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氏得了消息后匆匆赶来,在丽苑门口便撞见了紫苏,在紫苏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顾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平日里对丽娘的所作所为,顾氏总是睁只眼闭只眼,陆柏松喜欢呆在哪里,她也从来不强求,可这丽娘才安份了多久,又如此嚣张,若是不好好惩治一番,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夫人,丽姨娘这次闹得也太过了,还惊动了大夫人,若是再传到老夫人那里,又免不得再训斥一番,咱们二房的脸都给她一人落尽了。”
紫苏一边走一边说道,并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氏的脸色,在她印象中,这个顾氏一直是柔柔弱弱,不争不夺,只要斗垮了丽娘,这二房的风水不就转到自个儿头上了。
顾氏脚步一停,冷冷地睨了紫苏一眼。
平日里觉得紫苏倒是个安静的,如今看来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往日里不是事事以丽娘为先么,如今落井下石的她倒是第一个。
顾氏在心底冷笑一声,也不再理会紫苏,留下丫鬟婆子在正屋门口守着,一人便跨了进去。
紫苏却是微微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
刚才……顾氏的眼神冷冷的,看得她止不住全身一颤,难道是她从前看走了眼,低估了顾氏?
不,不会的!
紫苏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且看看再说。
正屋内是一地的狼藉,丽娘被几个婆子架住,乌发散乱,脸上沾着干涸的血渍,看起来就如地狱的恶鬼一般,看得紫苏生生打了个寒颤,给大夫人刘氏行了礼后,忙凑到陆柏松跟前,殷殷切切地关怀着。
顾氏看了一眼有些呆怔的陆柏松,微微叹了口气,又行到刘氏跟前,轻声道:“如今屋里出了这事还劳动了大嫂,是清芳的不是,丽娘就交给我来处置吧!”
“弟妹来了正好。”
刘氏点了点头,道:“我陆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却不想出了个如此刁蛮的泼妇,胆敢妾犯夫,若是不好生惩治,陆家的名头都给这贱人污了。”
刘氏自然不会自己就处置了丽娘,毕竟是二房屋里头的事,由顾氏处置才算是名正言顺,但若有她在一旁看着,才不会让顾氏软了心肠,从轻发落。
这妾犯夫的名头罩下,陆柏松才猛然一震回过味来,对刘氏讪然一笑,这才拉了顾氏在一旁低声说话。
顾氏睨了陆柏松一眼,对自己丈夫的脾性她还是了解的,心里已经猜到几分他会说些什么。
果然,陆柏松瞧了丽娘那可怜样,眸中划过几许不忍,低声道:“清芳,这次虽然是丽娘不对,但你也别处置得太过,大嫂来这里就是看咱们笑话来的,可不能称了她的意。”
“那老爷打算怎么办?”
顾氏冷冷地问道,不管陆柏松是顾念着与丽娘往日的情份,还是盯着那一大笔未动的嫁妆,这都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即使提醒过自己心中不要介意,可到底对这个男人她还是有情的。
陆柏松倒没听出顾氏话中的冷意,只是一边分心留意着丽娘的动作,一边注意观察着刘氏的脸色。
“我看就让丽娘关在自己苑里禁足三个月。”
陆柏松低声说道,却不想身后的紫苏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样的惩罚明显是太轻了。
“大嫂那边怕是不会同意。”
顾氏看了一眼陆柏松脖子上的抓痕,虽然伤得不重,可仍旧鲜艳刺眼,如今他正拿着紫苏的丝帕捂在那里,倒显得不伦不类的。
“你去试试再说。”
陆柏松催促了一声,顾氏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又走过去和刘氏说。
刘氏果真是不同意,大声道:“如此贱妇,二弟还怜香惜玉,这样处置不怕伤了你媳妇的心?!”
顾氏惊讶地抬起了头,这刘氏真是好说道,怎么说都要把她给扯进去,再说,她伤心不伤心关刘氏什么事,自己丈夫都不在意了,旁人说几句话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陆柏松早已经涨红了脸,本来想发作,但又强忍了下来,他们二房的事情本来就轮不到长房来插手,若不是如今刘氏执掌着中馈,他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就在两方气氛尴尬之时,顾氏默了默,道:“按照大辰国律法,妾犯夫是要打二十个大板子,念在丽娘初犯,就罚十个板子和一年的月例,之后再禁足三个月……清芳也有管教不严之果,再自罚半年的月例。”
说到这里,顾氏顿了顿,又转向刘氏,“如此处罚,大嫂可满意了?”
刘氏一怔,似是没想到顾氏这么快便做出决断,刚刚不还巴巴地指着她的意见么?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刘氏这才正了正神,点头道:“弟妹这是为人厚道,若是犯在我那一房,这样的贱人直接拖出去打死也不为过。”
刘氏这是婉转地同意了顾氏的处罚,丽娘那也得了教训,算是彻底打杀了她的气焰,今后即使仍然留在府中这对她也是个警醒,怕是再也不敢翻出风浪了。
顾氏倒是识趣自罚了半年的月例,那就是九十两银子,再加上丽娘一年的月例六十两,一共便是一百五十两,刘氏翻转着心里的小算盘,这样下来倒是节省了不少,给他们母女俩做件新衣服也是绰绰有余了。
丽娘一听自己要挨板子,顿时慌了神,想要哭喊着再求情,却被几个婆子死死架住,刘氏再一挥手,便押出去挨板子了。
屋外,随着板子声声落下,很快便传来一道道嘶心裂肺的惨嚎,打板子的是刘氏带来的那几个粗使婆子,丝毫不会留手。
刘氏面上难掩笑意,仿佛那惨烈的嘶嚎是这人间最动听的旋律一般。
顾氏只皱了皱眉,转头轻叹一声。
紫苏面上却泛起一抹得意的笑来,与刘氏对视一眼,几不可见地轻点了下颌。
听到丽娘的惨叫声,陆柏松终有不忍,埋怨地看了顾氏一眼,但有刘氏在那里看着,事情已成定局,一切也再无转圜,他也只有认了。
虽然只是十个板子,但丽娘本就身娇肉贵,在家里父母疼着宠着,连根头发都没少过,如今被生生地打了十个板子,臀部早已经血肉模糊,打到一半整个人便痛得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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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也是在第二天才听到消息,纷纷赶到丽苑来探望,丽娘仍然在昏迷着,高烧还没有退去,锦茜坐在一旁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好了,别哭坏了身子,你姨娘也心疼!”
顾氏轻轻拍了拍锦茜的肩头,这个孩子毕竟才八岁的年纪,如今她姨娘又出了这等事,在府中更是难以立足了。
早就知道高门宅院里的日子难过,若不是为了一双儿女,她也不会这样坚持下去。
“母亲……”
锦茜借势扑倒在顾氏怀中,顾氏也没有推开,只是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小声地劝慰着。
“四妹,你姨娘会好起来的,别难过。”
锦堂也走过来开导几句,锦茜抬起一双蒙蒙泪眼望向锦堂,又扯了扯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唤道:“二哥……”
锦堂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鬓发安慰道:“没事的,还有我们在你身边。”
不知怎的,看着锦茜的可怜样,他似乎在恍忽中又见到了曾经那个扎着小辫子的锦韵,在那处农家小院的角落里懦懦地依偎着自己,那份无助又凄楚的感觉顿时让他生出许多怜惜来,只是如今的锦韵早已经自立自强,半点找不到曾经依怜他的那个影子,这一点让锦堂很是挫败。
突然间,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也是他的妹妹,即使是同父异母,也是流着一样的血啊。
想到自己回到陆府后对锦茜少有的关怀,锦堂不禁开始自责起来。
锦韵站在一旁,却没有跟着上前劝慰一番。
那是她的母亲与哥哥,此刻,他们的怀中却拥着另一个孩子,这让她感觉很不是滋味,就像他们原本对自己的那份爱又被另一个人给分剥了去,那种感觉怪怪的,即使这个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难道自己容不得人吗?还是前世凄苦的日子过得太多,对亲情有种执拗的占有欲。
锦韵这样想着,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却没瞥见原本窝在顾氏怀中的锦茜偷偷抬起了眼角,看着锦韵面上的困顿与苦闷,眸中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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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娘之后清醒了过来,原本大家以为她会继续哭闹不休,一展她跋扈张扬的本性,谁知她却是出其地安静,不哭不闹,只是安心养病,足不出户,认真履行着那禁足三个月的惩罚,让人好一阵诧异。
锦韵听了竹心带回来的八卦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来丽娘是懂得隐忍了,这个女人开始有点深度了,比起紫苏的后发制人,最后也不知道谁弱谁强。
不过丽娘犯了这等事,锦茜自然是不能在放在她身边养着,顾氏是正妻,本来自当承担这教养义务,却不想刘氏和紫苏一起跳出来反对,说是顾氏身子本就不好,又在朝阳县农村里受了那么多年的罪,如今回到陆府定要好生将养着,再加上顾氏跟前本就有一双儿女,怕她照顾不过来。
顾氏想了想,便也答应了,为了别人的女儿累着自己,她还没那么伟大,既然别人如此体谅,她就坡下驴又有何不可。
如此,紫苏便大义地领了这差事,还得到了上下地一致夸赞和好评,说她识大体又贤惠,不亏是老夫人跟前的人,又在刘氏的默许下,连带着管理起了丽娘存放嫁妆的库房,明面上说是在为锦茜的将来作好筹谋,但实际上怎样却只有她与刘氏才知道。
锦韵就奇怪了,她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在丽娘这件事上大家都上赶着,如今才知道是为了那份丰厚的嫁妆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看来这句至理名言在什么地方都说得通。
*
日子就这样过着,不久锦韵又收到了方芷君的来信,最近她正在沉闷之中,这封来信无疑是意外的惊喜,连带着抑郁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要说她这沉闷的原因却是因为锦茜,自从丽娘被禁足之后,锦茜虽然偶去探望,但更多的时候却爱往顾氏屋里跑,晨昏定省都少不了,真正是个十足的孝女,就连顾氏与锦堂也都经常夸赞,说她灵巧可爱,讨人欢心。
锦韵沉闷了,但她却不愿意承认这是吃醋,只因着锦茜跑得勤,或是每次踏进朗月苑里,得知锦茜已经先她一步到了,便失了心情,转身便回,这样几次三番下来反而她去顾氏屋里的时间减少了。
锦韵只是见不得锦茜在顾氏与锦堂面前那故作乖巧的模样,曲意逢迎,那样小心翼翼,那样谨慎为之,连她都看出锦茜是别有用心,为何顾氏与锦堂却被蒙了眼睛,一味地对锦茜好呢?
罢了,不去想了,越想越气恼,越想越难过。
锦韵甩了甩头,等恢复了心情后才缓缓拆开方芷君的来信,原本以为是邀请自己到威远侯府作客,却不想竟然是请她一同去安郡王府的赏梅宴,而且时间就定在五天之后。
前几日听到顾氏与锦茜偶然谈起这事,锦茜还因为能够陪同武丽娟出席而洋洋自得,刘氏也委婉地来找过顾氏,希望锦茜能够带着锦怡一同参加,即使武丽娟与锦怡有着素怨,在这个时候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刘氏的愿望终究没有达成,别说锦茜不敢向武丽娟求情,就是多说上一句,怕是自己这个名额也被剥夺了。
锦韵当然知道安郡王府的赏梅宴在京中享有盛名,多少公子小姐们眼巴巴地望着,虽然她不羡慕,但亦不排斥,既然到了京城多长长见识自然是好的。
更何况,自从到了京城后,她还没有一次出过陆府,天知道她都在这鸟笼里呆了多久了,连神经都变得亦发麻目,她需要呼入新鲜自由的空气。
思及些,锦韵心中一喜,便忙不迭地回信给方芷君,欣然允诺当日定会陪同她一块出席赏梅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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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锦韵受到邀请的消息是怎么被传出了竹苑,第二天一大早,刘氏便带着锦怡赶了过来。
两母女坐在花厅里饮茶,锦韵收拾穿戴好了便过来坐陪。
其间刘氏倒是对锦韵关怀倍致,倒是顾左右而言他,一直不说重点,急得锦怡在一旁挤眉弄眼,暗暗催促了她几次。
锦韵实在看不下去,在心底叹了一声,道:“大伯母这次来侄女这到底所为何事,不妨明说。”
刘氏掩唇轻笑了一声,“瞧这丫头,还是个性急的。”
锦韵很无语,难道刘氏没看到自己的女儿已经万般不耐了么?
她平日里便跟锦怡没什么交情,这位二小姐眼界高着呢,当然心思也毒辣,根本不屑与她结交,今儿个能够屈尊降贵地踏足她这方小苑,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知道这两母女来者不善,锦韵也不想花时间应付他们,早早打发了她也清静。
“威远侯府是不是给你下了帖子,请你一同去参加安郡王府的赏梅宴?”
见刘氏仍然不说重点,锦怡终于坐不住了,急巴巴地问道,刘氏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缓声道:“你二姐也是个心急的,你别怪她……不过,若是你真得了方小姐的邀请,也将你二姐一同带去长长见识,姐妹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锦韵微微眯了眼,这才是刘氏母女到她这竹苑来的真实目的吧。
“这个……我也做不得主。”
锦韵思忖半晌,才缓缓回道,她也是被邀之人,哪里能代方芷君决定呢,虽然以方芷君的性格来说不一定会拒绝,可她为什么要帮锦怡呢?
锦怡一听便有些泄气地跌回了坐椅,刘氏却是精的,听着锦韵话里似有松动,这才低声道:“若是三丫头能帮上这个忙,大伯母一定会好好谢谢你!”
锦韵淡淡一笑,心思一转,道:“听说大哥已经得了李唯老师的引见,得进翰林院大学士林修之的学馆,就是不知道我二哥有没有这个幸运?”
锦韵也是在无意中听锦堂听起过这事,得进翰林院大学士林修之的学馆,相当于是一脚已经踏过了举人的门槛,也不知道大伯父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求得这个名额。
若是用钱疏通,锦韵当然不怕,只是她没有门道,有钱有塞不进去。
无论什么朝代官场都一样的黑暗,锦韵知道自己哥哥是有真才识学的,他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若是能尽自己一己之力为他铺路搭桥,她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听了这话,锦怡“蹭”地一下便站了起来,狠狠地瞪向锦韵,“你胃口太大了点吧?想进翰林院大学士的学馆,你以为是个人都能进去么?也不照照……”
锦韵冷冷地瞥了锦怡一眼,那目光犹如刀片一般寸寸剜进锦怡的心坎,锦怡心中一突,吓得将后面未出口的话给生生咽进了肚里。
锦韵这才冷笑一声,将目光缓缓转向了刘氏。
刘氏却是面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锦韵,沉着脸将她从上到下好好审视了一番,似是这么久以来,她才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侄女。
为了求得进入翰林院大学士林修之的学馆,陆柏涛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关系,还在李唯那里说尽好话,更是将珍藏多年的名家字帖相送,这才求得这个机会。
虽然锦良不是刘氏的亲生儿子,但若他有了出息,他们大房自是与有荣焉。
只是要为了隔房的侄儿也如此费心尽力,他们犯得着吗?
若是锦堂真正有了好前途,二房壮大了,又会不会威胁到他们长房的地位呢?
不过才一会的功夫,刘氏已经心念电转,将所有事情的发展方向都想了个通透。
再看向锦韵时,不觉沉了脸,道:“三丫头不怕这话说得太大,闪了舌头吗?”
“大伯母为了庶子都可如此尽心,更何况是自己嫡亲的女儿?对比之下,亲疏立现!”
锦韵不以为意地说道,伸出左手,垂目看向自己的指甲盖,小小的指甲盖圆润饱满,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倒是剔透玲珑。
“更何况……过了年二姐就满十四岁,一般人家的女子到这个年纪早该议亲了……而明年锦韵是否还有这个机会参加安郡王府的赏梅宴,就不得而知了。”
锦韵抬起了头,唇边笑容婉转,眸子晶晶亮亮,端得是灵巧可爱,惹人怜惜。
可看刘氏看在眼里,却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当时怎么会以为这小女娃好说话,这明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小狐狸,精着呢!
虽然心中的计较被锦韵看了个通透,但刘氏到底不想被一个小女孩把自己给拿捏住了,这才缓和了神色,轻声道:“三丫头,这件事确实不好办,不若换成另一件吧,大伯母一定答应!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首饰头面的,你若喜欢,就去大伯母那里挑几件合心意的,如何?”
“娘……”
锦怡扯了扯刘氏的袖子,满脸地不赞同,那些首饰头面可都是刘氏为她准备的嫁妆,她一件都不想给这贪心的小狐狸。
“锦韵本就喜欢清淡素雅,大伯母的首饰头面还是为二姐留着的好,锦韵消受不起。”
锦韵淡淡地起身,即是送客之意,“既然大伯母为难,也就不用勉强了。”
“你!”
刘氏咬紧了后牙槽,手中丝帕已经被她绞成了团,这丫头怎么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娘,怎么办?”
看锦韵的态度坚决,锦怡也慌了,刚才锦韵说的那些话,个个击中她的心窝,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再不开始瞄着好人家着手议亲,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可不愿意在家呆成老姑娘,她一定要选个有才有貌的俏郎君,若是幸福,或许还能遇到郭品峰。
而安郡王府的赏梅宴便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绝不能错过!
锦韵瞥了一眼刘氏与锦怡,微微福身,道:“侄女有些累了,就不陪大伯母与二姐姐。”
言罢,便转身要走,当真是准备把这花厅留给刘氏母女,任凭他们爱坐多久坐多久。
“等等!”
刘氏也被锦怡在一旁闹得心头慌乱,见着锦韵果真转身便走,不似做假,她那假装的淡定与沉稳也彻底崩塌,猛然起身,咬牙道:“我答应了!”
锦韵脚步一顿,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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