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生风,眼前乌黑。
牛得力在那一刹那心里叫了一声:“不好,上当了!”
两手不由得朝两边乱抓。
男人一般都有这样的本能,像动物一样。你把小猫从楼上丢下时,它会四脚翻飞,扭动身子。
一个男人身在半空之时,也会像猫那样扭动。只不过,那是瞎扭乱动,十有八九,一点用也没有。
牛得力好在年轻,身子强壮,灵活至极。
再加上他在深谷里呆过,跟老尼学了一些养气之法。虽然那不叫武功,但是内息上的功力却是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这时,生死一线,内力自然极限发挥!
他的手不知怎么就划掉到了一样东西上。
那是电缆。原来,工人们为了安装电梯,按照程序先在这里走了线,把主机电缆都架设好了。
牛得力一抓在手,便再不敢松开。
如果没有强劲的内力,这一点绝难办到。试想一下,身子下坠的力道有多大呀,怎么可能抓住一线电线便松不开了呢!
唯有内力深湛之人,才有这样的绝招。
电缆本来绷得极紧,这时给惊人的下坠之力那么一带,带得哗啦啦都开了扣,从水泥墙上脱落开来。
幸亏越往下拉,力道越小,因为电缆毕竟起了减速作用。
结果,后面得力再往下掉时,手里的电缆就基本不再拉脱扣,而是把他给拖住,再不让他往下掉了。
得力的身子,晃晃荡荡,就悬在那里。
几乎就在这同时,呼地一声,一个巨大的黑物从空中掉下,重重地砸了到了得力的头上。
嗡的一声,得力的脑袋差一点开了盖。
他的眼前冒出千朵金花!
本能地,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抓,抓到了一个软软件东西。
啊,明白了,是苗秀芳的身子。
没等到意识到这一点,自己的手先加了劲,这才把她抓牢。可是,秀芳毕竟是一个大活人,那下坠之力好不惊人。
呼!
哗!
更多的水泥脱开。
电缆又给拉开了扣。
两个人一起往下掉。不管得力如何拼命,用手拉,用脚钩,想把更多的电缆给钩住,都没有用了。
两人的身子同时在下落。
扑通一声,掉到了下面。
立刻,激起了不知多少怪怪的东西飞了起来,如同爆炸,炸起了万点飞花。
得力以为自己死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焉有命在?
可是过了一会,觉得嗓子眼奇痒,不由得大咳起来。
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咳嗽,一听,不是秀芳又是谁?
“呵,苗……苗老师,你……没……没……”
“我没死……”秀芳小声说。
不知她是吓坏了,还是受了伤,声音极轻,极弱。
“天哪,咱们这是…………”
“咱们中了暗算。那个坏蛋终于下手了。”
“可是这里……”
得力明白了,刚才他们掉下来,本是要掉到水泥地面上的,没想到工人施工时把大量的废料丢在了这竖井之内,而且这些建筑材料大都是泡沫,也就是盖楼时用的那种保温层材料,它们天然的防震之物,两人掉到这些东西的上面,才捡回了一条命。
当然,也亏了得力手抓电缆,将下坠之势化解。
“先别说话,那坏人还在上面……”苗秀芳耳语道。
话未说完,从头顶上传来了一阵森森冷笑。
“怎么样,那两个人……死了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
正是那个琪琪!
一听到她的动静,得力就觉得身边的秀芳猛地全身一颤。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只能有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
“他们两个狗男女,这时已经成了肉饼。”周志国阴笑三声,还朝下面吐了一口痰。
“我的妈呀,真黑,这下面也真深,老公啊,你可真有本事呀,安排了这么一个地方,这回他们肯定完蛋了吧?”
“完蛋?现在他们直接进十八层地狱了。”
传来两人的笑声。
尤以周志国的笑极为阴厉,极为刺耳。
“我说亲亲的老公呀,你怎么这么聪明,想出这么一个计策来呀?”
“那怎么办?只有用这一招才能除掉他们,不留祸害。”
“你还真给那个姓牛的土老冒买了这里的房子?”
“傻子,哪有的事?那不过是老子编的一个瞎话,谁想到这两个傻X还真信了。就冲这一点,他们也该死。”
“那,你和我到这儿来,不会让人家发现吧?”
“放心,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为什么咱们来之前我让你换衣服,又专门做了一辆破三轮车?因为那车没牌子,即使有监控探头也照不到。咱们在车里,更是影儿都没有。”
“对,你太厉害了,我的好老公。人家真爱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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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连你我的鞋子都是事先套上塑料袋的,这样,咱们的脚印就不会留下了。所有的事,都经过我的策划,天衣无缝。”
“从那天晚上,她逼着你写那个什么承诺书开始,你就在演戏了吧?”
“一点不错。琪琪,你老公我的演技如何?”
“绝对可以客串影帝了!”
两在又在那里大笑。
“老公,人家还有一事不明,想问你呢:当时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跟她离婚呀?为什么还要跟她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非得把她除掉不可呀?”
“这你就不懂了。黄脸婆别看外表老实,实际上心机很深的。如果我当场答应跟她离了婚,那她转过脸就会去纪委告我,到时,我不就完蛋了?”
“为什么?”
“还为什么,小东西,你就是太小,太单纯哪。你想现在的男人有几个是爱他们的黄脸婆的?之所以硬着头皮跟黄脸婆在一块过,无一不是因为他们有把柄在黄脸婆手中,就怕一翻脸,黄脸婆去找纪委呀。”
“啊,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姓牛的也同时干掉呢?”
“哼,这两个家伙现在搞到一块去了,他们当我是傻子,蒙在鼓里,其实从那黄脸婆跟那小子在一起的神态,特别是那娘们的眼神里,老子早就看清楚了。俗话说,奸无好奸,这娘们跟那小子睡在一起了,什么话不会跟他说?我要是单搞掉黄脸婆,还是有把柄握在那个乡下小子手里,更不好办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两个同时干掉,同不干净?”
“对对!”小女子拍手称快,笑声如鹂。
笑了一会,小美女要走。
“不,再等一会。”周志国道。
“等什么呀?”
“在这儿听一听,看下面有没有什么动静。我怕那两个狗男女说不定命大,还在下面没有死透。”
“哎呀,吓死人啦,他们会不会变成鬼呀?”
“不是那个意思,亲亲的小宝贝,我是怕他们还有一口气,一半时没有死掉。”
“天哪,你是说他们还会爬上来?”
“那倒不会。这竖井我看过了,直上直下,光得跟镜子一样,就是一只猫也爬不上来的。”
“那,你还怕什么呀?”
“不是怕,这叫有备无患。如果他们在下面还没死透,我怕他们会叫唤。”
“这里连鬼都没有一个,叫唤又有谁能听见呀?”
“说的也是,不过,还是再待一会吧,就几分钟。”
“好吧,你真是想得太多了。难怪来的时候你让我又戴帽子又戴口罩,又让我跟你坐那个破三轮黑车呢。”
“这叫精心策划,你看见了吗?咱们在这儿连一个脚印,一个手印都没留下。日后有人发现了尸体,也会认为是这对狗男女不正经,跑到这里胡搞来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受害者呢。”
“你真鬼,我的老公!来,亲一个!”
上面发出了不正经的动静。
又过了一会,听着下面气息全无,周志国说:“好啦,小宝贝,咱们可以走了。”
“真的呀?”
“对,这回那对狗男女再不可能对我构成威胁了,这婚也不用离了。”
“你是说,咱们马上就能结婚了?”
“下个月,保你走进婚姻的殿堂。”
“啊,我太幸福了,好老公!再来一下!”
又传来更不正经的动静。
一阵脚步声传出,渐行渐远。
终于,周志国带着他的小情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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