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小子不可靠,辰心偏偏不相信。」开车经过的牧惟庭不经意的瞥见一个画面,惊愕的停下车子。
原本已经死心了,但是无意中看到这样的情景,令他怒火中烧,看吧,果然被他说中,卓书尘根本是个爱情骗子,背着辰心,马上就跟别的女人打得火热。
恨啊,他居然会输给这样一个斯文败类!拿起手机就想打给唐辰心,猛然想到等她赶到这里时,两人说不定已经走了。可如果没有证据让她亲眼目睹的话,她恐怕不会相信他说的话,搞不好还以为是他故意中伤卓书尘咧。
啊,有了!他一喜,无比庆幸自己车上带了一台数位相机。为了拍下清楚的画面,他按下车窗,对准站在公寓大门前的两人连连按下快门。
呵呵呵呵,这次看你怎么解释!掌握到情敌劈腿的证据,想到自己有可能反败为胜,起死回生,牧惟庭笑得得意,上车赶紧掉头,准备回家用电脑印出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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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辰心抚摸着那套早已洗好的衣物。这是上次下大雨时,书尘借她穿回来的衣服,她一直忘了还给他,原本今晚要带去还他,他突然打电话来取消今晚的约会,只好延到下次了。
将衣服收进袋子里,她特意放到玄关处,以免忘了。
随意下个面吃,她窝在沙发上,无聊的按着遥控器,浏览着各台的电视节目,心思却有些漫不经心,也没把电视中的书面看进眼底,暗忖着她回来已两个多月,公司培训的人差不多上手了,如果她要走,随时可以回去高雄分公司。
可……她舍不得走了,但当时说好只支援三个月,如果她向公司要求留下来,不知公司肯不肯答应?
思忖间,门铃陡然响起,唐辰心想也没想飞快的奔过去开门,以为站在门外的是卓书尘,待看清楚后,她一震,冷冷的凝起面容。
「妳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为什么楼下的守卫室没有按对讲机通报,就让她上来?
「是书尘告诉我的,好久都没有妳的消息,妈很挂念妳。」她告诉守卫自己是辰心的母亲,央求对方先不要通报,她担心她还没有上来就会被拒于楼下。
「看到我没死,妳很失望?」
听到女儿残酷的话语,颜玉莞神色一黯,「辰心,妳怎么这么说?!妈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妳走的这三年,我真的很想妳。」
「那妳要我怎么说?和妳来个感人肺腑的拥抱吗?」冰冷的视线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她面无表情的道:「当年离开时,我和妳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妳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辰心,不要这么对妈,不要恨我,妈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大家都好。」
「大家都好?!」唐辰心冷笑的睨着她,「妳只是希望能讨好妳丈夫和他女儿而已,对妳而言,我是个麻烦的拖油瓶,没有我这个麻烦之后,妳应该感到更高兴不是吗?」
「辰心,妳是我亲生的女儿,妈怎么会这么想。」颜玉莞激动的否认。
「当年妳逼我让出书尘时,又是怎么想的?妳有想过我是妳的亲生女儿吗?妳有想过我会有多心痛吗?」她咄咄逼问。
「我……」颜玉莞窒住,犹疑了片刻,凝重的望住女儿,「倩瑶下个月要动一个心脏手术,妳能不能暂时不要再见书尘,这段时间先让他专心陪着倩瑶,好吗?等她身体康复了以后──」
未听完,唐辰心厉声打断她的话,「这就是妳来找我的目的?」有种遭人再次背叛的心痛,她冷冽骇人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人。
颜玉莞急着澄清,「不是,我主要是想来看看妳好不好,真的,今天以前我并不知道妳和书尘还有来往,我以为你们已经分手,要不是倩瑶下个月要开刀的话,我也不会再要求妳……」
「走,我再也不想看到妳!」她忿忿的叱道。
「辰心……」还想再说什么,大门当着她的面轰然甩上,一扇门将她和女儿阻隔在两边。
背倚着大门,唐辰心痛苦的把脸埋进掌心里。
为什么?别人的母亲疼自己的儿女都来不及,她的母亲只会一再的要求她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让出来,连她心爱的男人都不放过。
半个小时后,门铃再次响起。
以为仍是母亲,唐辰心冷着脸拉开大门,看见杵在门外的是卓书尘。
「怎么了吗?妳脸色不太好。」发现她神色有丝异样,他关心的问。
「是你告诉我妈我住在这里的?」让他进屋后,她质问。
「噫,她已经来过了?我以为她会过几天再来的。」
「你不该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的地址给她。」她的语气里带着指责。
「对不起,她今晚过去找我,一直求我,我很难拒绝。」
「她今晚去找你?」这就是他取消约会的原因?
「嗯。」
「你身上怎么弄得这么脏?」她这才发现他裤子沾了不少烂泥巴。
「我过来的时候扶起一个跌进水沟里的小朋友弄脏的。」
唐辰心顺手取过搁在玄关鞋柜上的袋子,「这是你上次借我穿的衣服,我洗过了,先去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吧。」
「好,那浴室借我,我进去换衣服。」将裤袋里的皮夹和手机取出摆在桌上,卓书尘走进浴室更衣。
他搁在桌上的手机陡然震动起来,唐辰心朝浴室唤道:「你的手机在响,要不要我拿过去给你?」
「不用了,妳先帮我接,我待会再回电。」里头的人授意给她处理。
拿起手机时,她不小心碰到墨色皮夹,将它扫下桌去。
「喂,不好意思,他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待会再回你电话可以吗……哦,好。」挂断电话,唐辰心弯身要捡起墨色皮夹,眸光看到摊开的皮夹透明夹层里放置的一张照片,她僵住,缓慢的伸出手,拾起来拿到眼前。
他竟然……把倩瑶的照片随身带着!
照片上我见犹怜的柔弱脸庞笑得灿烂如花,几乎快刺瞎她的眼……唐辰心瞬间领悟,在卓书尘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谁。
宛如冷风拂过,她脸上寒意冻人。
甫被母亲刺伤的心,此刻犹如被撕裂一般的剧痛着。
「辰心,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换上蓝色条纹休闲衫的卓书尘走了出来。
「你同事,一位姓蔡的先生。」不动声色的将墨色皮夹放回原位,唐辰心闭了闭眼,「时间不早,我想休息了。」她漠然的下达逐客令。
还不到十点,她通常不会这么早睡的,望着她疏离的神色,卓书尘有些迟疑。「辰心,妳是不是在生气我把妳的地址告诉伯母的事?」
「那已经……不重要了。」
他语重心长的开口,「妳妈这三年来一直很担心妳,怕妳只身在外过得不好,妳今晚见到她,应该也看得出来她变得苍老憔悴了,我不晓得妳跟她之间有什么心结,但是她毕竟是妳母亲,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别再跟她呕气了,将来妳会后悔的。」
木然的注视着眼前她深恋着的男人,唐辰心唇瓣吐出冰冷的话。「我确实后悔了,我不该再回到这里,让自己再受一次伤,我是笨蛋、是白痴。」
发现她眼神含着瞋怨,卓书尘微讶,「辰心,妳跟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妳母亲,她真的一直挂心着妳,母女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好好跟她谈谈不行吗?」
「谈谈?你要我跟她谈什么?」她悲极而笑,「谈怎么样剜走我的心吗?要不要我干脆把心剖出来换给吴倩瑶?」
闻言,卓书尘皱眉,「辰心,妳在说什么?妳妈怎么可能会想剜走妳的心?妳对她的偏见真的太深了!如果妳亲眼看到她为妳担心的表情,妳就不会讲出这么冷酷的话了。」
「我冷酷?如果我够冷酷,我就不会傻得再给你机会;如果我够冷酷,我就不会再觉得心痛!卓书尘,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拢紧眉心,他满脸疑惑的注视着眼前一脸悲愤的她,「我不明白妳在说什么,辰心?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你,我和倩瑶之间你选谁?」
斯文俊雅的脸庞一愕,「妳怎么会说出这种傻话?」
「你到底选谁?」压抑的愤怒爆发,她低吼。
「这还用问吗?妳以为我会选谁?辰心,妳到底是怎么了,不舒服吗?」对她忿忿的怒气感到莫名所以,卓书尘一脸关心的睇住她,伸手想抚向她的脸,猛地被她愤而拨开。
「不要碰我!」她怒咆。不用问?也就是说他选的是倩瑶,如果答案是自己,他早就一口回答了。
她怪自己愚蠢,他都把倩瑶的照片随身收藏着,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她竟还怀着一丝希冀问。
她简直愚不可及!
见她如此激动,卓书尘问:「是妳妈妈她说了什么话吗?」
「她不是我妈妈,我不承认我有这样的母亲。」
「辰心,妳这么说太过份了!」啪,扬手一记耳光甩上唐辰心的面颊,挨打的人震住,打人的人也吓到。
怔然的抚住左颊上的热烫,她的心彻底被打碎了。
卓书尘慌忙的开口道歉,「辰心,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妳,我只是不希望妳这么说自己的母亲,不管妳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误解,她毕竟是妳亲生之母,妳怎能说出如此不孝的话呢?」
「不孝?对,我是不孝,她就算要我去跳河,我也应该乖乖去跳河才对,怎么可以违抗她的话呢?何况她只不过是要我让出自己最心爱的人,我真的是太大逆不道了,像我这样的不孝女,实在不配跟卓先生你这位孝子说话。请你出去,别再留在这里让我玷污了你。」
触及她寒冽的眸光,听着她冰寒的话语,他心口一痛,焦急的说:「辰心,我真的很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出去!」指向大门,她面无表情的冷叱。
「辰心!」
「我叫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滚,听到没有?」她撕心裂肺般的发出嘶吼。
眼见她如此震怒,卓书尘不得不暂时离开。「好,我先回去,刚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希望妳能好好冷静一下情绪,有什么事,明天我们再谈好吗?」
唐辰心没有回应,只是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睨住他。
不放心的回头再瞅她一眼,卓书尘缓缓走出去,顺手替她带上大门。
他走后,唐辰心蹲下来,将脸埋进掌心,原本压抑的情绪完全崩溃,她痛哭出声。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双掌,一颗颗滴落到洁白的地砖上,没多久便汇聚成一小滩的水渍。
彷佛不想让她得到宁静,室内电话猛然响起。
她没有心情去接,任它响个不停,半晌停了,不久,换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仍是没有接听,起身走向浴室,用冷水冲净脸上的泪痕,同时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卓书尘掉眼泪了。
二十几分钟后,当门铃响起时,她已能神色自若的打开大门。
一见到她,牧惟庭便滔滔不绝的说:「辰心,妳在家呀,我刚才打妳手机和电话,妳怎么都不接?我还以为妳是不是又生病了,赶紧跑过来看看。」
「有事吗?」她疲惫得无法再应付任何人了。
走进屋里,他语气有丝兴奋的爆料,「辰心,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妳说,我之前就跟妳说过卓书尘那家伙是个斯文败类,妳偏不信。喏,这是我今天晚上拍到的证据。」
他赶紧拿出自己的杰作排列在桌上,一张张秀给她看。
「我拍得很清晰,他们的表情和脸庞都一清二楚,这张是姓卓那家伙抱着女人的画面,这几张都是,这张更过份了,他和那个女人在热吻,妳看他们嘴巴贴在一起,他和那女人还一脸陶醉的样子。」这张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他抓住两张唇瓣接近的那一瞬间拍下来的。
唐辰心垂眸瞪着那几张照片,最后目光定在两人亲密拥吻的那张,「这是你今天晚上拍的?」他取消今晚的约会,原来竟是为了她……伤痛的心再次被狠狠的划上一刀。
「没错,我刚好开车经过,无意间看到的。」
「谢谢你送来这些照片,我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好吗?」
牧惟庭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些照片可能会令她很难堪,他收敛起脸上得意的神情,关心的说:「好,那妳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
他一时疏忽了两人立场不同,拍到情敌出轨的照片,他固然很高兴,但对深爱着卓书尘的辰心而言,却是当头一棒。
「嗯。」送走了他,唐辰心失魂落魄的走进卧室,像尊木偶的坐在床上。
半晌,她开始收拾随身行李。
然后提着从高雄带来的旅行袋走出大门,走入阒暗的夜色里。
「嗨,这么晚了,妳还要出去呀?」一声清脆的嗓音问着。
唐辰心回眸,瞥见后藤莎关上「元气招情铺」的门,走了过来。
她幽幽应道:「嗯。」
「妳要远行?」后藤莎看到她手里提的旅行袋。
「我要离开这里。」她黯然垂眸。
后藤莎有些吃惊,「妳要去哪里?」
眺向布满乌云的夜空,她喃道:「回到原本来的地方。」
「这样呀,」水汪汪大眼瞅着她,绽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说:「现在很晚了,恐怕没有公车可坐,妳一个人搭计程车又不安全,我刚好也要出去,可以开车送妳一程。」她身上伤心的味道太浓,让她没办法不管她。
移回眸光睇住眼前微笑的女孩,唐辰心颔首,「谢谢。」
「我的车停在那边,我们过去吧。」领着她走到十步外的地方,两人坐上车,调整一下后视镜发动车子,后藤莎侧首问:「妳要去哪?」
「送我到火车站可以吗?」唐辰心淡道。
「好。」驱车驶向黑夜的街头,眄她一眼,后藤莎甜甜一笑开口,「上次妳看上的那根月老拐杖,背后有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哦。」
唐辰心沉默着没有接腔,后藤莎不以为意一笑,径自接下去说。「据说那根月老拐杖和绑在上头的红绳,是出自一对夫妻的手里,他们本来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后来因为先生疑心妻子有外遇,两人因此分开了。」
斜瞄着她,见她低首不语,后藤莎知道她有在听自己说话,微笑的续道。
「几年后,他得知自己误会了妻子,回去找她,却发现他妻子因意外造成了下半身瘫痪,无法再自由行动,而他自己也罹患了重病。久别重逢,两人悲喜交集,相拥而泣。」
见她顿住话,唐辰心望向她,想知道故事的发展。
后藤莎笑咪咪的接着说:「这对夫妻明白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所剩不多,因此比以前更加的恩爱。丈夫因自己对妻子的不够信任造成两人分开多年深感后悔,于是找来了一根木头,一边咳着血,一边将木头雕刻成一支拐杖,在刻的时候,他发下愿誓,希望日后拥有这根拐杖的人皆能得到圆满的爱情。」
说话间,车子来到了火车站。
她侧首看着她问:「妳要听完故事吗?」
唐辰心默然颔首。
她缓缓再开口,「在她丈夫雕刻拐杖时,她也取来一条皮件,浸染成红色,镂雕上花纹,编织成一条红绳,系在丈夫刻成的拐杖上,她也发愿,希望得到此红绳的人皆能寻觅到生命中的另一半。这两件东西完成不久,他们夫妻便双双过世了。后来,得到这根拐杖的人,相传都找到生命中的至爱,因此便有人将这根拐杖命名为月老拐杖。」
「很感人的故事。」
「妳能领悟这个故事背后的另一层寓意吗?」
思忖须臾,她望住她说:「是希望有情人能相知相惜,不要轻言离弃吗?」
「嗯,妳果然能了解。」后藤莎笑得甜蜜。
静默的低眸,片刻,唐辰心再抬起头,「莎莎,谢谢妳送我过来,再见。」语毕,她推开车门朝火车站而去。
目送着她消失在前方那栋建筑物里,后藤莎喃喃自语,「希望妳能多想想我刚说的故事,不要让自己日后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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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搬走了?」卓书尘震惊的站在守卫室前。
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守卫好心的再提供详尽一点的情报。
「听夜班的守卫说,唐小姐是昨晚走的。」由于他常过来,每次都很客气的跟他们打招呼,所以几名守卫都和他满熟的,每次只要他来,不用通报便会让他直接上楼。
「昨晚?」他脸色凝沉的愣住。难道那时他前脚一走,她就跟着离开了吗?昨夜他是希望她冷静下来,有什么事今天再好好谈的,她怎么可以再次不告而别!
只因为自己错手打了她吗?他不是郑重道歉了?失手打了她,他也不好受,一夜无法安眠,反复的想着她那时究竟为何会如此的激动悲愤?
可她竟然再如三年前一样,不说一声就走人,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此禁不起考验?她究竟是怎么看待这段感情,随时都可以任意丢弃吗?
「卓书尘,你还有脸来?」牧惟庭一走进来便瞥见站在守卫室前的人,顿时拧眉瞋目,没好气的骂道。
「我为什么没脸来?」对他莫名的指责,卓书尘严色的问。
「你干了什么好事,自己不知道吗?」牧惟庭忿忿的睨瞪他。「我早就叫辰心不要再相信你了,可是她就是不听我的话,才会又被你骗了。」
「我做什么事欺骗了她?」
「哼,还要我明说吗?好呀,刚好我身上带了证据,看你还能怎样狡辩。」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取出几张照片扔给他。
早上见辰心没准时到公司上班,拨了她手机,这才知道她竟然连夜回高雄了,她把房子的钥匙寄放在守卫室,要他过来拿方便退租。
快速的看过照片,卓书尘脸色难看的一沉。
「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我跟这个女孩一点关系也没有,辰心应该很清楚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
牧惟庭凉讽,「是喔,一点关系也没有,居然还跟人家吻成那样,抱得那么亲密,请问这是哪门子的清白?就算白痴看了都会以为你们正打得火热吧。」
懒得对他多做解释,卓书尘问:「你把这些照片拿给辰心看了?」
「没错,好让她彻底认清你是什么样的人。」
没在意他的嘲弄,卓书尘面色凝然的问:「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当然知道,但是休想我会告诉你这种人。」都是他出来扰局,才害他没办法追到辰心,又让她怀着一颗受伤的心回到高雄,真恨不得痛扁他一顿,出出这口恶气。
「请给我她的地址,我想跟她把事情解释清楚。」
「卓书尘,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解释?她不会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了,你省省口水吧。」
「事实并不是照片上所显现的这样,如果这是你拍下的照片,当时你应该也很清楚,是她突然凑过来吻我,并非是由我主动。」
昨夜他也被倩瑶的举动吓到,直到那时他才得知倩瑶对自己的心意,他婉拒了她的告白,送她回去时,她一直在哭,追问着他,她究竟有哪里比不上辰心。
那根本不是比不比得上的问题,而是他一直当她是妹妹看待,因此除了抱歉之外,他没有办法再多说什么。
他甚至疑惑,她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爱上自己的?辰心失踪的这三年来,她应该比谁都清楚他对辰心的感情,他之所以不时的会到她家去,为的也只是想在辰心跟家里联络时,能尽快得知她的消息。
「如果不是你抱住她,她哪会有那个机会吻你?何况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当时为什么不马上推开她,还让她吻了好几秒?」
原本不想解释,但见牧惟庭一味的指责他,卓书尘终于说明昨夜的情景。
「我那时也没想到她会那么做,我吓了一跳,所以才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而我之所以拥住她,也是她先扑过来的,如果有一个女孩用悲伤的语气跟你说,她担心自己下个月心脏手术失败,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你忍得下心不安慰她吗?」
听着他的解释,牧惟庭消了几分怒意,却仍是摆着不善的脸色给他看。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还是随便掰出来的借口?」
「这个女孩是辰心的妹妹,如果你不信,大可以问辰心,她妹妹是不是有心脏病。」
「她是辰心的妹妹?」牧惟庭狐疑的打量着他焦急的神色,想判断出他话里的真伪。
「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亲自跟她解释。」卓书尘道。
「你可以自己打电话问她。」
「如果她肯接我的电话,我还用得着问你吗?」他拨了好几次她的手机,她始终不肯接,由于今天公司有重要的事,他一时走不开,直到刚才六点多才能抽身,便直接过来了,岂知她竟一走了之。
牧惟庭双手一摊。「由此可见,她并不想再见到你。」
「牧惟庭,是你没弄清事情就拍下这样的照片,你有责任告诉我她的行踪。」
「喂,你不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再说按照你刚才的话,这个女人既然是她的妹妹,辰心为什么不相信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反而一气之下就走人?依我看,搞不好你们两个人之间早就有什么暧昧吧。」
摩娑着下巴,他想起一件事,「咦,这女人是情人节那天在『元气招情铺』前遇到的那个女人嘛,当时我跟辰心可是亲眼目睹你们亲密的走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对情侣。卓书尘,你还敢摸着良心说,你跟这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关系的男女会那么亲昵的依偎在一起?你想骗谁呀。」
「除了她是辰心妹妹的这层关系外,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当时从头到尾都是倩瑶紧靠着他,并不是他主动亲近,而且那时他突然见到辰心,整个人都震住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见卓书尘说得一脸信誓旦旦,牧惟庭挑眉冷笑。
「如果这样你还能硬拗自己跟她没有暧昧,那我只能说,你对暧昧关系的定义很与众不同。我想辰心说不定早就察觉了你们不寻常的关系,所以才会死心,没跟你说一声就离开。」
见这样没完没了的跟他扯下去,无异是浪费时间,卓书尘正色道:「牧惟庭,我不想跟再你多说什么,那是我和辰心的事,如果你肯把辰心的去向告诉我,我会很感激你。」
他诚恳的语气让牧惟庭犹疑了下,「我不想让辰心再次受伤。」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我对她一直是认真的。」
审视着他这句话的真实性,须臾,牧惟庭才说。
「我不能告诉你她去了哪里,她原本就只是暂时回台北公司帮忙三个月,如果你真的有心,应该可以自己查得出来。」他都已经透露这么多了,卓书尘再想不出来,那只能说他用心不够。
卓书尘凝眉,顷刻间即有所了悟,「谢谢你,牧惟庭。」
「如果你再让她难过,下次见到你,我铁定痛扁你一痛。」明白就算没有卓书尘,辰心依然不会爱上自己,这令他感到有些失落,但也真心希望辰心能得到自己所深爱着的人。倘若一切如卓书尘所言,都是误会的话,他会祝福他们的。
从大楼走出来,经过「元气招情铺」,看到老板娘适巧走了出来,牧惟庭笑着挥了挥手。
「老板娘,妳不是说买了妳店里的东西会招来爱情吗?怎么我的爱情还没降临呢?」
「没有吗?」后藤莎笑了笑,想起她上次向这个男人推销了一对骰子,「会不会是你自己太粗心,眼睛只看着远方遥不可及的彩虹,没发现就在自己身边的玫瑰花?」
「是吗?」挠了挠头,想了下,牧惟庭笑道:「我会回去好好找找,如果找到那朵玫瑰的话,再请妳吃糖。」
「好,我等你的糖。」后藤莎笑得很甜蜜,她的目光接着看向走在后面的卓书尘,笑问:「你的月老拐杖送给情人了吗?」他身上明明有着澄净温暖的气质,却不知为何一再让心爱的女人伤心。
「还没有。」若非经她一提,卓书尘都忘了这件事。
「别忘了把它送出去。」后藤莎笑咪咪的叮咛他。「说不定它能勾回你的爱情唷。」
「好,我会记得把它送出去,谢谢妳。」勾回爱情?此时此刻,他很希望这句话能应验。
忆起辰心昨夜悲愤的神情,当时她所说的一段话突然清晰的浮现脑海里。
「我是不孝,她就算要我去跳河,我也应该乖乖去跳河才对,怎么可以违抗她的话呢?何况她只不过是要我让出自己最心爱的人……」
最心爱的人?如果辰心话里指的是他的话,那么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妈妈要她把他让给谁吗?
想到每每提及她母亲时,唐辰心冷漠的神色,卓书尘决定到吴家找颜玉莞仔细的深谈,也许一切的问题都是出在她母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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