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杨慕云说。
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仅仅是看到了这些莫名的脚印手印便举步不前,这也不太现实。姚兵推开走廊的门,示意我们进去。
一走进里面的走廊,顿时就感觉温度下降了好几度,特别阴冷。走廊两侧的墙壁都是毛坯水泥墙,显得很敦实。我们慢慢向前走着,因为人多,也有了几分胆气,用手电照着墙面。细看之下,才发觉不对劲的地方。墙上的手印显然并不是一个人留下来的,有的大有的小。猴子仗着胆子伸出自己的手掌比量一下,比较小的手掌大概只有他的三分之一,一看就是未成年人的。
我问姚兵,当时的实验还有孩子吗。姚兵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那也有女人了?”我皱眉。
姚兵很严肃:“女人也是很重要的实验材料。”他看了一眼钟秀没有多说什么。刘小军在后面插了一句:“日本人研究内物,他们认为这种物质能够从女人下身里直接提取出来。”说完,他也不再多讲,可想而知这种实验实在是说不出口。
我听得身上有些发冷,看着满墙满地的血印子,好像走进了一处异度空间。正走着,钟秀停下来,说了句:“等等。”
此时,我们正站在走廊中间,大家惊疑地停下脚步。
“好像有声音,你们细听。”钟秀说道。
实在是太紧张,此时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我勉强镇定一下,做了个深呼吸,再次眯着眼去听。似能听见又听不见,实在说不好是什么,像是幻听。
杨慕云咳嗽一声,缓缓说:“是风声。”
“对,是风声,大家听到了吗?”钟秀说。
此时谁也没有说话,周围寂静无声,我侧着耳朵再次小心翼翼去听。隐约中确实有一股“呜呜”的气流声音,它从对面黑暗的深处吹来,与我们擦肩,又吹了出去。这可是地下几十米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自然现象?这里有太多的解释不清,实在是无法设想进入那座神秘的阴间实验室,会出什么状况。
我们继续往里走,渐渐看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两面的紧紧关闭的黑色铁门,上面布满铁锈,远远看过去,透出极为沉重的压抑感。门上并不是空的,画着许多诡异的符号,密密麻麻连接在一起,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这些符号都是用红色的颜料写成,字形特别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文字,不像中文也不像日文,其复杂的程度使它看起来不像文字到有些像花纹。
我们来到这扇门前,杨慕云惊疑地问:“门上写的什么?”
姚兵道:“这是日本阴阳师写的阴阳文,传说最早来自中原。”
“阴阳文是什么?”有人问。
“阴阳文又叫亡灵文,是一种流传非常隐秘的特殊文字,据我所知只有日本为数不多的阴阳流派才知道这种文字的用法。简单来说,这些字不是写给活人看的,而是……写给死人写给阴间的文字。”姚兵静静说着。
我们面面相觑,一种阴冷的气氛在众人之间流淌。
姚兵用手电晃着门,光影中能看到这些文字针脚很密,笔划不像是一笔写下来的,倒像是用什么锐器沾着红色,一笔一笔点上去的。无数的小点连成笔划,形成文字,这功夫用的很大。
“为什么这些文字会出现在这里?”猴子问。
姚兵道:“类似一种结界吧。我也不太清楚。”
他刚说完,忽然队伍里传来一声尖叫。我们顺着声音打手电去照,斑斑光影中,就看到刘小军跪在地上捂着头不停地尖叫。他的身份能瞒得了别人,可是瞒不了队伍里的人,大家对他虽然了解不深,但都知道他和山猴子有很大渊源。
如果是别人有了异常,大家能迅速上去医疗救助。可是刘小军,毕竟不是人类,谁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刘小军躺在地上,身体佝偻得像个大虾,整个五官都扭曲了,表情非常吓人。配合他那张惨白如鬼的脸,简直无法直视。他的叫声非常尖锐,一下高一下低,不歇气地在某个高音频区干嚎,这声音在这条极度黑暗又布满诡异手印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可怖。
杨慕云瞪着眼:“不能再让他这么叫了,赶紧把他弄出去。”
他身后两个保镖应声而动,走到刘小军身前,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沿着走廊往外走。
刘小军凄惨尖锐的声音在走廊传出去多远,都带回音,听得真是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我双手哆嗦,手电几乎拿捏不住。不由倒退,想靠在墙上休息一会儿,可随即想到墙上全是血印,头皮一炸,马上又朝前走了几步。
时间不长,只听走廊那头的门一开,脚步声再次响起,两个保镖走了回来。他们朝着杨慕云点点头:“把他送出去了。”
杨慕云摆摆手:“不用理他。”
猴子皱眉:“这个怪人鬼叫什么?”
“管他呢,死不死的。”有人说。
我心怦怦直跳,已经猜到了几分。刘小军体质和正常人不一样,他能感应到某种东西,某种让他很不舒服的东西。可是他又要靠这种东西来解脱自己,现在,在这扇门前,很显然他感应到了。我深吸一口气,那个神秘的东西,应该就在这扇门里面。
姚兵走到门前,握住把手,稍一用力,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他轻轻推开门,我们做足了想象,一起用手电照过去,可谁也没想到门里居然会出现这个。
门里又是一道门。
里面这道门是用铁丝网编的,类似一道防护网。铁丝网格之间是黝黑无比的细小缝隙,里面的情景什么也看不着。我们用手电照过去,铁丝网上挂着一道牌子,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写着几个日本字。
钟秀用手套轻轻擦拭了一下,说道:“这是警告的标语,不让外人入内。”
杨慕云声音都颤抖了:“把门打开。”
那两个保镖真是敬业,走上前推开铁丝门。杨慕云也不知从那找的这两个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看这架势,就算让他们去死,这两个人也不会有二话。
铁丝网门打开后,我们小心翼翼走了进去。这里应该就是实验阴间之门的核心地域。
周围黑不隆冬,什么也看不见。隐隐能感觉到冷风阵阵,吹得遍体生寒,我们的手电像是集体坏掉,射出来的光亮非常微弱,几乎只能照到身前一两米的距离。浓浓的黑暗犹如实质,光线根本就射不透。
我们小心翼翼向前走着,光亮闪动,就像走在一处神秘的山体洞窟里。
走了没多远,有人喊了一嗓子:“有东西!”
我们一起用手电照过去,顺着光亮看去,黑暗中出现一台手术椅。椅子十分高大,早已破烂不堪,露出里面发黑的棉絮。椅子上,坐着一具已经干枯的尸体。这具尸体穿着破烂的囚衣,看不出是男是女。死的时间实在太久,脱水很严重,缩成了大概不到一米的样子。能看出这人死得很痛苦,眼窝是两个黑洞,直直看着天花板,嘴长得很大,脸部肌肉呈现不对称的扭曲,看上去非常吓人。
比较怪异的是,在这人的头上卡着一个老旧的头盔。头盔上面灰尘很多,颜色都有些发暗,在它后面延伸出很多红红绿绿的线,一直拖到地上,不知伸向什么方向。
我们走过去,很仔细地看着。杨慕云问姚兵:“这是怎么回事?”
姚兵看看我们,一时没有说话。半晌才道:“不知道。”
他拍拍杨慕云,两个人走到没人的角落不知说着什么。再回来时,杨慕云脸色很难看。猴子禁不住发问:“日本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杨慕云示意大家继续往里走。
这一路走过去,心中的惊骇简直无法描述。这间实验室的空间应该非常大,我们根本看不到四周的边际。目所能及处,全是这样破败的手术椅,密密麻麻,大概能有几十个。每台手术椅上都坐着一个死人,有的成了干尸,有的成为枯骨一堆。每个死人的脑袋上,都套着一个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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