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文理补习班
偌大的教职员办公室里,有轻松的交谈声,亦有忙碌的走动声,然而这一切的声音仿佛均与白鄀蔷无关,她静坐在座位上,眼睛空洞的盯着讲义,心不在焉。
“白老师,白老师?鄀蔷!”
一道扬高声音的唤喊,伴随在她眼前晃动的五指,终于让她回过神。“呃,姚老师,你喊我?”她低问坐在对面的同事姚洁。
“想跟你打个招呼,喊你很多声都没反应,我以为你忘记自己是白老师了。”
姚洁是数学老师,是白鄀蔷颇聊得来的同事,上回她就是陪姚洁去买衣服。
她尴尬浅笑。“抱歉,我在想事情,没听见你喊我。”
“在想课程进度的安排?安啦,你的课学生反应良好,就算偶尔一堂课偷懒随便教,学生也不会有异议。我等会儿的课要随堂考,先上去吓吓那些学生,下课再跟你聊。”
白鄀蔷莞尔的看姚洁抱着测验卷走出办公室。这个同事说话向来大剌剌,开朗率性,很好相处。
其实她之前心神恍惚,并非是在思索课程进度问题,而是担心索傲。
昨天他们在愈夜愈迷离璀璨的阳明山待到极晚,回家早过了午夜,没想到他当真说到做到的执行魔鬼训练,等她练习完对她而言困难度颇高的侧踢,终于得以泡个舒服的澡、上床睡觉时,已是深夜两点,几乎一沾枕头便倦累的睡去。
今天她睡晚了,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索傲浑厚有魄力的声音在说——
“简单,把对方一只手臂砍了……”
当时她由床上惊坐了起来,尚分不清梦幻与现实,只看见她的房门被打开,那道熟悉的霸气身影以优雅从容的姿态走向她。
“醒啦,我正要喊你。”他俯身轻啄她的唇瓣,给了个这几天她已习惯的早安吻。“我有事要赶去公司,今天你自己搭车到补习班,记住我的叮嘱,不准冒冒失失当侠女。”
“哦。”白鄀蔷轻应,有些迷恍的目送他离开她的卧房,等她完全由惺忪浑沌的意识清醒过来,惊觉某件事情不对劲,慌张的跑出房问追喊他时,屋里早已不见人影。
对于刚才依稀听见的恐吓话语,她仍是耿耿于怀,可想起昨晚索傲说他工作的讨债公司是合法讨债,这代表他并末做出伤人的违法事,所以应该是她自个吓自个的梦境吧!
可是真的是梦吗?他低沉撂话的嗓音清晰如实,让她再三犹疑,心神不定,以致姚洁喊她也末听见。
不行,再这么惶然的猜测下去不是办法,即使是作梦误会他,会被骂得很惨,
她也要向他求证。
背起背包,白鄀蔷拿着讲义离开办公室,到无人的定廊角落打电话。
“喂,索傲——”
“你在哪里?别告诉我你又出状况了。”索傲语气比她更急的打断她仓卒的唤喊。
刚进小厨房泡咖啡,就瞥见她的来电,他一颗心无法抑制的悬高。上回她突然来电是在公园阻止狗打架,这回下晓得又无视他的叮咛与自身安全,做出了什么好事?
“我人好好的在补习班,只是想问你,早上你是不是有和谁讲电话?”
得知她安然无恙,他高悬的心登时缓和下来。“早上我是讲了通电话,你问这做什么?”
她紧张的抓紧手机。“你有没有说过要砍对方手臂这样的话?”
“你听见啦。”他坦荡回答,约略明白她为何打电话来。
听他大方承认,白鄀蔷倒抽了口冷气。“天啊,不是我做梦,你真的撂话要砍人。”
“这没啥好大惊小怪.我从事的是催讨债务的工作.耍些手段是必要的。”
“可是你昨天才说你们公司是合法讨债,砍手臂这种违法行为哪里合法呀!索傲,这份工作不适合你,别做了。”
“改去抢银行?”
“你正经点,我都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说笑。”他到底晓不晓得犯法的严重性!
索傲挑眉探问:“你在替那位要被砍手臂的债务人担心?”
“我担心的是你!担心你知法犯法,担心你自毁前程,担心你……反正就是担心,你不会已经犯下胡涂事吧!”她屏气凝神等他回答。
“没有。”眼角含笑,他答得爽快。老实说,被她担心的感觉挺不赖的。
他并未深入说明傲霸确实从未做过出人命或断人四肢的残酷逼债行为,顶多让顽劣、需要受点教训的债务人,和公司旗下的催讨专员练练拳,让其尝尝一、两天无法下床的滋味。
今天早上那通电话是催讨组组长的来电,向他报告有位狂迷名牌导致刷爆卡而欠下债务的少妇,这阵子发了笔意外之财,已有能力还债却耍赖不还,请他裁夺,于是他下令砍掉她一只手——叫催讨组中学习过针灸的专员,让她手臂暂时麻痹,失去知觉,作为对她的教训,让她乖乖还钱,别再狂买名牌。
这些讨债内情的复杂一如他的真实身份,他无意向生活单纯的她透露。
转身,索傲端着冲好的咖啡回座位。
“还好,我以为来不及阻止你。”白鄀蔷轻吁了口气。幸好他尚未做出违法的事。
“老师,原来你跑来这里,已经上课喽,班上同学都在等你。”
一道喊声飘来,她循声望去,看见她授课班上的一位学生,她拿开手机回应,
“老师知道了,马上到教室去。”等女学生跑开,她连忙再对着电话说:“索傲,你还在吗?”
“赶快去上课,迟到太久万一被学生抵制,你可别说都是我害的。”
“我班上的学生都很乖,倒是你,千万别做伤人的胡涂事,我不希望你出事,记得我的话,我去上课了。”
谨慎交待的电话结束了,索傲斜飞剑眉,听她的口气,分明是把他当成她唯一不乖的学生!搞错了吧,从头到尾不希望她出事的一直是他好吗?
“呿,麻烦的迷糊蛋一个。”
“傲,你叫谁赶快去上课?”杜奕川没听楚他的嘟哝,但听见他结束通话前的那句催促,好奇的由桌上一堆报告中抬起头问。
“住我对面的补习班老师,问我这周末有没有兴趣和他去打高尔夫。”他随口胡诌。
“你最近的人缘好像不错,不仅房东天天优惠你可口的便当,连邻居都邀你打球。”
犀利的眸光射向杜奕川。“话这么多,看来你的工作太轻松。”
“开什么玩笑,桌上这些工作够我忙一天了,刚刚的话算我没说。”他识相的闭嘴忙他的,可不想酷哥老友又丢给自己成堆工作。
他狠狠瞪向另一头正在打电脑,明显在偷笑的崔振纲。就不信他不好奇傲跟谁在讲电话,这个奸诈的家伙知道自己势必会问,硬是忍着等他开口,贼!
二十分钟后,忙碌的办公室响起一串清亮铃声。
“我是索傲,哪里找?”忙着评估委托案的索傲,抓过手机便接应。
“那个……你砍人了没?”透着紧张的怯声滑入他耳里。
原本该生气工作被扰的他,唇际竟忍不住浅浅弯扬。“你这么问是希望我砍了没?”
奇怪的句子引起另两人的注意,不约而同竖直耳朵。
“你!我是趁学生写阅读测验的空档打电话问你情形,你能不能别闹?”白鄀蔷尽量压低声音,她人在教室外头。
“我怎么觉得打电话来闹的人好像是你。”
“我不放心啊,上课到一半,我才想到你没答应我不会去执行砍人的任务,当然要再打电话问你。”因为他,她今天上课上得极不专心,“你没做傻事吧?”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没有。”呆瓜。他在心底加上一句没辙的数落。要不要干脆告诉她,基本上他是下令之人,而非执行任务者。
“你发誓。”
“女人,你别得寸进尺,我索傲说话算话。”要他发誓?这种蠢事他索傲怎么做得出来。
女人?杜奕川与崔振纲讶然互望。与傲通电话的是个女的?
白鄀蔷语塞。他虽霸道,但的确是个重诺的人,允诺之事必定言出必行,以前要他写作业,他虽然应允得极不甘愿,最后还是会将作业交到她手上,可这次是攸关人命的大事,她真能放宽心相信他吗?
“快点去做你该做的事,免得被你老板Fire了,别再打电话来,否则小心我翻脸。”这回,索傲先挂电话。她若为了他耽误教书正事而被抓包,受补习班处分,那多冤枉。
他将手机放回桌上,瞟见两位该忙翻天的伙伴双双站起来瞅着自己,眉峰顿蹙,敏锐的猜到两人对他的电话内容很感兴趣。
“没你们的事,工作。”他先声夺人想阻止两人问话,可惜成效不彰。
崔振纲忍不住好奇心,迂回的问:“你刚刚叫对方‘女人’,她跟你的关系应该比邻居亲近把?”
“干么问得这么客气,直接问对方是不是他最新一任的情妇就好啦。”
“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扁你!”他没好气的嗔睨杜奕川,这家伙就会瞎猜。
“咦,猜错了?可是跟你扯得上关系的女人除了雁姨,就是你的情妇,你该不会允许已分手的情妇再回到你身边吧?”
他半点也不想被揍,所以讲的绝对是实话。
这并非指他滥情,而是女人常主动巴上他,他只接受你情我愿的成人游戏,从未有人能令他交出真心,一旦身边的女人破坏游戏规则,妄想向他索求爱情,即是两人Gameover的时候。
一个月前他的情妇便因为触犯这项禁忌,换来自动消失在他眼前的后果,莫非他破例让她回锅?
“给我停止你烂透的想象力,那通电话是我国中同学打来的,请我帮她调查点私事。”索傲没有多想的澄清白鄀蔷的身份,不愿杜奕川抹黑她的形象。那丫头虽呆,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国中同学?!”换崔振纲发言,“前几天你去见的那位?”
“嗯。”必然还有哪个?
“哇塞,原来那个到现在仍跟傲有联系的国中同学是个女的!振纲,我跟你打赌,她一定是大姐头。”
“何以见得?”
“雁姨说,傲国中时是个让学校头疼的问题学生,敢跟他打交道的女生,当然是跟他有得拚的头儿级人物。”杜奕川理所当然的推论。
索傲浓眉隐隐抽动,“对,大姐头,而且她还是黑道大哥的女儿,你最好小心你的言论,倘若得罪她,就等着被她爸砍。”想象力超烂又爱乱联想,不加油添醋吓他,实在很不爽。
他的恫吓收到成效,杜奕川立刻拉着崔振纲回座位工作,有点犹豫的打消叫索傲带那位大姐头给他们看的想法。
开玩笑,黑道大哥的女儿耶,他没把握自己的心直口快不会得罪她,不想被她爸砍,傲这位神秘的国中同学,他还是少见为妙。
办公室里再度恢复忙碌的氛围,当索傲审核评估完手边几宗委托案,已又经过二十分钟,他扭头活动僵硬的颈项,顺手拿起传来简讯铃声的手机,阅读上头的简讯——
索仿,别生气哦,让我问最后一次,你真的真的不会做出伤人的胡涂事,对吧?
白鄀蔷
“谁传的简讯?”杜奕川的好奇因子又蠢动了。
“中奖通知。”
“啐,诈骗集团就不能玩点新花样。”难怪傲的唇角勾着笑,那些诈骗集团想由他身上诈得分毫,下辈子也不可能。
未答腔,索傲将手机放入口袋,拿着杯子走往小厨房,准备冲泡他今天的第二杯咖啡。
身后,崔振纲带着狐疑的眸光观察他。是自己眼花了吗?为什么他觉得傲唇边噙着的笑,有种诡异的温柔。
同一时刻,扬眉文理补习班这头,白鄀蔷正为学生讲解英文倒装句的文法,她边写白板边解说的同时,还分神瞄看讲桌上的手机有无动静。
几分钟前,她趁学生写例句之际,走至教室后头传了则简讯给索傲,他收到了吗?他当真未做出砍人的逼债行为吧?
一道细微的铃响骤起,她的心猛然一跳。索傲回传讯息了?
“对不起各位同学,老师收一通非常重要的简讯。”
语毕,她焦急的打开简讯——
呆子,不对你生气实在很难。答案是真的的N次方,别再穷追猛问了,专心上课,要不下回我会再加重跆拳道的训练。
她又无辜的成为呆子,被他威胁了,不过她的眼底、唇边净是释怀的笑意。索傲做出“真的的N次方”不会做出伤人之事的保证,她安心了。
关上手机,白鄀蔷语调轻快的说:“同学,来,继续上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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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的台北街头满是逛街的人潮,白鄀蔷在这热闹的午后与多年未见的国中好友关筱祺见了面,虽然相认的过程有点糗……她们约在一家下午茶餐厅前相见,结果关筱祺为节省找人时间,竟然扯开喉咙就喊,“鄀蔷,我是筱祺,你到了没?”更举起手挥摇,引来成群路人侧目,害她赶紧尴尬的跳出来。
虽然如此,两人依然高兴的抱在一起,为这份久别重逢的喜悦。
此刻她们已进入餐厅,坐在静谧的角落一隅叙旧。
“虽然这次同学会没办成有点可惜,但是多亏主办人心血来潮想办同学会,我们这两个失联许久的姐妹淘才能重新聚在一起。”关筱祺有感而发。这次的同学会终究因时隔太久,联络不到几个愿意参加的同学而取消,她也是因为这样,才和好友定下今天的约会。
“这倒是,说起来真要好好感谢张副班长。”
“我已经感谢过了啦,还承诺下次如果她要再接再厉举办同学会,我第一个报名。”说笑着,关筱祺由衷的称赞,“多年不见,鄀蔷,你已经从小美人变大美人了!”
“你才时髦漂亮呢!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你结婚了吗?”
“想啊,可惜三个月前刚和男友分手。”
聊没两句就踩到地雷,白鄀蔷顿感抱歉,“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她摇手,拿起草莓塔。“没关系,刚结束恋情那时是很不好受,我还因此离开台北到新竹工作转换心情,事隔三个月,我早已经看开了,感情就是这么回事,当有一方变心,无论如何都无法挽留时,分手或许是最完美的结局。”
“别灰心,我相信你一定能遇见更懂得珍惜你的男人。”
“我也这么认为。”两人相笑而笑,换关筱祺问:“你咧?应该很抢手吧?”
“自由自在,没有感情牵绊的单身状况。”
她颇感意外的睁大眼,等吞下嘴里的草莓塔才嚷嚷,“怎么可能!你可是人美脾气好的俏佳人,就算没老公,也应该有男朋友。”
“是谈过恋爱,只是最后总觉得还是和对方做普通朋友,感觉最对。”她曾经交往过的几位男友,没有一位能让她产生把自己交给他的美丽心念。
“那就挑个感觉最对的人当男朋友啊。”
“缘份若到,我想不用我挑,那个男人也会出现。”
这样的感情观似乎太过随缘温吞了,但……“算我一票,缘份若到,我的真命天子一定也会出现的!”
关筱祺兴匆匆的举起摩卡冰沙要和她干杯。生命中最契合的另一半,也只有当真正的情缘降临,才能遇得到。
明了好友渴爱的心情,白鄀蔷笑笑的端起香橙抹茶冰沙和她轻碰杯,就当作为她加油打气。
“对了,你后来有没有跟索傲联络上?”
好友猛地进出这句,险些被入口的冰沙呛到,她力持平稳的回答,“后来我并没有再联络他,你怎会突然问起他?”她在心里苦笑低叹。因为索傲,她被迫对筱祺说了很多谎,希望不会被雷劈才好。
“不瞒你说,”关筱祺小心的左右看,接着弯身凑近她小声说道:“我还是很好奇那个国中就常打架闹事,令人退避三舍的同学,是不是成为黑道大哥。”
“筱祺!”白鄀蔷哭笑不得,很想替索傲辩白,无奈一想到说出实情手帕交会卢着见他的一连串棘手后果,她终究忍住未透露他的近况。
这个话题让她想起他,星期五下课后她直接回爸妈家度周末,不晓得他这个假日在做什么?
“遵命,白老师,小的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以过去断定现在。”
“嗯,孺子可教也,关同学。”
俏皮戏谑的对答之后,是两人轻快的呵笑声。
闲适的午后,温馨的友谊之约,在静雅的下午茶餐厅持续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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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悄悄降临。
索傲懒懒的躺在客厅沙发上,十分钟前,他刚结束与特助葛瑞迪的网络视讯连系,裁决几项费德尔金控集团的融资与投资案,然而让他懒躺椅子上的原因,并非刚忙完公事的疲累,而是他就是不想动。
这两天白鄀蔷回家度周末,租屋处只剩他一人,很自由的独处空间,可屋里少了那抹娇小纤影,就是奇怪的令他浑身下对劲,有种无法形容的空虚乏力感,之前因为有要事待裁决,他勉强提起精神,但现在,他只觉没劲。
难道非得有她在,方能让他感觉一切照常轨运作?若是如此,他大可回阿姨家,为啥非得窝在这里?
轻风拂动阳台前的风铃,悦耳的铃声轻泄而出,他抬眼望向它,暗忖自己难不成是为了留在这里听这串风铃声?那徐柔悦耳的声音一如它的女主人,即使常常吐着教人生气的傻话,嗓音依然清脆好听。
咳,他是感冒或中暑昏了头,竟又想起她。
“到PUB喝酒醒醒脑。”做下决定,他翻身而起,正要拿安全帽,就听见客厅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迅速转过身,与推门而入的人儿视线对个正着。
“嗨,你没出去啊?”白鄀蔷腼腆的与他打招呼。
在楼下瞧见屋内灯火通明,她已知他在家,可是进门一看见他,心跳就莫名的跳快节拍,可见这个人仍给自己极大的压迫感。
她暗自庆幸君恒今晚和朋友出去,才没像平常一样载她回来,否则她屋里有男人的事很可能穿帮。
“我还以为是哪个找死的小偷。”索傲一眨也不眨的凝视她,发现这抹娇小身影重新映入眼帘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白鄀蔷听了,会心一笑。上门的若是偷儿,绝对会被修理得惨兮兮。
走近他,她将手上提袋递给他。“这是我妈做的卤味,比外面卖的好吃哦,你尝尝看。”
未接提袋,索傲长臂一伸直接揽她入怀,在她低呼时俯下头吻住她,伸舌直探她的小嘴,放肆的掬饮她醉人的甜蜜。
她毫无逃脱的机会,就像他载她夜游那晚一样,他霸道迷魅的唇舌轻易攫走她的气力。
手上提袋滑落地毯上,白鄀蔷虚软的偎入他怀里,小手轻揪着他的衣服,双眼更是不由自主的阖上,在他炽热烫人的索吻下感觉天旋地转,逐渐站不住脚。
索傲搂着她后退的脚跟一绊,她随他跌入沙发,在他怀抱里娇喘。
“这是这两天你欠我的早安吻加晚安吻,我们一次解决。”明了她必会质问自己为何吻她,索傲主动给她答案,浊喘着平复意外被她挑起的蠢动欲望。
没来由的,当她莲步轻移走向自己,他就是突然想吻她。贴触上她柔馥红唇的刹那,他浑身的不对劲全消失了,只想态情索尝她独特的清甜滋味。
“什么一次解决?!就算是外国人也没人会这样追加问候吻!”她仰首娇嗔。从头至尾都是他固执要每天早晚吻她,自己根本不欠他任何吻。
长指以占有之姿拂开她轻咬住的下唇。“或许吧,但那是他们,我是索傲。”
一个霸道却再自然不过的回答,他向来我行我素,不按常理行事,因为,他是索檄。
“唉,算了,说不过你。”拿他没办法的轻叹,白鄀蔷窘迫的离开他的怀抱,拣起落在地上的提袋,想递给他又有些犹豫,因为刚才的吻即是在她欲拿卤味给他的情形下发生的。
见状,索傲嘴角微扬,明白她在顾忌什么,轻扯过她手中的提袋,煞有其事的说:“我得吃吃看才知道卤味跟你,哪个可口。”
“你!”她酡红整张脸,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瞹昧的戏谑,这时如果说她母亲做的卤味超好吃,他搞不好又会抓她来“品尝”做比较。
最好的方法就是回房休息,让他一个人在客厅啃鸡翅和凤爪。思及此,白鄀蔷转身就走。
“鄀蔷。”
“做、做什么?”听见他柔声的呼唤,她不自在的踅回身子。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喊自己鄀蔷,她有些不习惯,连心跳都跳快半拍。
“我的晚餐还没吃,只有卤味喂不饱我。”他率性的咬了口鸡翅,没发现自己喊她的名字喊得很顺口。
“你还没吃晚餐?!”现在已经九点了耶。
“谁教你不早点回来。”香味四溢的卤鸡翅一入口,他才记起自己似乎没吃晚餐,而这全怪她不在家,让他浑身不对劲到连晚餐都忘记吃。
又是她的错,她何时多出得负责张罗他晚餐的责任了?虽然不满,但是软心肠的白鄀蔷硬是无法不理他。“你等等,我马上帮你弄吃的。”
索傲就坐在餐桌旁,一边啃鸡翅,一边看她灵巧的在厨房为他忙碌,冷不防思及这两日自己反常的另一个原因——他的味蕾已习惯她做的东西,可从星期五开始就未尝到她的手艺,难怪这几天会常常想她,想她的厨艺。
至于她母亲的卤味确实好吃得没话说,不过——“女人,你尝起来比你母亲做的卤味可口。”
哐啷一声,厨房里传来锅铲落地的声音。
餐厅这头则响起索傲抑不住的笑声,恣意又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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