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城的路上,阿曼达想着和唐奈利结婚的事情,还有他们关于孩子的谈论。她又想起了引起他门谈论孩子的彼得·杰克逊。为汁么他昨天没有去后奈利家?他在家里遇上什么麻烦了?还是又出走了?如果真的出走了,他为什么不来找她或唐奈利。他不是很信赖他们吗?
当她到达《亚特兰大内幕》的办公楼时,她感到办公楼异常的荒凉。亚特兰大市中心的办公室一到星期天就待别可怕:大厅内一片漆黑,走廊里静悄悄的。她走进办公室,打开了灯之后才稍释心中的不安。她马上抓起一本电话号码簿,寻找彼得·杰克逊父亲的号码。电话号码簿上居然有。她立即拨了起来。
接电话的人是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她尖着嗓子说;“是杰克逊家。”
“彼得在吗?”
“谁?”
“彼得·杰克逊。”
“这里没有这个人。你确信拨对了号码?”
“杰克逊夫妇有一个11岁的儿子吗?”
“没有,女士。两个女儿,梅利莎和劳拉·李。她们都上教堂去了。”
“多谢。”说完,她慢慢挂下电话。
多么奇怪。也许她只是他家的客人或者新去不久的佣人。也许她是按吩咐撒个谎,免得警察打探爱惹麻烦的彼得。
但是她为什么一个劲地否认彼得的存在?
她一阵迷惑。尽管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查出凶手,她还是要弄清彼得的情况。她拿出一叠图片资料。《亚特兰大内幕》收集的图片并不广泛,因为它是本新办的杂志。不过,上届市政选举中的候选人照片还是有的。其中应该有彼得·杰克逊父亲的照片。
她一下子就找到了所需的照片。一共有两张。一张是老杰克逊在去年春天的山荣英节上照的。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子,3O多岁。一双蓝色的眼睛盯着镜头,脸上带着经验丰富的政治家的自然的笑容。照片上的他正在和一位节目的组织者握手。在他们周围,满是盛开的山荣英花。佐治亚州的四月是无比美丽的。
另一张照片是阿曼达急于看到的。这是张黑白的全家合影。照片上杰克逊的妻子穿着质地柔软的衣服,这是布赖斯曾经提过的。她看上去很贤惠,富有女人味。不过,那双眼睛中透着永不满足的神情。他俩的旁边是两个长得很好的孩子。
都是姑娘。
那么,彼得撒谎了。应该说,布赖斯撒了谎。为什么?想保护彼得的真实身份?
这下她彻底糊涂了。阿曼达又仔细回忆了那天晚上在公园里的谈话。彼得根本没有提及他姓什么。难道他故意误导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找了个公众皆知的人物?看他挺象杰克逊的,她和乔就立刻把他和市政官联系起来?他们预先排练好了?但如果他们早就知道杰克逊没有儿子的话,该怎么解释?难道他们是在找个借口?
她努力想回想出布赖斯确切说了些什么。他是真的同意了他们的猜测,还是为了顺口保护一个秘密的客户?她无法想起他倒底说了些什么。
如果乔发现他们没有弄清波得的真实身份的话,他肯定会心神错乱的。除非布赖斯能揭开谜底.乔会为那个可怜的孩子一直担心成疾的。
阿曼达理不清其中的头绪、只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杀手身上。她觉得自己肯定疏忽了一些事情。
她找出笔记本,逐页逐行地翻看。这种工作真是乏味,如果干一下午,她肯定会不耐烦的:还好.她找到了第一次和吉姆·哈里森的谈话记录。哈里森一直跟她嘴叨一些事情。
他说他们从作废的支票生里.找到了莱内持·罗杰斯和劳伦·布莱克利与乔伊思·兰德斯医生的联系。如果还有其他作废的支票,包括马尼·埃文斯在被害那天下午给她约的某个人开的支票,她能发现什么吗?一、两个月前,警察就已检查了她的原始银行报告。
她给哈里森打了个电话:他没盲让她失望。不管是不是星期天,他都在办公室里。他听起来不喜欢寒暄,阿曼达于是直入主题。
“我想查一些证据,”她问道。”可以安排一下吗?”
“你想找什么?”
“作废的支票。在你手里的马尼·埃文斯的。”
“为什么要她的?”
“因为那天下午她有个咱们查不清的约会。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给谁开过支票。如果那人是凶手.他可能会等着将支票兑成现金。或许在她的支票本里还有说明。”
他没有作任何争辩。阿曼达知道他已经被她的想法吸引住了。
“我这就去找找,”他说,“你什么时候到这里?”
“马上就走。可能15分钟后能到。”
当她来到警察局时,阿曼达看到吉姆·哈里森坐在办公桌后,身旁放了一堆作废的支票。
“有吗?”
“我在等你呢。”
她笑笑。“有时候你象个绅士。哪个是马尼·埃文斯的?”
他指了指一个灰色皮封面的支票本,那是“州立皮奇借贷银行”的支票。阿曼达立刻找出了谋杀案发生那天的支票。
第一张是支付干洗店的,花了57美元;接下来的一张是付给发廊的,25美元。然后是在水果店买了34美元16分的食品。最后一张填了4O0美元,去银行兑现金。
“没什么。”她颇为失望。“干洗、做头发、逛水果店,然后去银行取钱。就这些。”
吉姆·哈里森点点头,但作出忧思状。“不可能没什么。”他仔细翻着支票本,直至找到那张到银行兑现金的支票。他小心地捏着支票的一角,将它撕了下来,然后放入一个塑料证据袋里。
“干什么?”阿曼达问。她接着自言自语地说:“你认为这张支票是她送给那个约会的人的?”
“没错。你想想,有几个人会在干了那么多事之后去银行取钱的?她应该去取钱才是,对吗?”
“这得看她走的路线,”阿曼达反驳道。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我们查一查吧。”
他拿起一本电话号码簿,寻找那几个地方的地址。阿曼达则看着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地图。
她先找到马尼·埃文斯家的地方,然后是干洗店、发廊和水果店,最后是银行。她用铅笔将这几个地方连成一条线,发现如果最后去银行的话,埃文斯要跑很多路。
“瞧,”她如释重负地说,“那张支票上极可能有凶手的指纹。”
他耸耸肩。“他的,可能还有别人的。不过,我们得查过以后才能知道。”
“再看看其他几个女人的。”阿曼达又来了信心。
她找出了劳伦一布莱克利的最后一张支票;600美元,兑现金。
兰德斯的最后一张是550美元,兑现金。
阿曼达的心怦怦直跳,她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而感到激动。从吉姆·哈里森乐观的神情来看,她可以感觉到他同样很振奋。下一个是达丽亚·温德斯,40O美元,兑现金。
贝齐·泰勒,200美元,兑现金。
当她翻到莱内特·罗杰斯的支票本时,手指拼命地颤抖。700美元,兑现金。
“看,”她注视着哈里森说,“这些女人在被害之前,都用支票给别人付了一大笔钱。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但是谁呢?”他很冷静地说。不过,他还是难以抑制兴奋。“有人敲诈?”
阿曼达思考着这是否符合每个被害者的情况。除了乔伊思·兰德斯有可能被敲诈,其他女人似乎没这可能。但是就乔伊思·兰德斯而言,阿曼达还没有发现确凿的证据说明她是个同性恋。珍妮·李问过她的熟人,她们都说兰德斯的私人生活十分隐秘,但肯定不是个同性恋。
其他女人的生活都无可厚非,除了在某种程度上她们和男人之间的关系很不稳定。她们有没有跟某个家伙发生了古怪的性关系,诸如拍了一些照片?这听起来不太真实。
卡尔·泰勒为了支付戒毒的费用,有可能勒索别人。但他能从这些女人身上得到什么呢?
也许她疏忽了一些情况。“你发现这些女人在生活中被人敲诈过吗?”她问哈里森。
他抬起头。“没有。”
“我也没有。”
“我们或许可以再好好研究这些支票本,看看她们提取现金时有什么规律。”
他拿起了本支票,阿曼达则看剩下的3本。她找出了兰德斯提现金的所有支票,发现每一张都是20O美元或300美元,有时是400美元。这跟最后一张支票上的数字很接近,而且每
次提现金都在每周的同一天。
吉姆·哈里森看完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这符合敲诈。”阿曼达说,“或者是一个有规律的约会。”
“不过这种情况最多只持续一、两个月,”他说,“以前她们也兑过现金。在每周的同一天、填写差不多的金额,倒是你希望得到的情况。”也许她们最后不能忍受继续被敲诈,于是想断绝与敲诈者的来往,结果被他杀了。
这种假设相当有理,但是他们还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
她有点失望,因为他们不能立即查明凶手,但阿曼达还是认为他们今天的发现是非常关键的。现在她需要做的事是再次研究那些支票,然后耐心地筛选她知道的情况,直至凶手的面目渐露。她相信她最终肯定会找到所有的证据,只要将它们好好拼起来,她将弄清凶手是谁,以及他的动机何在。
她需要回家独自安静地呆一晚上。没有别人打扰。
“让我花点时间再想想这些支票。”她说道,“如果我发现什么,会给你来电话的。”
“我马上就撕下这些支票.检验上面的指纹。也许我们会很幸运地找个与某个嫌疑犯一样的指纹。”
“可能更幸运些,能查出凶手是谁。”
吉姆·哈里森疲倦地点点头。他在期待着案子的突破,因此将紧抓这跟救命稻草。“啊,”他说道,“我想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他说着,拿出一叠证据袋,然后挑出那些支票。阿曼达随即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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