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什么毒?是谁干的?”启沧澜音调急促,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愤怒。
“整个焰赤国敢朝婉儿圣女下毒的,怕只有一人了。至于毒么……刁刁验查过了,无解。”刁刁耸了耸肩,语气颇显无奈。
“幻萝?本祭祀这便找她去要解药!”启沧澜几乎没有犹豫,转身便欲冲出去。
“莫说幻萝没有,就算有,祭祀大人觉得她会把解药给你么!”刁刁扬眉唤住启沧澜。
“为什么没有解药?”启沧澜冷凝看向刁刁,厉声质问。
“欲将人置于死地所下的毒,不需要研制解药!当日这位楚王给你下毒的时候,估计也是这种想法。”刁刁似是无意的瞥了眼夜君清。旧事重提,夜君清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当初的做法,他的确有失君子作派。
“本祭祀给她运功逼毒!”看着启沧澜眼中的决然,姚莫婉的心似被一根细线缠着,轻轻牵扯便觉难受,启沧澜真心待她,可对这个男人,她的做法并不厚道。
“没用的,毒已渗入肺腑,大祭祀又能逼出多少?”刁刁一直觉得启沧澜对姚莫婉是有心思的,但却不知道竟这么重。
“逼出多少算多少!不管怎样,本祭祀都不允许她死!”启沧澜白衣胜雪,行走间便似乘风而至的神降,姚莫婉惊讶于启沧澜的决绝,眼角竟不自禁的流出泪来。
一侧,夜君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几次挣扎,终是上前一步。
“君清愿意助大祭祀一臂之力!”夜君清骨子里的正气不允许他袖手旁观。
“尽量一试吧,锦衣也愿出绵薄之力。”
就在启沧澜欲扶起姚莫婉时,刁刁终是忍不住开口:
“若大祭祀真想一试,倒不如献点儿血出来,当日大祭祀所中之毒本是无解,好像是吞了什么珠子后便安然无恙了,所以刁刁觉得,大祭祀的血似乎可以让婉儿圣女度过难关。”刁刁肃然道。
“你确定?”看着榻上面色乌黑的姚莫婉,启沧澜剑眉紧拧,声音沙哑不堪。
“总好过逼毒这招。”刁刁点头。只见刁刁声音刚落,启沧澜便自顾转身,扬手间,皓腕顿时出现一道血口,看着启沧澜皓腕的血汩汩涌在茶杯里,姚莫婉心疼不已,泪,无声而落。
这样的好男人,她却注定要辜负,真是罪孽!
“咳咳……差不多得了,大祭祀多少留些,指不定要喝上几次才能根治呵!”见启沧澜没有封穴止血的意思,刁刁好意提醒。
满满的一茶杯血还带着温度,就这么入了姚莫婉的肺腑,喉咙一片腥咸,姚莫婉有几次都欲呕出来,可为了恢复记忆,也是不想辜负启沧澜的好心,姚莫婉只得强忍,喝的一滴不剩。
“感觉如何?”苍白的脸,银色的发,启沧澜的神色看起来不并好,可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站在榻边,注视着姚莫婉的反应。身后,夜君清与寒锦衣亦面露忧色,但显然不比启沧澜更在乎。
“好多了……”姚莫婉勉强点头,染着雾气的眸子不敢直视启沧澜。
“大祭祀的血果然是灵丹妙药,婉儿圣女脉象开始平稳,想来是无性命之舆。这样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们且先回去,若是再有需要,刁刁自会去找祭祀大人取血。”其实姚莫婉中毒的症状只是刁刁的小把戏,若这些人呆的久了,自然会看出端倪。
“也好,若有需要,及时通知我们。”夜君清见姚莫婉安然,便不再久留,与寒锦衣先后离开房间。倒是启沧澜,原本是要陪在房间里,刁刁好说歹说,这才将启沧澜劝了出去。
房门紧闭一刻,刁刁狠吁了口气,方才走回榻边。
“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刁刁满怀希望的看向姚莫婉,如果姚莫婉可以恢复记忆,那她便将凤凰泪喂给寒锦衣又如何呢!
“哪有这么快……”姚莫婉倚在榻边,若有所思。
“也是,当初启沧澜也是昏迷了一整天才醒过来的,不过……有句话刁刁不知该讲不该讲?”刁刁似有深意看向姚莫婉。
“什么话?”姚莫婉抬眸,狐疑看向刁刁。
“刚刚启沧澜对你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爱上你了,为了你,他连自己那一身修为都可以放弃,反正在刁刁眼里,他可不比夜君清差。如果让他知道你在骗他,后果可以预想。”刁刁郑重其事开口,眼底闪过一抹忧色。
刁刁的话与姚莫婉心里所想不谋而合,对启沧澜,她这人情是欠大了。
“所以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好困……”姚莫婉以手拄额,美眸微垂间已昏昏欲睡。
“那我先出去了。”刁刁起身将姚莫婉扶至榻上,为其盖好了锦被方才离开。
当启沧澜出现在幻萝面前时,幻萝这几日的委屈顿时化作泪水,充盈着她的眼眶。自那日启沧澜抱着姚莫婉离开,幻萝便将自己关在圣女府,她在等启沧澜找她,她坚信在启沧澜心里,自己不是无关紧要的,几日的时间,于幻萝而言,度日如年。
“沧澜……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知道这几天幻萝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你陪在姚莫婉身边的时候,幻萝都经历了什么!沧澜!”幻萝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琉璃。几乎下一秒,幻萝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一双藕臂紧揽住启沧澜的腰际,倾城的容颜梨花带雨的贴在了启沧澜的胸前。
“幻萝,是不是你给姚莫婉下的毒?”清冷的声音自头顶飘际过来,幻萝揽着启沧澜的手陡然一僵,美眸悬着泪慢慢抬起,这一刻,她分明看到了启沧澜眼中的疏离,甚至是冷漠!
“什么?”幻萝哽咽开口,眼底的光彩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寒,
“姚莫婉中毒,险些丧命,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启沧澜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呵……原来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姚莫婉,那我呢?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我?即便我……”幻萝的眼泪决堤而落,她坚守了二十几年的贞洁被毁,这样的奇耻大辱,她却只能自己承受!
“幻萝,别再无理取闹,也别再伤害姚莫婉!”启沧澜的声音似古井无波,却透着不容轻视的警告。似乎不想与幻萝再纠缠下去,启沧澜说完话便欲转身。
“启沧澜!你真的那么在乎姚莫婉?在乎到为了她,放弃我?”幻萝的心,在启沧澜漠然转身的一刻,生出无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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