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癞子吓坏了,因为怕馅,所以不敢做声。
他想挣扎来着,可没有女人的力气大。
大梁山的女人一多半是悍妇,力气活出,眼前的这位膀大圆,跟棉被似得,血盆大口差点把他吞了,将男人裹得弹不得。
悍妇死死将他,伸手就扯他的衣服,退猪一样,眨眼的时间将癞子的衣服扯了个净。
一声嚎,她就把他压在下,好像一个勇猛的士,策马扬鞭任意骋起来。
大癞子有苦不出,就那么被女人生生给侮辱了……。
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谁,可听声音癞子认识她。这女人就是李家庄最不要脸的孀妇。跟村里很多无赖闲汉相好过。
两滴眼泪顺着癞子的鬓角淌下来,他感到万念俱灰,子不净了。
完事以后,女人竟然有点恼,在癞子的上踹了一脚。
一边穿衣服一边骂:“呸呸呸,原来是个银样镴头,中不中用,费姑***感……。”
然后,她大大咧咧走了,拨拉开玉米林,走上了不远的山路。
直到最后,那孀妇也没认出,跟他狂风雨一阵的,本不是李家庄的村长,而是大癞子。
大癞子躺在那儿好久才清醒过来,心说老子他么冤不冤?遇到这么个二百五,二杆子女人,我他么招谁惹谁了?
老半天才起来,将衣服整理好,这才想起来医院偷的事儿。
飞翻过拦马墙,癞子的双脚落在了王庆祥医馆的院子里。
大梁山现在的医馆跟当初不一样了。
从前,王庆祥的医馆说白了就是一个中医门诊,里面的医生也只有王庆祥一个人。
这两年,因为随着山里人越来越多,距离山外的大城市很远很远,所以王海亮将医馆行了扩建。
扩建以后的医院占地十亩。大街上修建了高大的门楼,里面也盖起了二层小楼,大大小小几十个房间。
里面不但有病房,抢救室,手术室,房,厕所,还有医生办公室。
这是个小型的医院,里面的设备齐全,王海亮还专门从城里聘请了两个医生,到医馆帮忙。
他的爹老子王庆祥坐镇,王庆祥快七十了,却依然神抖擞,做起了院长。
山在变,人在变,大梁山的医院也在变,目前很成规模了。
医院里没什么人,哪儿都是黑灯瞎火黑西马虎的。
两个小护工穿白衣,在护工台打瞌,手托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
值班医生得也跟死猪一样。
大癞子绕过了护工台,绕过了值班医生的房门,直奔楼上。
他知王庆祥的中医房在二楼第四个房间。
房的旁边就是王庆祥的书房。
王庆祥平时就住医馆,每天回家吃饭,有时候儿媳妇带娣会将饭菜送到医馆里来。
带娣还帮着公爹打扫房间,洗衣服。
二楼上同样没人,哪儿都黑呼呼的。大癞子认识字,上过大专,一下子就看到了一扇门上的三个字……中房。
门上有个转锁,但是这锁子难不住他。
大癞子用铁丝捅了锁子眼,三拧两拧,锁头开了。他闪溜了去,将房门重新关好。
从口袋里拿出微型手电,叼在巴上,上柜子翻腾起来。
王庆祥的医馆里有很多,西在下面,中在上面。有成品,也有散落的其他材。
大部分的都装在柜子的屉里,什么,枸杞,三叶草,海,海马,贝,等等等。
大癞子对那些散落的材没兴趣,要的是成品。而且专门寻找抵制瘴气的解毒。
翻腾一阵,他意识到了错误,因为本就不懂材,瓶瓶罐罐那么多,到底哪种是克制瘴气毒的?
最后,他想了个办,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跟瘴气解毒差不多的,全都装口袋里拿走。
于是,癞子找个口袋,一瓶一瓶拧开盖子查看。
当初下去谷,王庆祥曾经让他吃过那种,材的颜跟大小他还记得。
所有的盖子拧开,只要是颜大小差不多的,都被大癞子扫一番。装了口袋里。
十多个瓶子老沉老沉,他只有抗在了肩膀上。
发觉差不多了,将口袋背在肩膀上,悄悄从二楼溜了下来。
说,大癞子就这么走掉也算没事,可偏偏他又起下了歹心。
因为楼下护工台上的一个小护工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小护工不知是谁家的闺女,长得恁漂亮,特别的白。双眼吊皮,脸蛋粉红。手托着腮在打瞌,咋瞅咋好看。
这么俊的闺女,就这样放掉忒可惜,脆亲一口吧。
于是,癞子巧巧靠近那女孩,脑袋一低,轻轻亲了人家一口。
这一亲可了不得了,那女孩忽然醒了,大喝一声:“谁?!”
大癞子背起口袋拔就跑,那闺女在后面喊开了:“救命!有贼!抓贼!”
这一喊不要,旁边的护工醒了,值班医生也醒了。
男值班医生听说有贼冲了医院,猛地从门后抄起一拖把,狗撵兔子一样就追。
“小子,哪儿跑!偷的是什么东西?放下!!”
值班医生瞅到了大癞子,大癞子也瞅到了他。
因为背着罐子,再加上大癞子天生的罗圈,眼看就要被医生追上。
大癞子慌了神,撒丫子狂奔,直奔村南的大路直冲。
想要冲上村南的大路,就必须要路过老年活中心,路过一间酒吧。
老年活中心里都是人,酒吧里也到是人。
一路上灯火辉煌,大家都认识大癞子,大癞子从门口一闪而过,其中一个人到:“快看,大癞子回来了。”
一群老年人义愤填膺起来,提上鞋子就追。
酒吧里的年轻人愤起来,同样提着酒瓶子追赶。
大癞子几乎成为了全村人的公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谁让两年前他跟二狗一起绑架了喜凤,小燕,还有带娣?
张家,王家,孙家的家族很大,人多势众,特别是带娣,那可是王海亮的媳妇。
王海亮对大梁山人有再造之恩,他的老被人欺负,全村人都不答应。
甚至有几条癞皮狗也冲他汪汪大,跟着人群追赶起来。
大癞子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他舍不得丢下那个帆布口袋,里面可是材,没有材,想要下谷,比登天还难。
所以癞子只有拼了命地跑。虽说好狗撵不上怕狗,可眼睁睁看着村民距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被村民追上,挨一顿打是免不了的,不要说别人,刘媒的几个小叔子就把他给扒了。
大癞子跑跑,后面的人追追,冲出村子直奔大梁山的山。
跑过村南的土窑,跑过王海亮家的工厂,冲过如意家的羊场。再往前没路了。
不知谁给王海亮工厂的人打了电话,厂子里的人从车间冲出来,将大路给封死了。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旁边的一侧有个羊肠小。
那条羊肠小是村民下地活的乡间土路,大癞子没办,只好冲上了小。
小走到尽头,前面被一条渠拦住了去路。
渠里的量很大,哗哗作响,目前是夏天,正是大梁山河的汛期,河万马奔腾滔滔不绝。
想从渠的这边到那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中间本没有路。
但是却有两个独木桥,所谓的独木桥,就是两颗大树的树,横在渠的两岸。
平时人们上工下工,到地里管理庄家,走的就是独木桥。
独木桥是大癞子唯一的出路。他没有办,只好背着口袋,从独木桥上沿过去。
夜半三更,黑灯瞎火,独木桥又那么窄,大癞子一个没留神,脚底下一,出溜,一个倒栽青葱,从独木桥上了下去。
“哎呀!救……”一句话没喊出来,他就被涛涛的河淹没了。
大癞子不会,也害怕,河非常深,足足三米半,大癞子的四肢踢腾起来,顺着河飘走了,手一松,后背上的帆布口袋也不知飘哪儿去了。
大梁山的群众追到独木桥边,瞅得清清楚楚,大癞子掉里去了。
张大,王庆祥,还有憨子都是气喘吁吁。
憨子了一把汗,问:“庆祥叔,咋办?”
王庆祥苦苦摇着头,说:“算了,天不灭他,让他跑了吧。”
王庆祥是心被盗了几瓶子才追过来的。
张大是为了给喜凤报仇。而憨子是为了凑热闹,帮着海亮哥出气。
没人想到大癞子会投河,宁可淹死,也不愿被人扭送公安局办。
无奈之下,大家只好摇摇头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
大癞子掉里就啥也不知了,夏季的很暖,一点也不冰凉。
他的脑袋时而冒出面,时而潜伏下去,光光的赖利头好像面上飘起一个皮球。
喝了几口,肚子鼓起来,眼前也阵阵发晕。
他觉得自己死定了,开始恼恨大梁山所有的人。
老子了啥王?为啥那些村民不放过我?
如果这次大难不死,如果老子有翻的一天,你们这些人都等着吧,老子一定报复你们,让所有人生不如死!!
这种仇恨在他的心里一点点压抑,一点点沉淀,随着他的越飘越远,越飘越远,渐渐地离开了疙瘩坡,离开了五个村子,最后离开了大梁山。
这条排河从大梁山上一直到Z市,是饮马河的一部分,跟山上的那个大瀑布相通。
下游有个大库,穿过库,在大山里弯弯绕绕,几经淌,最后成为Z市的饮用。
大癞子在里不知漂了多久,从半夜11点,一直漂到第二天天亮,随波逐。
最后,他的终于被冲了一条山涧。
山涧的旁边有一条路,一辆汽车从大路上疾而来。
车上有个女孩子,女孩子的眼睛透过车窗,欣赏着大梁山的美景。
她的心里暗暗感叹:“如果在这儿忽然看到二狗叔,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
忽然,她瞅到了面上的赖利头,隐隐约约仿佛有个人影在面上漂浮。
女孩吓一跳,不由自主惊起来:“那是二狗叔!!小张,快下去救人,里的人一定是二狗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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