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野性

作者:风在先


  事情顺利得让赵财心里没底。他打开小匣子一看,脸顿时僵住了。小匣子里只有二十多元钱。
  “怎么啦?我可把村里所有的钱都拿来了。”荞麦说。
  赵财问还有没有其他的钱。荞麦的脸色一变,把小匣子狠狠摔在地上,大声嚷着:“你……你这是说我黑了村里的钱!”
  赵财赶紧赔不是,他不想荞麦闹到爹那里去。
  荞麦见赵财认错,转了笑脸,走到锅灶间要给他炒面吃。赵财拉住她的手,说村里还有事。荞麦执意点着火。两个人争执中,荞麦的衬衣纽扣扯蹦一个,衬衣开了一大半,裹在小汗衫里的胸鼓囊囊凸出来,弄得赵财好不尴尬。
  荞麦摔了火钳,背过身去轻轻啜泣。赵财想安慰她几句,又怕她家里人回来看到,更说不清楚了。
  从荞麦家回来,赵财更觉着自己成了一个笑柄。村书记的位置是给了他,可他一个人都使不动。
  西山的田地都忙着下种了,一片热闹。东山的田地也收拾得妥妥当当,只等下雨了。可雨一直没下。
  阿秀家分的是溪滩地和一片旱田,不用说大早的天,就是风调雨顺时,也积不住水。溪滩地,阿秀想用来种番薯,整好的沟垄一条条白得发亮,太阳把含沙丰富的土壤烤成粉末了,用脚一提立刻飞起一团再也聚拢不回来的沙尘。
  虽然在一直挑水浇苗,她昨天傍晚和今天早上插下去的番薯苗还是蔫了,叶子无力地垂下来。沙滩地吃不住水,一瓢子水下,滋滋一阵响,转眼间就无踪影了。阿秀擦擦脸上汗水,望望白白亮亮的日头,心里堵得慌啊!
  “都怪你,好端端的事情被李翠兰那个寡妇抢去了!老天呀!活不下去了!”婆婆一边埋怨阿秀,一边恶毒地诅咒着。
  阿秀没有理会婆婆,执拗地去水潭里挑水,只要番薯苗能活下来,下半年的口粮就不成问题了。她知道溪滩地薄是薄了点,可种出来的番薯光烫。一直忙到中午,等阿秀浇好所有的番薯苗,前边浇过的地方又变成白亮亮的了,用手一抓,沙子哧哧从指缝间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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