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得力不敢再言一声。
女孩子的脸上一片惨然。
“但是,我刚才说过了,我在无意之中发现了武修明的一个大秘密。”终于,她又开口。
“大秘密?”
“长期以来,那个姓武的利用自己掌握计生办之便大搞贪渎,光是准生证一项他捞到手里的钱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惊人数字?有多少?”
女孩子用手比划了一下。
牛得力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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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多少男人包二N,有多少男人搞小三,又有多少男人在外面养了一窝又一窝的孩子?那些有钱人,那些当官的,个个都是超生游击队的大老板。孩子要上学就得有合法的身份,户口更是关键的关键。所以,为了办一个准生证他们舍得花大钱。”
“可是城东镇毕竟才那么点人口呵,哪有那多么的有钱人?”
“这你错了,来办证的可不仅仅是城东镇的权贵,告诉你吧,县城里的人,外县的人,甚至外省的都有在这儿办的呢。所有材料我都弄到了,回头你看一看吧,一年之内那非法办证的就达到了吓人的数字。”
“那样一来,姓武的可不是发了大财了?”
“办证这一块,绝对是计生领域里的一个贪腐重灾区,只是以前媒体报的少,上级领导也没有特别重视。再说,这一块跟土地拆迁不一样,与百姓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所以,社会反响也不大。”
“正因如此,那武修明才钻了大空子?”
“正是这样。”
“他这么干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不怕上面查他?”
“因为他在上面有靠山。”
牛得力立刻在脑子里一闪:叶兰!
对,一定是那个女人!
她就是武修明的靠山。作为县一级的计生办,她可是武修明的顶头上司。狄亚男提供的线索第一个就是这里,不正说明,她早就看出什么来了吗?
看来,自己到这儿来调查是来对了。
“那个武修明贪渎的证据,你都搞到了吗?”得力问。
“基本都搞到了。只是,现在还差最关键的一项。”
“哪一项?”
“我这里有他非法办证的名细,有全部的财目,有录音,有视频,还有他在银行开的几个账户,可以说关于他贪渎的资料基本都搞全了。”
“那么,你最后还差的那一项,到底是什么?”
“他的靠山到底是谁。”
“呵。”上帝!
“知道为什么这一项对我来说最重要吗?”
“是不是跟你的那个任务有关?”
“对。”女孩子面色更加严冷,“我相信,他的那个靠山,很可能就是最终祸害我妹妹的那个人。”
“你是说,你妹妹现在还在那个人的手里?”
她点了一下头,“对,所以,我必须查明白,必须找出那个人。”
“怎么找?”
“那个人从来不上这儿来,武修明也从来不找那个人。我进过他的电脑,查过他的手机,根本没有任何记录。他们的联系方式一直是保密的。后来我才发现他也跟那个人通话,不过,用的是另外一个号。”
“另外一个号?”
“对,那个手机号谁也不知道,因为他平时根本就不用。只是在联系那人时才会拿出来,安到手机上。打完之后,又把手机卡取出,放回一个地方。”
“呵,是这样。那么,你知道他把那张卡放在哪儿了吗?”
“知道,就在他的办公室。”
“就是我今天去的那间屋子?”
“正是。就在他的办公桌的最下面那个大拉柜里,有一个保险箱。他的最重要的东西都锁在里面。”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女孩子用一种令人悚惧的眼光看着得力。
“我要把它盗出来。”
“盗出来?”
“这事,相当危险。因为我从来也没有弄过保险箱,怕出事。再说,姓武的十分狡猾,他把保险箱放在单位,肯定还加了一些安保措施,可能我还没有接近那个箱子,他就会知道了。”
“这么说,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不,只要有一个人帮忙,说不定能成。”
“一个人?谁?”
“你。”
牛得力愣在了那里。
“我?”你没搞错吧!
“对,就是你。否则,我也不会巴巴地提前离开办公室,到车站等你了。”
“可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的胆子奇大,可能比我还大。另外,你是专门搞这种侦查工作的,比我更专业,更有经验。”
天哪,她把老子当成神探柯南了!
到了这一步,牛得力还能再隐瞒身分吗?
无可奈何地,他把自己的真实情况说了。
一听说牛得力原来不过是一个公务员,还不是那种正式的。原来他到这儿来,不过是想报复单位领导,要在这里胡搞一些领导的资料,顿时,女孩子气怔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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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慢慢地,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你……害死我了。”
“我……我不是成心的啊。”
“费了半天的劲,我把自己的秘密全告诉了你,可是你对我说,你不过是一个大傻瓜。”
“这个……”牛得力脸上一红,还想抗议。
可是,抗议什么?她的话虽难听,但却绝对是事实呀!
女孩子没有再说什么。
她在那里像是思索了几分钟,然后,叫服务员进来,对她说上两碗牛肉面来。服务员问还要别的菜吗?她说不用了。
牛肉面上来了,女孩子对牛得力说:“快吃吧。你饿了吧?”
“是啊,饿坏了。”
牛得力还想跟她说点什么话,一时间看她的脸色那样难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里想:又不是老子故意要骗你的,谁让你在那里自以为聪明,想当然地以为自己碰到了福尔摩斯来了呢。
又是好气,又有点好笑。
吃完了面,女孩子把碗一推说:“天色不早了,你想回县城也没车了。这样吧,你就在这儿住一晚。”
“住一晚?”
“我来给你安排个地方。”
也不待牛得力说话,她先起身,带着他就往外面走。
在胡同里绕来绕去,找到了一家小旅馆。
天还没有全黑,旅馆的红字招牌已经亮了起来,上面写着:“情侣客栈”。
进去之后,柜台后面有一个女人站了起来。
她上下打量着女孩子,还有跟在后面的牛得力,浪声尖气地问:“住店哪?”
女孩子说是,要一个房间。
一听说两人要一个房间,开店女人又用那种“想干什么我都明白“的眼光,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女孩子。
然后,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牛得力。
“住几天?”
“一个晚上。”
“三十。”
“十五吧。”
开店女人看了看女孩子。她想嘲笑,或者,想骂人,因为从来没有客人这么还价的。
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女孩子的神表,开店女人就把自己的尖酸刻薄话咽了回去。
“怎么也得给二十呀。”
“十五。”女孩子说着,掏出了身份证。
老板娘不得不接过身份证。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拒绝这个女孩子,不敢大骂她一顿,把她和她的男人赶出去。
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她大声地念着身份证上的名字,还念了她的生日。
牛得力这才知道她叫许如玉。今年只有十八岁。
办完了手续,开店女人从身后的墙上摘下一个大环形的钥匙圈。把它拿在手里,上面的几十把钥匙哗啦啦作响。
她在前面引路,领着许如玉和牛得力往后面走。
后面很黑,地上还放着一个大洗衣盆。
绕过洗衣盆上楼。
在楼上,又拐了好几道弯,才找到了他们要住的那个房间。
开店女人把门打开,屋子里飘出一股潮乎乎的味道,夹杂着难闻的烟油的余息。
打开灯,照亮了这五平米不到的小房间。
只见里面有一张双人床,还有一台老式的彩电。地上放着两双拖鞋,还有一把红塑料壳的暖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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