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苍显果然中了他的套路,一听便不悦了,“什么叫越快越好,总得有个具体的时间。我收了你的聘礼,熙儿却没能及时嫁出去,你知道这样多损她的名誉吗?”
“那就明日吧。”蛟蓝正中下怀,笑吟吟道。
明熙的婚事自是不能耽搁太久,但是要是明日就启程去刘家村不免跳过仓促。
龙苍显这才察觉中计,可方才是她怕耽搁的太久了。
一张老脸拉不下来,青一阵白一阵的,瓮声瓮气的问道:“你回去刘家村提亲,没打算让清琁和明月跟着吗?”
“清琁是我们的证婚人,明月是熙儿的伴娘,当然要跟着咯。”蛟蓝之前可能在演戏,可眼下看着倒也真挚。
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明熙的宠溺,清琁也正利用了蛟蓝这唯一的弱点。
只是可怜了明熙,成了一颗棋子。
龙苍显好抓住了把柄一样,说道:“刘清琁这么重的伤,如果想活命的话,怕是不能长途跋涉的。”
“这倒无妨,我姒教最擅与人疗伤,稍后我给他疗伤片刻,他的身子便不会有什么大碍了。”蛟蓝这么一说,我都愣住了。
两个仇深似海的人,居然也有其中一个替另一个疗伤的一天。
如此一说,即便明日回去仓促。
龙苍显也挑不出毛病了,只能点了点头,询问道:“知道红绫寨回门的各种礼吗?我们这个寨子,忌讳可是比其他地方要多,很多东西明熙也不知道。”
“小婿不知,还请外婆指教。”蛟蓝恭敬的弯着腰,跟着龙苍显出去。
龙苍显一边走,一边道:“我带你从头走一遍,回门的路吧,你小子给我记清楚了。”
“我一定牢记在心,给熙儿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蛟蓝的声音随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越来越小声。
我目送蛟蓝离去,“你还真有办法,居然骗的那条鱼给你疗伤,你的伤那么重,他给你疗伤也会损失不好。”
“这就叫聪明,好好学着点吧,瓜婆娘。”
清琁得瑟道。
我听他这么一说,就是承认自己故意套路蛟蓝给他疗伤的嘛,“他在龙苍显面前的那些表现,都是你教他的吧。”
“没我教他,以他的智商,能搞定龙苍显?可别逗了,你忘记了吗?我是怎么搞定你爸妈的。”他提起自己搞定我爸妈的事情,还洋洋得意。
不过,实话说起来。
他确实挺厉害的,要是以前还好。
自我被拐卖了以后,他们的心态就全变了。
没想到他却能想办法套路我父母,成功得到他们的认可。
我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我记得,昨夜蛟蓝背稿子,背的一定很辛苦。”
“用剧本来形容,更贴切。”清琁越说越嘚瑟。
我蹙眉,“剧本?”
“给你看看我连夜给他写的剧本。”他随手递给我一堆发黄的纸页,纸页上用蓝色圆珠笔写一段本子。
那段本子就跟拍戏的剧本差不多,分成了不同的几个人描写。
提前把龙苍显,和我的反应都猜度出来。
上面描写了我们两个的内心活动,以及大概可能说出的话。
还有蛟蓝对于我们说的话,所产生的应对。
这家伙不仅仅对龙苍显的内心揣摩的十分到位,对我可能表现出来的一言一行更是预测的几乎滴水不漏。
最可怕的是剧本上,连我一开始会跟他斗嘴。
以及我会说的话,都写的大差不差。
我看着上面熟悉的瘦金体,伸手触摸了一下,“你……还真是够了解我的,我被你这般利用,也算是活该了。”
“怎么?终于肯认栽了?”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他都对每个人的言行举止,掌握的就跟有苗王大祭司的天瞳一般可以预测到。
还预测的这么的准确,我还有什么资格不认栽。
我沮丧的在床边坐下,低着头道:“要是我早点知道你对我的了解如此的深,我也不做无畏的挣扎了。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看他这副如玉一般的面容,便能猜到他早就哄得蛟蓝替他疗伤了。
估计身上的伤,早就和这脸庞一样好的八九不离十了。
他上辈子绝对是属狐狸的,奸诈狡猾到了这样的地步。
“不可笑。”他道。
他自狠狠伤过我的心之后,很少这么郑重的同我说话了。
可我没心情注意,继续自说自话,“怎么可能不可笑呢,你在策划一切事情的时候,恐怕都能从头到尾的猜出我的所思所想吧。”
“我是能猜出来,所以你早就是瓮中之鳖了。”他弯下腰,撩起我的下巴。
我傻愣愣的看着他,他把我的头摁在自己的怀中,“所以别再反抗了,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要搂着你,你便让我搂着,不能反抗。”
“当你要对我弃之如敝屐的时候,我是不是也要欣然接受。”我有些委屈加颤抖的问他,他对我那样的绝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能从他清冷的声音里听到爱意。
还是我对他爱疯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他的手轻柔的抚摸我的发丝,唇瓣也落在我的头发上,“你也可以不接受,只是那样只会让你伤的更重罢了。”
“那我……可以问你,你何时会再将我弃之如敝屐吗?”我明明曾隔着黑布,看到他对我的温缱和宠溺。
可我实在不相信,那一次看到的是真的。
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但我的心却从始至终都没改变过。
痴傻的爱着,无法更改。
他轻轻一笑,道:“至少不是阳虚之时。”
“什么?”我吓了一跳,仰起头看他。
他可是答应了蛟蓝,在下一个阳虚之时要我的命。
然后,借此唤醒轩辕薇。
这不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所追逐的吗?
他捏着我的侧脸,道:“你只许听,不许问。”
“不许问……”我只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他竟然不让我问。
可是,又告诉我自己的计划。
我可是司马端的徒弟,还跟着他学过一些五行八卦的粗浅功夫。
测算阳虚之日,我也是回的。
要知道阳虚之时是跟着闰年走的,很是神奇。
有的时候一年有两次,有时候要等上个几百年。
上一个阳虚之日距今有七八百年,而今年十分的特殊有两个连着的阳虚之日。
心中微微一动,紧搂住他的腰。
仅仅从这几句只言片语中,我还看不清楚他最真实的一面。
也许此时此刻,他带给我的仍旧是假象。
可是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不管前路发生什么只能选择信任。
信任他就好像呼吸一样融入我的血液里,成为一种生存下去的本能。
我闭上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说来了听听。”他道。
我嘴角轻扬,“趁着蛟蓝结婚,去彝龙古城。”
“不愧是我教出的婆娘,猜着真准。”清琁用欣赏的口吻说道。
我的手轻轻握成了拳头,“去彝龙古城的路途遥远,中间必然会错过阳虚之日,所以你才说要等下一个。只是……”
“只是那条鱼一开始可能会被喜事冲昏了头脑,可是一旦错过阳虚之日,他必定会清醒过阿里。”清琁麻利的接道。
我的心口微微一疼,疼的有些难以呼吸。
不知该喜该悲,他居然放弃了唤醒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计划,“是了,你想过这一点吗?他要是来追杀我们,我们可是招架不住的。”
“那条蠢鱼用不着我们招架的,自会有人找他报仇。”清琁怡然自得的说道。
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跟蛟蓝一争高下,“谁?”
“龙圣,我有预感,他没有死。”清琁自信道。
我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蛟蓝在这方面应该不会撒谎,他不能可能没杀龙圣,还说自己杀了龙圣。”
“这一点确实奇怪,不过有一点却十分明确的。”他的两只手一起行动,把我的嘴巴合上,落下了一个吻,“月儿,你可还记得,龙圣是和地脉相连的。”
“我记得啊。”我道。
他看着窗外,缓声道:“地脉乃是万物之根本,一个把自己和地脉捆绑在一起的人死了,这七月天不可能这样平和。”
“难道他出事,相当于地脉也要毁之一旦吗?”我问他。
他摸着尖尖的下巴,道:“这倒不至于,顶多就是灵气衰竭。”
“灵气衰竭?我记得师父有一本书上写着,万物众生,季节变化,皆靠天地灵气中庸调和。”我深知地脉灵气,对于阳间来说多么的重要。
那龙圣死则死矣,却因为他窃取地脉的力量,要祸害苍生了。
清琁却不以为然,“也顶多百花凋零,季节颠倒。最惨不过尸横遍野,多死几个人罢了,不过也不仅仅是死人,其他的鸟兽虫鱼也会死一些。”
“所以……你才会觉得龙圣没有死,可是他现在会在哪里呢,我们去彝龙古城的时候,他会出来帮忙吗?”我表达了内心中的担忧,敏感的耳朵却听到了慢慢朝我们靠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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