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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初雨乍歇。

  左菲细喘着。她从不曾有过这么深刻的感受,这爱、要拥住这个男人的欲望,在那令人战栗的欢愉平息良久后,依然存在。

  难怪姐说女人要是没有男人就不完整,现在她懂姐的意思了。楼希泓不仅填补了她的生命中缺少的部分,也点燃了她生命中的某些东西。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一样了,如果他们分开,她将带着永远的创伤。

  她侧眼看看楼希泓,他的侧脸轮廓长得很好,鼻梁直挺挺地将线条削切得干干净净,他的眉毛很浓,浓得微带霸气。她抬起手,轻轻地、无限眷恋地触摸他的颊、他的发、他的眉睫、他的鼻梁、他的下巴、他的颈……她心底已经明白了,是月老要他们相识,是邱比特要他们相逢,世界上的人这么多,他们是注定相属的。

  “你在想什么?”楼希泓抓过她的手,亲吻她的指关节。

  “想我们两个的事啊。”她若有所思地说,“现在‘那’已经建立了。”

  “现在什么已经建立了?”他一头雾水。

  她半伏在他身上,“我们彼此相属啊,你同不同意?”

  “完全同意。其实我们早该在一起,要不是你这个固执顽强的女人。”

  “恶人先告状!如果不是你先做错事,我们又怎会蹉跎十年的光阴。”

  “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说对不起,意思是你以后不许再把那件事翻出来!”

  “好嘛。”她突发奇想,“我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书卖钱,你说好不好?”

  “女人出书都是因为那个男的对不起她,唉,我只有以前对不起你。”

  她漾起笑,“你想到哪去了,我要写的是爱情小说。”

  他把她的头按下来,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我就是栽在你这个笑。”

  她把脸埋进他胸膛,以至她的声音听来有点模糊。“我才是被你俘虏的人。”

  “俘虏,我要你大声说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是,我的主人,我永远是你的。”她腻声说。

  “很好,以后照三餐给你爱。”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邪恶。

  她双颊自然而然飞起了一片红霞。“大色魔!”

  “你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落在一代大色魔手上,已经来不及了。”他轻拍着她的臀部,“你知道我这个大色魔练的是什么功吗?告诉你,索求无度的帝王神功。”

  “呦,我想领教你的盖世神功。”她挑逗地说,从长睫毛下凝视他。

  他的眼睛变成两潭罩着雾霭的黑潭。“宝贝,我怕你娇嫩的身体没办法承受。”

  左菲眼波流转,“哟,色魔竟懂得怜香惜玉。”什么色魔嘛,她这个色女频频招手,他却没看到似的。

  “以前我从来不在乎对方的反应,只重视满足自己的需要,可是对你,我希望不但自己在燃烧,也看到你和我一起燃烧。”他轻柔地问,“刚才,你有没高潮?”

  她媚笑着,“不告诉你。”

  他假装愤怒地皱起眉头,“那我只有严刑逼供了。”

  左菲还来不及反应,楼希泓已将她压在他身下。“救命啊!”

  “现在喊救命还太早,待会有得你喊救命和求饶。”他的视线缓缓落在她肚脐的附近,“多美丽又神秘的小妹妹!我还没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呢。”

  这话让左菲的心脏险些停止。“她今天不见客。”

  “害什么羞,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他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的两脚张开……

  她微咬着下唇,“你老实说,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胸部太小?”

  这问题得小心作答。“不会,你那么瘦,这样刚刚好。”

  “少骗我了,男人不是都喜欢一手无法掌握的女人?”

  “我没骗你,是你被广告骗了。广告不那样讲,就不会有女人肯花大钱去做塑身或隆乳,其实,很多男人不喜欢假胸部。”说着说着,他坐起身,掀开被单,贪婪地注视她的裸体。“在我眼中,你全身无一处不美。”

  “讨厌!”她下意识掩住**。

  “不用遮了,你的每一寸肌肤我都看透透、摸透透、吻透透了。”他突然将她的脚打开到六十度,做出插入的动作。

  她仰起颈子。“你不是已经……”在她看到他股间的那话儿,正如凶猛的野兽般昂首矗立时,她感到喉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了。

  他双手摊开,“这你也看到了。”

  这时,左菲和楼希泓同时听到有人正用钥匙开门。“你快躲起来。”楼希泓立即钻进被单里,躲在左菲背后。

  “左菲?你睡着了吗?”沈蓉站在门口。

  “别开灯,你有什么事?”左菲将被单拉到下巴处。

  “楼希泓不在他房间,你有看见他吗?”

  “你没看到我在睡觉,我去哪里看到他。”床垫因楼希泓的闷笑在颤动。

  “奇怪,我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找遍了,就是没看到他人。”

  “他大概在躲你吧,所以你才找不到他。”她挑衅地说。

  “哼,他也许在跟我玩躲猫猫,找到了就有糖吃。”

  “啊……”她叫了声。可恶,这个躲在被单里的男人竟咬她屁股!

  沈蓉奇怪地看着她。

  “喉咙有点痒。”她假意清了清喉咙,“如果没有别的事了,你请回吧,还有不要以为这里是你家,就可以用钥匙随便进出,我锁门,就是不要人来打扰。”

  “我来,主要是奉劝你最好收敛你的狐狸本性,不要那么喜欢玩弄男人。”沈蓉冷森地瞪着左菲。

  她自知无法跟沈蓉保持文明的对话。“你的话我听到了,可以走了吧!”

  沈蓉走后,左菲声声催楼希泓,“你快走,我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睡在我床上。”

  “打完这一炮再走。”他双手搭在左菲的肩上,本欲推倒她,但看到她脸上显露极不高兴的神情,像被虎头蜂螫到似的很快地缩回手。

  “那这里怎么办?”他看着自己**得不像话的器官。

  “凉拌!自己去厕所DIY!”被那女人一搅和,她哪还有心情再做那档子事。

  “遵命,娘子。”他用力吻她后,穿上衣服,从窗户溜出去。

  ◎◎◎

  隔天早上,左菲醒来,便感到每一寸筋骨都像被拆卸了似地酸痛难耐,这种酸痛,她以前经历过,难怪人家说做爱也是一种激烈运动。

  恹恹地走进淋浴间。据说薰衣草的香味可以镇定神经、消除疲劳。她将沐浴乳抹满全身,上下搓洗,连头发都顺便抓过了。

  净身后,她换上轻便的衣服,随便便擦擦头发,一见镜中还是满脸倦容,这张容颜,需要加倍的乳液,还有大量的温柔的言语。

  又恹恹地躺到床上。只要凑近枕头、抱紧棉被,就能嗅出楼希泓所留下的色腥体味,使她想起昨晚的缠绵。她抱起枕头,嘴角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脑海里尽是他俩枕边缠绵的情景……她的臀部在他怀里无比欢乐地扭动,她感到难为情极了,暗自咒骂自己是个**无行的娼妇,竟做出这么不娴雅的动作!

  处在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左菲在床上赖到了近午,才想到要起来做些事。

  后天就要回去了,这弄脏的床单和枕头套应该洗净还给沈蓉,这是基本礼貌。

  扯下床单和枕头套放进洗衣篓里,左菲抱着洗衣篓走出房间。在经过楼希涨房间时,她敲了下门,但里面没应声,大概还在睡。

  还说练过久久神功,一个晚上就累得起不来了。

  经过沈蓉房间时,她同样敲门。协议过的,佣人没来,她必须负责这里所有的清洁工作,包括洗大家的衣物。还好是自动洗衣机,只要按几个键就好。

  “门是开着的。”

  推开门,便看到沈蓉穿件刚好到她臀部的T恤,赤脚跳下床沿,拉开深厚的窗帘,霎时金色阳光泼至床脚来。虽有阳光,但是天气仍嫌太凉,她将及地窗帘随意裹在身上,发丝如瀑。她回眸朝她微笑。

  “你的心情很好嘛。”心情好到会对她笑,真是匪夷所思。

  沈蓉诱人的双唇,因为惊讶而成了一个圆圈,“你看出来了?”

  这里又没有星探,演什么戏。“废话,我眼睛又没瞎。”

  “那你再看看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沈蓉笑得更甜。

  她一脸红润,满面春光,像恋爱中的女人。这女人是要她说她变漂亮了,但她才不说呢。“没有什么不一样。”心是黑的,人再美有什么用!

  “观察力不够。”沈蓉转了一圈。

  进来就觉得她身上穿的T恤有点眼熟,她不会记错,那是楼希泓昨晚穿在身上的。“哟,女飞贼,你偷穿楼希泓的T恤是不是想望梅止渴啊?”

  “你真是单纯。”她看她的眼光多了一份同情。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谁不知道你左菲冰雪聪明,这么明显的含义你会猜不到吗?”

  左菲脑中闪过一个可伯的念头,却没有勇气去证实,只喃喃说道,“不讲就算了,我还有事要做,没时间陪你猜谜。”

  “虽然有时候,不知情是一种幸福,但这件事,我必须残忍地告诉你,昨晚我和楼希泓上床了。”

  她的脸乍然变色,苍白如象牙。“你说谎!”

  “你醒醒吧,楼希泓的女人又不只你一个,我想除了你我,他应该还有不少红粉知己。”沈蓉叹口气,“……”

  “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我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说完她转身便走向门口。现在无法就凭这女人的片面之词判断事情,必须有人、事、物让她俯首认栽,或最少也要听楼希泓怎么说。

  看那神情就知道她的挑拨离间奏效了,沈蓉暗自窃喜。依左菲那种莽撞的个性,一旦误会人,是很难听得进任何解释的,届时她再用身体去安慰失意的楼希泓。

  “等等,你不是来收要洗的衣服……”沈蓉拉出床单,扔给左菲。“这个也要洗。”

  离开沈蓉的房间,左菲来到后院.她将床单丢进洗衣机里,一个冲动,又从洗衣机里拿出沈蓉的床单,仔细查看。

  果然!床单上有**的残迹!她的整个心就像被摔破的玻璃,霎时幻化成碎片无数,散落一地。

  楼希泓昨晚并没回他房间,而是去了沈蓉的房间,当然做了那件事……

  她扶着墙,摇摇欲坠。

  难怪日上三竿,他还在睡大头觉,一个晚上玩两个女人他当然累。

  气愤和其他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儿冲上左菲的脑门。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在沈蓉面前信誓旦旦说相信楼希泓,然而在几小时前,她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

  这怨得了谁?他一个吻,一个深情款款的凝视,就让她忘了十年前的噩梦,忘了十个寒暑的伤痛纷乱,左菲觉得晕眩,并且手脚冰冷。

  她太傻了,不该相信一个在感情上有前科的男人,如果她再理智一点的话,也就不会在这里瞪着“证物”愤怒。

  “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陷入昏乱迷思中的左菲,冷不防被身后楼希泓的声音吓了一跳。像分格镜头般,她慢慢转身过去。

  她死白的脸色与异样的神情吓到了楼希泓。“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左菲没有回答,她走了过来,将床单塞到楼希泓手中,咄咄盘洁道,“这……你怎么解释?嗯?说呀!”

  楼希泓一脸的茫然,“你要我解释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还有脸问我!”她不自觉拉拔了声调。她希望他马上从她眼前消失,否则,她怕一个失控,会当场掐死他。

  他哪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昨晚和她做爱后就回房睡觉,天知道一觉醒来,猪羊变色,这女人又给他出状况。

  “我的确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来告诉我啊。”

  “你是天底下最混帐的男人!”她怒气咻咻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他被激怒了。“你这样阴晴不定,实在很难相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现在新鲜感没了,你就想以个性不合为由甩掉我。”她哽咽地说,眼角有些湿润。

  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放柔口气低声说,“我有说要跟你分手吗?左菲,我很清楚你误会了我什么,但不清楚你是为了什么事而误会我?”

  她眨眨眼,努力把眼中的泪雾挤回去。“你手上的床单。”

  他不假思索地问,“这谁的床单?

  “这是沈蓉的床单。”她的目光像要活吞他,“上面有做过爱后会留下的东西。”

  “那不是我留下的!

  “这你都能睁眼说瞎话,让我再告诉你另一个铁证,那女人现在身上穿你昨晚那件T恤。”左菲冷冷地说,“这你总不会告诉我,是衣服自己长脚跑到她身上的吧。”

  “我睡觉都不锁门,极有可能她昨晚趁我熟睡时潜进来拿走的。”

  “昨晚你根本没在你房间睡,而是在她房间睡。”

  “我发誓绝没跟她那样。”他搂住她的肩,满眼的焦灼,“T恤我已分析给你听了,但床单,我只能说不是我!”

  “不要碰我!”她愤然推开他,“这里就两个男人,难道你想赖给沈杰?或者你会分析出沈蓉是雌雄同体?”

  “我们去找她对质,但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不是吗?”他苦笑了一下,“只怕那女人满嘴谎话连篇。”

  “哼,我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男人,她是王筱蝉,而你是章孝严,证据是床单。”在这个比喻里,她做不了黄美伦,因为她跟楼希泓没有婚姻关系,不然她就报警抓他们这两个奸夫淫妇。

  “你真的认定我和沈蓉有暧昧?”楼希泓暗哑但清楚地说,“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的情、我的爱,竟抵不过你的心魔,左菲,你对我的爱怎会这般薄弱?”

  “你听过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这句话吗?”

  “你如果要这么说,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她的脸色急遽转变着,忽而怨怼,继而凄楚。“你果然没话好说了。”

  “可恶!你不要自作聪明!”楼希泓铁青着脸,额角有几道青筋浮现,“我去抓她来对质,如果她不老实,希望你不介意我打女人。”

  听到这话,左菲思绪一片零乱……她错怪他了,他是爱她的……

  “那我在温室等你们。”

  ◎◎◎

  人在焦急某件事时,总觉得时间像指缝间的流沙,悄悄的从缝隙中溜走。左菲不断瞥向门口。

  从窗口迤逦而入的阳光缓缓移动着……而后消逝。终于,左菲崩溃地尖叫起来,“他骗人!他没有来……”

  她执起花盆天翻地覆地乱砸不停。

  几分钟后,她像下了重大决定似的,大步跑开。她决意去了解“情况”。

  左菲回到屋内,她寻遍每个角落,都找不到他们,墙壁上的时钟指向了六点。

  沈杰在书房看书,她问他有没有看到楼希泓和沈蓉,他告诉她他们在阁楼谈事,谈了好久没下来。

  几秒钟内,她开始胡思乱想,他们为什么去阁楼?有什么话不能在楼下说?在避人耳目吗?在做那事吗?她该如何反应?上前赏他两个大耳光?还是,很有风度的说你们继续,不打扰你们,并撂下一句话,沈蓉,那种烂男人,我才不稀罕,你夹去配?

  楼希泓曾说拜托她事情别老往坏的地方想,也许情况不是像她前面想的那样,他们只是在吵架,沈蓉那个女人,楼希泓想拎她来道歉解释,不太容易哟……

  她拾级而上,来到了顶层的阁楼,阁楼一共分成三间,她见到一间门缝里绽放出微微的光,某种声音悠悠传来,仔细一听,竟然是男女的“狂野叫声”!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踉跄连退了几步。

  世界,似乎在这一瞬间爆裂成无数碎片,将她层层吞没。

  她用手大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颤抖的牙齿咬着手心,但仍覆不住胸口椎心刺骨的痛楚于万分之一。

  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吗?可以边和她谈感情,边和沈蓉做爱……

  从楼希泓身上,她彻底了解到什么叫花花公子,这类的男人性行为并不必然要和爱情挂勾。对这些性胃口特别好的男人来说,不谈感情的性,是纯享乐,享受性的快感和肚子饿了要吃饭一样,也没有什么值得罪恶感的。如果说灵欲交融的性爱是法国大餐,那么纯粹欲望的性就是清粥小莱,两者各有可口之处,也不需要因为有大餐可吃,就非得放弃小菜,当然,在吃小菜的时候,绝对绝对不等于否定大餐。

  这么看来,以后就算楼希泓娶了她,外遇或逢场作戏的问题也是不可避免的,那时她要怎么办?装聋作哑,继续做她的楼太太?

  想到这里,左菲突然纵声狂笑着走下楼梯,笑声未歇,眼泪却猛然窜了出来。

  她怎么、怎么还是那么白痴!

  她笑沈蓉做春秋大梦,结果她才是梦里的女人。楼希泓不会娶她,他娶的人是沈蓉,而她,第一顺位的情妇。

  左菲发现自己在发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上帝!叫她如何忘得了昨晚……那晚对楼希泓,可能只是与不同女人的欢爱,说不定他还嫌她不够风情呢……他可知?他夺走她的不仅仅是那片薄膜,还有她的感情,她的世界,她的生命!

  她是个全然的输家……

  左菲抽抽噎噎地走进书房。“沈杰……”

  “找到他们没?”沈杰从书上抬起头,惊愕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她一抽一噎地说,“楼希泓……和沈蓉……他们在阁楼……他们……你想也知道。”

  “不可能!”他直觉反应。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会有错。”她抽张面纸擦掉鼻水。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是喜欢你,怎么又去招惹沈蓉……”

  她为什么没办法喜欢这种不必老婆看紧的好男人呢?左菲看着沈杰感触良深。如果她死后上了天庭,她要去玉皇大帝面前告月老失职。不是美女与野兽,就是巧妇配拙夫,而她是那种很要求男友对爱情忠实的女人,月老却给她到处留情又向钱看的楼希泓……

  “你堂妹身价那么高,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你想,他会放弃做台湾首富的女婿吗?”她的情绪逐渐不稳定,开始无意识地拉扯衣角。

  “千金小姐不好伺候,他以后会后悔没选你。”沈杰摇头。堂妹被伯父宠坏了,从小任性刁蛮,长大变成闯祸大王,常进出警局。记得有次她爱上有妇之夫,后来那个男的想分手,她居然开车把他撞成重伤。

  她怅然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他想人财两得,既要沈蓉,又要我做他的情妇。”

  “这太可恶了!你千万不能做他的情妇,不然我堂妹会让你死得很惨。”

  “我不是因为怕沈蓉怎样,而是我根本不愿做情妇,就算……就算我爱他……”她这人大刺刺的,连掉眼泪都比一般人惊天动地。

  正所谓爱得太深,才会伤得太重。沈杰将左菲拥入怀里,任她尽情哭泣宣泄。

  许久,她抽噎的肩头逐渐停止了颤动。“沈杰,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只是你就这样放过楼希泓,不骂骂他再走吗?”

  “不了,我不想再见到他,永远。”

  “那你先去收拾行李,我去找机师。”

  第二天,天色刚亮,一架轻型飞机徐徐滑行在湿漉漉的跑道上,遏不住依恋,左菲再看一眼这个让她心碎的小岛。

  “离开这里,就要把他忘掉。”对着越来越远的地面,她低声对自己说。

  只是,她将花多少时间和生命才能把他给忘掉?

  胸口一紧,不听话的泪水突然又汹涌而出。

  十年?比十年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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