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腾与乃妹岳文琴两人,边走边道:“妹妹,我看矫天玉龙傅铨那人,武功又高、计谋又好,江湖经验又极丰富,此人当真厉害得紧。”
岳文琴回头一笑道:“哥,难道你已经泄气啦?”
岳腾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他正如泄机禅师所说,在逐步实施他的统战计划,以完成他那驱狼喂虎的阴谋。”
岳文琴道:“那有什么不得了,我们可以告诉神州二老,叫他们不听他的,再好的计划,再大的阴谋,结果还是没辄。”
岳腾微微皱眉道;“傅铨最厉害的一招,就是在流云谷黄大伯父身边,下了黄琦这么重要的一枚棋子,我看将来……”
岳文琴有些不悦道:“谁是你的大伯父呀?怎么乱认一气。”
岳腾含笑说道:“妹妹,你没听泄机禅师讲过吗?西谷黄谷主、南庄冷庄主,早年与家父三人,原是结义兄弟……”
岳文琴摇摇头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啦,如今早已改朝换代,在我们的仇人未摸清楚以前,我们可不能随便与人沾亲带故,哼,要认你认,我可不认。”
话一说完,就气冲冲的,向前快步走去。
岳腾连忙追了上去,笑道:“好嘛!好嘛!不认就不认好啦,妹妹,你就别生气啦,原谅哥这一次好吗?”
岳文琴转气为喜,回头一笑道:“哥,以后你如果再这么乱认,我就一辈子也不理你。”
岳腾连连点头道:
“好!好!都依你就是……”
这当儿,蓦闻前面传来一声沉喝,接着又是一声大吼,这喝吼声过,再就是人声嘈杂,喧哗一片。
岳腾暗吃一惊道:“啊!依估计,前面的人似是不少,我们快去看看。”
岳文琴边自加快身法,边自说道:“哥,你可不能随便出手啊!以免暴露身份。”
“这个我知道。”岳腾点点头道:“妹妹,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要暴露形迹,这还只是刚入大巴山区,距目的地还远得很哩。”
兄弟两人,说话之间,即已转过一座山丫,但见前面是一大块草原,举目一望,齐膝杂草,无涯无际,在初秋的黄昏里,映着斜阳,直同成熟的麦浪,尤其因风兴波,摇曳生姿。
兄妹两人于草原的边际,寻了株大树,双双隐身而上,再向草原中望去,风见神州二老、鄂东双杰、华山两怪、鲁南三狼,以及无忧大师和十叶道长等十一人,虽然背对着自己,但岳腾别每人身形,都看得清清楚楚。
再向前望夫,只见另有七、八个大汉,与神州二老等人相对而立,彼此相互注视,似乎颇有敌意。
岳腾凝目细看,只见那七、八个大汉,却有一双孪生兄弟,自己曾经见过一面,那就是黑水二恶。
另外那五六个大汉,看样子,个个都非易与之辈。
尤其,其中另有两人,不论功力、气势、长相,仿佛都较众人特殊,使人一眼望去,就知是这群人中的领导人物。
一个生得马脸吊眉,鹰鼻鹞眼、嘴下略有几根鼠须,身形瘦高,背插长剑,手执一根银亮拂尘,那样子不道不俗,倒也滑稽可笑。
此人年约四十出头,一张长脸,本就阴沉、冷傲,毫无表情,再加上一袭黑色长衫,更令人有一种阴森之感。
另外一人,则是一身劲装短褂,年约三十余岁,手执一根酒杯粗的齐眉长棍,圆眼红鼻,饱额削腮,头上一系着一根耀眼金环,身形纵然不算高大,但精神倍见灿灿,尤其,纵然是站在原地,也将那很长棍舞个不停。
看他那样子,恰像耍戏儿的——孙悟空了。
岳腾看得暗暗点头,在乃妹耳边悄声说道:“妹妹,那个像貌阴沉,马脸黑衫之人,大概是辽东双煞的二弟子。也就是紫面如来万奎的二师弟,名叫——冷面阎罗艾青的人了。”
“我知道。”岳文琴点头笑道:“另外那人必是——笑面悟空邓光辉,哥!怎么想个法儿,煞煞他俩威风才好。”
“不急!”岳腾笑道:“等一会儿见机行事。”
这时,忽听冷面阎罗艾青说道:“你俩看仔细没有?他们这群人中,真的没有岳腾,和无影童子那两个小子,千万不可漏掉。”
黑水二恶同时摇摇头道:“没有!属下二人已仔细看过,岳腾那小子只有十八、九岁,至于无影童子,则更加年轻,只是这些人中,那有一个后生小子。”
冷面阎罗艾青道:“既然这样,那就问问他们,岳腾和无影童子两人,如今躲到那里去啦?”
但见黑水二恶其中一人,望着群侠喝道:“我们二少主所讲的话,你们听到没有?快将岳腾与无影童子,两个小子的行踪告诉我们,否则,就……”
黄梅一豹郑雄飞,接口喝道:“放你妈的狗屁,你们算老几,居然敢打听我们公子和小姐的行踪,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由于黄梅一豹郑雄飞讲话的声音太快,又有点鄂东地区卷舌口音,致使长住于辽东的艾青,没有完全听懂,因而怔了一怔,问道:“他刚才讲些什么?”
黑水二恶抓了抓头,道:“他好像是说,‘放你的臭狗屁!’怎么又说什么公子、小姐,唉!把我们两人也搞糊涂啦!”
经他这样一说,群侠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向宝相庄严的纯阳子,也不禁为之莞尔。
群侠一笑以后,却又个个凝神静听起来。
原来,岳腾为恐群侠心怯,即以传音入秘之术,而自己隐身之地,告诉群侠,以俾于必要时便于联络。
此时,忽听笑面悟空邓光辉道:“管他说些什么?二师兄,我们动手吧?”
但闻冷面阎罗艾青,暴喝一声道:
“且慢,三师弟,我们来到中原的第一目标,是天龙教人;第二目标,才是为大师兄报那断臂之仇,找岳腾那小子算帐,这群人中既然没有岳腾,那又何必多费力气哩,我看还是算了好啦。”
“不行,”笑面悟空邓光辉,摇摇头道:“小弟已经忍耐很多啦,现在更加手痒,你不打我打,先试他一阵再走。”
这家伙真有些猴子毛躁脾气,说打就打,扬手一棒,就向无忧大师当头打下,嘴中并含笑说道:“你这大个儿,身高体胖,目标明显,容易落实。”
此人倒也悍勇无匹,居然专拣强的人过招。
无忧大师手中禅杖一抡,沉喝声中,往上一架,但闻当的一声巨响,无忧大师纵然未被震退,但双脚硬生生的陷地数分,双臂隐隐有些酸麻。
群侠都看很暗吃一惊,见对方随手一棒,就有这大威力,几乎使这位少年大师当场吃鳖,全都警惕起来。
但闻笑面悟空邓光辉,仰首一声长啸,身形突转,手中长棍,宛如灵蛇吐信,呼呼呼,接连三棒,上打天门,下捣森罗,涌起一天风云。
他身上俐落,短小精干,显得一身是劲。
这三棒有神出鬼没之迹,威猛、刁辣,兼而有之,而又快若闪电奔雷,致把无忧大师弄个手忙脚乱。
无忧大师本就身高体大,而又有点浑气,一面左掠右闪,一面却哇哇大叫,接连三转,迅速的变了六个方位,方将这三杖险险避过。
紧跟着一声虎叫,禅杖凌空一阵微震,幻起若大一个风轮,上窍碧落,下扣黄泉,连施两杖,反击过去。
这位大师既是少年高僧,不论功力杖法,两皆不俗。
无奈笑面悟空功力恁深,身法也的确高明得紧,只见他游身猛扑,穿梭于重重杖影之中,简直若无其事。
而且反手一棒,“野火烧天”,使无忧大师又落险境。
群侠见此人这么厉害,各人都将兵刃操在手上,严密防范,准备随时加入战圈,而起群殴。
眼见无忧大师难再支持,十叶道长一声沉喝,一涤生则一声嘻笑,两人左右抢出,掌如飞絮,剑似长虹,向笑面悟空突击而去。
无忧大师缓过一口气后,一记“横扫千军”,也向笑面悟空拦腰扫去,势沉劲猛,力逾千钧,甚是惊人。
笑面悟空邓光辉,处身于三大高手之间,亦不敢疏神,左掌右棒,同时疾出,硬挡了十叶道长,与一涤生两人,各人一招。
接着双腿连盘,向后退了三步,再加上猛一吸胸凹腹,也将无忧大师横扫的这一杖,堪堪躲过。
他刚一让过,正欲有所施为,争回主动,蓦闻身后两声暴喝,并有三人同声吼道:“回去!”
一股巨大无比的潜力,直同千堆巨浪,随身涌到。
原来,他刚才这一连退三步,正好退在鄂东双杰面前不远,兄弟二人吐气开声,四掌同时猛推,疾撞而去。
笑面悟空邓光辉,于匆急之闹,左手反劈一掌,正与双杰所汇聚而来的掌力,中途接实,但闻轰的一声巨响,力浪横溢,沙飞石溅,尘石蓬飞如雾。
鄂东双杰被他这一掌震得连退四步,虽没负伤,但两人额上汗珠,如黄豆般大,颗颗下滴,而且气喘吁吁。
可是,邓光辉却借那一掌反弹之力,身如脱弩之箭,又已来到无忧大师、十叶道长,一涤生三人面前,而且手中长棒,疾若狂风暴雨,并向每个人攻出一招。
这三招快如电闪,虽有先后之分,却似同时而为,致将这三大高手攻了个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不迭。
群侠大吃一惊,想不到此人竟有这么厉害,正要蜂涌而上,忽听冷面阎罗大声喝道:“你们是真的想打吗?”
斜眼向身边几个大汉一瞄,黑水二恶以及那五六个劲装大汉,全都站了出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些人都是出生于东北的关东大汉,个个身体结实,人人孔武有力,光凭个子来说,就足以震慑人心,也就别讲其他的了。
所以,鲁南三狼看得微微皱眉,脸上略有怯意。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忽然——
两声长啸,划空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哈哈狂笑。
众人抬目望去,只见两条庞大人影,一前一后,疾若飞马,向这里掠空扑来,直到来人扑到近前,各人方自看清,只见两人一式“天马行空”,由众人头顶一掠而过。
虽然,冷面阎罗仍是木无表情,但语气却是一惊道:“啊!是天龙教中的两位坛主,大家快追……”
话声未了,就斜身电闪,一式“追云捉月”,已将矫天玉龙傅铨,于半空截住,接着两人掌指翻飞,业已互换三招,方始落下地来。
两人身形刚刚落地,娇天玉龙傅铨的长笑之声又起,这时,人也如轻烟一缕,向前似风而去。
冷面阎罗艾青,正要腾身追去,再行缠斗,却被随后而来的混世孽龙金鼎全,一阵拳掌齐施,攻了个手忙脚乱,待他略退三步,缓过一口气来时,混世孽龙金鼎全,却已奔出五丈以外,尾随四弟傅铨而去。
这时,天龙教下的十余位劲装大汉,如:常一鸣、庞公毅、冉子清、赵威、孙斌,以及关东四恶等人,都从两侧向前疯奔疾驰而往。
冷面阎罗艾青,奋力追赶,始终与混世孽龙金鼎全之间,相差五丈距离,仅仅这咫尺之数,就令人拼得要命。
正在激斗中的笑面悟空邓光辉,一听二师兄的声音,就连忙凌空一个倒翻,业已脱离战圈,紧接着两脚虚空交互连踏,半空中一个跟斗,反而超在混世孽龙金鼎全的前面,手中长棒一点,所击部位正是金鼎全的头顶大穴。
此人轻功端的了得,交睫之间,业已跃出十余丈外,并将对方追上,直看得群侠心头猛震,大是骇然。
岳腾兄妹二人,隐于暗处,也是频频点头不已。
混世孽龙金鼎全,蓦觉头顶轻风飒然,赶紧幌肩滑步,左让三尺,就在这怔神之间,已被冷面阎罗艾青追及,于是两人就地交起手来。
笑面悟空邓光辉,将金鼎全拦截下来,交予二师兄以后,根本连回头看都不看一眼,继续向前追去。
这人轻功实在是超人一等,倏起倏落,几个纵跃,又快将矫天玉龙傅铨追上,最后拔步腾身,于空中连翻两个跟斗,始终又将矫天玉龙截下。
接着于长啸狂声中,两人狠狠拼斗起来。
这时,天龙教下的香主、堂主,与那些辽东大汉,也各选对象,互相恶斗在一起。
双方似是斗得相当凶险,异常激烈,远远望去,只见兔起鹘落,风旋云转,人影连翻飘摇。
群侠离那斗场最远的,约有三十余丈,最近的也有二十来丈,因见双方打得这般凶狠,都想前去看看,鄂东双杰、鲁南三狼等人,刚走几步,忽听泄机禅师说道:“不要去啦!现在敌我形势不明,恐防有诈。”
鄂东双杰与鲁南三狼,停步转身,向各人看了一眼。
但闻泄机禅师又继续说道:“再说,我们既与天龙教人,有口头上的合作,如果我们追上前去,不帮他们,于理有亏,帮了他们,却又让天龙教人,落得捡个便宜。那又何必哩,反不如在此隔岸观火,任他们狗咬狗去。”
纯阳子道长点点头道:“禅师这话很对,几位就过来吧,在此歇歇再说。”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虽是八月初仍,天上应有疏星淡月,但为云层所遮掩,四野暗黑一片。
对于前面,虽然无法看清人影,但那打斗之声,喝此之声,却仍然频频传来,显得较前愈发紧张、激烈。
可惜天色太黑,无法看清,否则,那必是一场颇为精彩的恶斗。
岳腾兄妹方从树上跳了下来,与众人会晤,并各叙别情,神州二老、鄂东双杰、华山两怪等人,都甚雀跃欣喜,对他兄妹倍加称赞。
这当儿,蓦见遥远的西方天际,一道闪光掠过,接着轰隆一声,一个久郁闷雷,猝然而,声震四野,山河亦为之隐隐动摇。
紧跟着,一阵秋风吹过,天上的云层更厚,地上的小草伏地,树抖枝摇,显见得又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但闻岳文琴跺脚气道:“这是什么鬼天气嘛,每到天黑就必定要下场大雨,才能算是过了一天,哼!真正气得死人……”
锦面狒狒郑威远接口说道:“小姐,别气,我兄弟前去找找,看附近有无山洞。”
说话之间,就与黄梅一豹郑雄飞两人,快步而去。
蓦闻一声惨嚎,贯耳传来,显然有人不伤即亡,但那些喝吼打斗之声,仍然此起被落,频频传来。
接着又是一声凄厉惨嚎,令人入耳心惊,头皮发胀。
出于四野黝黑,而群侠与斗场又相距甚远,根本无法看清这两声惨嚎,究竟是那方之人的伤亡?
激斗之中,忽听得混世孽龙金鼎全粗声喘气道:“庞堂主,快发出五彩流烟弹的信号,通令本教附近兄弟,立刻赶来协助,否则,我们今夜可能会……”
话未讲完,忽然改为轰然一声,大概是与人硬拼了一掌。
接着,但闻波的一声,一般火焰,冲霄而起,深入云空以后,飞溅出五颜六色的火花,随又四散飘落。
一颗五彩流烟弹,刚刚飘落,接着又施放了一颗。
不久,又一连放了两颗。
显见天龙教人的情势,相当危急,急待救援支助。
蓦闻——
前面火光一闪,就地燃烧起来,而见已有多处着火,在夜风激荡之下,愈发燎原极不可收拾,尤其这一大片草原,纵是星星之火,亦可燎原成灾,何况,显然是有人蓄意预谋,存心要使这两派人难堪。
但闻泄机禅师哈哈笑道:“幸好我们没有深入,要不然……”
鲁南三狼老大,无敌鞭司徒汉道:“这里草深只有齐膝,又烧不死人,那怕什么?”
泄机禅师道:“虽然烧不死人,但火势甚猛,亦足以震慑人心,纵然跑得再快,可是,那也是一件极为难堪的事。”
大家纵目望去,觉得泄机禅师的话说得不错,火墙虽然不高,但由于都是遍地衰草,以看上去,火势都甚为凶猛,只见人影幢幢中,有的在渐渐后退,有的却己干脆越过火墙,再重新搏杀拼斗。
群侠是散坐于一处小小高地,映着火光,对二十余丈远处的打斗情形,亦隐约可见,只要功力稍高的人,更能一览无遗。
只见混世孽龙金鼎全,打得须发怒张,袍襟飘扬。
而他的对手冷面阎罗艾青,也是头冒热气,汗珠滚滚,气喘吁吁,看来两人正好棋逢对手,还有得一拼。
激斗之间,矫天玉龙傅铨,仍是狂笑不羁,声震四野,直同江河急潮,一泻千里,此人不仅智谋甚高,机智过人,就是在武功方面,也的确有些真才实学。
不论功力、招式,似乎都远胜笑面悟空甚多。
可是,邓光辉的轻功、身法,却又远非他所能及,照目前情形看来,笑面悟空邓光辉,是在尽量以其自己之所长,全力把对方缠住,只希望二师兄冷面阎罗那方面早点获胜,再来协助自己解决对方。
矫天玉龙傅铨,自然了解对方心意,可是,任凭自己怎么作,一切方法都使遍啦,总是难以摆脱反方的缠斗,因此也将希望寄托于——混世孽龙金鼎全身上。
半年以前,紫面如来万奎,初来中原,即与混世孽龙金鼎全恶斗一场,直到三百余招以后,才侥幸赢了一掌,其实,那还是金鼎全粗心大意,求功心切之所至,如果认真拼斗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败哩。
虽然,江湖传言,这冷面阎罗艾青,较大师兄紫面如来万奎,犹要稍强三分,但这次,混世孽龙金鼎全,却已提高了警觉,处处都在小心应付。
依此看来,双方若要分出胜负,最低也在千招以上。
关东四恶合力奋斗黑水二恶,略占优势,这真是狠斗狠、恶斗恶,狼、犬打成一窝。
震江湖常一鸣、与皓首苍猿庞公毅两人,合力迎战对方三个大汉,堪堪打了个半斤八两,难分轩轾。
飞龙剑冉子清,独斗一个大汉,虽无败像,但也没占到半点上风,也仅仅只能自保。
追魂判孙斌,与对方一位大汉相较,却就渐落下风,只有紧紧守住自己的门户,却无力还功一招。
地上躺着两具死尸,一个是天龙教的属下,也就是数日前夜引黄琦来见两位坛主的——那个什么于香主。
另外一具尸体,由衣着上看,大概是辽东派的。
开山掌赵威,跌坐于地,似在运功疗伤。
看样子像是负伤不轻,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
火势威猛,劈劈啪啪,燃个不停:战况激烈,轰轰隆隆,喝吼不绝,远远望去,只有人影穿棱往来纵横,甚是热闹得紧。
蓦闻一涤生道:“看样子双方还有得一拼。想不到辽东派人,竟是这么厉害,幸好我们刚才只是一触即罢,天龙教人也来得正是时候。”
泄机禅师点点头道:“天龙教的五彩流烟弹,发出去这么久啦!怎么不见有人前来支援,如果再有一个时辰不来,哈哈,他们双方可能要拼个同归于尽,哈哈,真够……”
忽然——
一道亮光,划空闪过,接着猝然一声雷鸣。
俄顷之间,蚕豆大的雨点,已在开始零星洒落。
这时,鄂东双杰各人手中抱着一大捆东西,匆匆忙忙跑来,而且边跑边道:“山洞没有找到,我们倒是采来两捆蒲叶,遮遮头顶,也是好的,总算聊胜于无,大家也就只有将就将就。”
说话间,已将蒲叶分送到各人手中。
这些野生蒲叶,倒是不小,每张约有斗篷大小,一个人只要有三张蒲叶,而又运用适宜,足可遮住全身。
仅岳文琴一人,就已用了六张蒲叶,当然罗!就只有她,比别人都娇贵些嘛!
各人刚刚准备好时,也正巧,大雨如注,哗啦有声。
大雨一来,风势也跟着加强了许多。
在这一阵风雨交加之下,那草原上的火势凶威,也渐渐地,渐渐地,被压了下去,最后,终于完全熄灭。
而剧烈的拼斗,却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火势一熄,又恢复了先前的黑暗,对激斗中的人影,根本无法看清,只闻喝比盈耳,劲风力浪,凶涌澎湃如潮,并时而响起一阵呼啸之声。
不过,雨势一紧,闪电、雷声,亦跟着频繁起来,群侠藉着那些闪电,对于激斗的情形,仍然可见部份。
一个闪电与雷声过后,岳文琴悄声惊道:“啊!那边有人来了。”
岳腾问道:“在那里?”
岳文琴低声答道:“在我们右侧方二十余丈处,等再扯闪时,你闪注意看,就可以看见了。”
群侠刚刚将头侧了过去,忽然一道闪光,划空而过,紧接着又是一个焦雷横空。
就这一闪之间,大家业已看清,那是三条人影,前面那人身着长衫,头戴巡阳草帽;后面两人却是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下穿紧身长裤。
由此可见,前面那人甚是讲究,这么大的雨,也只戴遮阳凉帽,也不愿戴斗笠,至于身上,更是宁可淋雨,也不愿披那难看得有如刺猬的蓑衣。
岳腾乍见三人身形,似觉有些眼熟,但由于只是匆匆一瞥,既没看清,而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突然,又是一道闪电,后面拖着一长串隐隐雷声。
就这刹那之间,那三条人影就已来到达小坡下的前面不远,暗影中,几个起落,直向前面斗场奔去。
虽然,岳腾仍未看清三人面貌,但从三人背影望去,却蓦然想起,微微一惊道:“啊!那是黄琦,和西倾五虎中的两人。”
岳文琴哈哈一笑道:“想不到这小子对他的新主子,还是如此忠心耿耿,这么大的狂风暴雨,雷电交加,还会专程跑来卖命。”
泄机禅师笑道:“姑娘说话有因,内蕴玄机,听来似乎有何发现。”
在一道闪光之下,只见黄琦铁扇一展,向笑面悟空奋勇扑去,为了讨傅铨欢心,一出手就是追魂三扇。
笑面悟空邓光辉,本就不是矫天玉龙傅铨的对手,只是以他那身特殊的轻功,与对方死缠赖斗,才支持这久时间,如今对方又添新锐,尤其,在不明对方的情况之下,被黄琦这三扇攻了个手忙脚乱。
不过,此人轻功确是超人一等,在傅铨与黄琦两人前后夹击的间不容发之际,平空一个筋斗,直向冷面阎罗身侧泻落,口中并道:“二师兄,对方来了帮手,我们快走……”
蓦闻身后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声闷哼,接连传来。
邓光辉侧头望去,只见身旁倒了一位属下,正在滚地衰嚎、挣扎,似是极为痛苦;而刚才新来的那位年轻人,却被二师兄一把擒住,不禁怔了一怔,大为惊奇。
原来,黄琦为讨傅铨欢心,欲建奇功,当笑面悟空邓光辉,刚才一个筋斗翻出战圈,黄琦来不及追赶,扬手一扇,追击过去,并按扇柄机簧,射出三根牛毛毒刺,人也跟着腾身追来。
说来,邓光辉的命也真够大,他尚未落地,黄琦的牛毛毒刺就已经离扇飞出,这时正有一个辽东大汉,被震江湖常一鸣,一掌震得连退数步,刚好被黄琦的牛毛毒刺射中,而代替了邓光辉。
冷面阎罗艾青与混世孽龙金鼎全激斗之间,何尝不知道对方又来了帮手,又听三弟于半空中如此呼叫,就连忙奋力两掌,将金鼎全逼退三步。
方自转过身来,适逢黄琦得意忘形的匆匆追来,猝然出手,一记“怒海捉鲸”,把黄琦手腕拿个正着,黄琦只闷哼了一声,别无他法。
由于这些动作,错综复杂,又都是发生在同一时间,写来且是甚慢,但都只是瞬间儿事。
当笑面悟空邓光辉,落地转过身来,这些动作刚好告一段落,场中的打斗情形,都随着停了下来。
忽见冷面阎罗手腕一紧,喝道:“本爷那位属下是怎么搞的?快说!”
黄琦头冒汗珠,似是极为痛苦,道;“他是中了在下的牛毛毒刺。”
“那就快拿出解药来,否则,本爷就先扭断你这只手臂,然后再剥你小子这张人皮,为本爷属下报仇。”
这时,天龙教人都在对面一丈以外站立,傅铨、金鼎全,两位坛主在前,身后环列着众香主、堂主等人。
两侧五虎中的二虎,则在左侧七尺之处,准备随时伺机抢救他们的小主人脱险。
笑面悟空邓光辉,与冷面阎罗艾青,并肩而立,手中却控制着银扇书生黄琦;黑水二恶以及五六个辽东大汉,也排列在两人身后。
而那位身中牛毛刺的大汉,则躺在艾青脚侧,挣扎、惨叫、哀嚎,声声凄厉,真是掺不忍闻。
双方相对而立,中间所距丈余,的确是壁垒分明、径渭各异,除了双方各死一人以外,谁也没占到便宜。
银扇书生黄琦,极为痛苦的望了矫天玉龙傅铨一眼。
矫天玉龙笑道:“阵战之间,伤亡在所难免,现在你我双方既已暂时休战,又何必多造杀孽,我看,艾朋友还是放了他吧。”
冷面阎罗艾青,哼了一声:“哼!你倒说得轻松,那本爷这位属下,就活该倒楣。”
忽然一道亮光,划空一闪,紧接着又响起一声焦雷。
群侠显然远离二十余丈,而又仅只匆匆一瞥,但已看清场中变化,众人全都微微二惊,讶然大色。
尤其岳腾,见黄琦受人所制,惊得倏然站了起来。
却被乃妹文琴一把拉住,道:“哥,不准你去救他,如若你去救了他,那么今后我们兄妹就别再见面了,我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
岳腾正要向乃妹劝解,忽然一涤生道:“救他干嘛?这种家伙,已被名利冲昏了头,你们看,天龙教自己的人,都迟迟不来救援,他却偏偏跑来送死,还不是想邀功逞能,早点当上天龙教中总巡监的职务。”
“说的也是。”纯阳子叹了口气道:“唉!想不到这么聪明的一位孩子,居然糊涂如斯,理该让他吃点苦头才是。”
岳腾既经乃妹阻止,又听二老如此说法,也就再不好意思前去营救,只得重又默默的坐了下来。
这时,阵雨已过,只飘些毛毛细雨,而且风声也停,只要大家默不做声,静下心来细听,就不难听到他们双方谈些什么。
但闻冷面阎罗艾青喝声问道:
“看你这身装束、样子,似乎不是天龙教的,快说!你究竟是何门?何派?姓什名谁?快说?否则……”
银扇书生黄琦,咬牙忍痛道:“在下乃是中原武林道上的无名小卒,不属任何门派。”
大家都知道,黄琦之所以如此说法,既怕丢了他西倾山流云谷的脸面,又怕为家父惹来极大麻烦之故。
却听冷面阎罗艾青,又复喝道:“看你小子武功不弱,样子也长得不错,而又心狠手辣,绝非是无名之辈,你小子到底说是不说?”
手腕一紧,黄琦一声闷哼,几乎痛昏过去。
艾青两眼虽是在注视黄琦,仅两耳似是在细心静听,略倾以后,却见他那木无表情的长脸,突然皮笑肉不笑的沉声说道:“刚才本爷曾经获得高人指点,说你小子是西倾山流云谷的少谷主,名叫银扇书生黄琦,本爷在未进入中原以前,对你小子也略有所闻,说是中原武林中的后起之秀,原来是你!就难怪有这种狠劲,硬是咬牙不说。”
但见他说到这里,略停又道:“照理说,本爷师兄弟与天龙教人相拼,关你小子屁事,你大可不必赶来,可是,你小子为了想早点当上天龙教个的总巡监之职,才这么急急忙忙赶来效命,为你的新主子卖力,讨取一片欢心。”
此话一出,天龙教人大是吃惊,就连群侠方面,也是蓦然一震,因为这是个极大的秘密,除了极少数的人以外,别人何能知道。
原来,刚才无影童子岳文琴,以传音入秘之术,将黄琦的出身、来历、以及言行等,概略的告诉了艾青一番。
冷面阎罗艾青,还以为是受那位前辈高人指点,对方既然暗中示点自己,显然对自己也并无恶意。所以,也就并没高声请教。
岳腾心知必是乃妹在从中弄鬼,所以侧过头去,略有怒意的,将乃妹狠狠的看了一眼,似有责备之意。
岳文琴当然看见乃兄面上神色,但她却装着没有看见,只低低一声轻笑。
但闻冷面阎罗艾青喝道:“听说你小子一向城府甚深,心如蛇蝎,满肚子的祸水,今夜既然落在本爷手中,绝不轻易放过,本爷现在就剥你小子的皮。”
忽听黄琦响起一声惨嚎……
这当儿,蓦闻矫天玉龙傅铨道:“且慢,艾朋友,我们双方来谈谈条件如何?”
冷面阎罗艾青道:“什么条件?傅坛主不妨说说看。”
矫天玉龙傅铨道:“本座设法将解药给你,但你得答应放了黄少谷主,而且不得伤他一根汗毛。”
冷面阎罗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道:“哼!傅坛主,你倒是会打如意算盘,以本爷一位属下的生死,而来交换贵教一位总巡监,这倒是很合算的。”
矫天玉龙傅铨道:“那倒不是,至少他目前还不是本教的总巡监。”
冷面阎罗艾青道:“可是他将来会是,而且一定会是。”
矫天玉龙嘿嘿一笑道:“其实,本座是在为贵派着想,贵派初来中原,量必所带人手不多,如今还只刚入大巴山区,今后数番拼争,势所难免,何况各派群雄,均非易与之辈,贵派如果多牺牲一人,其实力自必减少一分,所以……”
笑面悟空邓光辉,接口说道:“傅坛主的话也不无道理,二师兄,我们就交换了吧!”
冷面阎罗艾青,尚在犹豫之间,傅铨却又笑道:“贵属已经负伤甚久,再不设法喂他解药,恐怕中毒已深,却就来不及啦!还请艾朋友从速决定。”
“好!不过……”冷面阎罗道:“请你们再退后五丈,将解药拿出以后,让本爷那位属下服食,经证明确实无误,本爷才行放人,并保证不伤这小子一毛一发。”
开山掌赵威,大概伤势已愈,霍然站了起来道:“假若到时候你老小子不放人呢?”
冷面阎罗艾青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各位不相信也就算了。”
矫天玉龙傅铨道:“不!本座信得过你,如果这点信用都没,艾朋友岂不是自败门风,自扫威名。黄贤侄,你就将解药给他吧!”
他对黄琦居然改口叫了声贤侄,这意义颇不寻常。
黄琦抬头将他看了一眼,然后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磁小瓶,顺手递出,并道:“两粒内服,另以两粒用水化开,敷在患处,其毒刺自出,再运功调息一番,即可恢复如故了。”
于是天龙教人退后五丈,双方仍是相对而立,中间显然相距六丈有余,但仍可一跃即到。所以,彼此仍在互相监视戒备之中。
至于为那位中毒大汉喂药敷药一事,则由另两位辽东大汉为之,黄琦也仍然被控制在冷面阎罗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划过,大家都毫无半点声息。
约只一盏热茶功夫,那中毒大汉却倏然站了起来,宛若无事一般,许是其毒已解,一切恢复如故。
但闻娇天玉龙傅铨高声说道:“现在贵属已完好如初,艾朋友,该放人了吧。”
冷面罗阎艾青点点头道:“当然,本爷虽然一向冷面无情,但生平最重承诺,绝不误信于人,请尊驾放心,不过……”
最后这不过二字,使天龙教人及西倾二虎,全都惊得一跳,黄琦更吓得脸无人色,心头卜卜乱跳。
忽听冷面阎罗继续说道:“不过,本爷对这小子,还要再教训几句。”
随又回头望着黄琦喝道:“依得本爷往日脾气,我宁可牺牲一名属下,也要剥你小子这张人皮,现在你给本爷仔细记住,下次若被本爷再行遇上,就绝不会这般轻松,现在你就滚吧。”
黄琦面现祈求之色的将他望了一眼,而且欲说又止。
冷面阎罗艾青,向身后挥了挥手,令属下先行离去,待那些下属走远以后,方对黄琦重又喝道:“你小子身上所受禁制,是本爷独门手法,只要走出七步,即可自行消逝,你小子还不快滚。”
话声刚了,与笑面悟空邓光辉两人,已如飞而去。
今夜黄琦初来之时,本是雄心勃勃,意欲大大表现一番,而且,最初三扇,也的确是得心应手,那知到后来搞成这么一个结果,最吃亏的还是自己,不但丢人而且受罪,唉!真非始料所及。
他极为羞愧地低头走了七步,果然,身上一切禁制立解,同时西倾二虎,与天龙教人,全都拥来迎接。
但见矫天玉龙傅铨,接着自己的手道:“黄贤侄,太委屈你啦!真叫本座兄弟过意不去。”
黄琦果有过人之能,却故意轻松笑道:“只怪晚辈太过份大意,才遭此一劫,还希望两位前辈,和诸位朋友,千万请勿介意,以免在下更添惭愧。”
此人实在城府甚深,颇有机智,更有一种笼络人们的特殊才华,自己吃了大亏,不但毫无怨言,反而安慰别人,无予计较,尤其,那份丽脱劲儿,更是令人钦羡。
忽闻矫天玉龙傅铨道:“我们就在此地略作休息,待一会儿再前上路。”突然话题一转,又继续说道,“常香主,明天你去查查,先前是谁在前面放火,扰乱本教之人作战……”
银扇书生黄琦,却接口说道,“不用查了,晚辈知道,那是九岭山无影双钩秦子明,派人作的。因为,晚辈趁黄昏时分,在对面山腰的一块高地上,曾见到秦子明的几个属下,由脚下走过,并且听他们边走边谈,所以晚辈知道。”
傅铨点了点头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秦子明的属下呢?”
“怎么不晓得,”黄琦道:“五天前的下午,我们与蛇郎君尤嵩,和恶罗汉申屠然两人及其属下,狭路相遇,曾经狠狠拼斗了一阵……”
傅铨微微一惊,接口问道:“啊!这么快,你们就缠上他们啦,后来呢?”
黄琦点点头道:“当时我们大致是分三组相斗,家父与东海一钩庞泽两人,联手对付蛇郎君尤嵩;多臂神翁濮大海、铁指仙翁濮瀛洲,兄弟二人,则合战恶罗汉申屠然,晚辈则带着西倾五虎,以及濮家堡的两位武士,与对方所带的几位属下,劫掀起了一场混战。”
说到这里,但听他停了一停,又道:“经过一番剧烈的拼斗,晚辈这一组虽然大占优势,可是,家父和庞泽二人,与蛇郎君尤嵩相较,却就渐落下风,尤其,濮家二老,更是远非恶罗汉申屠然的对手,所以,总共算起来,我们是处在弱的一面。”
略顿,又听他继续道:“最糟糕的,就是正在我们不支之际,无影双钩秦子明,以及九岭山二寨主黑煞手莫非,带领大批人手,前来为岭南一派助阵。原来岭南一派的势力,早已悄悄伸人中原,九岭山、恶虎村,就是恢派伸人中原的两大据点,所以岭南与九岭山,在表面上看来,是分为两派,而实则却是一派,他们彼此支援,互相协助,这样一来,比合为一派更加厉害了。”
震江湖常一鸣道:“啊!那还得了,这样看来,贵派在那一仗中,岂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黄琦轻摇折扇,朗朗笑道:“我们正在危极之际,忽然神兵天降,来了两位救星。”
矫天玉龙傅铨问道:“是谁来了?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
黄琦含笑说道:“从面貌上看,像是两位同胞兄弟,一位是劲装少年,一位则是白衣书生。”忽然提高声音,又道:“嗨!这两位少年的武功,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可说是在下生平仅见,只见他两人一来,几家伙就把蛇郎君尤篙、恶罗汉申屠然、无影双钓秦子明,以及黑煞手莫非等人赶得东逃西窜,到处乱跑,而解了我等危难。”
皓首苍猿庞公毅道:“我知道,那一定是岳腾那小子,和无影童子两人。”
“不是!不是!”黄琦连连摇头道:“庞堂主,你猜错了!”
皓首苍猿庞公毅,微微皱眉道:“一则你与岳腾那小子很好,二则,也只有岳腾和无影蛮子所人,才有这么好的武功,除他二人以外,放眼天下,又何来这等后辈。”
黄琦又摇头笑道:“的确不是他两人,不过,若以武功而论,这两人也许稍逊岳腾,但却绝不输于无影童子。”
混世孽龙金鼎全问道:“那他二人究竟是谁呢?难道他俩没报姓名?”
黄琦摇摇头道:“当时他们两人把岭南及九岭山的人,赶跑以后,就平空拔飞而去,家父也曾请他俩留下姓名,他俩都没作声。”
停了一停,黄琦又续继说道:“不过,后来听东海一钩庞泽讲起他两人来历,才知那白衣书生,名叫俊书生东方飞凤,那位劲装少年,名叫俏哪咤东方大鹏,他兄弟二人,乃是出身于雁荡山翠云宫,箫圣东方老前辈的公子,同时,也才知道他俩根本不是为了救我们,而是与岭南一派早有仇嫌。”
矫天玉龙傅铨道:“既然有这种高人、俊秀,黄贤侄,怎么想个法子,将他俩荐为入本教,最好将来就在贤侄手下办事。”
黄琦手中折扇微展,摇曳生风,耐然笑道:“这一点请坛主放心,晚辈心中已有腹案。”
混世孽龙金鼎全问道,“贤侄有什么腹案,可否说来听听?”
黄琦神秘一笑道:“只要小侄真的当上贵教总巡监以后,小侄就自有办法,定能使贵教声誉日隆,一统天下武林。”
矫天玉龙傅铨,暗中一声冷笑,但嘴中却道:“那有什么问题,只要贤侄能说动令尊,和晋北濮堡主,假若他俩人答应愿为本教西、北两处支堂,这总巡监之职,贤侄随时都可上任。”
黄琦哈哈笑道:“晚辈幸不辱命,自五天前那一仗以后,当夜晚辈在家父和濮堡主面前细陈利害,分析得失,两位老人家就慨然应允,并促晚辈加速进行哩!”
傅铨得意笑道:“那好啊!那么,贤侄明天即可就本教总巡监之职了。”
“且慢!”黄琦接口笑道:“也不用急在一时嘛。”
金鼎全怔了一怔,问道:“怎么贤侄反而不求速了呢?”
黄琦略作沉吟,少顷,方道:“老实说,在当今武林中,除了老一辈的,如:二圣、三妖、四奇、十魔以外,就以岳腾和无影童子,这两人武功最好,若要争取这两人入教,那是万万不能,同时,他俩不但不入教,而且处处与本教为敌。”
咦!他竟也自称本教,像是已经当上总巡监了。
忽听他又继续说道:“数日前,晚辈为这事伤透了脑筋,但自从见了东方兄弟以后,晚辈突然灵智大形,想出了一个办法……”
傅铨急着问道:“什么办法?贤侄不妨说出来听听看?”
黄琦微微笑道:“晚辈若是能将那东方兄弟争取过来,就足可抵挡岳腾和无影童子两人了,今后本教自然不再受他俩威胁啦!”
群侠隐在暗处,听得都是大吃一惊。
岳腾与乃妹互相望了一眼,文琴低声笑道:“这就是你的好兄弟、好朋友,你处处都照顾他、维护他、纵容他,他却随时随地都在算计你,哼!这人好坏。”
岳腾心中也有些生气、后悔,更有些失望与悲哀。
但闻傅铨笑道:“喂!好办法,这样一来,就连箫圣和翠云仙子夫妇二人,也被拖下水了,还怕他什么岳腾和无影童子,但不知贤侄要以什么办法,去把他二人争取过来?”
黄琦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嘛,只要晚辈能再与他兄弟二人相遇,小侄就自信能与他两人谈得投机,而渐渐交称莫逆,当小侄将他二人引来入教的时候,也就是晚辈就职的时候了。”
傅铨点头一笑道:“这一点老夫倒是信得过贤侄,尤其在交际方面,贤侄可算是一位天才,但不知需多少时间,才能……”
黄琦接口笑道:“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反正目前我们都尚在大巴山中,待此件夺字事情一了,你们就一面筹备设立这两处支堂,一面策划奇袭少林或武当,晚辈则独自一人,全力进行此事,同时,这些都是绝对机密,千万请勿外泄。”
葛闻矫天玉龙傅铨突然一惊,道:“啊,经贤侄这一提起,我倒是想起来了,先前神州二老等人,就在前面辽东一派发生冲突后,不知走了没有?常香主、庞党主,你二人前去搜一搜看。”群侠闻言,全都警觉,大家都悄悄站了起来,在泄机禅师的引导下,各展身形,向正西疾驰而去。
为防万一,岳腾兄妹走在最后。
待常一鸣、庞公毅两人搜到,早已没有一个人影。
※※※
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各派群雄也逐渐深入山区。
岳腾兄妹在奔腾之际,忽听前面有人喊着:“鳌儿呀!你在那里,鳌儿、鳌儿……鳌儿……”
声声凄厉,震山应谷,万峰回荡。
岳文琴住足停身,回头说道:“啊!好像是东海一钩庞泽的声音,哥,我们快去看看,也许鳌儿真出事啦?”
岳腾微微点头,于是两人展开身法,循声追去。
沿途都能听到庞泽那凄厉的叫声:“鳌儿、鳌儿……”
可是,当两人快要寻到地头时,那声音却突然终止,而变成一片喝叱打斗之声,而且似是非常激烈。
兄妹二人互望一眼后,随即腾身飞纵而去。
两人站在一处较高的土岗之上,藉着大树隐住身形,向岗下纵目望去,只见东海一钩庞泽,手执渔竿,弄幻起满天竿影,在全力抵挡蛇郎君尤嵩的猛攻。
在蛇郎君尤嵩的后面,一列站着恶罗汉申屠然,以及七八个劲装大汉。显然,东海一钩庞泽,独自一人在与岭南派人奋战。
东海一钩庞泽,虽然武功不错,但绝非蛇郎君尤嵩的对手,纵然是竭力拼战,却仍在连连后退。
岳文琴悄声说道:“奇怪啊!庞泽不是与西谷、北堡之人在一块的吗?怎么现在却落单了呢?这,这怎么办?”
岳腾摇摇头道:“眼前我们来不及谈论这些,如今庞泽已危在旦夕,妹妹,你去帮他寻找鳌儿,为兄的去助他一臂之力。”
边说边向岗下走去,耳际间但闻乃妹的声音道,“哥,你千万不能暴露身分啊!”
“我知道。”
岳腾话一讲完,就像一股流烟,化风而去。
原来此时东海一钩庞泽,已经危险万分,不能使他再稍作犹豫,闪幌之间,岳腾己一头钻入矮树丛中,藉着浓密的枝叶,隐住身形,然后方以传音入秘之术说道:“庞大哥,我是岳腾,在你左侧五丈之地,希望你边战边向这边退来,以俾小弟助你一臂之力。”
东海一钩庞泽,蓦闻岳腾声音,心头暗喜,奋力连攻三招,将蛇郎君逼退一步,连忙身子一侧,幌肩滑步,左飘五丈,正好来到岳腾面前。
但闻蛇郎君尤嵩一声沉喝,立刻追踪而至。
东海一钩庞泽,正在惊惶之际,蓦觉有一双手掌贴在自己背心,接着一股热流,宛如长江大河,滔滔滚滚,注入自己体内,瞬间游遍周身,顿时精神一振,浑身是劲,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似在作剧烈的膨胀,一股庞然巨力,像要破肤而出。
正值蛇郎君跃身扑进,庞泽将手中渔竿,凌空一挥,由于劲道特殊,带起一阵呼啸之声,直向对方拦腰扫去。
由于劲足力强,所以这一竿既快又猛,雄风气势,较前颇增十倍威力。
蛇郎君尤嵩,不知究竟,几乎被他这一竿拦腰扫中,总算他身如蛇蝎,爽俐得紧,凌空一个巧翻,才将这二竿堪堪躲过。
尽管如此,他那件长衫胸腹之间,像被刀剪一般的,划破一条尺余长缝,所以尚未伤到肌肤。
东海一钩见自己一竽奏效,正欲上前追击,耳际间却响起岳腾的声音道:“不要上去,此时小弟还不愿暴露身分,藉着这一大片枝叶,足可隐却身形,不会被他们发现。”
声音略顿,又道:“舍妹已经去寻找鳌儿,庞兄专心对敌,在此以逸待劳,有小弟如此相助,足可收拾这几个王八羔子。”
蛇郎君尤嵩退出一丈以外后,望着庞泽怔怔出神。
恶罗汉申屠然陡然的上前几步,问道:“尤老弟,怎么啦?为何停手不攻啦。”
蛇郎君尤嵩又抬头望了庞泽一眼,道:“真他妈的邪门,这王八蛋的功力,似乎平增了十倍。”
恶罗汉申屠然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两人联手,来斗他一斗。”
说罢,两人并肩向东海一钩慢慢走来。
庞泽见两人联袂而来,自然有些心怯,耳际问却响起岳腾的声音,说道:“庞兄,别怕!尽管从容应付他们……”
话未说完,庞泽已经倏然挥出三竽,由于劲道十足,竿虽未到,而从竿上所发出的无形潜力,宛若急浪排空,将尤嵩和申屠然两人,阻于一丈以外,无法近身不得。
庞泽甚是得心应手,大为高兴,岳腾却又以传音入秘之法,说道:“庞兄,快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好让他们知难而退,你用钩丝缠住恶罗汉手中的三脚巨鼎,向右侧蛇郎君抛去,让他自己两人互拼一招。”
庞泽一面迎战,一面照着岳腾的指示施为,一按竿柄机簧,钩丝猝然射出,正好缠住恶罗汉手中的巨鼎,顺势向右一带……
恶罗汉申屠然,只觉手腕一松,虎门疼痛如裂,不但巨鼎脱手飞出,而且握鼎的虎口,亦忽然流出血来。
当然,以庞泽的功力,怎能夺得走恶罗汉手中兵刃,这完全是借助于岳腾的功力之所至,否则,何能致此。
那只三角巨鼎,划起一阵锐啸之声,直向蛇郎君尤嵩闪电袭到,势若奔雷,疾逾飙风,来势好不惊人。
蛇郎君尤嵩,大惊之下,一面向侧闪让,一面本能的以手中那条红蛇,向疾飞而来的巨鼎用力拨去。
蓦闻当的一声,蛇郎君仍被那股余劲震得连退五步,接着身子又转了两转,方将余劲全部卸脱,但却骇得已是面无人色,惊惶不已。
可是他手中那红色灵蛇,却因刚才全力拨巨鼎,一触之下,即软了下去,许是撞击力量过强,而又正好是在头部,所以顿时昏死过去。
以前,这条红蛇,曾经力承俏哪咤东方大鹏,威猛的一击,仍然若无其事,蛇信吞吐,蛇眼狰狞,倍增凶威,如今一撞之下,却也立即昏死,显见这次所接的撞击之力,较以前大得太多太多了。
庞泽刚才这一招,的确是又巧又拙,不论功力、巧劲、招式、心智,都发挥得到了极至,而使尤嵩与申屠然两人大为震惊,暗暗心寒,真有些知难而退之意。
当然,庞泽这一招是得力于岳腾之所赐。
这当儿,忽闻脚步声响,接着从山丫中转出一群人来,并听有人高声笑道:“怎么二位老弟和贵属人等还在这里,害愚兄等人在前面久等,仍束见你们到来,恐怕出了什么事,所以,特别转来找你们哩!”
但闻蛇郎君尤嵩也高声喊道:“秦兄、莫兄,你们快来,过真是他妈的奇事一件,鲜事一宗,的确有些古怪,把兄弟两人都搞糊涂啦!”
只听先前那人又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值得两位老弟这么大惊小怪。”
说话之间,几人已走近前来。
岳腾藉着浓密枝叶的掩护,向前悄悄望去;只见为首一人身开矮胖约五十余岁,秃头光额,只有左右两侧及后头之上,约有几根稀疏灰白的短发,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之下,那光秃秃的头顶,恰似上了一层油似的,隐隐望去,的确有些油光水滑。此人大耳丘鼻,两眼灼灼如电,例是一副笑脸,给人以一种亲切之感,显见此人必然善于交际,颇多世故。
身着一袭蓝布长衫,背上背着一对耀眼银钩,虽是年逾五旬,但精神抖擞,肌肉结实,犹似壮年。
岳腾心想,大概此人就是九岭山的大寨主,无影双钩秦子明了。
第二位,岳腾一看就即认出,乃是九岭山二赛主,黑煞手莫非,此人岳腾以前于九岭山见过一面,也是就无用细表。
其余,则是七八个劲装大汉,自然全是二人属下了。
这时却见尤嵩指着庞泽,侧头向两人说道:“这王八羔子子一盏热茶以前,连小弟十招都难抵挡,那知现在,我与申屠兄合力都非他王八蛋的对手,仅只一盏热茶功夫,他王八蛋是吃了九牛二虎,平添了十倍以上的功力,你们说,怪是不怪?”
无影双钩秦子明道:“啊!那倒真是怪事,不过,不要紧,让我们四人联手,来拼他一阵试试,莫非,你与申屠老弟攻他左侧,与他硬拼掌力,愚兄与尤老弟两人,攻他右侧,与他比斗兵刃招式,我们如此与他硬拼攻打,左右夹击,看他王八蛋能支持几招。”
说话当儿,已从背上取下双钩,而且分头逼去。
东海一钩庞泽,见四人渐渐逼近,由于对方都是厉害角色,平时自己一个也对付不了,岳腾功力再高,怎能一下子力敌四个凶神恶煞,因而双脚微颤,心头泛寒。
耳际间,忽又响起岳腾的声音,道:“别怕,认真对敌要紧,左掌就与他们硬拼,右演竿影重重,不准他们越雷池一步,尽管放心大胆……”
话声未了,岳腾脚踏箭步,前弓后箭,左手插腰,一股无形巨力,宛若大河倒泻,又似万马奔腾,循着右臂,逼透掌心,而注入庞泽体内。
庞泽得这般无形巨力相助,体内奔湃如潮,逼得他长啸一声,左手翻腕一掌,倏然挥出,立刻涌起若大一团风暴,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向申屠然和莫非两人击去。
申屠然与莫非两人,见对方掌力排山倒海而来,自是有些震惊,但心知退也不是办法,双双于暴喝声中,四掌猛推,意欲合两人之力硬接一掌。
蓦闻轰的一声巨响,直同山崩地裂一般,立刻狂飙急卷,力浪四溢,掀起的尘沙如雾,威势好不惊人。
恶罗汉申屠然,与黑煞手莫非两人,各人一声闷哼,被这一掌震得连退数步,方拿椿站住。
两人自然不信这邪门,略作喘息,又复奋勇扑进。
因而双方对掌之声,宛如春雷迸发,轰轰连呜。
而且,每对一掌,两人都是一声闷哼,连退数步,可是两人也有一股狠劲,每次都是一退即振,冒险抢攻。
庞泽一面出右掌硬拼,一面速速抖出右手钓竿,由于钩竿在真力贯注之下,稍一抖动之间,就能幻起满天竿影,层层波光,滚滚力浪,广及一丈以外,始终把无影双钩秦子明,和蛇郎君尤篙两人,摒于丈外,无法稍进一步。
岳腾始终是两脚着地如椿,而且前弓后箭,左手插腰,右掌紧贴庞泽背心,以一股浩瀚无穷的真力,源源不绝的输入庞泽体内,致使庞泽暗暗想到:“这位岳少侠的功力,当真是高,今天若非是他,纵有十个庞泽,亦必死透。”
陡然,耳际间又响起岳腾的声音说道:“请庞兄心勿旁鹜,专心对阵要紧。”
庞泽脸上一红,略有愧色,幸喜双方都在剧烈的拼斗之间,谁都没有发现。
却听岳腾继续又以传音入秘之术,说道:“庞兄,这样打,毕竟不是办法,兄弟又从来不用兵刃,只对掌法方面,略有心得,所以我且教你两记掌招,给这两个王八蛋每人一记重击,现在你就跟着我听说的施为,保证那两个王八蛋跑不脱,走不掉。”
略停了一停,那声音又在耳边继续响起道:“你先仔细听清,待心领神会以后,再行出手。第一招为‘须弥藏芥’,左臂凌空划圈,正反各一次,一则寓有太极阴阳之意,二则使对方迷失眼前幻象,然后奋力一掌,猝然直击而出,定将近身贼人打他几个跟斗。”
略顿,又道:“第二招为‘天风撼岳’,这一招本来须要身形步法配合,不过打那笨罗汉,我相信只要手上变化,就能有效……”
东海一钩庞泽,一面静听,一面拒敌,后来连连点头,表示全都记下,而且也有心得。正在这时,忽听两声大喝,黑煞手莫非和恶罗汉申屠然两人,一前一后,奋勇扑到,勇猛劲疾,凶威难当。
庞泽虎吼一声,依照岳腾所说办法,接连劈出两掌。
第一招自然是“须弥藏芥”,黑煞手莫非正在犹豫不决之际,裴然一声,胸前结结实实挨了一掌,顿时跌倒在地,并接连几个翻身,口中鲜血狂涌,当场昏死过去。
第二招“天风撼岳”使出,恶罗汉申屠然还未摸清情况,就见对方蓦然一掌照头劈来,总算是这家伙并不太笨,而庞泽这一招又没身形步法配合,所以,在恶罗汉本能的一偏头之际,倒被打在左肩之上。
尽管如此,恶罗汉这只左臂倏然下垂,举手不起,而且踉跄连连,幸经属下等人前来相扶,方始站稳。
无影双钩秦子明,与蛇郎君尤嵩二人,连忙闪身向莫非身边跑去,伸手一探,幸好尚有半口气在。
此时双方都已停手,秦子明与尤嵩两人,只是远远的望着庞泽怔怔发楞,并没有再行出手攻击。
自然,庞泽也不敢轻易离岳腾,只有原地站着不动。
双万互相监视,彼此戒备,谁也不敢贸然攻击。
无影双钩秦子明,将庞泽左看右看,许久方道:“天下那有这么奇怪的事,以秦某看来,他背后矮树丛中,一定隐伏有人,在为他输功助拳,否则,他本人既有如此武功,为何倒不乘机追来。”
蛇郎君尤嵩蓦然醒悟,道:“啊!当真,刚才我们为何没想到这点?唉!可惜,兄弟的这条千年赤炼蛇,先前因受重击,如今体力尚未完全恢复,要不然让蛇前去搜一搜看。”
无影双钩秦子明笑道:“那不要紧,我们可以用火攻,逼他背后之人现出身来,看看究竟是谁?”
岳腾与庞泽两人,都大吃一惊,暗道一声:糟糕!
就在无影双钩秦子明吩咐属下,准备放火之际,岳腾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连忙捏着鼻子说道:“是谁在这里吵吵闹闹,扰我老化子清梦,以为我洪九公是好欺侮的吗了哼!我倒要看是些什么跳梁小丑。”
秦子明与尤嵩两人,都是蓦然一惊,道:“原来是四奇之一的八荒神丐,咱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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