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石几乎是跌入毛汾水身上的,鲜血染了毛汾水一身。
后面传来刀声互撞,那女的拼上性命力阻男的,她不攻击,一味地出刀拦阻。
两人就快到山坡下了。
成石似已喘过气来了。
“大哥……他们……”
毛汾水道:“快,我扶你去见大哥。”
成石道:“要快!”
毛汾水一咬牙,他不扶了,他把成石背在肩头上,咬牙憋气地便往山坡后面奔去。
毛汾水只一奔到山坡后,便立刻叫起来了:“大哥,大哥,你们快出来呀!”
就在他的呼叫声中,陶克、冬瓜唐、常在山三人便匆忙地由地洞中爬出来了。
常在山奔得快,一口气便迎上毛汾水。
“小弟呀,你……怎么变成……血人了?”
冬瓜唐火大了。
“他奶奶的老皮,我进去砍了封大年。”
他还真的又回头走,却被成石叫住。
“四哥,快回来,你……不知道……”
冬瓜唐道:“我不知道什么?”
成石被毛汾水放下来,只见毛汾水气力放尽,面色苍白,坐在地上喘大气。
陶克道:“怎么了?”
成石痛苦地指着前山坡,道:“快去救……人……”
陶克道:“救人?谁?”
成石把口角的鲜血吞人口中,道:“就是……就是……就是那封……彩云……”
陶克吃惊地道:“小弟,封彩云……她要我们都死,你……
还要我们救她?”
成石道:“快……快……”
陶克问毛汾水,道:“有几个人围杀封彩云?”
毛汾水道:“一个……”
陶克对常在山与冬瓜唐二人吩咐。
“快替他二人治伤,我去救那野丫头,娘的,她会不会又对我抽冷子一刀杀。”
陶克拔腿就奔过去了。
他的心中真是酸甜苦辣一齐有,就不知什么滋味了。
陶克发疯也似的一口气奔到坡下面,只见林子边上冲来两骑,为首的敢情正是封彩云。
这时封彩云也发现陶克了。
这时候她却连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因为后面的马上大汉,正以子母双刀交叉着对她狂劈不休。
封彩云的双臂尽是血,披头散发直冒汗水,好像她骑的那匹健马也受了伤。
陶克的出现,令后面怒汉怔了一下,封彩云便在这一窒之间,越过陶克拨转马首。
陶克手上的捧子平伸,果然阻住了怒汉的马。
这怒汉陶克曾见过,正是山中那座三合院出现过的三水帮二当家司马长风。
司马长风见陶克阻拦,就在马上斜杀一刀,“嗖”地一声劈向陶克。
陶克错身半步,旋动手中棒子,狠狠地敲在健马的鼻子上方,打得健马前蹄暴扬,唏聿聿把马上的司马长风掀下马来。
陶克在关外平过乱,西北草原马最多,他知道各种动物的弱点,他一棒打在马鼻子上,就是马的弱点。
司马长风拧身站定,双手握刀扑上来了。
“好小子,你就是传言的玩棒家伙了?”
陶克道:“不错。”
司马长风道:“如果你是姓陶,我劝你快快把这野丫头杀掉。”
陶克道:“请我为你操刀?”
司马长风道:“她是封大年的女儿,也是一心要你们几个人命的人哪。”
陶克道:“你呢?你又为什么要对她出刀?”
司马长风暗自咬牙,道:“姓陶的,至少我并没要你们的命。”
陶克哈哈笑了。
封彩云却尖声道:“为什么,司马叔……不,我不再叫你叔叔了,司马长风,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爹对称不薄,我爹他……”
“住口,你懂什么,你除了耍耍大小姐的脾气,威风八面地人前摆弄,你还知道什么?”
封彩云道:“杀了我,你就可以接掌三水帮?”
“不只是杀了你,包括你老子,嘿!”
“你好歹毒,我爹看错你了。”
封彩云又对陶克道:“我爹呢?”
陶克似已听出原因来了,但他还想听得多一些,便淡淡地道:“你爹很好,等着你们把我小弟送回,他就可以回去了。”
封彩云道:“我已把你的小弟送来了。”
陶克道:“可是他却满身血在流,我要查看,如果我小弟断条臂,你爹就少一条臂。”
他转而看看司马长风,又道:“三水帮只有你们两位前来?”
封彩云戟指司马长风吼道:“我原是要派遣一辆大车送回你的兄弟的,这样,我也可再用车接回我爹,我知道你说话算数,可是他……”
封彩云愤怒地怒视着司马长风,然后翻身下马,对于双臂流血,她也不管了。
“他以二当家身份,坚持要亲自陪我前来,我们以为这是他忠心的表现,不料……”
喘息着,封彩云又道:“不料这奸贼看到山坡上的清莲庵之后,突然拔刀向你那小弟劈出一刀,虽然被你小弟闪过,却还是受了伤,我一看事出突然,忙一掌拍在你小弟的马背上,并出刀相抵抗,却发现他也对我下重手,他原来抱着一颗阴毒之心前来,他……”
司马长风嘿嘿冷笑,道:“臭丫头,老夫绝想不到,你的反应比之你专门玩弄别人家姑娘的哥哥还高上一筹,拦住了我第二刀。”
够了,陶克已把事情弄明白了。
司马长风在三水帮总舵,发觉封大年落入敌人手上,这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在中途杀了成石,然后再杀封彩云,那么,他不用再对封大年出手,只要他把成石的人头捧上清莲庵,封大年便死定了。
封大年死在陶克手中,司马长风就可以把一切的罪过推得干净,他当然顺利地接掌三水帮,这也算得一石二鸟之计。
天赐良机怎可错过?
然而,他却想不到封彩云会拼命地出手相拦,他如果杀了封彩云而逃了成石,封大年就饶不了他,然而时间上太短暂了,前面就是清莲庵。
更不幸的是陶克这么快地奔来。
陶克冷冷地对封彩云道:“你可以接你老爹回去了,如果我小弟……”
司马长风道:“你不能。”
陶克道:“为什么?”
司马长风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不为你们的未来打算?”
他指着封彩云,又道:“我太明白他们父女了,他们有仇必报,而且心狠手辣。”
封彩云气得脸也歪了。
“你……你疯了,你变得不像三水帮二当家,你是一头狼。”
司马长风道:“久居人下之人,最后都会变。”
他对陶克又道:“好吧,咱们打个商量,姓陶的,我出手很大方的。”
陶克心想,要不要戳穿他的阴谋,他已把“四山八怪”请来,正准备夺取帮主宝座了。
但当他想到屠万山的时候,他不提了。
陶克淡淡一笑,道:“二当家,你的意思是……”
司马长风道:“千两黄金,我买他父女二人的项上人头。”
封彩云大怒,叱道:“可恶,绝想不到你竟丧心病狂至此。”
司马长风口角抽动,逼向陶克,道:“如何?”
陶克道:“实不相瞒,那么多的黄金,我还从未曾见过,着实吸引住我了。”
他侧过头去看封彩云。
封彩云几乎要哭了。
如果陶克对她下手,她自知非死不可,当然,她爹封大年也完了。
“你为千两黄金杀人?”
陶克道:“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封大小姐,有许多人毕生努力,也赚不到此数十分之一,你以为我会不会放弃?”
封彩云怒道:“原来你并不是什么英雄。”
他往封彩云走去,而封彩云……
封彩云往坡上退,她的尖刀指向陶克。
不料陶克突然转身:“二当家,我若杀了他父女二人,千两黄金如何取来?”
司马长风愉快地道:“老弟放宽心,你们帮我夺得三水帮帮主宝座,除了千两黄金等你们去取,我还另有花红,绝不食言。”
陶克哈哈笑了。
司马长风也随之而笑了起来。
陶克忽然把脸色一沉:“二当家,你把我陶克当驴呀,等我们去取金子,你便当众宣布是我们杀了封家父女二人,那时候我们只有逃吧,还想金子呀?”
司马长风正经地道:“这是什么话,江湖上若想立万,首重诚字,这道理我司马长风还不糊涂。”
陶克冷哂道:“呸,你还知道诚信二字呀,那么,你在三水帮乃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二当家,你他娘的阴谋坑你的提拔人,你这是诚吗?屁!”
封彩云双目一亮,愣住了。
“教训得好。”她尖声一句。
司马长风急道:“那是另一回事,老弟,你的江湖经脸尚差,久了,你自会知道。”
陶克道:“算了,咱们也别交易了,你的黄金留下自己用吧!”
司马长风暗自运气,子母刀左右指天,沉声道:“好小子,你不识抬举。”
陶克道:“我放你走,你还想怎样?”
“我要杀了你……杀……”
他飞跃的动作很特别,跃上去上身半侧,但双腿仍然平伸,他的短刀就藏在身子下方,而右边三尺长刀,已指向陶克的身上。
陶克急侧闪,棒子下垂,人已在三丈外。
“喂,生意不成仁义在,你怎么出刀就要命!”
司马长风冷酷地双腿力弹再起,他把全身功力使上了,那动作是粗犷的,刀法是犀利的。
“我要你死!”
陶克的棒子握中央,一端沾在刀身上,扭腰力拨,棒的另一端敲在敌人下方切来的刀子上。
“当!”
两个人错身过,陶克火了,他心想,若非为了屠万山,今天叫你活不成。
他在此一心念甫生正遇上司马长风第三次扑来,陶克的棒子猛力旋,看上去是旋动,却突然往斜里一棒打。
“啪!”
“啊!”
陶克的棒端尖刀突然弹出来,便也削在敌人的右臂上,那一尺长的血口子在喷血。
司马长风本来可以躲过的,他忽略了陶克的棒内藏有刀,而且棒子快及身的时候刀才出现。
司马长风中刀,他立刻退出四丈外。
“可恶啊,你的棒子!”
陶克道:“你杀我兄弟一刀,我替兄弟找回来,二当家,你要不要再杀?”
司马长风咬牙切齿地道:“老夫永远也不会忘记你这一刀。”
陶克淡淡地道:“随时候教!”
司马长风又怒视封彩云,道:“从此我与三水帮决裂,对你那老爹说,司马长风不再为他折腰。”
封彩云气得全身在哆嗦,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马长风忽然拔空而去,那发自他肺腑的枭笑声停留在空中久久不消散。
陶克面对封彩云道:“请吧,封大小姐。”
封彩云怔怔地望着陶克,她仍然在自言自语。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
陶克愣愣地看看封彩云,道:“封大小姐,你该不会再趁我不备,刺我一刀吧?”
封彩云道:“你放心,我不会傻到不顾我爹的性命。”
陶克道:“你总算还没糊涂。”
他说完大步往清莲庵走去。
封彩云跟在他身后,心中忿忿的,如果不是她爹仍在他们手中,她是不会错过这个为兄报仇的机会。
陶克带着封彩云,只是并未进入清莲庵,因为清莲庵中没有人。
清莲庵的后面正厝着清莲师太师徒四人的尸体。
绕过山坡林子,竹林后面,只见冬瓜唐与常在山二人,分别为成石与毛汾水二人把伤处擦拭敷药,看那成石,几乎已体无完肤。
陶克看得好心酸,几乎把持不住地落下泪来。
陶克拾起封大年的五环金刀,他抛向封彩云,道:“你进去吧,去找你爹去。”
封彩云道:“我爹在洞里?”
“你最好点燃火把,还有,洞中死了几个女人,都是黑道恶婆娘,小心踩在她们的尸体上。”
封彩云道:“你们把我爹怎样了?”
陶克道:“你爹不吃亏,我也受伤了。”
封彩云道:“这洞多深?”
陶克道:“进去便知道了。”
封彩云道:“你若是君子,就带我进去。”
陶克道:“怎么说?”
封彩云道:“证明我爹真的在洞中。”
陶克冷冷一笑,道:“好,我陪你进去,不过我可得把话说清楚,你若想同你爹合力使坏,小心我把你父女二人收拾在洞中。”
封彩云道:“我不会忘记你杀了我哥,不过我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联手对付你,我也君子。”
陶克道:“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他说完,当先拿起火把又爬进地洞中。
他在前面慢慢地走,经过那两个地室,前面地道上便是史里香、袁桃花与魏大妈三人已烂的尸体。臭味令封彩云掩着鼻子,当她发现地上尸体的模样,尖声大叫着。
“啊!”
陶克吃惊地转过身来,封彩云已扑进他的怀里了。
陶克不由以左手搂住封彩云,道:“怎么啦,只不过几具尸体,你也怕呀!”
封彩云不移动,她仍然紧紧地贴在陶克身上,那头早已散乱的秀发,有一股姑娘的淡淡香味,一身柔软的肌肤,令陶克心神一紧。
他慢慢地移动,几乎把封彩云整个身子搂紧在他那有力的臂弯里了。
封彩云用力搂住陶克脖子,她感到她的双足也已离开地面了。
当陶克把封彩云抱开三丈远,离开地上尸体的时候,封彩云由惊而羞,变成另一种感觉,那是她从未曾有过的奇妙感受!
陶克缓缓地把封彩云松开,他举着火把,只见封彩云怔怔地望着他。
陶克松了一下面皮,道:“女人,在某一方面总还是十分脆弱的,当你听了这地道中有死尸,你便借故要我陪你,是不是?”
封彩云眼一瞪陶克道:“我是在证明你没有骗我,谁说我怕死尸呀!”
陶克道:“你真的不怕?”
封彩云道:“你太小觑我了!”
陶克道:“既然如此,呶,火把送你,就在前面不远处,你去找到右边一间地牢,你爹就在那里。”
封彩云道:“你为什么不去?”
陶克道:“证明你胆大呀!”
封彩云跺跺脚,接过火把就要走。
陶克却又调侃地道:“小心踩到蛇!”
“啊!”
封彩云又往陶克身上倒过来了。
陶克第二次搂住封彩云的腰,他哈哈笑了。
“带我去找我爹!”
“你不但怕鬼,也怕蛇,哈……”
“原来你不是君子,你好坏!”
“如果是好人,你又怎样?”
“我仍然要杀你!”
“真的?”
“我忘不了你杀了我哥的仇!”
“你为什么不想想我的妻女怎么死的?你哥是罪有应得,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希望,换是你又怎么办?”
封彩云道:“这都是那个死缠我哥的钱丹凤害的,人全是她杀的,我哥却背黑锅!”
“所以我也杀了钱丹凤那狠心的女人!”
陶克顿了一下,又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早就发现你哥是个淫徒,但他并没杀人,所以我放过他两次,直到我发现钱丹凤为了你哥而杀死被奸女子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就是你哥与钱丹凤二人害了我的妻女!”
封彩云眨动着眼睛,道:“走,去找我爹!”
陶克把封彩云带到那间囚室门口。
“在那里!”
封彩云往囚室里面望,黑呼呼的似乎有人在。
“爹!”
“呼!”一团人影扑过来:“彩云,怎是你?”
“爹!”
陶克把锁链打开,封彩云扑上去抱住她爹就哭了。
封大年在火光照耀下,重重地怒视着陶克。
“滚,休忘了我们约斗之事!”
陶克嘿然笑笑,道:“祝你父女团圆!”
他要走了。
他把火把插在洞壁上,封彩云想把陶克叫住,但她张口没出声。
封大年却咬牙,道:“小子,这几日好生大吃大喝几顿,死了也不枉来这世上一趟。”
陶克突然转过身,他本来十分恼火的,但见封彩云的样子似个可怜的小妇人,便立刻淡淡一笑,道:“我伟大的封帮主,你这话应该由我来说。”
封大年怪吼道:“可恶!”
陶克道:“大帮主,你的帮主宝坐已生白蚁,就快要被掏空了,你难道不知道?”
封大年怒道:“老夫不懂你放的什么屁!”
陶克道:“你女儿知道,她会告诉你的,大帮主,你女儿应该不会骗你吧?”
陶克说完,转身便走。
封大年立刻问女儿:“彩云,他说的什么?”
封彩云取过火把,道:“爹,我们先走,尽快回去,尽快离开这里!”
封大年跟着女儿往外走,他沉声道:“这地道很神秘,怎么我们的人就不知道。”
封彩云不开口,她不能在此刻对老父说出司马长风已背叛三水帮之事。
二人匆匆地走过地上三具女尸,从洞口爬了出去,山坡上已不见陶克五个人了。
封大年见自己的兵刃仍在,坐在大石上喘着气。
封彩云又把她爹头上的伤处加以包缠,难过得就快要落下泪了。
封大年道:“彩云,有什么话,快对爹说吧,不用憋在肚子里了。”
封彩云道:“爹,还是回去再说!”
封大年沉下脸来道:“现在就说!”
封彩云道:“司马长风叛帮了!”
封大年几乎跳起来了!
“你胡说什么?”
封彩云道:“爹,我说的是真话!”
封大年道:“我不相信,我对他比亲兄弟还好,江面上的大船他掌管,每年盈余他拿得多,他做什么我也从不加干涉,由他放手去干,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要三水帮帮主宝座!”
“太过分了,如果真如你说的,他还是人?”
封彩云伸出双臂,露出刀伤,道:“爹,这就是司马长风伤的!”
封大年吃惊道:“他还要杀你?”
封彩云道:“也要杀你,爹!”
“他敢!”
封大年咬牙道:“刚才见你的伤,还以为是那玩棒的小子伤了你,原来……”
封彩云道:“姓陶的救了我,也是第二次出手救我!”
封大年怔住了。
“他为什么还会救你?”
封彩云道:“江大叔与古大叔,二位回到总舵以后,把你被俘之事说了一遍,大家在商议如何押着那姓成的小子设计一网打尽他们另外四人,再救出你的,但司马长风却坚持由他一人陪我前往,大家对司马长风的勇敢义气,均加赞扬不已,于是,我就陪着他押了姓成的小子前来这里,岂料就在看到清莲庵的时候,司马长风的狼心便露出来了。”
封大年很注意地听着。
封彩云咬咬牙,接道:“司马长风突然出刀,他刀砍姓成的小子,而且他几乎杀死姓成的!”
封大年怒道:“姓成的死掉,我也会被姓陶的小子杀死在此!”
封彩云道:“所以我出刀抵抗!”
封大年道:“你敌不过司马长风!”
封彩云道:“我只阻拦,但也被他劈了两刀,他不但杀姓成的,也杀我,爹,他不用对你出刀,姓陶的几个会代他出刀。”
封大年叱骂:“这老畜生,心肠好歹毒!”
封彩云道:“我拍打姓成的坐骑,在马上同司马长风对砍一阵,幸运的是姓陶的出现了,他也救了我。”
封大年几乎气结:“外患可挡,家贼难防,我对他太信任了。”
封彩云道:“司马长风打不过姓陶的,他临去对我吼叫,从此不是三水帮的人,他走得很快。”
封大年道:“他一旦失去夺取帮主宝座的机会,自然恼羞成怒,愤然离去,且等我们回去,把此事传示全帮,缉拿这一头恶狼!”
父女二人刚刚站起来,远处,只见四条人影往这里飞一般地奔来。
封彩云搭手眉头看,不由惊道:“爹,是司马长风率人来了。”
封大年道:“我正要杀此獠以泄恨,他来得正好。”
封彩云道:“爹,司马长风再来,必然有更厉害的人物,庸庸之辈,他就不敢前来送死,我们先回总舵,筹一良谋,比打这没把握仗好啊。”
封大年稍作思忖,道:“那好,咱们快走!”
这一对父女立刻又进入那条长可数里的地道中了。
清莲坡前飞一般地来了四个男女,封彩云说对了,其中之一正是司马长风!
司马长风仍然不愿放过这大好机会,一心要封大年父女二人死,所以他裹了伤找人又赶来了。
再看那另外三人,敢情是“巧手郎君”包太乙,“花毒娘子”
段巧凤,还有个巧扮清莲庵厨娘的关二嫂。
那关二嫂倒提着一把蜈蚣刀,紧紧地奔在段巧凤的身后面。
清莲坡对她们不陌生,只因为她们曾在这里坑过清莲师太四人很长一段时日,若非陶克兄弟发现,只怕至今她们还在尼庵中过太平日子呢。
司马长风扑到山坡前,竹林中发现三匹马,其中一匹马已奄奄一息了。
这匹快死的马,正是司马长风所骑,被陶克在马鼻子上面狠狠地敲了一棒,打得怒马把司马长风掀下马来。
另外两骑在竹林中啃干草,司马长风一见,立刻大手一挥,道:“还没走,快!”
包太乙道:“姓陶的几个泼皮真的受了伤?”
司马长风道:“难道你们也怕那五个小子?我看着他们之中伤了两个,即使是姓陶的也受了伤!”
紧跟来的段巧凤道:“每一次他们五个小子都有备,几次未把他们迷倒,这二次咱们再赶到,我不再给他们有防备的机会,我要迷倒他们,亲手宰人!”
司马长风当先冲到清莲庵门口,暴起一腿把门踢开,子母刀指向前方便冲进去了。
段巧凤与关二嫂斜身疾动,包太乙低声道:“阿凤,你的迷药要认准,尤其那个玩棒子的家伙。”
段巧凤道:“错不了,看我的!”
四个人在庵中找了一遍,只发现清莲庵师太师徒四人的尸体,平整地用被裹着放在房内的床上。
包太乙与段巧凤齐吃一惊。
包太乙怔怔地道:“谁杀了清莲师太,唔……下刀十分重,刀刀见头骨!”
段巧凤道:“当家的,你想想,谁会对她们下此毒手,难道……”
包太乙道:“我猜与铁石心的姘头脱不了关系。”
司马长风怒道:“我一再警告铁老大,别在事情没办成之前,干这狗皮倒灶的事情,他就是不听劝,如果坏了大事,我饶不了他!”
关二嫂道:“这是小事,快找封家父女,别叫他二人逃了!”
司马长风道:“往后坡找去,别把事情误了,又得大费周折。”
他当先往庵外奔去,四个恶人一路绕到清莲坡后面,又找到那个地道洞口。
这里对司马长风不陌生,当然,段巧凤与包太乙他们更清楚。
四个人走到洞口,发觉堵洞口的大石被人移开两块,段巧凤伸头洞中看,立刻又把头抽回来。
“好臭哇!这里面有死人!”
“这里面也有活人!”司马长风认定封大年父女二人进入地道来了。
包太乙取出火折子,找来松枝燃上,当先便往洞中潜进去了。
段巧凤、关二嫂、司马长风也相继走进去。
四人很快便发现了地上的三具尸体,包太乙吃一惊,他几乎跳起来了。
“你们看,这三个恶婆娘怎么会死在这儿。”
“谁?”司马长风低头看,尸体烂了,但脸皮尚可看出来。
段巧凤嘿嘿冷笑,道:“大山里开黑店的婆娘,一家伙全死在一起了,怎么会呢?”
司马长风道:“我以为必与清莲师太的死有关连。”
关二嫂又开腔了。
“快呀,咱们这是跑来干什么的?”
一语提醒另外三个人。
司马长风道:“快退出去!”
包太乙道:“退出去?”
他指着洞内又道:“快追上去才是!”
司马长风冷笑道:“封大年父女二人不知这条地道有多长,我相信他父女二人走得不快,咱们改由地面追,就在那座土地庙宰他们!”
包太乙道:“另外那五个小子,他们……”
司马长风道:“他们五人,其中三人受了伤,救了人怕早就逃了!”
段巧凤道:“还是二当家说得对,快,改由地面追他们,这是机会呀!”
四个人匆匆地又退出地道外,改由小路往几里外的土地庙扑去!
“爹,这地道好长啊,阴森森的!”
“快,爹曾走过一次,咱们出了土地庙,立刻往江边奔去,司马长风这老狗,我要以帮规处置他!”
封彩云道:“爹,哥被杀之后,司马长风还假惺惺地在灵堂落泪,一副痛苦悲哀的样子,如今想起来,真令人着恼。”
封大年道:“这就是有阴谋的人最可怕的地方。”
父女二人已到了地道尽头,封大年抬头,以火把上照,只见地面的空棺覆在上面,便叫女儿先在下面拿着火把,他登上土阶,双臂齐举,去移动那棺材盖子。
“咯咯咯”之声响起,封大年已把棺盖移开两尺放在棺材上面!
他“吁”了一口气,跳到地面上,示意下面的女儿。
“没有人,快上来!”
封彩云抛下火把,跃身到了地面,只见这里还有另外两口棺材平排放着。
“爹,快走!”这时候,夕阳斜照过来,土地庙内开始出现一股肃煞之气,封大年与封彩云父女二人才刚刚走到土地庙门外,只见迎面飞一般地奔来两男两女。
不错,正是司马长风与包太乙他们四人赶来了。
这时候封大年不再逃了。
他以三水帮帮主之尊,既然碰上面,便只有一搏。
封大年的武功,足以对付司马长风有余。
他所担心的乃是另外的男女三人。
只不过,当他看清楚来的三人中,有两个他认识,便不由得愣了一下。
于是,封大年对女儿示意,道:“小心那个女人,江湖上的花毒娘子,善于用毒。”
封彩云道:“爹也要小心。”
便在这时候,司马长风四人已扇形地迎过来了。
司马长风嘿然冷笑,道:“封大年,司马长风来也!”
封大年沉声道:“直呼本帮主名讳,果然要造反了!”
司马长风抖着双手长短刀,厉吼道:“够了,老夫听命于你20春,任你呼来唤去,那种颐指气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早就令老夫不耐烦了,时至今日,你依然用这样的口吻,难道你想再坐在三水帮的宝座上调兵遣将,呼风唤雨吗?姓封的,怕是再不可能了。”
封大年怒道:“司马长风,老夫待你不薄,老夫也知道这些年你在帮中做了许多事情,但那也要论功行赏,并未少了你任何应得的一份,你……”
司马长风道:“姓封的,我不在乎你的赏赐,三水帮的宝座只有一个,总得轮流坐吧!”
封大年冷哼一声,道:“你久已处心积虑篡位了吧,真高明,老夫竟然未曾察觉。”
司马长风得意地笑道:“三水帮中,你的心腹之士有不少甘为你抛头洒血的人,我不想冒险在帮中拉拢他们,姓封的,你应该认识他们吧?”
封大年嘿嘿道:“真想不到,你会把这两个早已不在江湖上露面的恶人请来三江,着实令封某吃惊。”
只听得包太乙举手一声叫;“嗨,封大帮主,难得你还记得老夫呀!”
花毒娘子道:“算一算时光,也有十年了吧?封大帮主,你依然红光满面呀!”
封大年道:“就凭你们这些杂碎,也想染指我三水帮?太不自量力了。”
包太乙呵呵笑道:“我的大帮主呀,谁愿意当什么三水帮的什么人物,咱夫妻二人只需帮着司马兄当上三水帮帮主,咱们就无事一身轻地回北方去享清福了。”
封大年叱道:“司马长风,哼,他不配,他也休想,三水帮有的是高手。”
司马长风嘿然冷笑了。
“姓封的,当我拖着你们父女二人的尸体,以十分沉痛的哀悼之心,回到三水帮总舵的时候,那时候我会以最隆重的葬礼,把你们一家三口安葬在黄鹤楼后面的那个山坡上面,立碑立坊,传颂你的生平,供三水帮你的那些忠贞不二的傻蛋去哭泣,去哀悲,哈……”
封大年叱道:“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有你这样的想法,司马长风,我以为你已经疯了。”
司马长风道:“只要骑在人头上发号施令,便真的疯了又怎样?”
封彩云道:“爹,他已丧心病狂了。”
封大年道:“不错,他比疯子还疯,我怎么就没有发觉他的野心。”
司马长风仰天哈哈笑,道:“一个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不会被别人发现他的野心,只有在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刻,才会有所显露。”
封大年道:“你显露得太早了。”
司马长风道:“我以为恰到时候,封大年,你应该明白你们父女二人已经无生机可言了。”
封大年道:“是吗?就凭你们?”
段巧凤冷笑道:“封大帮主,我劝你一句,拱手把帮主宝座让出来吧!休忘了,你不是已经绝后了?你的那个宝贝儿子……”
“住口,你这毒婆娘。”
“哈……”段巧凤大声笑,脸上的瘦肉也抖动不已。
包太乙道:“司马兄,杀个结果吧,尽在这里耍嘴皮子,于事无益,拖得久了有枝节。”
关二嫂一声厉喝,尖刀指向封彩云杀去。
同一时间,段巧凤也跟进了。
这两个恶女人兜上封彩云,只一出招,便令封彩云陷入苦战。
封彩云的两臂刀伤又出血了。
司马长风的子母双刀抖起两道刀光,上下两路凌厉之极地卷向封大年,而包太乙已经腾空到了封大年的头顶半丈处高。
怪叱如豹,封大年朝一边翻掠,司马长风如影随形,子母双刀排刺暴扬,但见冷芒寒光散舞流飞,仿佛千百条若隐若现的毒蛇般闪动,气势凌厉而又诡异,真是生死之搏。
五环金刀倾力招架头上,同时拼力阻挡拦截,但仍难把金光形成滴水不漏的金罩,忽然间,封大年的身上已经皮开肉绽,连被切开五道血口。
身形猛挺,封大年似是真的豁出去了,五环金刀抖得“哗啦啦”地暴响,狠杀对方的头顶,同时侧身,腿踢刚自落地的包太乙胸膛,只是稍差一寸,没踢中敌人。
“当啷”之声骤起,封大年反手回杀,司马长风的肩上也洒出鲜血来了。
这三人杀得难分难解,另一边却起了变化。
只听那段巧凤沙哑着声音道:“倒也,倒也!”
“忽嗵!”
果然,封彩云应声而倒,关二嫂就要狠狠的一刀杀过去了。
段巧凤伸手拦道:“等一等!”
关二嫂道:“等什么?杀了她咱们四个围杀那老狗去。”
段巧凤不理会关二嫂,她直着嗓门在尖叫:“喂,封老头,你再不住手,你看这里,你女儿的命要不要?”
封大年正杀得眼红,闻得段巧凤的话,心头一紧,11刀狂劈如电,人已往段巧凤扑过去。
段巧凤就是要把封大年诱过来,见封大年身子腾空,她也腾空迎去。
两人相距半丈,段巧凤突然又是一把迷粉撒出来,直奔封大年的面门。
封大年的反应奇佳,半空中提气再升三尺高,双足踩过段巧凤的人头而倒向一侧。
段巧凤竟然没有得手,反而被踩得落地东西歪。
司马长风与包太乙双双直扑封大年,关二嫂的刀已搁在封彩云的脖子上了。
“你敢过来,我先切下她的头。”
封大年咬牙切齿地道:“你敢!”
司马长风尖啸一声:“杀!”
包太乙已到了封大年的右后面,右手反前,直取敌人项上的头。
于是,再一次的搏杀又起了。段巧凤在一阵揉搓之后,提着尖刀过来了。
她对关二嫂道:“先杀了那封丫头,封老狗太可恶,叫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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