越了,第一:从今起,二位若哥哥恢复七十年前水火双煞之名行道江湖,第二:小弟已经十年不履江湖,烦请二位老哥把最近江湖动态示知一二,第三:顺便查访犬子倪有庆下落,第四:遇有消息,请到五台山百觉寺找无心老和尚联系就可.”
水火双煞听毕,水煞皱眉道:“若弟,第一点和第三点没问题,第二点留给火煞赐答,倒是第四点老哥哥我有点儿不明白!”
“何事不明?”“那老和尚靠得住?”
“很妥当!”
“他是武林中人?”
“比你老哥哥高一辈半!”
“以前有没听过这号人物!”
“谁?”
“九天飞魔司马不悔!”
…啊!他还没有死?”
“死啦,早就死了,”
“老哥哥我,听不懂!”
“跟小弟我一样,两世为人!”
“唔,老哥我晓得啦!”
“奸,该轮到老哥你了!”
火煞我不愁吁了一口气,感慨道;“自从老弟你遭人暗算,‘憨笔’白多智突告失踪以踪以后,六大门派就联盟关起门来,不问江湖是非,据传闻,六大联盟之剑盟令,在武当掌教木阳道长手中失落,更奇的是,老弟惨遭暗算失落的那把‘订情剑’竞然在武当教掌地清虚观现踪,此剑是真是假?无人可敢遽下定论……”
竹篓使者心神一震,岔言道:“小弟敢下定言,是假的!”
水火双煞惊咦一声,火煞继续道:“我也如此想法,后来,武当掌教下召剑盟令.邀请六大门派掌门人,在武当山清虚观讨论失令和真假订情剑之事。结果如何,无人知悉,其后。
六派再也不问江湖是非不久,江湖上出现二个帮会,-明一暗,明的是‘万毒教’教主是八十年前受创遁走那个西域老魔头‘神秘铃声杀人魔’,这魔头卷土重来,大有独占武林野心,势力之大己及西半陲。
暗的是手持‘拘魂令’牌,专与万毒教作对的人,这些人飘忽无定,行动诡秘,其主脑是谁?迄今还没有人摸出,从他们行动上看来,似乎介于正邪之间。
最近,北极玄冰宫的人物频来往中原,大有呼之欲出之态。
假使老哥哥我没猜错的话,不出二年,江湖-上将会再次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啦!”
竹篓使者沉思有顷,两道精光一闪,点头慨然道;“小弟亦有同感……不过,对于手持‘拘魂令’之人,老哥哥你没注意到可疑的地方?”
“没有,因为这些人专与万毒教作对,所以没注意到他们头上。”
“依小弟看来,这些人行动诡秘,实有可嶷之处,说不定从他们身上,可查出一点蛛丝马迹,过后遇上不妨多留点儿心!”
水煞点头表示同意,旋即问道:“老弟,老哥还有一事弄不明白?”
“何事?”
“令师怀育起死回生之术,救活你身中‘太阴枯心掌’之能,怎么连正主凶是谁也摸不出来?”
竹篓使者慨然道,“首先小弟何尝不作如此之想,但经家师详告之后我就明白,太阴枯心掌创自何人,两位可知吗?”
论武林典故,要算水煞为最,他接话道:“百年前,太阴教主玄庄女之师‘九玄神狐’所创,-载于太阴真经里面!”
太阴教经谪仙三-和寰宇三仙的联手迫其解散,玄魔女气愤自戕,太阳真经当场由三-焚毁,为何七十年前和十年前,再有大阴枯心掌出现江湖?”
水火双煞-头表示不知其所以然。
“据家师说:七十年前震毙阴山双怪的手法与十年前暗算小弟我的手法,迥然不同!”
水煞接口道:“老弟.你是说不是同一个人下手?”
“不错!但却同出一源!”
“何以见得?”
“太阴魔女的枯心掌是阴柔无气,中者不觉而亡,七十年前和十年前出现的枯心掌是强劲带寒,中者先有冷寒之觉,两者不同之点,最近就可水落石出!”
水火双煞越听越糊涂。干脆不开口,过了一会儿,水煞突然又道:
“老弟,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请教令师尊讳.”
“二位老哥真的不知?”
“难道还会跟你老弟开玩笑?”
“那也好,家师和小弟我的身份,就请二位暂时保密,否则……”
竹篓使者话至此,突听一声传入道:“朋友,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话声甫落,但见人影一闪。
“咻!”一声,一团黑影疾射而至。
水火双煞同时脱口呼道:“拘魂令!”
竹篓使者冷哼一声,失望道;“正是!可惜自震心脉死了。”
原来疾射而至的这团黑影、乃是手持拘魂令的蒙面人。
竹篓使者从掠身到卜命人立身后的那块岩石抛出蒙面人的一连串动作,是在电光石火般一气呵成,这种罕绝咳人的身法,水火双煞简直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却已摆在眼前,不相信也得信了!“两位老哥哥可认得此人?”竹篓使者指着蒙面人道。
火煞我不愁趋前走向自震心脉倒地的蒙面人,道:“揭开他的蒙面巾看看……”
“且慢,此人身上有毒!”竹婆使者出声阻止。
“有毒?”
“不错,待小弟来!”
但见他手朝蒙面人一指,一阵微风拂过,蒙面人的蒙面巾,如碎末般地随风飘散。
水火双煞眼晴一亮,水煞道:“他是前北五省总盟主座下香主俞昆,这人死有应得,五十年前被他逃脱,想不到今天竟会死在这里!”
竹篓使者剑眉一剔,指了蒙面人又指着卜命人,道:“此人妄想解开他二人的穴道:拘魂令之组织实在可怕,事谋未成。如果被人发觉,竞令他们自行了结。以免漏出秘密,过后二位哥哥遇到此等人必须小心为是。”
他顿了一顿,转身指着卜命人和中年汉子,道:“论过去,你们百死不足抵偿于一,可是,为了保持我‘痴剑’二字之誉,已在家师面前许过愿,今后决不滥杀一人,如今只好将你们二人-回家师之处留待一段时期,假使确有悔过向善之心,家师定会给你们恢复武功,善恶任由自择!”
话罢,又转过身来对水火双煞拱手,道:“此间已经事了,小弟就先告退,两位老哥哥,-切请多珍重!”
说完,挟起卜命人和中年汉子向石人峰冉冉而下,瞬眼,消失在-入云端的石人峰。
竹篓使者身影一失,水火双煞默然相对,半晌,水煞留不怒,摇头叹道:“老兄,我俩已经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昔日那段公案,-旦水落石出,那该是我们隐归的真正时期哩!”
火煞我不愁黯然,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我真恨不得马上找到嫁祸找哥儿的贼人,碎尸万段,方能消我七十年来埋名隐姓之恨!”
水煞留不怒点首,凄然笑道:“我何尝不作如此之想.但,我兄,你想想看,为什么他要嫁祸我俩头上?这人到底是谁?”
火煞我不愁性情比较躁急,寿眉一挑,叹气道:“我怎知道是那个王八蛋,为什么要嫁祸到我们头上来?那个王八蛋是谁?哼!不要说是我俩,人家布贤老弟的家师……”
水煞未待火煞说完,截断他的话,沉声道;“我兄,你已经忘了老弟走之时,所交待的话啦!”
火煞环目扫视四周一眼,于是不再说话。
二人沉思了一阵,火煞突然道,“该死,该死,怎么忘了问他-情剑之真假,如何鉴定法?”
水煞心里一动,微笑道;“管它是真是假,既然江湖传言‘-情剑’出现在武当清虚宫,走,走,我们跑一趟武当山,说不定会有一点线索!”
说去,双双掠起,向化血谷南方射去,刹时,二人身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就在二人身形刚消失-那,化血谷亡,倏地出现三个蒙面人。
辈面人一出现,发觉自震心脉而亡的俞昆尸体,不约而面地惊呼一声.各自退后三步,谁也没打开口,只听一声锐啸响起,三个蒙面人联抉朝水火双煞所去的方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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