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这个意思?”夜君清眼底一抹哀色,自莫心逝去,他在夜鸿弈面前已经卑微的没了底限,即便如此,他仍换不回夜鸿弈一点心安么?
“不然呢!”姚莫婉挑了挑眉梢,为夜君清蓄满茶水。
“不管怎样,本王决不会娶硕荣为妻,就算……就算是死!”夜君清漠然开口,眼底覆染一层冰霜。只是夜君清才一闭嘴,便听姚莫婉猛的搁下茶壶,一脸怒色看向夜君清。
“王爷说的轻松,有句老话叫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若王爷因为拒婚而丢了性命,莫说莫婉,纵是九泉下的大姐都会瞧不起王爷!”姚莫婉恼他怎可轻易说死。
“可是……”
“没什么可是,当初王爷以为那页证词是大姐心甘情愿留下来制约王爷的,所以王爷情愿放弃在手的兵权,只求大姐死的安心。可事到如今,王爷很清楚,那页证词是姚素鸾逼迫大姐签下的,根本不是大姐本意!”
“如此一来,王爷大可不必畏首畏尾,现在是皇上对王爷不义在先,也怪不得王爷不仁在后了!”时至今日,姚莫婉已为夜君清铺就好了一条光明大道,只待夜君清心生反意,她便倾尽全力,助夜君清夺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
“莫心钟情于夜鸿弈,才会为夜鸿弈成就了现在的大楚江山,所以不管有没有那页证词,本王都不会轻易夺了夜鸿弈的皇位,以后这样的话,你不必多说了。”夜君清神色悲凉,眼底暗淡无光。
无语,姚莫婉陡然起身,上前一步将夜君清面前的茶杯举起来,玉腕轻扬,茶水溅洒一地。
“你干嘛!”对于正在煽情的夜君清而言,姚莫婉的动作大煞风景。
“这茶水是你倒的么?”姚莫婉悻悻看向夜君清。
“那倒不是,可是……”夜君清微怔了一下,仍觉姚莫婉的举动有些过分。
“王爷有可是的功夫,还不如回去准备准备,眼见着就要做大夏国的上门女婿了,这种好事儿可遇不可求的呢,不过王爷还是多带些傍身的银两,那地方穷的就剩下一个字了!”姚莫婉随手将茶杯搁在桌上,转身走向内室。
“什么字?”夜君清嘴欠的问了一句。
“穷!”姚莫婉咬着字音说道,旋即甩了内室的房门。只留下满脸黑线的夜君清。
几日的不眠不休,辗转反侧,直到大夏国的硕荣公主入住雍和宫,夜君清依旧没想到摆脱这场和亲的办法,尤其是夜鸿弈的闭而不见,让夜君清心里彻底没了底,不得不拉下架子来求姚莫婉。
“咳咳……如今那个硕荣公主已经住进来了,你觉得本王该怎么办?”开口求人的滋味虽然不好,不过被‘嫁’到那么个穷乡僻壤的滋味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夜君清由始至终都没有娶妻的打算,这个世上,他再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了,夜君清如是想。
“这事儿跟莫婉有关系么?”姚莫婉这几日说话一直不阴不晴,语调亦不愠不火,此刻,姚莫婉正瞧着桌上的清蒸鱼,筷子敲了下瓷碗。
“当然有关系,如果本王不在,谁来给你夹菜啊!”夜君清说着话,当下夹了块鱼肉搁在姚莫婉的碗内,一脸殷勤,一脸虔诚,一脸期待。
“有人夹菜的感觉虽然好,不过这件事么,莫婉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爷还是自己看着办吧!”姚莫婉的确没想到更好的主意打发硕荣,可没想到,不代表她会让人带走夜君清。
“把鱼肉还给本王!”夜君清闻声,脸色骤变,欲夹回那块鱼肉,却已晚了一步。
“王爷何必……阿嚏……”还没等姚莫婉说完,便觉一股浓浓的脂粉香飘际过来,姚莫婉鼻尖一酸,打了个喷嚏。
“娘娘恕罪,奴婢想着禀报娘娘,可硕荣公主硬要闯进来。”汀月先一步跑到姚莫婉身侧,低声请罪。
“没事。”姚莫婉敛了眼底的精明,换以一副天真表情,一侧,夜君清心下骤凉,转眸间,赫然看到一女子娉婷而入。
伴着浓浓的脂粉香,姚莫婉分明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女子站在关雎宫的门口,只见眼前女子一袭薄丝蝉翼的华裳裹身,外罩赤金鳞片披肩,腰间绑着一根翠石系带,中间的鸡血石红的耀眼,下着一条长长的拖尾曳地裙,每条裙褶上都镶着百颗饱满圆润的珍珠,整条长裙数下来,足有千粒之多。
此时,女子正低眉顺眼的走进来,避开阳光照射,姚莫婉这才看清女子的容颜,人家说浓妆淡抹总相宜,可眼前女子显然是浓妆过了头,眉黑如墨,唇红如血,尤其是那张脸蛋儿,即便离的这么近,她还觉得自己看到的是猴子屁股!而此人,正是大夏国国主最宠爱的公主-夏芙蓉。
“你说大夏国很穷?”夜君清瞥了眼姚莫婉,语气透着掩饰不住的质疑。
“她该不是把大夏国库里的那点儿玩意全都穿在自己身上了吧……”姚莫婉不禁摇头,悻悻道。
“芙蓉初入大楚,还未曾拜见肃亲王,此刻贸然出现在王爷面前,还请王爷见谅。”娇柔的声音温和婉转,偏生听在夜君清耳朵里生出无限寒意。
“咳咳……原来是夏国公主,君清失礼了。”即便不想面对,可人家都在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夜君清总不能装视而不见呵。
“王爷哪有失礼,是芙蓉不请自来,王爷该不会介意吧?”夏芙蓉拖着十几斤重的华裳再度施礼。
“君清岂会介意,阿嚏……公主多虑了。”夜君清揉了揉鼻子,无奈还礼,依着夏芙蓉的身份,夜君清的确需要以礼相待。
“芙蓉不是多虑,实在是贸贸然出现在这里着实不妥,不管怎样,芙蓉事先都该跟王爷打声招呼的。”夏芙蓉没完没了的俯身施礼,那股香喷喷的味道一股股的吹向姚莫婉,害的姚莫婉喷嚏不断,好不容易才得了空当开口。
“阿嚏!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好呛人啊!”姚莫婉捂着鼻子,嫌恶的看向夏芙蓉。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硕荣公主说话!”未等夏芙蓉开口,身后恶奴指着姚莫婉的鼻子破口大骂。
“恕君清直言,公主的侍从竟敢如此辱骂我大楚的皇后娘娘,实在没什么教养。”夜君清的声音清冷无波,俊颜却已有愠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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