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倾似乎被骨心娆给惹怒了,手掌一挥,便将骨心娆狠狠地拍打在了地上,骨心娆含恨吐血,怨恨的眼神压根就没有离开过我,她的嘴唇轻轻的翳动。我能根据她的唇形判断出来她在说:凭什么,你凭什么!
万倾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用穴口将我用力的往他的方向吸,可三爷,完全不像平时那样,一副悠闲的作风。
他现在完全着急了,抓着我根本不肯松手,指尖几乎要掐到我的肉里去,我吃痛,深知此刻不能单单靠万倾,而且,万倾像是不能靠近似的,只能在远处用穴口将我吸过去,此情此景。我只能自救!
我绕过三爷的手腕,用力的一拧,以至于他竟然吃痛的皱起眉头,手上的力气猛然一松,我见机会来了,飞起一脚踹到了他的小腹上,然后飞身走人,然而,我离地还没有一米,就被三爷给拉住了脚腕。
他将我用力的一拽,我的脚就像要从身体上脱离一般的疼,我伸出手掌。狠狠的砍向他的脖子,我这一下,手劲出奇的大,以至于三爷竟然朝旁边歪斜了一下,我趁着这个空档,飞身跃起,三爷这次没有追上来,然而我却在碰到一个透明得东西后,像断了线的风筝似得坠落了下来。
我摔倒在地,浑身酸痛难挡,刚刚那一刹那,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浑身麻痹,粉碎性的疼,但却毫发无损。
我最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怎样,而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冗自嘲笑自己,看来我是信了孙遇玄和万倾的话,认为我肚子里现在就住着一个小生命。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就算再没有斗志,再想死的人。只要摸摸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就会重燃起生的希望。
三爷像是有些诧异,我竟然会毫发无损,而我更加的诧异,因为这种程度的疼痛,不可能会一点事都没有,怪不得万倾会一直在远处,原来三爷早在无形之中设下了结界。
可是,长老们的目标是我,三爷这样公然违反长老之间的约定,难道不怕承受什么后果吗,我这把人体钥匙,到底能开启什么?
就在我疑惑的瞬间,万倾却忽的从空中坠落了下来,只见他外面所穿的衣服虽然完好无缺,但里面却在不断的往外渗着血,就连最明显的嘴角处,也流下了血。
三爷见状,缓缓的勾起一个有些张狂的笑容。
“原来如此。”三爷笑着说,目光格外的阴邪:“还以为你坚不可摧呢,原来这丫头,一直是你的软肋。”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用一直这个词?
我看着万倾身上莫名其妙的伤口,回想着三爷的那句话,一时间忽的明白了些什么,难道说,万倾他在替我承担伤口,我身上的伤,会自动转移到他的身上?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应该是讨厌我的吗,他对我不应该只是因为利用吗,可他为什么要替我承受?!
我有点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嘴巴都忘记了闭上,怪不得骨心娆看我的眼神总是时常带着怨恨,怪不得她要将我扔给三爷,原来是因为,我的存在,只会给万倾带来伤害,她想让我远离万倾的世界!
还是说,我跟万倾本来就是相通的,因为我们都有的那个穴口?
我想到了上次万倾那莫名其妙流血的手,估计就是因为我手上的鳞片被剥落,他承担了我的伤口吧,可,剥鳞片的指令是他下达的,他在下达指令之前,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
怪不得骨心娆想让我死,让我离开,我死了,就没有人能让万倾受伤了。
我看着万倾,心里面突然涌出许许多多复杂的情感,他变换莫测,他忽冷忽热,他是表面上故意对我坏,来掩盖他对我的好么。
毕竟他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自私自利,没有感情,根本就不会为别人付出的人啊。
三爷轻易的将我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将我固住,用手指直指我的心脏处,对万倾威胁道:“你再靠近,我就让她死。”
万倾闻言,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说:“那就让她死。”
“不对。”三爷嘿嘿的笑着:“她死不了,死的会是你。”
万倾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下来,犹如闲庭信步般的靠近三爷,像是在逼他,逼他赶紧下手。
我的脸都僵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三爷说的没错,死的那个人会是万倾,会是他代替我去死!
可他,却是丝毫不畏惧那样,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三爷狞笑,将手缓缓的握成拳头,一拳朝我的心脏处砸来--
然而,就在这瞬间,一直倒地不起的骨心娆却忽的从地上飞了起来,伸出鞭子,直接从结界中插了进来,绑住了我的身体,撬开了三爷的手。
她的鞭子在进入结界的那一刻,立即便的焦黑一片,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并且有断裂之势。
三爷见状,伸出一只手掌,绕上那鞭子,用力一拽,竟生生的将骨心娆拽到了结界边缘上,以至于骨心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那结界上。
骨心娆的头发,衣服,猎猎的飞舞了起来,她吃痛的大叫,不停得翻腾,然而却根本没有作用,她就像被吸附在了上面一般,她黑色的衣服瞬间变的雪白,黑色的头发也快速的变成了灰白色,一张好看的脸蛋以不可预料之势萎缩,顷刻间便成了一张苍白而充满褶皱的脸,再这么下去,她会魂飞魄散的!
我伸手,胡乱的解着她缠绕在我身上的鞭子,可是,还没解开,三爷便再度来到了我的身边,又是死力一拳,朝我的心脏处打来。
骨心娆就像是混光返照一般,忽的睁开了凹陷的眼睛,用力的将我一拉,竟将我从结界之中拉了出来,让三爷扑了个空。
就在我们出了结界的那一刻,拴着我的那条鞭子快速的瓦解成黑色的粉末,骨心娆连带着我,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我离她比较远,却连一刻都没有耽搁的往她的身边处爬,我的姿势十分的狼狈,甚至站都站不稳的几次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在握住她那只已经有些泡沫化的手掌时,我的心狠狠地一抽,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骨心娆苍老的脸看着我,眼睛里面是浑浊的,我能在里面清晰的看到,那种将死之人的无助。
她笑了一下,仍是用英气的语气说:“哭什么,我又不是因为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我闻言,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她依然是那个敢爱敢恨,让我佩服的骨心娆。役鸟史号。
或许,那个时候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只是后来,因为身上背负的某种东西,她变的不像她了。
“我那么对你,却还能得到你的一滴眼泪,也算是值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我无法再说下去,眼泪不断的滚落,说再多,也无法传达我现在的感受。
骨心娆摇了摇头,声音是那么的云淡风轻:“知道于不知道,有什么所谓呢,他还是会做。”
“他……只对你一个人固执。”骨心娆的声音微微抖动,她将头摆正,看着上空,布满皱纹的眼角有眼泪划过。
我握住她的手越来越僵硬,嗓子里面如同卡了一根鱼刺,干的发疼。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该远离你,可他一次次的远离,又一次次的接近。”
……
“他可以冷血无情伤害任何人,唯独伤了你,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你说……”骨心娆轻轻的叹息,仿若在自言自语:“他怎么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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