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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村那些事儿

第151章 命悬一线

  第151章命悬一线

  目前,让带娣最担心的是家里的嫂子喜凤,还有侄子如意。

  哥哥大夯死了以后,家里只剩下了嫂子跟如意,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非常苦。

  今天夜里大地震,她真不知嫂子跟如意怎么样了,非常牵挂他们。

  其实这个时候,村子里的喜凤也正在渡劫。女人跟孩子同样命悬一线。

  一个小时前,当地震来临的时候喜凤嫂还没,女人坐在家里的土炕上打衣。

  那衣是她打给张拐子的。

  思前想后,她觉得海亮的话是对的,在疙瘩坡也只有张拐子是真心对她好了,别的男人只是想占她便宜。

  张大,张二狗都是无赖,都想玩她,喜凤嫂已经铁了心要跟张拐子过子了。

  那时候,她一边打衣一边哼着歌,时不时还拍拍熟中的婴儿。

  喜凤嫂一年的时间没有哼歌了,她的山歌唱的很好,百灵鸟一样,当初大夯哥看上她,除了看上女人一张俊美的脸蛋,就是喜欢她一副嘹亮的嗓音。

  大夯死去接近一年了,一年的时间她没笑过,更没唱过。

  张拐子帮她锄过地,割过麦,秋收的时候还帮她扬过场,女人的缸没了,张拐子总惦记着帮她挑。她几乎没有为家里的柴米油盐发过愁。

  别管什么没了,在最需要的时候,张拐子总能帮她拿过来。

  这是个无微不至的男人,他的丑陋十里八乡有名,他的热心十里八乡有名,他的善良跟憨实也是十里八乡有名。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上帝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在帮你关闭一扇门的时候,必然会为你开启另一扇门。

  上天给了喜凤一副姣好的面容,却偏偏让她守了寡。上天给了张拐子一颗赖利头,一副公材,让他患了小儿痹症,却偏偏给了他一副好心肠。

  喜凤嫂不知是自己是幸运还是厄运。

  算了,这辈子就拐子哥了,等大夯三年以后,就跟他好好过子。

  喜凤想着,巴里不由自主哼哼起来。

  这条衣眼看就要织完了,只剩下一条袖子,今夜是赶不出来了,喜凤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个懒,准备到茅厕提觉。

  哪知刚刚站起来,忽然,半空中打了个响雷,咔嚓一声,立刻地山摇起来。屋子来回晃,家里的摆设也来回晃,桌子上的油灯啪啪只响。

  女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一声:“怎么回事?老天!难是……地了?”

  给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地震了,喜凤嫂没有经历过地震,但是听说过。

  因为她男人大夯跟她说过。

  喜凤嫂立刻意识到不妙,脑子里嗡地一声,首先扑向了炕上的儿子如意,一下子将如意抱在了怀里。

  如意也被惊醒了,哇地哭了:“娘!俺怕,俺怕!”

  如意刚刚三岁,正在丫丫学语。

  “如意不怕,不怕有娘在,娘抱你逃出去。”

  喜凤嫂啥也顾不得了,她只想逃出去。扑下土炕以后竟然扑通跌在了地上。

  因为颠簸太厉害了,她本站立不稳。甚至连门口的位置也走不到了。

  即便走到门口也出不去,房门抖也很厉害,门栓本拉不开。

  女人吓坏了,一个劲地尖:“救命?救命!!”

  她看着整个房子抖,看着屋顶的尘土哗哗向下掉,看着墙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

  山民们都很穷,盖不起房子,他们居住的房屋也大多是里生外熟。

  所谓的里生外熟,就是墙壁外面用的是青砖垒砌,而里面却是自制的土坯。

  屋顶的大梁跟檩条也是自个上山砍的,槐木或者枣木。然后用芦苇编制屋顶,并在屋顶上利用粘泥铺顶。

  这样的房子冬暖夏凉,但最不结实,一晃就散架。

  土坯是轻的,屋顶的木头是轻的,这种建筑地震的时候一般不容易致命,但被砸一下也会变成残废。

  女人的在跟着房屋抖,女人的尖也在跟着外面的轰鸣声回,她惊慌失措,恐怖异常,本不知该怎么办。小脸吓得煞白。

  她觉得自己死定了,一定会被活埋,所以她死死将儿子裹在下,用自己的帮如意遮挡一切。

  亲的天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整整过了五分钟的时间,房屋越抖越厉害,越抖越厉害,喜凤嫂也渐渐绝望。

  哪知就在这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呼喊:“喜凤,喜凤你在吗?喜凤——!”

  喜凤听得出,外面是张拐子的声音,在最危险的时刻,张拐子拄着拐杖赶来了。

  张拐子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赶来的,他本来就瘸,作不方便,与其说是跑过来的,不如说滚过来的。

  刚才地震的时候,张拐子还没,正在店里整理货物。

  地震一来,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喜凤嫂,家没了不要,自己死了不要,只要喜凤跟如意没事就行。

  他担心她们子的安全,代销点也不管了,拄着拐杖直奔喜凤家飞扑。

  摔倒了他就起来,不能走他就滚,就,眼睛死死盯着喜凤的家。

  喜凤的家距离张拐子的家并不远,也就几十米。

  张拐子到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喜凤家的房子已经出现了裂缝,屋顶上的粘泥正在哗哗掉,外面的砖块也在层层剥落。

  他吓坏了,眼看着房子就要倒塌,他自己也不知那来的勇气,奋不顾撞向了窗户。

  乡下的窗户都不结实,上面有窗棂子,窗棂子是木头,里面糊了窗户纸。

  张拐子的小板一下子将窗户撞裂了,一个翻了屋子里。

  他知自己去,出来的可能很小,可死也认了,能跟喜凤死一块,虽死无憾。

  张拐子扑窗户以后,暗夜里,他终于看到了喜凤子,喜凤也看到了张拐子。

  女人的眼泪哗哗下,不知心里什么滋,感地不行。

  “拐子哥……!”

  “喜凤别怕,我来救你!”张拐子扔掉拐杖,连滚带扑了过去,一下子将喜凤跟如意全部抱在了怀里。

  三个人抱在一起的那一刻,喜凤嫂的心理踏实了,张拐子的心理也踏实了。

  生活就像走夜路,没个人在边壮胆就是不行。

  现在壮胆的来了,生命的另一半也来了,天灾**将他们的心栓在了一起,也将他们的栓在了一起。

  “拐子哥,你咋来了?你好傻,好傻……这样你会死的!”喜凤嚎哭着

  张拐子说:“我不怕死,能跟你和如意死在一块,我乐意,只有死在一块,才是一家人……”

  张拐子的话不多,在喜凤听来就好比六月天喝了一杯甜冰那样酣畅淋漓。

  她不由己扎在了张拐子的怀里,任凭男人抱了她的小,哇哇哭起来。

  终于,轰隆一声,外面的围墙倒塌,接着屋顶上也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他们本逃不出去了。

  但是张拐子是聪明的,赖利头脑袋还好使,一眼看到了喜凤嫂家的炕子。

  屋子里最结实的地方就应该是炕子了。这炕子的两侧是青砖垒砌,上面铺的是石板。

  乡下的人喜欢在土炕旁边个炕子,里面放煤球,柴等等。这样冬天填火的时候方便,不用半夜往外跑。

  现在冬天早过了,炕里的煤球跟柴也烧完了,里面的空间很大。

  看事儿不好,张拐子抱着喜凤跟如意一个翻滚,三个人一起了炕子。

  刚刚去,预料中的事儿就发生了,又是一声轰隆声传来,整个屋子全部塌陷,大梁落地了,里生外熟的墙壁也被晃散了架。

  倒塌的墙壁一下子将炕口掩埋了,覆盖了,张拐子跟喜凤嫂被闷在了里面。

  那个炕非常狭小,只能容纳两个人的,他门被迫抱在了一起。

  这一刻,张拐子是满足的,喜凤嫂也是满足的,他们抱在一起越,越,死亡的恐惧,感的焦渴,让他们的心跟融合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喜凤嫂觉得她跟张拐子再也分不开了。

  他们等着大地震的过去,等待着救援,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

  外面依然是惊雷震,撼天地,强烈的震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再后来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终于,大地不再抖了,树木也不再摇摆,天微微发亮了,东天边抹出一朝霞。

  ……

  王海亮跟带娣终于从学校的草场上站了起来,极目远望,整个大梁山都改变了模样。

  大地震好像一只罪恶的大手,在整个山头上抹了一下似得,变得苍苍凉凉。

  山坡上的大树被掰断了,有的山被削去了一大截,有的山从中间裂开一条口子,有的山凭空高出很多。有的山矮下去一大块,有的山开始扭曲。

  本来深深的谷,被滚下来的山石填的满满的。本来笔直的山路,生生被大地震给拉直了。

  不知是谁拉直了山路,掰断了大树,拗断了烟囱,捣毁了房屋,削平了山尖,填平了沟壑,将他们两年来修的大路几乎毁于一旦,这座固的学校也毁于一旦。

  大山上惨,村子里更惨,大梁山数以百计的人被砖头瓦块压在了下面,被倒塌的房梁跟墙壁砸的遍鳞伤。

  王海亮走村子以后,发现八成的房屋全部倒塌,整个疙瘩坡成为了一堆废墟,大街上净是哭喊嚎的人群。

  他们一个个拼了命地翻着砖头瓦块,哭喊着,翻腾着,手上都挖出了鲜血,打算将亲人从废墟下刨出来。

  存活下来的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被砸在废墟下的也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哀痛的哭声十里可闻。

  几家没有倒塌的门楼也歪歪扭扭,摇摇坠,村头的空地上赫然出现一个大,那个大不知多深,黝黑黝黑的,有一阵冷风从呼呼冒出,好像直通曹地府。

  不单单是疙瘩坡,其他的四个村子也几乎成为了一堆废墟,很多逃出来的人没有穿衣服,聚集在一起,整个大梁山耷拉着他沉重的头颅。变成了一片悲惨的世界……。

  王海亮惊呆了,他亲眼见证了这一次磨难,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额头上的虚汗冒出,两只铁拳也攥的死死的,哆嗦着:“救人!快救人!大家愣着什么?把你们的亲人挖出来!他们还有希望!大家跟我来!”

  王海亮一声断喝扑向了废墟,奋力开始搬石块。

  土坡上的人被海亮这么一带,立刻卷起袖子一扑而上。

  就在大地震过去不到十分钟,真正的大救援迅速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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