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欲爱

作者:易天下

四叉八仰地躺在床上,张小凡想着自己前世失败的人生,不管是学业、事业、家庭都没有拿得出手的,在后世那种纸醉金迷,欲望横流的社会,他已经被永远打上了屌丝的标签。

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张小凡就决定过一次不一样的人生,胡思乱想中,他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

开着老爸保养很好,差不多有八成新的帕萨特,张小凡觉得挺拉风的,作为重生者,他有太多太多的优势,虽然很多东西只是依稀记得,并不具体,但是年度大事、政策走势、国际风云和大腕人物可都在张小凡脑袋里面装着,只要顺势而为,很多事情做起来肯定风生水起。
张小凡刚从生的时候,说句实话他是愣了好几天才回过神来,但是接受了重生的现实,张小凡开始改变心态,不管干什么都行,宗旨就是围绕一个“钱”字,其他说再多都是虚的,只有钱才是实实在在,能让人有安全感,活的有尊严的东西。
由于年龄、社会关系、人脉网络的限制,张小凡现在是空有一肚子想法,但是却施展不开手脚,想要当一个欺男霸女的富二代,那就必须让张琪成为富一代,而且是巨幅那种。

包工头也有春天,台湾首富郭台铭不就是台湾最大的包工头么?富士康被他发展成一个多么巨大的怪物,简直已经到了无法让人想象的地步,所以包工头怎么了?包工头也有出头天。
说一千道一万,如何让张琪改变思想观念,让他从一个包工头朝着企业家的方向发现,是现在的首要任务,张琪现在手里的活,是泾浜水库的防洪堤,通过关系从水利局长的手里拿来的。

工程不负责,质量马马虎虎就行,尾款也好收,这几年张琪就靠着水利局的关系,一步步发展起来,成为当地一个也算是圈子里大家都认识的小老板。

可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张小凡记得很清楚,水利局是秋后的蚱蜢,没几天好蹦了。

1998年夏季,中国南方普降罕见暴雨。持续不断的大雨以逼人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压向长江,使长江无须臾喘息之机地经历了自1954年以来最大的洪水。洪水一泻千里,几乎全流域泛滥。加上东北的松花江、嫩江泛滥,中国全国包括受灾最重的江西、湖南、湖北、黑龙江四省,共有29个省、市、自治区都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受灾人数上亿,近500万所房屋倒塌,2000多万公顷土地被淹,经济损失达1600多亿元人民币。

抗洪救灾过后,中央直接下达指令,追究责任,张琪幸运地没有承受刑事责任,但是却因为承建方被国家调查,导致没有收到垫资款项,还有工人的工资,前前后后几百多万的家底全部赔进去,至此事业和身体都被整垮了。
跟着张琪跑了大半天,张小凡看着老爸好不容易收回来的二十万工程款,一脸无语,这点钱只够工人的工资,连材料费都不够,下面的活还怎么接着做?

以前因为并没有多接触老爸的工作,张小凡自然不理解,于是问道:“爸,工程款不好收吗?活都干了三分之二了,他们的钱给了五分之一有没有?”

对于张小凡这种突然间蹦出来的喜欢在说话的末尾加个“有没有”的习惯,张琪已经渐渐习惯了,他一脸苦笑,叹了口气道:“小凡,你以为账那么好收?哪次找他们收工程款我不是好话说尽,陪着笑脸,这年头最不好干的就是收账的活。”

做人不能太实诚,特别是生意人,张小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那这些钱你准备怎么办?”

张琪耸了耸肩,声音无奈道:“还能怎么办?把工人的工资结了,剩下的钱打给供货商,不够就去银行贷点款,答应人家的事情总得做到。”
张小凡一脸被打败的表情,果然是老爸的作风,不拖不欠,但是这可不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作风。

“你这么做不太好吧?”张小凡边在十字路口踩下刹车,边盯着红灯倒数读秒,“这年头哪个工地是你这样的,就连按季度的都很少,一般都是工程完了才给钱的。”
张琪没想到儿子竟然还知道这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看看那些打工的,大家家里都不容易,家里的老婆孩子还指着这钱过生活呢,要我扣着他们的钱,这种事我做不来。“
张小凡撇撇嘴,说道:“爸,这个工程干到现在,钱才结了这么点,其他都是家里垫的吧?现在这二十万连个零头都不够,你给工人发了工资,供货商那边怎么办?真的去找银行贷款?贷款可是要算利息的,几十万不是小数目,这样一来二去,工程岂不是不白干了?都是给银行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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