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野性

作者:风在先

  “其实,我这次是来向你告别的。只怕我们以后再不能见面了。”宋甘宁说。
  “你……你哄我。”颜苏苏脸色大变差点跌倒在地。
  “不是我哄你,我……我可能要进班房了。”宋甘宁说。
  颜苏苏大惊,忙问缘由。宋甘宁说大旱不止,必定会饿死人,他作为桃花坪的村书记难辞其咎,进班房是迟早的事。
  “你辞了村书记来美人坪躲躲,等大旱过了再说。”颜苏苏说。
  “你以为美人坪能熬过大旱吗?”宋甘宁问。
  “吃水都成问题了,我爸说再不下雨,可能没美人坪这个地方了。”颜苏苏忧郁地说。
  两人四目相对,陷入绝望之中。火热的太阳像白银一样堆叠在树林上空,植物们都被烤出了内心的气息,空气中散布着草叶和灌木的味道。
  “我回去了,你不要再想我。”宋甘宁站起来,准备往来路回去。
  “不要走,我……我不想你走。”颜苏苏抱住他。
  “苏苏,我不想连累你,你是个好姑娘。”宋甘宁说。
  “我不想你进班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颜苏苏哀怨地望着宋甘宁。
  “办法倒是有一个……”宋甘宁说。
  “快说下去!”颜苏苏惊喜地催促道。
  “只怕你不肯。”宋甘宁说。
  “只要能帮你,把我的心给你也行。”颜苏苏说。
  “苏苏,我不想让你为难。”宋甘宁摇摇头,转身往来路走去。
  颜苏苏往着宋甘宁的背影,不知道他来求自己什么,可心底里她觉得爱上了宋甘宁。宋甘宁一边走一边倾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果然,当他快拐弯的时候,颜苏苏追过来了。
  “我知道你要什么。”颜苏苏拦住宋甘宁说。
  “苏苏别说了,我不会让你遭受不肖之名。我爱你。”宋甘宁说。
  “今天晚上你在春香家的窗户边等我。”颜苏苏说。
  宋甘宁一路小跑着回到村庄里,他为自己的卑鄙手段感到可耻。颜苏苏这个单纯美丽的姑娘上当了。
  李翠兰不在,她陪着母亲去山坳的观音庙里上香去了。春香一个人在晒粮食。宋甘宁背来的米并不多,可她不敢晒到前院去,只用几只大竹匾把米晾在人迹罕至的后院,还拿了根长竹枝赶贪嘴的鸟雀。宋甘宁带来的米有一股澎气儿,春香想晒一晒慢慢留着吃。一粒粒雪白的大米散发着刺眼的光晕,看起来格外迷人。春香的目光充满了柔情,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似的。
  宋甘宁不忍心打扰春香的兴致,扑在窗户里看她。阳光下的大米是春香的美丽景致,母性十足的春香又是宋甘宁的美丽景致。这是夏日的午后,除了大旱带来的隐痛,一切都是美的,阳光很好,山谷空幽,偶尔传来几声公鸡的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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