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被大癞子欺负的事儿,在大梁山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大癞子潜灵灵的房间,偏赶上灵灵在洗澡,那个无赖偷窥了灵灵的一切。
有人说,天天跟灵灵那晚住一块,大癞子屋子,没发现灵灵,只是发现了天天,就跟张二狗的闺女了。
还有人说,大癞子早就跟天天好了,是张二狗主做媒,让闺女跟了那个太监。
因为张二狗不是人,大癞子也不是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无赖当然看无赖是好的。
总之,天天的名声给毁掉了。
山里人虽说不再愚昧,可对女人的名节看的依然很重。千百年来的封建思想,依然在大山深深蒂固。
闺女没有出嫁就被男人欺负,或者偷人养汉子,是村民口里最不齿的行为。
张二狗等于自己把自己害了,亲手毁掉了亲生女儿的名声。
这也难怪村子里传天天的谣言,主要是张二狗太坏。
这些年他没跟村子里办过一件好事,除了坏事,啥事都。
当初跟王海亮使绊子,暗下机关调戏玉珠,而且挑拨张李两家的仇恨,害的高老实坐牢,害的老实婶自杀在家里的土炕上,都是村民愤恨他的原因。
因为愤恨张二狗,所以就不想他好,传他的谣言,毁坏他闺女的名誉。
这件事把张大栓气得不轻,白胡子翘起来老高,在红薯窖里寝食难安。
他知天天的事不能拖下去了,必须早早嫁人。只要孙女嫁人,一切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迟则生变,如果谣言传到山外,都知天天的名誉毁掉,孙女想找个如意郎君,比登天都难。
张大栓天天,就怕孙女将来不幸福,所以他牙跟四妮说:“妮儿,把王海亮来,我有话跟他说。”
四妮问:“爹,你想咋着?”
张大栓一本正经牙切齿:“把天天嫁出去,嫁给王天昊,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四妮很孝顺,啥都听公爹的,只好把王海亮给了红薯窖。
傍晚,王海亮走了张大栓的院子,下去了红薯窖,他笑容满面,心平气和,甩给张大栓一烟:“叔,你找我啥事?”
张大栓扑通一声冲王海亮跪了下去,把王海亮吓得手忙脚乱,赶搀扶他。
“叔,您这是咋了?不过年不过节的,为啥跪我,就算跪,也应该我跪您,您是长辈。”
张大栓说:“海亮,叔舍下这张老脸,求你了。”
“叔,您别这样,到底啥事,你说,能办到的,绝没问题!”
张大栓:“海亮,你还记得当初的诺言吗?”
“啥诺言?”
“几个月前,咱们俩在这儿商量的那件事,就是万一天昊真是你的亲生儿子,有天他回到大梁山,让他跟天天成亲。”
王海亮一愣,噗嗤笑了,的确有这事儿。
那时候,王海亮找他喝酒,张大栓特意提出,要两家和好,将天天嫁给天昊做媳妇。
海亮说:“当然记得,我王海亮说话算话。”
张大栓说:“那好,我现在就舍下老脸求你,尽快给孩子办喜事,天昊不小了,天天也不小了。”
“这个……”王海亮有点为难。
张大栓心里一:“咋?你嫌弃天天名声不好?我张大栓保证,我孙女绝对冰清玉洁,是一等一的好闺女。”
王海亮说:“叔,我知,您别着急,我不是那个意思。关键是现在不比从前了。从前是父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是新社会了,新社会讲究自由,男女愿。
我必须要问问儿子的意思,如果他跟天天有真感,我当然不会反对。如果他们两个谈不来,咱做父的也不能强求对不对?强扭的瓜不甜。”
王海亮说的是实话,他是个开明的人,更是个通达理的人。
他尝过父包办婚姻的痛苦,当年,如果不是张大强行将二丫嫁给张二狗,他也不会拉着女孩去私奔。
不私奔,二丫就不会掉谷,两个人就不会失去二十年的缘分。
他跟二丫全都成为了父包办婚姻的牺牲品。他绝不会让儿子品尝他当年的苦果,重蹈覆辙。
王海亮也不会主掺和儿子的感问题,天昊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不喜欢谁,也是他的自由。
张大栓一脸失望之,说:“那好,你把天昊回来,问问他。总之,我可想天昊娶天天了,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对。”
王海亮说:“好,我把他回来。”
就这样,王海亮拿出手机,拨响了儿子的电话,让他下个礼拜五回家,有正经事。
礼拜五这天,王天昊果然风风火火回来了,因为他不知家里出了啥事。
走屋子,王海亮一脸的庄重,问:“天昊,你今年二十一了吧?”
天昊说:“是,爹,到底啥事?”
“二十多,就不是小孩子了,该谈婚论嫁了,你……有女朋友没?”
王天昊一听,心里就是一阵黯然,父亲的话又让他想起了小珍。
爹这是打算让他娶媳妇了,可小珍找不到,娶谁?他谁也看不上。
关于天昊跟小珍的那段感,二丫已经原原本本告诉了王海亮,海亮也知儿子有过一段惊天地的。
“怎么,你还在想着小珍?”
“恩……”王天昊点点头。
海亮说:“小珍不会再见你了,过去四年了,她都杳无音讯,一定是嫁人了,你等也是白等,还是考虑一下天天吧。如果你没意见,我打算给你们……办喜事。”
王天昊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说:“不!决不!”
“为啥?”
“爹,小珍一天不回来,我一天不会娶媳妇,当初我占有了她,她也奉献了自己,我们两个是真心的,海枯石烂,沧海沧田……这辈子除了小珍,我谁都不娶,宁可打一辈子光棍。”
王海亮的心里不知什么滋,看着儿子毅的面容,他苦笑了一声。
这就是他王海亮的儿子,无一不跟他当初一模一样。
那材,那脸庞,那鼻子那眼睛,那,还有那份对感的执着,简直就是当初二丫掉下山崖以后的自己。
“你真的这么执着?”
“爹,您说过,男人要负责任,吃抹净不认账的事儿,不是大丈夫所为。我已经跟小珍好了,这辈子非她不娶,曾经沧海难为,除却巫山不是云。”
王海亮佩服儿子的勇气,当然不能强求他。
“那好,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把小珍找回来,找不回来,那就跟天天成亲。好不?”
海亮没有摆出一个爹老子的威严,而是在跟儿子商量。那种大男人主义,爹老子一手遮天的格,不适合他。
王天昊说:“就算找不到小珍,我也不会娶天天的,从今以后,她就是我妹,我要为小珍守一辈子。”
王海亮说:“你守一辈子,那这个家咋办?王家以后还要不要后代?乱弹琴!这件事我做主了,一年之内找不到小珍,就跟天天领证。”
天昊说:“爹,你放心,一年之内,我一定把小珍找回来,到时候给您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延续您的香火。”
从爹的屋子里走出来,王天昊发现自己已经泪满面。
他是狼王,狼王是没有感的,当初在狼群的时候,他从不知什么悲伤,也不知什么痛苦。
可自从跟小珍分开以后,他一直难过,生不如死,撕心裂肺。
他找了女人四年,走遍了大江南北,可女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小珍,我的珍姐,你究竟在哪儿?饶了我吧,我再也受不了了。别再捉藏了……。
王天昊离开以后,王海亮叼着烟卷,背着手,再次去了张大栓哪儿。
他告诉张大栓,孩子有了心上人,一年之内,找不回来小珍,才能考虑跟天天在一起的事儿。
张大栓听了以后很无奈,只好说:“那没办,等等吧,但是我相信,天天早晚会嫁给天昊的,我帮他们算过命,他们两个有夫相。”
事就这么暂时搁置了,王天昊再次返回了驯养场。
这段时间,他的心非常不好,跟小珍分开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想念。
是一坛好酒,不但不会因为年长久而变酸变涩,反而会随着酝酿的过程越发醇香。
他活很卖力气,几乎包揽了驯养场所有的活儿。运料,出狗粪,打扫狗舍,训练那些警犬,再也不让别人沾手。
他就是要借着劳,逃避对小珍的思念。
每天晚上躺在宿舍里,王天昊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小珍的笑脸,也会浮现出当年在S市的斗狗场,女人浑洁白,丰的子跟他在一起的景。
他想起了他们在一起漾,翻来覆去。在斗狗场漾,在外面的山坡上漾,在S市的小旅馆里漾。
他亲过女人的,过女人的脸,轻轻撕过女人的每一角落,每一寸肌肤。
小珍的呢喃仿佛还在耳朵边响起,女人的依旧在他边扭曲。
可双手抓过去的时候,抓住的却是空气。
王天昊拒婚的事儿,终于传到了天天的耳朵里。天天同样撕心裂肺。
这天晚上,天天不顾一切冲到了驯养场。咣当推开了王天昊的房门。
女孩子气喘吁吁,口一起一伏,视着他:“天昊哥,你……为啥拒婚?俺哪儿不好?那儿比不上小珍?你是不是嫌俺丑?”
天天冒然闯来,让王天昊大吃一惊:“天天,你咋了?”
天天:“俺听说了,俺娘到你家提亲,被你拒绝了,你告诉俺,俺哪儿不好,俺改还不行吗?”
王天昊说:“天天,你很好,从前我就喜欢你,可是……我已经拥有了小珍。”
天天一下子扑过来,抱上了王天昊的,女孩的眼泪扑簌簌下。
“天昊哥,你娶俺吧,俺保证跟小珍姐一样你,她能给你的,俺都能给。俺想了你七年,七年,好不容易盼着你回来。俺以后再也不想跟你分开,死也要跟着你,你娶俺吧,今晚俺就不走了,咱俩把生米煮成熟饭……。”
天天说着,扣子一解,衣服一拉,子飘落在地上,女孩子一洁白显出来。
王天昊惊愕了,眼前劈出一闪电。
他看到了女孩子羞于见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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