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有天好了,绝不放过她。
于是,老女人顺手抄起一擀面杖,一脚踹开了西屋的门,打算将小珍打晕。
可房门踢开,前面的一切让她傻了眼,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女人发现了不妙,只见小珍坐在地上,后背靠在桌子上,已经不了。
小珍的右手拿着一把剪刀,左手的手腕已经被绞开一条血口子。
她割腕自杀了……红红的鲜血从女人的手腕上淌出来,呼呼了一地。满屋子都是血腥。
“?俺的娘!她自杀了!救命!医生,救命!快来,这蹄子自杀了!”
恶一声吼,不单单老头子冲了来,赤脚医生也冲了来。
所有的人一起傻眼,本不知咋办。
老头子喝一声:“愣着啥?救人!”
赤脚医生这才反应过来。赶抓起医箱扑过去,帮着小珍包扎伤口。
此刻的小珍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女人裂,双眼闭,失去了知觉。
赤脚医生慌乱地打开医箱,找出纱布跟碘酒,帮着小珍缝合了伤口,然后包扎了起来。
三个人七手八脚将女人抬上了土炕,这个时候,恶竟然发现小珍的下也血糊糊的,一浓烈的鲜血顺着女人的两同样汩汩淌。
她吓了个半死,恶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女人的月事,而是小珍产了。
“……怀孕了,这蹄子竟然……怀孕了。”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不但恶吓个半死,就是旁边的老头子跟赤脚医生也吓得飞魄散。
谁也想不到小珍竟然怀有孕,刚才一阵折腾,因为用力过猛,孩子竟然胎了。
小珍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两个月,就那么夭折了。
女人是因为失去了孩子,痛苦万分,觉得对不起王天昊,也自知子难保,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万念俱灰,失去了生存的意志,才割腕自杀的。
恶担心出人命,也怕小珍死在自己家里。赶拉过一条棉被,蒙上了女人的子,还烧了热袋,帮着女人服在了上。
她问小村医:“咋办?咋办?”
小村医年龄不大,也就二十来岁,本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也没见过这么血糊糊的场面,同样慌了手脚。
“婶子,俺不知,不如……送她到医院,要不然女人失血过多,会死的,真死在这儿,你们家是要吃官司的。”
老头子也手足无措,把小珍送出大山外的医院,谈何容易?山弯弯,距离外面的公路至少一两百里,三更半夜到哪儿去找人帮忙?
再说即便到医院,看病也要花钱,可家里哪儿还有钱?
为了买小珍,他们已经花了两三万,再加上办喜事的钱,早就负债累累。
谁有那闲钱去救一个外人?小珍就是外人,因为跟自己儿子不是一条心。
这么的子,本留不住。
最后老头子一跺脚说:“罢罢罢,他娘,给她熬点红糖,多放生姜跟大枣,还是补补吧,补过来更好,补不过来,是她命不好,死了也不可惜!”
恶听了老头子的话,赶冲向灶火,捅开火炉子,给小珍熬姜汤去了。
姜糖是半个小时以后滚开的,小珍还是没醒,老两口就捏着女人的鼻子,给她强行灌了去。
赤脚医生是天亮以后走的,小珍醒过来以后他就走了。
小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土炕上,手腕被人包扎了,肚子里撕心裂肺的痛,知孩子没有了。
女人哇地一声哭了:“天昊,咱的娃,咱的娃……。”
这是她跟王天昊的结晶,就这么没有了。女人的心翻肠搅肚地痛,真是生不如死。
她真的不想活了,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希望自己死了,魄可以飞回大梁山,跟天昊继续团聚。
锁子一家人作孽了,做了大孽。恶跟老头子的鲁莽,为以后埋下了祸。
王天昊儿子的消失,起了他冲天的愤。
几年以后,王天昊找到磨盘岭,得知小珍受的一切痛苦,差点疯掉,也差点一把火将整个磨盘岭烧个净。
恶真的担心小珍死在自己家,也害怕女人变成鬼来索她的命。
她只能好言好语劝,脸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说:“妮子,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不是人,我牲口不如,你放过我们家好不好,俺求你了……”
扑通一声,恶冲小珍跪了下去,接连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子。
小珍发现老女人给自己下跪,她的心了一半,但是她无原谅这一家人,只能把脸扭向一边,不去搭理她。
恶说:“闺女,闺女,娘求求你,可怜可怜俺一家人吧,俺辛苦了一辈子,就攒了那么三万块,为儿子娶媳妇的。
现在钱没有了,你又不从,俺们不知该咋办。
不如你行行好,就答应跟俺儿子过子吧?将来生个一男半女,俺保证把你当菩萨供着,求你,求你了,求求你了……。”
蹦蹦蹦,老女人磕头如捣蒜,脑门子磕在地上,青砖磕裂了好几块,都磕出了血。
小珍没有力气下炕搀扶她,只是哭:“俺的命……咋恁苦……!”
小珍不能下炕了,子很虚弱。
她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剪子绞了一刀,又赶上胎,终于病倒了,一病就是一个月。
胎等于坐月子,需要大补,可能是恶心里有愧,这段时间对小珍特别好。
她好菜好饭伺候她,还为女人熬姜汤,放红糖,煮大枣将养子。
小珍的气一个月以后才恢复,再一次下土炕,浑无力,走出家门的时候摇摇晃晃。
外面的光很眼,得她眩晕,她手扶着门框,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
一行大雁从南向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有一只孤零零的大雁可能受了伤,怎么忽闪翅膀也跟不上队伍。
小珍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大雁一样可怜,孤零零的,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人。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
恶发现小珍出来,赶过来搀扶她,说:“闺女,你咋出来了,小心摔着。”
小珍一下子甩开了她,强着向外,恶又吓一跳,问:“你啥去?”
小珍说:“不用你管,俺要回家,也要回去,俺要去找天昊。”
恶说:“哎呀,你要死我,你还欠俺家钱呢。”
小珍说:“放心,俺男人有钱,三万块一定还给你,让俺走,俺要走。”
恶怎么可能放她走,招呼一声,喊来了好几个邻居,又把女人七手八脚拉回到了屋子的土炕上。
咣当一声,房门又上了锁,她再次被关了闭。
这一次恶学了,把小珍屋子里的剪刀,改锥,菜刀,所有的利器全都收藏了起来。
她担心女人反抗,也担心女人会自杀。
小珍被拐卖过来三个月,才恢复健康,脸蛋才红过来。
在这三个月里,她没有让锁子碰她一下。
再说锁子也不能碰她了,被女人上次那一脚给踹傻了。
那一脚踹得他下面肿了半个月,同样一个月以后才痊愈。
从哪儿以后,锁子就落下了病,每次看到小珍就害怕,每次见到女人,再也不敢冲了。
这种恐惧形成了条件反,让他的生理变得一点也不正常。
他看到别的女人就会冲,就会有反应,只有见到小珍,想都不敢想。
尽管女人非常美丽,尽管小珍美若天仙,也冲不起来。
再后来,那个赤脚小医生帮他检查过,判断的结果是……选择萎。
他不知选择萎是个啥,小医生就跟他解释:“你这个地方是因为遭遇重击,而造成的心里障碍。伤害你的,就是俺嫂子,所以见到嫂子,你这个地方就容易造成死机。”
这个解释让山里人不懂,也云山雾罩。
也就是说,小珍这个媳妇是白娶了,以后他再也不能跟女人同共枕。本没有可能生儿子。
不能生儿子延续香火,那要个媳妇啥?还不如放她走。
所以,三个月以后,锁子对老娘说:“娘,让她走吧,你儿子不行了。”
恶也因为儿子的事儿非常苦恼。这女人又不能,碰又不能碰,还要费粮食养活她。
还不如一头猪,养头猪都能卖钱。
恶牙切齿说:“不行!她走了,咱家的钱咋办?这可是咱花三万块买来的,让她还。”
“她没钱,拿啥还?”
“让她活,到地里活,给咱家喂猪,喂,当长工使唤,总之,不还了那些钱,就是不能放她走。”
就这样,第二天早上,恶就踢开了小珍的房门,一下子冲过去,揭开了女人的棉被。
她冲小珍嚷:“全家人忙活,你倒清闲,马上起来,给我活去,喂猪,织布,没人白养活你。”
小珍俩眼一瞪,:“是不是俺帮你活,还清你的钱,你就放俺走?”
恶说:“你先把债还清再说!”
小珍不说话了,翻下炕穿上了鞋子,女人把袖子一卷,开始活。
小珍首先冲向锅台,烧了一大锅开。然后将老头子打来的猪草放在锅里熬煮。
将所有的猪草煮熟,捞桶里,将猪食提到猪圈,一瓢一瓢将猪喂饱。
喂了猪,她就帮着老女人刷锅碗,扫院子,洗衣服。然后冲机房,帮着她织布。
小珍本来就是穷人家出来的丫头,啥都会。
当闺女的时候跟着娘学过织布,而且织得很好。
她一天可以织两丈布,而且织出来的布匹质量很好。这样的速度不要说磨盘岭,你找遍整个帽儿山,也找不出第二个女人有这样的速度。
天真的小珍觉得,只要自己帮着老女人活,还清债就可以走。
可她本想不到,女人是把她当长工使用,这么一用,就是四年。而且本不会放她离开。
以后的子,恶跟特务一样,总是盯着她,寸步不离。她到哪儿,恶就跟到哪儿。
小珍到村外的小溪边洗衣服,她跟着。小珍到山上打猪草,她也跟着。
女人跟村子里几个女人坐大街上打衣,她也偷偷在远瞧着。
小珍在屋子里织布,她在院子里防线,反正不离开女人十步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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