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不能当兵?你歧视女人吗?花木兰不是女将军吗?玉翠不是女少卿吗?”一位身着男装,可依旧还涂脂抹粉,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女人似的女郎,正对着军营负责选拔将士的校尉跳着脚。
“你不公平!”
“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一脸疲惫的校尉摸了摸额头,扭头问身旁的兄弟。
“第五个了吧?现在也是少有……”
几个校尉苦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对着面前的女郎叫道:“你要是想女扮男装呢,就把脸上的脂粉洗一洗,再换一身甲胄来!就你这个样子……”
一个校尉没好气的捏了捏自己的胸/部示意。
“就你这样,还要入军营?我看你入游寨差不多!不要拿自己跟花将军比,你和他能比吗?”
“我为什么不能比!不就是当兵打仗吗?”
“什么当兵打仗,我看你是想嫁人想疯了吧?”
“你……”
“我不跟你们这些人见识,你们将军呢!叫你们将军出来!我要见你们将军!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花木兰当兵可以,我就不可以!她不是你们军府的头吗?既然她能接兵贴当兵,我为什么不能!”
娇俏的女郎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她居然要见我们将军?她疯了吧?她想学花木兰,不知道我们家将军是花木兰什么人吗?”
选兵的校尉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对着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
“怕是脑子不太清楚。西边这地方,女人比国内泼辣多了。”
另一个校尉咂舌。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还没有把新兵送到大校场?”
一身清亮的低喝之后,穿着戎装的冷傲将军踏着铁靴迈入了营口。
“狄将军!”
“将军!”
狄叶飞皱着眉走到新兵选拔的营地前,看见面前又是一个女人,眉头蹙得更深了:“怎么又是个女人?”
这个月多少回了?
“你们还说不收女人!你们自己的将军都是女的!还是个老女人!”
满脸“我抓到你们把柄了吧”的女郎指着狄叶飞,声音叫的更大了,颇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完了!
要死要死要死!
“我是镇西将军狄叶飞。”
狄叶飞从小到大已经不知道被人误会过多少回,从一开始的勃然大怒到后来的伤心悲痛,再到后来的豁达淡定,足足用了三十年的时间。
听到这个女子的尖叫,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报出自己的名字。
“啊,你就是向花木兰求亲被拒的其中之一……”那女郎眼睛瞪得老大,“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将军!”
完了!
肯定死肯定死肯定死!
“你倒是对花木兰很了解。”狄叶飞倒被气笑了,“看来你没少打听她的事情?”
“那是,花木兰谁不羡慕,每年都有那么多人求亲,上至宗室王亲,下至年轻才子……呃……”
女郎刚洋洋得意地说完话,马上意识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连忙掩住嘴一副后悔的样子。
“所以,你也是到军营里来找夫婿的?”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但听到别人说“每年都有那么多人求亲”时,狄叶飞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角,语气也变得带些嘲讽。
“别说的这么难听好吗?只是女人从了军得了军功会更受到尊重一些,所以我才来的。当然,你得到的尊重多了,嫁的当然也就更好。我在家一餐能吃五顿饭,我阿爷阿母都不愿意养我了,我不从军,难道要去卖身不成?”
女郎有些外厉内荏地提了提肩上的包裹。
“我能骑马,也会学着打仗,花将军能从军,我为什么不行?”
“尊重哪里是只要从军就有了,花木兰也不会认为得到尊重是为了能更好的嫁人……罢了……”
狄叶飞闭了闭眼,郑重地对着身前的女郎说道:
“你已经打乱了我们挑选新兵的秩序,我原本可以直接叫卫兵把你丢出去的,但看在你有从军之意,我不妨告诉你,我西戎校尉府确实收女兵,但只收有战场拼杀之力的女兵……”
他指着营中空地上放的一堆物件。
“这些都是按花木兰每日清晨锻炼的器具打造,重量只有她用的六分之一,那些杠子也放矮了不少。你只要能射中三只箭,抬起那些石锁,做三个‘引体向上’,我就让你当兵。”
狄叶飞指了一个今日才加入的新兵,对他说:“免得她说我刁难她,你去做一套给她看看。”
这是贺穆兰为狄叶飞定制的“挑选新兵”的法子,全国各地许多军营也用的这种器具,早已经普及开来。
那新兵刚刚才选拔合格,一见能在主将面前长脸,立刻利索的跑上场,先骑着马跨过三道阻拦,又在马上射出十支箭,箭箭都正中目标,然后跳下马来,跑到石锁前哼哧哼哧从小到大举过四种石锁,完了做了十个引体向上,气喘吁吁地跑到狄叶飞面前:
“将军,我做完了!”
此时那女郎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毫无丽色的地步。
“在军中,向他这样全部做完的,是上上,可以直接进入正营的新兵营训练;做完一半的,是中,可以进新兵营训练;三分之一都完成不了的,是下,进杂役营当杂役。如果太差,我也是不要的,留了是浪费粮食,只能麻烦军府安排去修城墙或养庐类……”
狄叶飞表情冷漠。
“你去试试罢。”
“不必试了!我做不了!我去养马!”
女郎黑着脸说。
“不好意思,凉马娇贵,我需要的都是有过养马经验的人。”
“我养过驴的!”
“驴和马不一样。”
“那我去修城!”
女郎跺了跺脚。
“也可,举起两个石锁就行。一般力气大武艺差的,我都让他们做力士……”狄叶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去试试。”
女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石锁前,挑了一个最小的石锁,好不容易抬的动了动,却差一点砸到自己的脚。
“这么重?”她拍了拍吓了一跳的小心肝。“你骗人!怎么可能有女人能搬的了这些!”
“这不过五十斤而已。”狄叶飞嗤笑,“她五百斤都举得起来。”
“我算是明白了,虽然花木兰能够当女将军,但是你们还是瞧不起女人。”女郎从地上捡起包裹,往身上一背……
“你们这里不收我,肯定还有其他军营会收!我自己去!”
“好走,不送……”
“这位女郎,倒不必去其他军营。”
一声轻笑声从远处传来。
“会做饭吗?敢不敢治伤?”
“咦?”
“我的天呐!我看到谁了?”
一个高车虎贲使劲的揉着眼睛。
得得得得。
马蹄声听着像是很远,女郎却很快就看到了来人的样貌,可见这些人马的速度有多快。
只见得尘头一阵喧闹之后,全身裹在白色披风里的将军放下头上的斗篷,对着狄叶飞和其身后的将士们一阵朗笑。
“几个月不见,各位还是这么有精神呐!”
“大将军!”
“天啊!真是大将军!”
大将军?
女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黑马背上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你是大将军?”
天啊!她那么想从军,不就是想和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共谱一段可歌可泣的动人恋曲,最好像花木兰那样,全国上下无数好男儿虚位以待,就等着她“有心情”了好娶回家去嘛!
可是……
女郎有些遗憾地看了看身后从者如云的“大将军”。
人长得比她想象的要普通,那马,倒是威风凛凛的很。
身后跟着的那些将士,倒是俊朗的狠咧!就是年纪都大了点……
她今年才十六呢!
“咦嘻嘻嘻……”(这蠢女人看什么?没见过汗血宝马吗?-_-)
“这位……大将军,您刚刚说什么?”
女郎怯生生地问着刚刚翻身下马的将军。
她身边那些校尉和士卒都已经疯了,谁也不管这个女人,齐齐都迎上前去,围着当头的“大将军”嘘寒问暖。
“大将军,不是说你去打高昌了吗?回来了?”
嘿嘿嘿嘿,就知道她舍不得我们家将军!
“大将军是不是来看我们家将军的?我们家将军前天晚上还去沙漠里放马了,说是大喊你的名字来着……啊,谁打我!”
啊,将军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
“大将军这次住几天?又要在我们这里搞什么‘试点单位’吗?我们全体欢迎啊,只要是您说的,我们狄将军无条件服从!”
只要花将军一成功推广的事情,我们这里都是最早占便宜,魏国境内那些兔崽子羡慕死我们了,哈哈哈哈!
来的正是骠骑大将军、太子太保、光禄大夫加虞城侯的“花木兰”是也。
如今她很少在平城呆着,经常在边关和国中容易起乱事的地方巡查。国内局势基本稳定,倒是边关时常有大小战役,她作为军府的负责人,要经常视察边关缺员的情况,还有伤亡士兵的善后工作。
现在国内还在打仗的地方就几处,北方六镇周边,原北凉国境经常骚扰的北凉余孽、西域马贼,还有就是南方的刘宋边境,贺穆兰常常半年在西边,半年在南边,和狄叶飞的接触反倒多了起来。
加上北凉局势错综复杂,比魏国更加麻烦,只要在西境试验成功的项目,在国内基本都能完成,因为最大的困难在西边都已经克服了,到了中原地方就更加不成问题。
“是,西域民风彪悍,女子也多擅骑射的,且不以入军为耻,我准备成立一支‘健妇营’,负责运送伤兵,学一些医术,治疗受伤的将士们。女子比男人细心,而且针线技术要好,寇天师已经答应会派擅长外伤的道长来教他们,佛门也答应将一些跌打损伤的秘药配方送给我国使用……”
“这是要让女人当医官?这……这成吗?要是缺胳膊断腿,或是全身光着,还不得跑光了啊?”
一个校尉首先红了脸。
看样子女人还没害羞,他一想到那个画面先羞了。
“所以,我得先找一群自愿的女人试一试能不能成功。”
在古代久了,贺穆兰已经学会了“入乡随俗”,有些事情虽然好,古代人就是接受不了,她也不勉强。
“你愿意吗?”
全身光着的男人?还要治病?
那女郎闻言脸也红了一片,再想一想满帐男人都等着她的“医治”,任她随意摆布……
(﹃)
“嘶……”女郎擦了擦嘴角。“我愿意!只要能从军,我什么都愿意!”
“那好,你站在那边,等我和狄将军商量完事情,就领你去给道长们看看,可有学外科的天赋。”
贺穆兰欣喜地点了点头,指她去陈节那边,然后迈开步子朝狄叶飞而去。
这几年来,她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能活动的范围内将自己的价值观慢慢影响着所有人,尤其是新兵。
而她最想做的,就是让伤兵们知道,不是残疾了,人生就完全黑暗了。
在悍不畏死的北魏,许多人不是痛死的、感染死的、流血过多死的,而是在发现自己可能会成为废人后直接自杀。
抹脖子的,将手伸到肚子里干脆绞烂肠子的,比比皆是。
如果有温柔可爱的女人来照顾他们,一边治疗他们的伤势,一边抚慰他们的心灵,告诉他们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他们,这样的悲剧也许会少一点。
而且寇谦之和她想要传播的是西医的外科技术,要让这个时代的男人们拿针,也委实困难了一点。
佛门有麻醉和让人昏迷的药物,大多是天竺国来的罂/粟/制品,现在西域商道已通,得到这些种子已经没有那么困难了,有佛门帮忙炼药,外科技术才成为可以推广开的技术。
在那之前,道门即使因为寇谦之的传授有这种技术,也不乏在手术过程中活活吓死的病人,麻沸散的失传让道门很多时候也是无能为力,如今佛道能合作互助,实在是太好了。
“这次待多久?”
狄叶飞按捺住心中的翻涌之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贺穆兰带来的众多亲卫们。
还好,那讨厌的猥琐男郑宗不在。
咦?那罗浑怎么也不见了?
“我就两个月的时间,之前高昌的北凉余孽生乱耽误我太长时间了。”贺穆兰接过狄叶飞递上来的帕子,随手擦了擦脸。
“咦?这帕子看起来怎么这么熟?这不是……”
她尴尬地僵住了。
“是你上次用的帕子,我见料子还好,没舍得丢掉,你别想太多。”狄叶飞见她一遇到这种事还是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心中大叹。
这暗示也不成,明示也不成,她的心里除了国家和陛下,能不能装点别的呢?每次看到她这样,都有一种自己在逼迫人的感觉。
天知道,他只不过已经思慕成习惯了,也没想怎么样啊!
贺穆兰长期东奔西跑,早已经晒得黝黑一片,和皮肤只是微微有些蜜色的狄叶飞站在一起,越发觉得是一朵好白菜被猪啃了。
只不过好白菜是狄叶飞,猪是贺穆兰。
好在贺穆兰脸皮黑,红了也看不出来,自从天台军的“JJ旗”事件弄出许多传闻之后,向她求亲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到了她很少回平城,她阿爷阿母也经常不在家到处“走访亲戚”的地步,本来早就该习惯的。
可大概是因为她和狄叶飞太熟,自己又以“我现在不想成家”为由拒绝过狄叶飞一次的原因吧,每次见到狄叶飞这幅“我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有些尴尬。
但尴尬之后,还有一些小小的感激。
感激有个人,不是为了她的本事、名声、以及她“花木兰”光环覆盖的一切而爱慕她,纯粹因为她是她而爱慕她。
但她实在是太忙了,而且这么多年了,她也习惯了单身的日子,不太想坑狄叶飞这样条件优秀的男人。
只要和她在一起,都会知道她是一个多么无趣的人,两人都是大将,一个镇守一方,一个走南闯北,必定是聚少离多,狄叶飞值得更好的人。
“呵呵,我没想太多,还是你这好,还有女人要当兵……呵呵……”
贺穆兰拙劣的转移话题。
“因为你这个‘楷模’、‘表率’做的太好了,许多女人都看不到你当兵背后的辛酸和痛苦,只想着在军中找个趁手的男人嫁了……我也不明白她们怎么想的,打仗是在家玩游戏吗?”
狄叶飞嗤之以鼻,立刻接了贺穆兰的话茬。
“哈哈,不要这么严肃,换个方向想,至少女郎们也都有了‘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想法,敢于迈出自我追求幸福的那一步……”
就是迈的步子有些太大,扯着蛋……阿不,闪了腰了。
“嗤,鲜卑女子还不够敢爱敢恨吗?再来几个在军中选美的,我们这些男人还要不要打仗了?听说去年尉迟家那位女郎带了五百人的娘子军去投军,被陛下收了?”
“咳咳,你说尉迟燕?她下个月和那罗浑成亲,我这回不去,正过意不去呢……”
“你说那罗浑?他们怎么!”
“就我在家养肩膀那几个月,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看对眼的……”
贺穆兰笑了笑。
“媒人礼这次肯定少不了我的。”
狄叶飞也笑了笑。
“难怪那罗浑没来……”
“走,我和你说说我要建的‘健妇营’的事情……”
***
另一边。
陈节领着满脸好奇的女郎往道兵那边走,为了放松她的情绪,边走边闲聊着:“你为什么来当兵啊?女人当兵很辛苦的,我们家将军那一身伤你是没看到,有几次差点破了相……”
“你们家将军?”
“咦,你不知道?”陈节顿了顿足,“刚刚收你的那个,就是骠骑大将军花木兰,我家将军啊!不然还有几个人能让狄将军亲自迎接下马!”
“啊啊啊啊啊啊啊!刚刚那个是花木兰?”
女郎眼睛都要脱窗了,手中包裹往地上一掉,惊得尖叫起来。
“嘘……嘘……你吓到别人怎么办!”
陈节吓得捂住耳朵往后一跳。
“我天啊……她居然是花将军……她居然是花木兰……”
说好的貌美如神仙呢?不是说有一次在将军府里穿了女装,人人都说她像是雪山女神吗?
说好的万夫莫当呢?看起来哪里像是高手!连剑都是灰扑扑的!
她的青春!
她的偶像!
她美好的梦想!
女郎眼睛一翻,只觉得自己的粉红泡泡们全都破碎了。
“你怎么了?振作振作,道长们还在等着呢!”
陈节赶紧领着那女郎到了一群风尘仆仆的道兵之中。
“就是他们,负责考核你这样的女子适不适合在‘健妇营’从军。你放心,我们将军说了,健妇营不属于府兵,是募兵,也有粮饷和休沐假期的,战死也有抚恤,呃,呸呸,干得好也能当将军!”
“干得好也能当将军?”
女郎稍微振作了一点……
对了,花木兰没了,还有其他英俊的男将军嘛!
比如说黑山大元帅啦,那位姓源的龙骧将军啦,听说鲜卑的王子们都挺英俊的……
她定了定神,看向面前一排胡子拉碴的道士们,大咧咧地问:
“你们要考什么?我医术一窍不通呢!”
“不考医术,医术好教,有些却不好教……”
一个年级较大的道长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突然点出一个小道士。
“你摸摸他!”
“啊?摸哪儿?”
女郎看了眼那小道士。
咦,长得挺俊!
“都摸!”
老道士心中叹了口气,等着这女人破口大骂后走开。
“都摸?真的可以吗?”
她还没摸过真的男人呢!
“你要是不愿意……”
只见那女郎干脆地上了前,将小道士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摸完之后还感受了下手感,直把小道士闹了个大红脸。
“咦?”
老道士吓傻了。
“可以了吗?”
女郎眨了眨眼问。
“不……还有……无念子,你把上衣脱了。”
一个道士站出身,将上身脱了个干净,露出精壮的胸膛。
“你给我指出他的心脏在哪里!”
“这个我知道!”
她自己摸过自己心口!
女郎毫无羞意的上前,一把抓住男道士的左胸,捏了一把。
“这就是……咦?好像没动?”
女郎按了按,似乎没感觉到他的心跳,忍不住有些奇怪。像这样强壮的人,绝不可能是心力不足之人,难道……
她趴在无念子的胸口,侧耳听了听,了然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掌往右边胸口一拍:
“他的心脏在右边!”
无念子和那老道士跟着贺穆兰一路行来,还没见到这般大胆的女人,尤其是无念子,只感觉这女人像只猫一样在他胸前将头动来动去,哪怕经文念得再好,都有些不自在了。
倒是老道士欣慰地点了点头。
“正是,我这弟子心脏天生长在右边,你合格了。”
“道长,这就合格了吗?这么容易?”
陈节错愕。
“容易?你看起来容易,其实难得很呐!”
老道士长叹。
“这就行了?我现在可以当兵了?”
“正是。”
“那当兵包饭吗?”
“你是募兵,这是当然……”
听到这熟悉的对话,陈节心中升起大事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个看起来娇小的女郎笑了起来,幸福地喟叹了一声。
“太好了,我饿死了!先来五碗饭!”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今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又是这个礼拜最后一天,单位忙的能把人急死,我八点才回家,到9点才码上字,写完马上就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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