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谷王庆祥下来过,而且不止一次。
每年的冬天,他都要下来几次,为的是采摘悬崖峭壁上的血燕窝。
血燕窝是名贵材,特别是生的血燕窝,更是中之王,价格不菲。
王庆祥家时代为医,靠着祖传的神医绝技,一家三口祖孙几代人都是吃喝不愁。
所以他对谷的底部比别人要熟悉的多。
可王庆祥每年下来的季节是冬天,冬天山谷里是没有瘴气的,秋夏两季,打死他也不敢下来。
尽管王家研制出了克制瘴气的丸。也对谷底的瘴气退避三舍。
张二狗问:“庆祥叔,那接下来咋办?”
王庆祥说:“我说话算数吗?我想上去,你能同意吗?”
张二狗说:“除了这个,你说咋办就咋办,一切听你的。”
张二狗也怕死,要不然也不会将王庆祥诳过来。
目前,王庆祥是这支小队的唯一领头羊。没了他,想顺利找到梁王墓,比登天都难。甚至全而退都不可能。
而且他知,凭着王庆祥的憨厚耿直,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不管。
王庆祥想了想,说:“事已至此,你们只能跟着我,一步也不准离开,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不要惊慌,保持冷静。”
大癞子跟张二狗唯唯诺诺:“好的,好的,一切都听你的。”
王庆祥哈抓住了孙瞎子的盲杖,他担心孙瞎子跌倒,说:“瞎子老弟,我拉着你,你跟着我,千万别掉队。”
孙瞎子一点也不惊慌,呵呵一笑:“庆祥老哥,跟着你我放心,我知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就这样,王庆祥拉着孙瞎子走在前面,张二狗跟大癞子走后面,四个人踏上了半山的山路。
这的确是一条山路,只可惜荒废很久了,荒废的时间已经很难看出。
应该说,这条路是大梁山的祖辈们修出来的。千百年前,这儿应该有人生活过。这条山路是出山谷的唯一出路。
只可惜大梁山经历了无数的天灾,大地震,大灾,大天火,还有疾病。人们生存的地址一直迁徙,不知迁徙了几次。所以路才荒废了。
目前疙瘩坡跟其他四个村子,可能是后来从谷,或者其他的低洼搬上来的。
所以说,这条路的年代已经无考证,可它的确是一条路,大梁山的祖辈用手一点点修出来的路。
路的一侧是断崖,一侧是险,中间的路面是石头,因为常年没人走,也没有物经过,到长满了密密的青草。
那些青草一岁一枯,年年生长,高的地方没过了人的头顶,低矮的地方也没过了膝盖。
而且四周有很多酸枣树,痢疾藤,那些酸枣树跟蒺藜藤上生有尖,将衣服拉得拉拉响。
还好大家穿了长,要不然两就被那些蒺藜拉的鲜血淋漓了。
王庆祥知这些东西没毒,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还是山谷里弥漫出来的瘴气。
那些瘴气雾蒙蒙的,能见度不足二十米,头顶上也是遮天蔽,看不到太。万里晴空也被遮掩了。
山谷里本来光照就不足,大雾弥漫起来,更是面对面都看不清了。
张二狗问:“庆祥伯,你领我们那儿去?”
王庆祥:“你们不是要寻找梁王墓吗?我带着你们去找。”
张二狗停住脚步说:“不对,老爷子您别骗我,你分明领着我们在坡。”
张二狗看出来了,王庆祥领着他们不是在向下坡走,而是在向上。
王庆祥老巨猾,才不会领着他们去找真正的梁王墓呢,他想寻找出路逃出去。
张二狗不傻,一眼就瞧出来了。
“停住,停住!不能往前走了!”
王庆祥尴尬一笑:“那你说,往哪儿走。”
张二狗说:“回去,往回走,往回才是下坡,才会走向谷底。”
没蒙过去,王庆祥只能苦笑。
“可是,往回走一定会死。二狗你想清楚了没有?你家里还有爹娘,还有媳妇跟闺女。你忍心抛弃他们撒手人寰?”
“废话少说,别以为我好糊,老家伙,我让你往回走就往回走。”
王庆祥没办,只好拉着孙瞎子往回走。
往回走果然是下坡,一点也不陡。
可是很快,张二狗就发现又不对劲了,越是向下雾气越重,这条路是直通谷底的。有的地方宽敞,有的地方狭窄。宽敞的地方不下十多米,狭窄的地方不足一米。
稍有不慎就会摔落崖下。
从前,张大栓从山崖上掉下来过,张喜来四十年前也从山崖上掉下来过,再就是二丫。
二丫也是从上面的山崖掉谷底的。
怎么下来的,没人记得,但是他们的运气都不错,没有掉在这条山路上,而是掉了山谷里的饮马河。
或者是从山路上滚下饮马河的。
张喜来跟二丫都是掉山谷以后,失去了记忆,究竟看到过什么,全都不记得了。
只有张大栓记得在山谷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张大栓却不对任何人说。
二狗知,爹老子掉山崖下五天,一定是发生了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遭遇了极为恐怖的事。
张大栓一直在逃避这段回忆,无论怎么问,他也不说。
张大栓能够告诉二狗的,就是两句话,第一句:谷下不得,谁下去谁死。
第二句:王海亮是大梁王转世,他劝二狗千万别跟王海亮作对,要不然会死的很惨。
可惜张二狗不听。
四个人的脚步很沉重,穿过草丛的时候,草丛哗哗直响。
眼前的浓雾能见度越来越低,开始的时候可以看清楚二十米之内的东西,渐渐的减到了十米,五米,再后来,面对面也看不清了。
张二狗跟大癞子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大癞子越来越怕,上次掉下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里有浓雾?这些浓雾里的主要成分还是瘴气。
难这是谷的下游,跟宋子健掉下去的那段是上游?
上游的位置高,山缝里的积一点点汇集,最终了下面的饮马河。饮马河又涛涛向下,冲向了下游不同的几个瀑布。
大癞子不敢走了,耳朵一下子竖立起来,说:“二狗叔,庆祥爷,有况!”
张二狗停住脚步问:“什么况?”
大癞子说:“我听到……有人喊我?”
二狗问:“谁?”
大癞子说:“刘婶,我听到刘婶呼唤我的名字。”
大癞子绝对不是发神经,因为他真的听到有人在呼他:“癞子……救命!救命!”
那声音隐隐约约,如梦如幻,好像是从山谷的底部传上来的。
张二狗:“你别胡说,刘媒目前在Z市,本没回大梁山,你耳朵听邪了。”
大癞子恨不得对天发誓:“二狗叔,我没骗你,我要是骗你,生儿子没儿,生闺女没眼儿,真的听到了声音,就是刘婶。”
这声音只有大癞子听到了,其他的四个人都没有听到。
张二狗十分疑,不由将手掌搭在耳朵上,冲着山崖下听了听。
果不其然,有个女人在焦急地呼喊。
不过他听到的不是刘媒的声音,而是媳妇四妮的声音。
四妮的声音很清晰:“二狗,救命!二狗,快来救我……。”
张二狗吓得浑一抖:“不好,果然有声音,好像是……四妮。”
孙瞎子在旁边也打了个冷战,说:“我听到的跟你们听到的不一样,我听到的是小花的声音,是我闺女在喊救命。”
“?她们不会真的在下面吧?难三个女人也来了这里。不小心掉了山谷。”张二狗大一声:“不好,救人!快救人,四妮别怕,我来救你!”
张二狗扔掉背后的行李,飞就要冲下去,可就在这时候,一只大手从后面揪住了他的脖领子。一下子将他摁在了地上。
这人是王庆祥,王庆祥大喝一声:“别!全都不许!幻觉,你们听到的都是幻觉!”
张二狗是四妮的,真的担心四妮有危险。
这次偷偷出来,跟着大癞子挖掘梁王宝藏,他没跟四妮说。
因为担心四妮阻止他。他觉得四妮一定追着他回到了村子,然后同样追到了这儿,下了山谷。
“庆祥伯,你放开我,我的四妮在下面,我要救他!”
“你混蛋!给我坐下!”王庆祥的大手死死抓着张二狗,将他摁在地上弹不得。然后冲大癞子喊:“,给他灌口,快!”
大癞子不知王庆祥咋了,赶从带上解下壶。
王庆祥拧开壶盖子,劈头盖脸冲张二狗的脑袋浇了下去。
然后,他从张二狗的行李里拉出两条巾,分别在巾上浇上,递给孙瞎子跟大癞子每人一条。
“拿着,用巾敷一下脸。然后再听听。”
大癞子跟孙瞎子莫名其妙,用冷巾敷了一下脸,然后再仔细听听,下面的呼喊声果然听不到了。
张二狗被王庆祥浇了一头,耳朵边四妮的呼喊声果然也消失了。
“咋回事?这是咋回事?为啥会这样?”大癞子大吃一惊。
王庆祥叹口气:“幻觉!早告诉你们是幻觉,你们还不信。”
“为啥会这样?为啥会这样?难还是因为瘴气?”
王庆祥说:“对,就是因为瘴气,咱们虽然服用了解毒的丸,可还是有少量的瘴气侵入了。这些幻觉如幻似真,让我们难辨真假。
如果其中一个人大惊小怪,那么另外的几个很可能会出现跟第一个人相同的幻觉。因为思维不受控制,被第一个人的话给牵引了意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上次我看到了五个吊死鬼,宋子健也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宋子健也看到了。”
大癞子这才明白,为啥上次他跟宋子健看到的是一样的。
就是因为自己那么一咋呼,牵引了宋子健的意识。影响了宋子健的判断跟思维。
看来两个人或者几个人同时出现相同的幻觉,有时候也是真的。
原来瘴气这么厉害。
王庆祥:“我再一次声明,从现在起,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谷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物,任何物也无抵挡瘴气,只有我们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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