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已经告诉众人,今天只需他一人出面搞定了山膏族人即可。但这能是真的吗?为了以防万一,西面寨墙缺口附近,白溪村人的战阵还是做好的埋伏,准备随时接应退入寨墙的小先生。
猪头人在村子西面的山坡上都集合好了,却站着没动,只有猪三闲昂挺胸迈着大步走下山坡喝道:“白溪村的人听着,你们欺负山膏族已经好几年了。本族长这么聪慧,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就是来算账的,先带一批粮食回去。”
白溪村的族人们好像很害怕这个阵仗,一个个都躲着没出来,只有虎娃一人走出寨墙道:“三闲族长,你今天是来算账的吗?白溪村确实有对不住山膏族的地方,有什么事可以商量,也不必刀兵相见嘛。”
猪三闲喝道:“以后的事可以商量,但以前的账就不算了吗?”
虎娃点头道:“想算账也可以,但你们今天不能进村。”
猪三闲瞪眼道:“白溪村这几年敲诈、骗取了我们多少东西?用陈年的麦谷混进新收的麦谷,还在里面加瘪壳的秕子,换取我们的猎物;用快要变质的山薯干,骗得山膏族辛辛苦苦养大的猪。我们是来抢回这些粮食的,没看见麻袋都背来了吗,不进村怎么抢?”
虎娃一指对面的山坡道:“那里就是白溪村种植山薯的地方,麦谷、菽豆等物虽已收割入仓,但山薯还在地下生长。就以这面山坡为界,你们能挖多少就挖多少,挖完了赶紧背回去。”
那些山膏族人还真实在,一听虎娃这么说,纷纷解下麻袋就开始刨地了。
猪三闲又喝道:“你叫我这么回去,我就这么回去吗?我看你的样子不是白溪村人,一定是他们请来的高手吧?你既然为白溪村出头,那就得拿出点本事来。我也不欺负你。大家都不用兵器法宝,就在这里徒手较量一番如何?”
猪三闲也挺实在,约好了徒手格斗,今天连那根二齿长耙都没扛来。也不知还没从深崖下捞回来,还是干脆就不带了。虎娃很痛快点头道:“好啊,来吧!”
……
就在山膏族人出现于村寨西边时,在村寨以北也悄悄来了一群人。假如仔细数一数,总共是五十二个,他们皆用一种奇异的面具遮掩了面目。这面具以兽皮制成,上面开了三个洞,露出一双眼睛和口鼻,用带子系于脑后。
这群人显然训练有素,五十多人分成三列。从大道上走来竟没有出什么动静,正是白溪村日夜防备的“流寇”。假如有人看见这一幕,定会很惊讶,本应是见不得光的流寇,怎么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突然出现在大路上?
这条路是通向双流寨的。但附近根本没有其他人,双流寨尚在四十里之外。这些人还没有到达白溪村之前,就在几里外悄然过河进入了荒野密林,绕到了白溪的北岸,借着树丛和地势的掩护悄然摸到村寨附近,散开了队形,派出两个人前去侦察况。
白溪村村民的居住点散得比较开。在溪流的北岸也有一片房屋田地。那两个去侦察的流寇很快就回来禀报:“大人,况有点不对劲,溪水这边的房舍全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当中一人轻声斥道:“一旦换了装束蒙了面,就不能再这么叫!……两年前意外让人给认了出来,教训还不够吗?”
旁边一人则解释道:“老大。兄弟们两年没动手了,平时的称呼难免说顺嘴了。从现在开始要叮嘱大家要特别注意,不能叫名字只能叫代号。”
这伙流寇行事非常谨慎,不仅蒙了面,且彼此之间也不再用平时的称呼。他们中有四十九人携带的武器是一样的。左手持盾牌,腰间挂着一长一短两把刀。长刀的刀柄和刀鞘都被麻布缠绕,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就连盾牌上都包了一层兽皮。
四处劫掠的流寇,当然是有什么武器就用什么武器,很少见到这样的整齐标准的统一装备,能做到这一点的,通常只有城廓中的军阵。在联想到刚才那人称呼的一声“大人”,这伙流寇的来历恐怕就大有问题了。
一般的流寇只是劫掠没有防备的村寨,有武器就足够了,几乎不可能统一装备制式盾牌,也只有军阵才会如此。但是他们并没有带长兵器,因为长矛之类的东西走在路上藏不住,大老远就会被人现异常,不符合隐蔽行动的要求。
这伙流寇中只有三个人没有携带刀盾,显然就是他们的领,此刻的称呼分别是老大、老二、老三,倒让人联想起那些猪头人的名字。
老三说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那些猪头人走露了消息?”
老二:“那些猪头人已经来了,按照与我们约定的计划集合在村寨西边。白溪村可能是现了动静,人都吓得跑到了寨墙里面躲着。”
方才的刺探者又说道:“不对,他们如果是临时撤走的,不可能这么整齐,连东西都搬空了。”
老大沉吟道:“一定是那些笨得要死的猪头人泄露了风声,让白溪村有所准备。但这没关系,我们本就是打算拿那些猪头人顶罪的,他们现在也吸引了白溪村的注意力。无论白溪村有没有准备,我们都按原计划杀进去。那些猪头人根本不清楚我们是谁,白溪村更不会想到!”
老二附和道:“是的,以我们的力量,白溪村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既然那些猪头人已经来了,我们也该动手了。”
众人伏下身子悄然接近了村寨,白溪北岸早已搬空的房屋,恰好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从那边北岸的那片房屋间冲出来,过了河再冲上斜坡就可以进入寨们,距离也不过三十多丈。
白溪有数丈宽,溪水最深处也不过没膝,而且为了来往方便,村民们在河中放了很多块平整的大石头,脚都不湿就可以踩着石头跑过来。当这伙人借助房屋的掩护悄悄集结时,那边猪三闲已经开始喊话了,而虎娃也走出村寨外应答。
猪三闲的嗓门很大,远远的传来,在白溪北岸都能听见。虎娃的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入耳时就像站在不远处开口。一听他的声音,众人的神色就是一变,那老大低声道:“白溪村也请来了高手,现在出去对付那伙猪头人了。”
老二:“幸亏有这些猪头人,先帮我们对付白溪村,回头还能背上罪名。白溪村请来的高手再厉害,也挡不住那么多猪头人的冲击。”
等猪三闲与虎娃的对话接连传来,流寇们又都变了脸色。三名领悄悄上了某户人家院中的一棵大树,远望村寨西坡的景。那些猪头人好像并没打算冲击村寨,居然已经解下麻袋开始刨地挖山薯了。
只有猪三闲大吼一声,突然趴下了身子手足着地,浑身的衣物化为碎片飞开,被一团红光包裹着,猛冲向站在村口外的一位少年。
……
猪三闲做事倒也干脆,说动手就动手,直接就施展了自己最强大的绝技。虎娃今天不用武器法宝,就凭徒手格斗,能抵挡他的天赋神通吗?
躲在寨墙内暗中观望的人们皆出了一声惊呼,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猪头人施展这种神通,简直太吓人了!虎娃却全无惧色,见猪三闲从山坡上冲下来,他也拔脚向前狂奔,看架式居然是打算硬碰硬地直接对撞。
猪三闲有红光护体,那两支犀利的长牙也能激射出凌厉的锋芒,他狂奔的时候,地面都出轻微的震颤与回音,虽只是一个人,却有着一大群野猪狂奔的威势。
山坡上那些正在刨地的猪头人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站起身看向这边,出轰然喝彩生,有不少人大叫道:“族长威武!”
虎娃向猪头三迎面冲去,速度也越来越快,每一脚落地却仿佛没有出声音,或者已被猪三闲的声势所掩盖。寨墙后面的观望的村民,皆露出一脸焦急与担忧之色,他们也看出了猪三闲的凶悍与可怕,却不明白虎娃为何要用这种硬碰硬的打法?
虎娃奔跑时很清醒,将猪三闲的每一个动作细节都看得很清楚,那层红光仿佛能阻挡神识,但在大白天里,隐约还是能看见猪三闲的身形的。
猪三闲奔跑的动作和大部分四足兽类差不多,前面两只手落地支撑再抬起,紧接着后面两只脚蹬地力,身体有短暂的腾空,然后前面两只手再次落地支撑……虎娃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头狂奔的犀渠兽。
就在两人快要撞在一起时,虎娃在奔跑中突然腾空跃起,左脚落地重重地一跺,前冲的速度竟硬生生止住,身形陡然就定在了原地。
加速狂奔的惯性冲击力,都汇集在这一脚,地下甚至传来一阵回音。猪三闲恰好冲到了两丈外,双脚蹬地又一次腾空扑起。与此同时,他身下的地面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碎石泥土向上飞卷,全部轰在了他腾空的身体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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