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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新一:极短篇科幻小说

无重力犯罪

  发射前三十秒,二十九秒,二十八秒......宽阔的机场,众多的人聚在一起,从远处围观着火箭。而且扩音器里传出了以秒为单位计算时间的广播声。

  为了对飞过地球近处的小彗星进行探测。探测队员们乘坐的火箭就要出发了。

  “三、二、一、发射!”突然使人头晕目眩的火焰,从火箭的后部开始喷射,一个银色耀眼的巨体升空了。

  “已经变得这么小了。”

  “希望它完成任务,安全地返回地面。”

  凝视的人群这样议论着,仰着脸,目送着高空白云中的火箭消失了。

  “啊,终于看不见了,等飞回来时,还来瞧哇!”占满机场的人们,不多时散去了。

  可是其中有个男子始终站着不走,望着天空,一脸令人发瘆的笑容。

  “真是怪人!有事要盘查,跟我走一趟吧!”觉得可疑的警官对那名男子呼喊。

  但是,那名男子笑着回答说:“咦?是叫我吗?好的,走吧!可是你们谁想抓我,也是绝对办不到的。比如:刚乘上火箭的那些探测队员,即使全都被烧死,也......”

  “什么?“警察把那个男子带到了警察局。那个男子毫不反抗地跟着去了。他好像很有自信心。

  警察说:“抓到了一个有可怕阴谋的家伙!”整个警察局紧张起来,刑警马上开始着手调查那个男人。

  “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如果无妨就都说出来吧!”

  那个男人从容地坐到椅子上,开始说了。

  “说给你们听。我也志愿乘上那支火箭。可是选人时,首先把我淘汰了,实在扫兴,因此我就那么干了。”

  警察说:“尽管你这么说,可是人选必须对智力身体都做各种检查的。条件不符合,落选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到底干了什么?”

  那个男人说:“我知道在火箭的行李室里,有个文件箱。在那个文件箱里,我藏了个好东西。你猜是什么?是打火机呀!失重状态下,摩擦力点燃气体,使打火机燃烧。”

  “什么,你说什么?”

  “火熊熊地燃烧起来,一会儿就燃着了旁边的文件。当乘务员室里的那些人发现时,行李室里已经是无法挽救的一片火海了,此时谁都只顾慌慌张张地逃命。可是,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呢?对不起,外面只是真空与非常寒冷的宇宙空间。怎么样?是个好主意吧?现在那些家伙都己经烧死了吧?活该!”

  刑警脸色苍白地挂起电话,与有关方面进行联络后,把话筒放回原位,大声地斥责起来。

  “你闯了大祸!你知道那种事不能白白拉倒吗?”

  然而那个男的依然带着微笑:

  “这点事倒也知道,而且又知道谁也抓不住我!”

  “你说什么?如果你真的干了那种事,肯定给你定重罪。”

  “是吗?可是有定罪的物证吗?那物证已经和燃烧的火箭一起飞上了无际的天空。你们追到宇宙的天边也许能找到吧!最终即使找证据到手,那也是几百年之后的事了。事到如今,无论你们谁怎么叫喊,也没有用。”

  他面对着答不上话的刑警,边讥讽,边不住地笑。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刑警去接电话。

  “什么,什么?是吗!我们恰好把犯人抓到了。不会释放,没问题。”

  挂完电话的刑警,面对着那个男子,笑着说: “啊,失败了。可是那个打火机不可能点不着火呀!”

  “你是不了解什么叫无重力。‘无重力’确实是没有重量。可是没有重量,不仅仅限于压力,所有的物体都如此,空气也是一样。从而加温的空气和冷空气的重量是相同的,也就是说,引不起对流。因此好不容易点着打火机的火,在没有打开电风扇的行李室里,周围的氧气用尽后,便不能继续燃烧,点燃的火也会被熄灭的。”

  刑警面对垂头的男子,拿了一支香烟,吧嗒一声,打开了打火机。

  “喂,吸支烟吧!因为这里有重力,会引起对流,相继补充新鲜空气,所以能继续把火点着。”

(译自新潮文库I983年版星新一著《恶魔的天国》)

  于学强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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