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依依不舍
张二狗惊讶了，愕然了，茫了，也有点不服气。
他对爹老子的话半信半疑。觉得张大栓一定是烧糊涂了，胡言乱语。
这么信的话都说得出来，怎么还跟灵异掺和一块了？
说王海亮是大梁王投胎转世，打死他也不信。
王海亮有啥了不起的，不就当初是小中医，整天跟人打针，人家大姑娘的腚嘛？
对了，他还修了一条山路，盖了一座工厂。
老子可比他帅多了。
转念一想，也的确是那么回事。
不只是张大栓，当初二狗跟海亮较量过无数次，王海亮的确神魔不侵。
别人被地震砸死了，他没事。还活蹦乱跳的。
别人患上了暗病，他也没事，还救活了那么多人。
大瘟疫来临的时候，全村八成以上的人，都感染了霍乱病毒，但是医生检查的结果，王海亮比正常人都正常。
三次大灾难，张二狗都逃亡在外，要不然他也会被被大地震砸死，也会感染疾病。
每次他跟海亮作对，同样会倒霉。
难被爹老子说中了，王海亮真的是大梁王投胎转世，真的是天煞孤星。
简直不可思议。
王海亮是什么来历，张二狗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爹老子提到的那个关于大梁王的宝藏。
张大栓掉谷，究竟发现了什么秘密，他又是怎么出来的？
二狗说：“爹，你告诉我，大梁王的宝藏在哪儿？他的尸骨埋在哪儿，咱们能不能挖出来，挖出来咱们就发了……”
可张大栓已经于似非，似醒非醒了。
他上的物起到了作用，人困的不行，眼皮都睁不开了。
他只是说：“二狗，你听着，大梁王的……宝贝，不能挖，不能挖，去你就会死？那个地方……只有海亮……可以去，别人去就会……死。”
张大栓闭上了眼睛，昏昏去，打起了鼾声。
张二狗急不可耐，可也不想打扰爹老子养病休息。
四妮说：“二狗，咱上去吧，让爹好好休息。”
二狗只好点点头：“那行……四妮。”
“恩。”
“天亮以后，我还要回到城里去，家里就辛苦你了。”
四妮问：“那俺想你了……咋办？”
二狗说：“我答应你，半个月回来一次，下个月的十五，夜里我回来。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也不会丢下这个家不管。等爹的伤势好了，我就把你们一起接到城里去……咱们离开大梁山，再也不回来了。”
四妮说：“好，你是俺男人，你就是俺的家，俺的依靠，你到哪儿，俺就到哪儿。”
“对了，咱爹是通缉，你把他藏在土窑里的事儿，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要不然，他还会被抓去……这次去，不是死刑就是无期。知吗？半个字也不要出去。”
四妮点点头说：“俺知，你放心。”
她又把二狗抱了，两个人一起互相啃。
撕了一阵，四妮松开了二狗，说：“二狗，上去看看娘吧，顺便也看看咱闺女。”
说到闺女，张二狗的神立刻一震，他渴盼着见到自己的亲生骨。
于是，他拉着四妮的手，迫不及待上去了红薯窖。
上去以后，四妮还是拿起那口铁锅，将土窑的入口扣住了，看不出破绽，这才拉起二狗，拍响了大栓婶的屋门。
啪啪啪，四妮说：“娘，你了没？能不能起来一下？”
大栓婶已经着了，忽然听到四妮拍门，她惊醒了。
“妮儿，娘没呢，我去给你开门。”
大栓婶穿起衣服，拉开了门栓。
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四妮，另一个是儿子二狗。
再一次见到二狗，大栓婶百感集：“儿，你咋回来了，想死娘了。”
张二狗离开两年了，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回过家。
他想老娘想得不行，大栓婶也想儿子想得不行。
子二人抱在一起，又是一场痛哭。
但是他们的声音不大，不敢惊邻居，因为担心海亮知。
王海亮如果知二狗回来，一定会冲家，把他揍一顿的。
这种担心其实是多余，当初芳芳被二狗推悬崖，海亮也掉悬崖。海亮当时的确生气。杀了张二狗的心都有。
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也不跟张二狗一般计较了。
如果想报仇，海亮完全可以开车到Z市去找他，将他的脑袋砸扁。
又不是不知他的家厂在哪儿。
海亮后来无数次城，无数次从张二狗的家厂门口路过，都没有停留。
那就是他不打算跟二狗计较了，张二狗是做贼心虚。
大栓婶拉起了儿子的手，说：“狗儿，快来，暖和一下，瞅瞅你亲生的闺女。”
大栓婶将儿子拉了屋子，拉亮了电灯。
土炕上，小天天就躺在哪儿。
二狗果然看到了小天天，也看到了女儿圆乎乎的小脸蛋。
孩子熟了，脸蛋红扑扑的，非常可，呼也很均匀。
张二狗抬手了孩子的脸，一天生的父油然而起。
这是他跟四妮的结晶，是他血脉的延续，也是他张二狗的希望。
那种骨亲，跟父亲对子女的，一下子就充实了他的心。
他拉住了四妮，说：“四妮，你好样的，终于为我留下了后代苗。我谢谢你，这的确是我张二狗的种。眼睛，鼻子，巴，都像我，而且比我俊多了。四妮，你是我的恩人。”
四妮说：“只可惜是个闺女，不是小子，是个小子就好了，那才是你真正的苗。”
二狗说：“闺女小子都一样，只要是我张二狗的孩子，我都喜欢，四妮，这么多年你带着孩子，辛苦了。”
四妮的脸红了，听到男人这句话，她觉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也值得了。
有时候女人很容易满足，那怕只有一句暖心的话，一个的作，一个理解的眼神，都会让她感，那种感可以让她死心塌地，跟你一辈子，无怨无悔。
四妮感到了幸福，觉得自己的子看到了曙光。
这一晚，是他们一家团聚的一晚，也是人心的一晚。
张二狗也满足了，这种满足，比他战胜王海亮还要兴奋十倍，一百倍。
四妮说：“把孩子醒吧，让她喊你一声爹。”
但是二狗却拦住了她，说：“别，孩子得正香，下次回来，我再听她喊。”
看着炕上的女儿，张二狗咧着巴笑了，两颗假牙差点掉地上，砸到脚面。
这一晚，张二狗又没，他帮着四妮往红薯窖里拉了一盏灯。
电灯的开关，安装在伸手就可以到的地方。
所有的电线埋在了院子里的土层下，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样，张大栓在窖里养伤，就不再黑暗了，四妮帮着张大栓喂饭，换，也不用着黑了。
二狗还帮着四妮把土窑收拾了一下，里面的烂红薯全部运了出来，保持空气的畅通，也打扫的净净。
他还打算，下次回来的时候，把窖里的空间扩一下，最好可以放得下，放得下靠背椅子。
这样的话，张大栓的伤口痊愈，可以在窖里随意活。
不可否认，张二狗是个孝子。他跟大梁山所有的男人一样，舍不得家庭，舍不得父。
他善良的一面，在父亲面前，在四妮跟女儿面前现的淋漓尽致。
所有的一切做完，二遍了，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四妮说：“二狗，你去一觉吧。”
二狗说：“一起觉，你不，我也不。”
于是，两个人了屋子，趁着天亮还早，在土炕上又撕了一阵，折腾了一阵。
这一次四妮没有喊炕，也没有，竭力忍耐着那种膨。
二狗捂着女人的巴，也不让她。
不是担心把狼招来，是担心把王海亮招来。
四妮的声一旦被村里人听到，那就证明二狗回来了。
知二狗回来，王海亮一定会提着棍子来讨伐他。
那种不的感觉，更加让四妮感到。
他跟二狗一起漾，一起抖，翻过来滚过去，好像要把这七年来失去的炕上那点事，全部弥补回来。
两个人的心一起弥漫在那种浓意里，也在一起，弥漫在那种浓意里。
他再次遍了她的全，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也把他死死纳，在他的肩膀上，口上留下了无数的牙印，后背上留下了无数的抓痕。
直到他们气喘吁吁，浑大汗淋漓，几近虚，这才完事。
风骤雨过后，三遍了，四妮赶穿衣服，说：“二狗，你该走了……”
她帮着男人收拾了一切，准备了粮，然后拉着他的手，将他送到了村子外头。
张二狗的那辆夏利车，停在了村东的老槐树底下。
她把他送上了车，车门没关，她再次将男人抱，说：“二狗，你路上小心点，俺会天天想你。”
张二狗说：“我也会想你，记着，我下个月十五回来，爹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让娘知。”
四妮点点头，他们不舍，你我，我啃你。
最后，四妮还是心，松开了手，看着二狗打响车走了。
张二狗的车消失在了山上，这时候，东天边闪出了第一曙光。
汽车看不见了，四妮就冲上了旁边的土坡，继续冲着二狗摆手。
她希望多看二狗一眼，再多看一眼。
四妮跟张二狗团聚的那年，是1991年的天，节还没有完全过去，因为还没到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没过去，等于年还没有过完。
那一年，是四妮命运彻底改变的一年，她从小武生死去的影里摆了出来，再次上了张二狗的土炕。
她没有跟二狗举行婚礼，也没有扯结婚证，就那么跟了张二狗一辈子。
她的户口，小天天的户口，也全部下在了大梁山。
那一年，天依旧是蓝的，依旧是绿的。鸭还没有出现禽感。但猪跟蛋已经价。
那一年，人们的生活有了新的改变，山里人开始了腾飞。
那一年，城里出现了富二代，出现了城管，也出现了临时工，那些城管跟临时工都是狗曰的，生儿子没后门的。
那一年，苍老师早就已经出生，但还没有长大，她还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是名副其实的闺女。
那一年，那山，那，那狗，那些山里人，继续迎接着时代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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