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便宜老爹可从来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即使回到陆府对她的关心也是少得可怜,此刻锦韵可不会傻傻地以为这是陆柏松良心发现来展现父爱了。
“既然父亲来了,母亲,那我与妹妹便先回去了。”
锦堂对锦韵点了点头,俩人便要起身离开,父母难得聚在一起,总要给他们独处的空间,对这种事,只有自己体味过后,才会越发地明白。
锦堂如此,锦韵亦是如此。
“别,都别走!”
眼见一双子女要离开,陆柏松急忙出声挽留,虽然这次主要的目标是锦韵,但若是只留下她这意味也太明显了,故而他便一起给劝了下来。
“老爷是有事找堂哥儿?”
顾氏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味,神色里升起一丝警惕来,虽然最近她与陆柏松的关系要比往日好了不少,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一双儿女。
特别是经历过老夫人与沐王妃那事,她再也不容许有人算计她的儿女,就算是陆柏松也不行!
“不是。”
陆柏松讪讪地笑了笑,目光转向了锦韵,道:“我是找咱们女儿。”
还是紫苏说得对,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虽然锦韵与他一直不怎么亲近,但再怎么样也不会不管他这个父亲,既然他们母子三人都在,他索性便一并给说了。
“找我?”
锦韵怔了怔,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父亲找女儿何事?”
顾氏亦缓缓行到锦韵身边,暗暗捏了捏她的小手,给了女儿一个放心的眼神,不管陆柏松接下来要说什么,也要她拍板定论不是,一家人遇事要商商量量,可不是他一个人说话就顶数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陆柏松难免有些紧张,遂搓了搓手,道:“女儿啊,父亲瞅着今年恩科,想来给的官位名额也多,父亲虽然没有考上进士,但有了这举人的名头,只要咱们家出点钱,捐个官位,父亲也能戴上这乌纱帽……”
锦韵在心底冷笑一声,找关系走后门嘛,古往今来都是,这不奇怪,只是,这关她什么事,她又不作官。
“父亲……”
锦堂急着唤了一声,陆柏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可他怎么能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身上,连他都觉得害臊!
顾氏用眼神止住了锦堂,遂跨前一步,挡在他们兄妹跟前,看着陆柏松,淡淡道:“老爷说的也是一条门路,可咱们家一无关系,二无钱财,如何能捐得这个官位?”
“要托关系找大哥就成,毕竟是亲兄弟,他还能不帮忙么?至于钱财……”
陆柏松笑着转向了锦韵,怎么看这笑容都是不怀好意,连眼睛都冒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我听说林家小姐给锦韵送了很多好东西,随便卖上几样都价值不菲!”
陆柏松涎笑着看向锦韵,“女儿,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会不帮父亲吧?”
锦韵彻底震住了,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这般无耻的,不需要时便可以不闻不问,想着有好处有利益了便上赶着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她看着都觉得恶心!
锦堂一脸错愕,顾氏气白了脸,颤声道:“老爷是打哪听来的浑话,这根本是没有的事!”
陆柏松落榜了,这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可没想到他非但不思进取奋发图强,还总想着走些歪门邪道,眼下竟然将主意打到自己女儿身上,她怎么可能不气?
顾氏早前便说过,女儿的东西都是她为自己挣的嫁妆。
作为母亲她没有嫁妆给女儿已觉得亏欠良多,她可以容忍自己的钱财被陆柏松挥霍,因为他们是夫妻,可女儿没这个义务。
别说陆柏松呆在他们母子身边的日子总共也没几年,就是长住一起,若是感情甚笃,他真心为女儿好,又怎么能开得了这个口?
“没有,怎么没有?!这是有人看到的,清芳,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
陆柏松惊叫了一声,连声音都颤抖着走了调,听到顾氏的否认他脸色一变,眸光微沉。
“谁看到了?!拉出来和我对质!”
顾氏脸色骤青骤白,气得双唇都忍不住颤抖,“要是我知道了是哪个乱嚼舌根,这般诬陷我的女儿,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此刻正安然躺在罗汉床上嗑着瓜子的紫苏,莫明地打了个寒颤,她四处瞅了瞅,窗户没开,门帘没撩,究竟是哪里跑进的阴风?
周妈妈心急地上前,一把扶住了顾氏的手臂,劝道:“夫人别气坏了身子,有话好好说。”
“周妈妈……”
看到周妈妈关切的脸,顾氏顿感委屈,红着眼眶,泣声道:“也不知道哪个狐狸精在老爷跟前嚼了舌头……”
说到这里,顾氏瞪了陆柏松一眼,见他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心中暗恨一声,又道:“我的闺女我难道不清楚么?那么个孝顺的女儿,真正是让人疼到心坎里,若是她有那些个值钱的东西,还不敢着给长辈们送去,又哪会自己独留?说到底,不过是林家小姐与锦韵交好,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金银财宝值钱物什都给送了来?不过是些吃穿用度的平常货,这也让有些人记上了,真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存心想挑拨他们父女的关系,其心可憎,其意可恨啊!”
顾氏这番话可是连带着将陆柏松一块给绕了进去,那些个不省心的,她大度不与她们计较,如今更是蹬鼻子上脸,竟然敢撺掇着老爷找上这来了,真正是好算计啊!
等这件事情揭过,看她怎么静下心来,好好收拾她们!
“娘……”
锦韵头痛地抚额,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如今半点都不想再面对这个所谓的爹爹,想想都心冷。
“妹妹别怕,有哥哥在!”
锦堂从身后扶住了锦韵肩膀,对着她点了点头,他如今也是男子汉了,能够保护母亲和妹妹,若是父亲的要求过分了,他怎么样也不会眼睁睁地坐视不理。
“哥哥……”
锦韵眼眶一红,静静地靠在了锦堂的身旁。
她不是个心疼钱的人,钱赚来就是为了花,可也要花在看得到的地方。
起初创业时,她也受过多少白眼和奚落,为了研究养生茶的配方,最长的时间她可以坚持一个月不出门,如今虽然有了成果,但这都是她辛劳换来的。
所以,她最讨厌不劳而获的人,若是陆柏松勤恳上进一些,她还愿意出手相助,可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那种坐享其成,任凭他人再辛劳,他只要坐等一旁,分享最后的果实就成。
这样的人,她是极其不屑的!
被顾氏这一说,陆柏松也觉得脸皮臊得慌,但想到自己的未来,他又不得不厚着脸皮继续道:“清芳,如今说这些有的没的都不顶用,我们还是去女儿屋里看看,若真是没有那些值钱的物什,我也好彻底死了这份心!”
陆柏松言辞灼灼,好似自己宽宏大度,已经退了一大步,反倒是顾氏他们,如果再阻拦便显得心中有鬼一般。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好去她房里翻东西?你不要这张脸,我可还顾着!”
顾氏咬紧了牙根,颤抖地伸出手指,指着陆柏松,道:“若是你今儿个真的闯进竹苑里去,多少双眼睛看着,今后又会传出多少流言蜚语,你让女儿怎么活?!”
锦堂紧紧握住锦韵的小手,两兄妹目光微冷,一股凉意从脚心直窜上了脑门,有这样的父亲,真正是他们的耻辱!
“如今我话都说出来了,你们母子三人却是这样的态度,罢了罢了,你们不为我着想,自有人为我着想!”
陆柏松目光愤恨地扫了顾氏一眼,又落在儿女交握的双手以及漠然的双眼上,心中自是不好受,就像他是个陌生人一般被排除在外,要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至亲。
“好歹在这二房还是我当家作主,我要怎么做,你们谁也管不着!我今儿个就是要去竹苑走上一遭,我看你们谁敢拦着!”
陆柏松脾气也上来了,他已经好话说尽,却没得着半个好脸色,他堂堂大老爷们,连妻子儿女都敢忤逆他,真是反了天了!
“我不准你去!”
眼见陆柏松抬腿便走,顾氏一把便扑了上去,紧紧攥住他的胳膊,陆柏松一甩不掉,心中也发了恨,一脚便向顾氏给踹了过去,正好踹在了她的小腹上,顾氏痛呼一声,倒退几步跌在地上,双手捂住小腹,额头上冷汗涔涔直下,挣扎着起不了身。
锦韵与周妈妈惊呼着上前,锦堂也拦在了陆柏松跟前,双目赤红,眼中隐有恨意,即使母亲再怎么样,身为男人也不该向女人动手!
锦堂又哪里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他卧病在床昏迷不醒之时,也是这个所谓的父亲受人挑拨,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便跑来质问,当时便推了顾氏一把,好在有锦韵给接住了,可锦韵也因此受了小伤,只是怕他难过,俩母女都将这事给隐瞒了下来。
如今却不想陆柏松故态萌发,真正是让人窝心里寒。
“啊!夫人流血了!”
周妈妈惊叫一声,众的目光连忙投向顾氏,在她身下,红色的鲜血漫延而出,逐渐浸湿了一洼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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