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一袋饮料,沐心云愉快地走进天王星制作公司。
从高之昂大一开始在这里打工,她就常来这里找他,所以天王星的员工几乎都认识她,跟几个看见她的人打了招呼后,她直接走进高之昂的专属办公室。
“喏,给你。”她从袋子里取出一瓶他爱喝的饮料递给他,其余的则帮他放进办公室里的那台小冰箱里。见里头塞满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她索性把小冰箱整理了下,清出一堆过期的食物,和两个酸掉的便当。
坐在桌前的高之昂好奇地抬头瞟向她。
“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中乐透了?”
“不是。”整理完冰箱,她笑咪咪地在他桌前的一张椅子坐下,兴奋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好事,“我昨天回来后,今天早上就去向经理递出辞呈,结果你知道他怎么说吗?”每次一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她就忍不住第一个跑来告诉他。
“难道他把姓蔡的女人Fire给了?”他猜测。
“不是,我们经理听了我的原因后,说我的业绩不错,问我要不要自己成立一个组,他认为我与其因为这种原因辞职,倒不如做出更好的成绩来给蔡主任看,向她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这个傻瓜,三言两语就被哄下来了。然而看她笑得那么开心,高之昂也没有泼她冷水。“所以你现在要成立一个自己的Team了?”
“对呀,明天开始征人,而且今天我遇到一个以前离职的同事,听说我要成立自己的组,还主动说要再回公司加入我这一组哦。”
“恭喜你升官,晚上替你庆祝吧。”他笑揉着她的头,眸底掠过一抹宠溺。
沐心云皱了皱鼻子,“可是这样一来压力也满大的,以前是组员,所以只要自己的业绩达到就好,现在要管的是整组的业绩。”她有些担心。
“既然你想试试看,就放手去做吧。”他鼓励她。
“嗯,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蔡主任得知我要升为主任时,脸色有多难看吗?”想到这件事,她就觉得大快人心。
“你以后还要跟她待在同一家公司,多提防她一点,那女人不是个胸襟开阔的人,小心她在背后给你搞鬼。”
“我知道。”经过那件事后,她已经看清蔡主任的为人了,不会再相信她。说着,瞥见他手上的指甲很长了,沐心云从包包里取出一只随身携带的指甲剪,抓来他的手为他剪起指甲。
由于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高伯伯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虽然没饿着他们兄弟俩,但在很多生活细节上却也没多留意,以至于让他的指甲常常留得又长又脏,有时太长的指甲还会不小心抓伤他自己,她看不下去,就开始帮他剪起指甲,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变。
高之昂垂眸注视着专心为他剪指甲的沐心云,眼神好柔好柔,就在伸出手快抚上她的脸时,他及时缩回来,眸光一转,干脆脱下鞋袜。
为他剪完指甲,抬起头,沐心云发现有双脚丫伸到她面前。“这是干么?”
“顺便帮我剪一下,我的脚指甲也很长了。”他笑得很愉快。
“我才不要剪你的臭脚丫,你自己剪。”横他一眼,她把指甲剪塞到他手里。
他一脸无辜地说:“你知道我不太会剪指甲,每次一剪都会剪到肉。”
“你很笨欸,怎么到现在连剪指甲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以前小时候看过他把自己的指甲剪到流血,所以对他的话她毫不怀疑,只轻骂了声,就收回指甲剪,为他剪起脚指甲。
喀喀喀,安静的办公室里传来细微的剪指甲声音,高之昂静静地看着她,没再说话,每次当她为他细心地剪指甲时,他便会有种错觉,仿佛她是深爱着他的。
剪完后,沐心云拿起另一边的挫刀,替他将刚剪好的指甲一根根的修圆,修好了脚指甲,再拉起他的手,为他磨圆手上的指甲。
十指连心,每当她拉起他的手指时,高之昂的心便勾起一抹悸动。
修完他的指甲,沐心云抬起眼,冷不防撞进他荡着柔光的眼里,心头蓦然一跳,“你、你干么这样看着我?”他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地思及那夜在台南饭店的事,脸孔微微臊红。
这两天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件事,最好把它给忘光光,但是脑子里就是会忍不住飘过那天他赤身裸体的性感模样,让她心跳加快、口干舌燥。
她长这么大,那天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光溜溜的身体,从台南回来后,晚上她还莫名其妙地作了一夜春梦,醒来后,她羞得很想捶死自己。
那夜强上了他也就算了,她居然连梦里都对他……
见她脸孔突然涨红,高之昂纳闷地问:“你怎么了,脸怎么突然这么红?”接着,他也想起了在台南发生的事,故意凑到她耳边,用暧昧的语气说:“该不会是想到了什么色色的事吧?”
“我哪有!”沐心云霍地起身,用手扇着脸,别扭的解释,“我、我是因为很热,所以才会脸红,你不要乱想!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啦。”说完,她抓过包包想离开。
他拉住她的手。“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
“你要出去?”
“我刚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庆祝你升官?”
她看了下腕表,“可是现在才五点多耶。”这么早吃,到八、九点就饿了。
“我中午没吃,饿死了。”
“为什么没吃?”
“今天有个笨蛋,发错了通告,让节目的流程整个大乱,为了安抚那些被发错的艺人,浪费了我不少口水。”
“有时候人难免会忙中有错,你也不要太责备那些工作人员。”
“忙?他们会有我忙吗!我一个人要管四个节目,还要筹备新的节目,快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谁教你要接这么多节目。”
“你以为我很想接下这么多节目让自己忙死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因为他手上制作的几个节目收视率都很高,所以电视台和制作公司的老板,自然希望他能趁现在正夯,再多推几个节目。
基于人情他想推也推不掉,只好让自己忙得每天都睡不到五个小时。
看向他,沐心云发现他眼睛下面挂着两团黑眼圈。
“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她知道他们这行作息本来就不定,他常常半夜才回家,然后睡不到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又匆匆出门。
“我凌晨三、四点才从高雄回到家,今天早上九点又赶到电视台开会。”为了九点准时到电视台,他八点多就起床了。
“你呀,再继续这样睡眠不足下去,小心过劳死。”她皱眉叨念着。
两人边说边走出办公室,迎面一道娇嗲的声音传来。
“高哥~”
抬头看到一名长相清纯秀丽的女孩朝他们走来,高之昂立刻把沐心云推到他身前。
“干么?”她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他。
“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他亲昵地附在她耳边提醒她,“替我把这只苍蝇赶走吧。”
闻言,沐心云脸色一僵,为难地望向眼前那个看来似乎还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赶人,只好呆瞪着她。
女孩没多留意她,见高之昂朝她看过来,小脸上绽开笑容,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袋子,讨好地说:“高哥,我带了些点心过来,你——”
他打断她的话,指着沐心云说:“钱真真,跟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她一脸错愕地看向沐心云。“她不是你邻居吗?怎么会变成你女朋友?”倒追高之昂有一段时间了,她见过沐心云几次,早探听好他们两人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怎么会突然就……
“我们一起长大,心云爱了我十几年,对我一片痴心,没有我就活不下去,所以我决定跟她交往。”
听见高之昂满嘴胡说八道,但想到自己答应过他的事,沐心云只好咬牙忍住反驳他的冲动。
宣告完最新消息,不再理会愕然的钱真真,他搂着沐心云径自往外走。
一旁也听见这消息的小叶,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他们那晚果然做了,不知道高哥是怎么拐她上床的?不过高哥刚才说反了一句话,爱了十几年的那个人可不是沐心云。”
“我爱了你十几年,对你一片痴心,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一到外面,沐心云立刻没好气地瞪着高之昂。
“不这么说怎么唬得住钱真真。对了,开你的车去吧,我的车今天送保养厂保养了,还有,今晚十点过来接我下班。”
一如往常,沐心云轻易就被他给转开了话题,“为什么要我接你下班?”
“我刚不是说我的车送去保养,要明天才能拿车。”
“你不会自己搭出租车回来,干么还要我来接你?”
“因为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是假的。”听他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她忍不住提醒他。
“既然要做戏就要演得像真的一样,别人才会相信。”来到她的车边,高之昂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上去。
“刚才我看那个女孩好像很喜欢你,你干么不找她陪你演戏?”偏要威胁她,怪人一个。
他们两人之间就像哥儿们,要她假扮他女朋友,让她觉得很不自在,而且就算看到缠着他的女人,她也没办法凶巴巴的赶人,这种事她做不来。
头枕靠着椅背,高之昂看她一眼,眸里隐隐有丝隐晦的情绪掠过。“你知不知道钱真真是什么样的女孩?”
“她看起来很清纯,应该未满二十吧。”她发动车子回答,然后问:“要去哪里吃饭?”
“去上次那家热炒好了。”中午没吃,他现在想吃热腾腾的饭菜。车子上路后,他困倦地闭上眼,但嘴上仍继续刚才的话题。
“钱真真今年才十九岁,两年前她刚出道,就被一个富商看上包养,后来因为她在外头养了只小狼狗,被包养她的男人发现后,就把她给甩了,没有了经济来源,她欠下了一屁股债。”
听到他的话,沐心云有些意外,“看不出来她的私生活这么乱,看她好像很乖巧的样子。”
“看外表是不准的,这个圈子多得是那种形象很好,深情到不行,实际上却是个大玩咖的人。”他的声音愈说愈小声。
“那也不至于人人都是这样,总有还不错的女孩吧?”等了片刻,没听到他的回应,沐心云侧过头瞥了他一下,发现他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她也没再说话。不久,来到那家热炒店,见他还没醒,她径自下车,替他打包了几样菜,再开回他公司。
车子停在路边,见他睡得很沉,她不忍心叫醒他,索性熄火,静静坐在车里陪着他。透过路旁已经亮起的路灯,她偏着头注视他熟睡的脸孔。睡着的他少了那份精明世故,反而显得温文俊雅,透着一丝书卷气。
她记得国小以前的他长得瘦瘦小小的,但上了国中后,身高就以惊人的速度抽高,体格也长壮了,原本不起眼的五官也开始变得突出,到国三后,喜欢他的女孩开始变多,高中以后情书更是多到收不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从来没见他跟哪个女生交往过。他大学在制作公司打工,接触到复杂的演艺圈,也没听说他跟哪个女艺人来往……思及此,一个念头倏然飘过沐心云脑里。
他不跟女人交往,该不会是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吧?!
这个想法让沐心云震惊地瞠大眼,几乎脱口就要问他,一想到他在睡,才吞回已到嘴边的话。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的心思突然浮动起来。
她靠向椅背,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就是无法阻止脑子里飘过他跟某个面孔模糊的男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刹那间,鸡皮疙瘩爬满手臂,不是觉得恶心,她并不反对同性恋,只是不知为何,一想到他若是Gay,心里就是不舒服。
对了,他不可能是Gay,因为在台南饭店时,他们发生过肌肤之亲——等等,那次算是她强迫他,不是出于他的自愿,所以不能证明什么。
那他到底是不是Gay呀?她咬着指甲,困惑地想着。
一觉醒来,高之昂张开眼,看向窗外,发现他们竟然还在公司附近。“我们怎么还在这里?”
见他醒了,沐心云甩掉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把打包回来的饭菜递给他,“我们早就回来了,喏,拿去。”
瞥了眼车里的时钟,他这才发现已经七点多了,“怎么不叫醒我?”他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
“看你累得好像很多天没睡,想让你多睡一会,免得你因为睡眠不足,早晚累死。”
“你在心疼我?”低笑一声,高之昂眸里荡过一抹柔光。
听见他低柔暧昧的语气,沐心云不知为何心头陡地跳了下。
“谁心疼你,下车去吃你的便当,晚上十点我过来接你。”
“开车小心点。”下车后,高之昂趴在窗边叮咛她。
“嗯。”他关心的语气让她不自觉地露出笑靥,点了点头。思及刚才想的事,她忍不住出声,“欸,高之昂,你是不是……”
见她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他不解地问:“是不是什么?”
她忽然间害怕听见他的答案,匆忙地摇头,“没、没什么,我要走了,掰。”
车子绝尘而去。
低头看着桌上的报表,沐心云深吸口气,抿了抿唇,尽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抬头望向自己的五名组员,镇定地开口。
“这个月的业绩我们到目前为止只达成了百分之三十,不过没关系,到月底还有六天,我们再加把劲冲一下,也许可以达成目标,等一下我们就一起出去扫街。”
她话才说完,就有人出声——
“沐主任,我待会约好了要去看牙医,没办法去扫街哦。”
“我跟美容师约好了要去烫头发,也不能去哦。”
“我要去市场帮我婆婆买菜。”
“不好意思,我要到医院去看我朋友,所以也不能去。”
听见她们的话,沐心云失望地望向最后一个人。
“杨姊,你也不能去吗?”
“我……”杨姊抬头看看大家,再望向她,迟疑了下,这才开口,“我没事,可以跟主任一起去扫街。”
总算还有一个人愿意去,沐心云绽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她的Team成立至今已经二十四天了,但截至目前为止的业绩,却全都是她签下的,眼看离经理所订的目标还差一大截,她很着急,可是组员们却个个无所谓的样子,让她很无力。
收拾东西,她拿着名片和传单跟杨姊一起出去。当保险经纪人已经三年多,家人和亲友之间,能签的保单差不多都签光了。
除非透过朋友介绍,要不然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开拓客源,扫街发传单是其中一种方法,虽然是散枪打鸟,但偶尔也会遇到想买保险的人,她有好几件保单就是这样签下来的。
因此来到人潮往来的路口,她转头对杨姊说:“扫街发传单虽然有点累,不过运气好的话,有时候也可以签下大单哦。像我有好几件保单都是这样签下来的。还有人拿了我的名片,虽然没有立刻跟我买保险,可是隔了一、两个月后却来找我买哦。”她一边发传单,一边开始对杨姊传授自己的经验。
杨姊是个不多话的人,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地聆听她的话,没答腔。
两人就这样站在街头,发了一上午的传单。
来来往往的路人,有人伸手接过传单,有人冷漠地拒绝,接近中午时,头上的太阳愈来愈烈,杨姊已经受不了的躲到骑楼。
“那个,沐主任,我想我还是先回——”
突然一辆白色休旅车停了下来,车里的人降下车窗问:“沐心云,你在这里干么?”
看见是高之昂,她扬了扬手里的传单。“发传单。”
“快中午了,一起吃饭吧。”他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不行啦,这个月业绩还差很多,我要把手里的传单发完再吃。”
“还差多少?”他问。
“很多。”她哀号一声。如果只算她个人的业绩,实际上她早就达成了,可是现在身为主任,她要负责的是整组的业绩。
见她站在这里脸都晒红了,高之昂下车,将她拖进车里,“上车,我带你去签单子。”
本来想下车的沐心云,闻言眼睛一亮。“咦,你有朋友要投保吗?”
“对。”
“杨姊,快上车。”她立刻兴奋地朝同伴招手。
杨姊上车后,高之昂将车直接开回天王星制作公司。
“你们先进我办公室等我。”
将她们带进他专属的办公室后,他环顾此刻还留在公司里的人,很快就找到猎物了。
“小方,你过来一下。”
“好。”看见公司的大制作人在叫他,正忙着制作道具的男孩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高哥,有什么事吗?”
“你有买保险吗?”高之昂劈头便问。
“呃,没有。”小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保险很重要,你知道吗?它可以保障我们的未来,以后就算万一得了癌症,也不用害怕,只要有保险,你就不用担心高昂的医药费。”
“哦。”小方愣愣地点头。
他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满意地再说:“知道就好,我看你就买个五十万的保险好了,进我的办公室签约。”
总算弄明白他想做什么的小方,连忙哀叫道:“等一下,高哥,我一个月薪水才两万多,哪来多余的钱可以买保险?”他只是个小小助理,那点薪水都不够他花了,哪还有能力买保险呀。
“没关系,我跟凯哥说,下个月开始帮你调三千。”
“真的吗?”小方一脸开心的问。
“对,快进去签。”高之昂的利眼又瞄到另一个猎物,摄影师阿苗,“阿苗,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高哥?”阿苗踱了过来。
“你呀,很会花钱,一领到薪水还不到月底就花个精光,以后要怎么娶老婆啊?”
没想到高哥一开口就叨念他挥霍成性的事,长得黑黑壮壮的阿苗搔搔脸说:“啊没办法啊,钱一到我手上不花掉好像会咬人一样。”
高之昂笑得一脸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既然这样,我替你想到一个存钱的好方法,你一个月薪水起码有五、六万,你就买个一百万的储蓄险,强迫自己把钱存起来,这样等二十年后,你就有一笔钱了,而且万一发生什么事,你爸妈他们也有个保障。”
“可是……”
“不要这么婆妈了,保险这种事多多益善,既可存钱又能有保障,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投资了,就这样说定,到我办公室签约吧。”他用力一推,就将壮硕的阿苗给推了进去。
一回头,他又逮住偷偷摸摸想溜走的小叶。
“小叶,你回来得刚好。”
“高哥,那个,我、我还有急事要出去。”刚回来就听见高哥对阿苗说的话,发现他竟然在拉保险,他脸一黑,脚底抹油想溜,却还是晚了一步。
“不急这几分钟,小叶,你——”话都还没说完,小叶便垮下脸哀叫。
“高哥,我已经有了三张保单了,而且都是跟沐心云投保的,你忘了吗?”三年多前,沐心云刚进保险公司,为了帮她冲业绩,就是高哥强迫他投保的。
“保险这种事不嫌多。”
“那三张保单每个月都要花我两万多块,我真的没钱再保了啦,高哥,你饶了我吧。”
闻言,高之昂双臂横胸,斜眼睨他,“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打算过两天跟凯哥提让你加薪的事。”
一听他这么说,小叶立刻热络地抓住他的手,“我保、我保,高哥,求你一定要让我加保。”
敲了这滑头的家伙一记,高之昂满意地说:“还不进去。”
“是。”
办公室的沐心云和杨姊,一下子签了好几张保单,签得笑容满面,不过这些业绩沐心云都不是归在自己名下,而是分配给自己的五名组员,免得她们这个月业绩挂蛋,只能领到保障低薪。
小叶签完保单,看向沐心云,脱口说:“你以后要是没嫁给高哥,我一定会比他更不甘心。”虽然被高哥逼着买了这么多保险,然而看着高哥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他实在很希望高哥最后能如愿娶到心爱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对小叶突如其来的话,沐心云一脸莫名其妙。
她怎么可能嫁给高之昂,他们俩是哥儿们、是好朋友,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可她又忍不住再想起那夜在台南发生的事,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这样还能算是哥儿们吗?
但不做哥儿们要做什么?
男女朋友吗?不可能,高之昂又不爱她,她也不爱高之昂,所以他们还是只能当好朋友,一对不小心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好朋友。不过,若以后他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她也没有的话,也许可以考虑嫁给他,跟他凑合凑合。
发现自己竟然萌生想嫁给他,跟他相伴到老的念头,沐心云吓得连忙甩头,想甩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你不知道,高哥他为了你——”
走进来的高之昂听见小叶的话,出声打断他,“小叶,签好就快走,你刚不是说还有事,对了,记得明天把保费带来。”
在他警告的眼神下,小叶识趣地摸着鼻子走出去。高哥这家伙,对谁都很带种,唯独在沐心云面前,很孬。
“就是这样啦,祝你们有个好梦,明天都能交出好的点子来。”说完,高之昂笑咪咪地拿着摄影机走回自己的房间。
在房里看了一遍今天拍下的几个地点,没什么想法,记起这家饭店的九楼有间PUB,他起身,想到PUB喝杯酒。
虽然逼小叶他们交出三个点子,不过他对他们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要吃这行饭,除了要能吃苦耐劳、忍声吞气外,还要有创意。
小叶他们几个都还算很耐操,也有心想朝这行发展,但他们都懒得动脑子去想点子,在这行,没有创意,是很难混出好成绩的。
所以小叶都待了六、七年,还只是个执行制作,无法成为独当一面的制作人。
来到电梯前,他准备要搭电梯到九楼。这时电梯门外两旁滑开,从里面走出了一男一女,那字醉得路都走不稳了,要靠身边男人的搀扶。
“我……没有醉,你不要……拉我。”女子低着头,醉言醉语地挥舞着双手,想推开扶着她的中年男子。
“好、好,你没醉。”中年男子捺着性子哄她,手还是紧搂着她的纤腰不放,看着她醉态可掬的模样,眼泪染上浓浓的欲火,忍不住伸手抚摸她那张被酒精染红的俏脸。
“我叫你走开,不要一直贴着我,好热。”她抬起被酒精醺红的脸,拉扯着身上那件绿色针织衫的领口,想搞搧去身上的燥热。
“我是怕你跌倒,我——”
“给我放开她!”看着女子的长相,高之昂不客气地赏了中年男子一拳,从他手里抢过醉醺醺的沐心云。
“你干什么?!”平白挨了一拳,还被抢走了怀里的猎物,陈经理愤怒地怒瞪着程咬金。
“我才要问你想对心云做什么!”让她软绵的身子靠在他肩膀,向来带笑的高之昂,眼泪迸出火光。
“你怎么知道她叫心云?你认识她?”陈经理心虚地一惊。
“没错。”
“她、她喝醉了,我只是好心想送她回房间,你又是她的谁?”陈经理仰起下巴发问。
“我是住在她家对面,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回答完他的问题,高之昂眼里抹上厉色,沉声质问:“她不是跟她主任一起来的吗?为什么会喝得这么醉?她主任呢?”他记得心云昨天说过,今天谈完事情就会搭高铁连夜赶回去,为何喝得如此烂醉如泥,还被一个陌生男人带来饭店?
在他冷峻的目光下,陈经理觉得自己想染指她的意图仿佛被看穿了,结巴道:“蔡、蔡主任临时有事,所以拜托我送喝醉了的沐小姐来饭店休息,既然你是她的好朋友,那就麻烦你送她回房。”说完,将拿在手上的房间钥匙丢给他后,不敢再留下,匆匆走人。
接过钥匙,高之昂啐了声,“哼,算你逃得快!”他没带沐心云回那间房间,而是扶着像个跳蚤一样不停乱动着的她回自己房里。
进到房间,扶她躺上床,她墨色长发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细致的肌肤因为酒意而透着嫣红,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半睁半开的杏眸,微启的丰润樱唇仿佛在向他发出邀请,更要命的是,醉了的她,刺客正媚眼如丝娇笑地直盯着他看。
那媚态横陈的撩人模样,令高之昂的下腹瞬间绷紧,体温飙高,一把火苗开始在体内四处流窜。
“该死的,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自制力吗?”
他的理智和情欲陷入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
头好痛!宿醉醒来,沐心云捧着头,只是觉得头重得像塞了一颗铅球似的。
她坐起身,觉得嘴巴好喝,下床想找水喝,身上猛然一凉。
一怔,,她的视线慢慢往下移,当看见自己的身上竟然一丝不挂时,她愣了愣,迷糊地搔了搔头发,努力回想着自己身上为何会没有穿衣服。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嗓音,“你醒来。”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慢了两秒才缓缓转眸瞥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她熟到不能再熟的男人。“咦,高之昂,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讶问,接掌,在看清躺在床上的他全身赤裸时,她吃惊地张大了嘴。
“你为什么也没有穿衣服?!”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到自己置身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而她跟他都没有穿衣服,他们该不会……她一惊怒问:“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这里是哪里?”
高之昂一脸慵懒地坐起身,麦色健康的身躯和修长的四肢全都裸露在外,只有一小截杯子遮住了身上的重要部位。
他慢条斯理地回答她的问题,“这里是凯宾酒店1128号房,因为昨晚有人化身为色狼,把我身上的衣服给扒光了,所以我才会一丝不挂。”
宿醉让沐心云的脑袋有些不灵光,她想了几秒,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我把你的衣服扒光了?怎么可能!”
白她一眼,高之昂凉凉地提醒她。
“你忘了你昨晚喝醉酒了?”
“我喝醉酒?”她眯起眼努力回想,对了,昨晚与蔡主任来台南之后,她们跟陈经理先到这家饭店的餐厅吃晚餐,边谈团保Case,用完餐后,蔡主任又提议到PUB继续谈。
所以他们就到了凯宾饭店附设的PUB,谈好了退佣后,蔡主任就叫来了好几杯酒庆祝她们谈成这件Case,蔡主任一直敬她酒,她喝道第二杯头就开始有点晕了,接着……她想不起来了。
她疑惑地抬起眼问:“蔡主任呢?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知知道你昨晚差点就被人给吃了。”高之昂没好气地说,看她一脸迷糊的表情,八成不知道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差点?”沐心云狐疑地瞄着他,“你是说我跟你昨晚没有……”
“我不是指你跟我。”他快被她的迷糊给气死,索性直接说了,“昨晚有个男人带你上来,意图对你不轨。”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停在她窈窕的胴体上,将她诱人的娇躯尽览无遗。
“有人带我上来,那个人是谁?”她讶问,在察觉到他的视线时,她下意识地跟着低头一看,这才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抓过床上的被单裹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你这个色狼看什么看,小心我打爆你的眼睛!”
“是你自己不穿衣服站在床边,不看白不看。”
被他的话惹得涨红了脸,沐心云羞恼地问:“那你说,为什么你会跟我脱得一丝不挂地睡在一起?!”他们昨晚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一件事,那才是重点!
“我再电梯口遇到你们,所以就英雄救美地吧你从那个人渣的手里给救回来,结果……”
“结果你变成色狼,对我不轨对不对?”她忿忿开口。
“当然不对,我好心从那个淫棍手里救下你,谁知道你居然色性大发扑倒我,把我的衣服扒光,还对我霸王硬上弓。”
听到他这离谱的话,沐心云立刻跳脚,“你骗人,我们可能那么做!一定是你敢做不敢认,看我醉得不省人事,就卑鄙地吧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对不对?”她是个女人,又不是男人,怎么可能对他霸王硬上弓。
看她一眼,高之昂慢吞吞道:“我可是有证据的。”
“证据?”她一愣,火大地说:“好呀,你有证据就拿出来,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拿就拿,等一下一定让你无话可说。”
看见高之昂竟然连拿衣服遮一下都没有,就那样光着屁股走下床,看着他赤裸的背影,沐心云脸颊霎时爆红,连忙伸手挡在眼前,可是五根手指指头却不知为什么无法合拢,眼睛透过张开的指缝,还是将他健美结实的身体全看光了。
啧,平常看他好像很瘦,没想到衣服底下竟然藏在这么一副匀称的好身材,光滑的麦色肌肤在窗外透进来的晨光闪闪发光,宽阔的肩背仿佛蓄满了力量,细窄的腰际下是紧翘结实的臀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晒的,一般人的臀部因为不容易晒到太阳,通常都是两团白肉,但他居然连臀部的肤色都是健康的麦色,两条长腿修长而笔直,走起路来性感的模样,一点都不输给专业的模特儿。
看见他从圆几上拿来一台摄影机,朝床边走来,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次脸他的重要部位都被她看见了,刹那间,他颈子以上包括耳朵都红透了,一颗心也怦怦急速地鼓动着。
“怎么样,我的身材不错吧?”注意带她投来的视线,高之昂骄傲的展示好身材。
她窘得移开眼睛,不敢再看他,嘴巴却不示弱地说:“烂透了。”
“那你的脸干嘛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他嗤笑,但心里对能引起她的注意很开心。
她一窒,须臾才硬瞎掰驳斥,“因为你着家伙不懂得什么叫惭愧,所以我在替你脸红,你的证据呢?在哪里?”
“在这里。”高之昂从手里的摄影机里,放出一段影片给她看。
盯着摄影机上的屏幕,沐心云瞠目结舌地瞪大眼,不敢相信此刻自己所看到的影像——
屏幕里,酒醉的她扯下了自己的衣服,接着抱着高之昂乱亲一通,还一边伸手脱着他的衣服……
怎么可能!屏幕里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她!
“怎么样?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我我……”她结巴地瞪着屏幕,脸红赤耳地说不出话来。
“看清楚你借着酒醉对我乱来了吧,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昨夜饱受你璀璨蹂躏的内体,还有我受创的心灵?”高之昂一副不幸惨遭蹂躏的受害者模样,对加害者提出控诉。
“我……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不起。”沐心云愧疚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大人大量地不要跟她计较。她发誓,下次再也不碰酒了,那些酒真是害死她。
“你以为用喝醉了当借口,就能摆脱自己对我霸女硬上弓的事实吗?”他一脸哀怨不平地指责她。
“那、那你想要怎样嘛!”想到自己居然强上了他,她就羞得没脸见人。如果跪下来向他道歉,他就能原谅她的话,她一定会照办的,毕竟是她侵犯了他。
“如果不小心让你妈看到这段影片的话……”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我妈看到!”老妈是国中老师,守寡多年,观念一向保守,要是让她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觉得会气得想打死她。
在床边坐下,瞟了她一眼,高之昂幽幽怨怨地说:“你不知道我昨晚一直说不要,可是你完全不听,硬是骑到我身上,对我这样那样,我的清白就这样被你给沾污了,想我一向洁身自爱,从不乱搞男女关系,而且你也知道我爸一向管我们兄弟很严,要是让他知道我竟然被你给占了便宜……”
这些话说的沐心云的脸孔羞红得像要淌出血般,再想起他爸那顽固又火爆的脾气,她吓得尖叫。
“你绝对不能告诉他!”若是高伯伯知道是她扑到他儿子,说不定会火得拿藤条来抽她,小时候他就常那样抽高之昂。
高之昂只是默默投给她一记怨怼的眼神。
看着他那双充满哀怨的眼,他愧疚得无地自容。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你说,我一定照办。”
注视着她羞愧的神情,他慢吞吞开口,“既然昨晚你把我给吃了,我看……你就暂时假装是我女朋友,帮我赶那些粘人的苍蝇,将功赎罪好了。”
已经有心理准备这家伙一定会提出很过分的要求,但听见他的话,沐心云还是错愕地瞪大眼。
“什么?!你要我假装是你女朋友帮你赶苍蝇?”
“你不知道追着我的女人有多少吗?从这里排到火车站都排不完呢。”不是他自夸,身为当红的节目制作人,有不少女艺人对他大献殷勤,想藉此增加通告量,甚至还有人暗示愿意跟他上床。
盯着他那张脸看了看,沐心云承认他不输给偶像明星的俊雅脸孔,确实有吸引女孩子的条件。
“既然追你的女人那么多,你不会从里面挑一个当女朋友就好,干嘛要找我假装?”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嘛。
睐她一眼,高之昂扯了扯嘴角,“我这么忙,哪有空交女朋友,就算交了,我也闲着没那个时间陪她,她迟早给我爬墙劈腿戴绿帽。”
“这……”他说得也没错。
见她有些迟疑,他头一低,幽怨说:“算了,就当我没说吧,反正我的肉体和自尊都被你蹂躏了,我也没脸告诉别人我被一个女人给强暴了——”
沐心云尴尬又自责地打断他的话,“我又没说不答应。”想到刚才拍下的影片里,自己强压在他身上狂亲他,又扒着他衣服的画面,她窘得很想拿头去撞豆腐。
她作梦都没想到自己喝醉后会变身成大色狼,对他做出那种事。
“你是说你答应了?”他抬起的眸里,瞬间掠过一抹狡猾的笑意。
“高哥,要走了吗,咦?”打开房门,看到在斜对门得高之昂走了出来,小叶出声打招呼,在看到他身后有人便打住了话。啧啧啧。高哥也太会享受了吧,房里居然藏了个美人,昨晚一定很爽吧,难怪叫他们想点子不自己想。
但等看清那个人竟然是,沐心云后,他的眼睛吃惊地瞪大。
“小叶,那么先到楼下等我,我待会就过去。”高之昂朝他的额头用力一弹,“还发什么呆?”
“噢,痛。”来不及闪的小叶摸着额头哀叫。
“清醒了吧,先跟小杨他们下去等我。”
“好。”回头贼笑地看了沐心云一眼,小叶边走边嘀咕,“高哥昨晚应该乐翻了吧。”
跟在高哥身边多年,他很清楚他跟沐心云之间,一个是落花有意,一个是流水无情,不过看他们两人一起从房间出来,两人的关系八成有所进展。
不要跟他说昨晚他们两人关在房里只是盖被子纯聊天,脸这种欺骗无知小孩的鬼话,他绝不会相信。
小叶他们走了之后,高之昂领着沐心云朝走道的末端走去。
还在为自己竟对他霸女硬上弓的事震惊不已的沐心云,呆呆啲任由他牵着走。
直到他在一间房间前停下脚步,她才疑惑地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找姓蔡的那个女人算账。”他掏出昨天从那个男人手里接过的钥匙,比对了下房号。今天一大早他就打电话确认过了,这间房里那姓蔡的女人订的,她还没退房。
“算什么帐,蔡主任又欠你钱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好痛!你干嘛打我?”抚着被他敲痛的头,沐心云没好气地瞪他。
“你到底清醒了没有?”高之昂一双利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当然醒了呀,要不然我现在是在梦游呀。”
“那就是你的脑袋里都装了猪屎。”她的迟钝实在教人受不了。
“谁的脑袋装猪屎?你才脑残咧。”莫名其妙地敲她的头又骂她,他有病呀。
打小就知道她的神经比水管还粗,高之昂长叹一声,用一副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来找姓蔡的女人,你真的不知道?”
“你刚刚不是说要找她算账?”
看她这样子,他就知道她还是没想通他为什么要带她来找那女人算账,只好捺着性子说:“你难道还不知道昨晚是谁出卖了你吗?”
“出卖我?什么意思?”她愣愣地反问。
“你自己学校,昨晚是谁把你灌醉?又是谁故意让那个男人送你会房间?”
“咦,你的意思是说……是蔡主任搞的鬼?!”沐心云吃惊地瞠大眼,接掌恍然大悟地说:“难怪昨晚她一直叫我喝酒,啊!莫非她是想灌醉我,好让那个陈经理占我便宜?”
“算你还没有笨到无药可救。”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待会问她就知道了。”高之昂举手敲了敲门。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看见站在外头的人,蔡主任怒问:“沐心云,你昨晚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还有,陈经理为什么很生气地打电话来取消那张团保的合约?”
为了陈经理,她昨晚特地去订了这间房,谁知道他不久竟打电话来取消合约,连理由都不说,只要她去问沐心云。
而沐心云失踪了整晚,手机也没开机,让她根本没办法联络上她。
“陈经理取消了团保的合约,为什么?”闻言,沐心云一脸茫然。
一旁的高之昂挑了下眉,“原来如此。”
蔡主任这才注意到他,连忙略略收敛起怒容,“高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曾有几次透过沐心云到摄影棚去看录像,因此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如果我不在这里,昨天晚上心云就莫名其妙地被那个猪头经理给吃掉了。”
高之昂冷下了脸瞅着她。
在他峻厉的眼神注视下,蔡主任心虚地避开他的眼,假装震惊地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昨晚因为我有事,看着心云醉了,所以就托陈经理送心云回房。”
“如果你想出卖肉体来交换保单,可以,但只限于用你自己的。”高之昂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她那张没什么特色的圆脸,轻蔑地再说:“不过,我看依你这种长相,恐怕也不会有男人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吧。”
听到这番羞辱言语,蔡主任顿时恼羞成怒,“你说话干么这么侮辱人!我都说了,昨晚陈经理跟心云的事我不知道,你还想怎样?你如果硬要诬赖我,可要有证据。”
冷笑一声,高之昂不疾不徐地开口,“有没有证据不重要,我只是想让心云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不要再被你骗了。”
“心云,你不要听他胡说,我真的不知道陈经理会那样对你,我看他是那么大一家工厂的经理,为人应该很正派,所以才会请他送你回房,我不知道他竟然会想对你不轨。”蔡主任急忙转向沐心云解释,她可是她这一组业绩最好的组员,若是失去她,她的损失会很大。
原本她是想灌醉沐心云,让陈经理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给吃了,反正依她迷糊的个性,就算醉了被人占了便宜,八成也不知道,所以她特地多留在PUB里两个多小时,想等陈经理办完事,再回房间收拾善后。
没想到等她回房,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接着不久,便接到陈经理愤怒的电话。
半途杀出高之昂这个程咬金,不只让她失去了这张团保的合约,现在他竟然还想挑拨她跟沐心云,简直是太可恨了。
沐心云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见她一直垂着脸不说话,蔡主任急了,“心云,你不相信我吗?”
抬头望她一眼,沐心云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
她虽然有点迷糊,但也不是笨蛋,仔细回想昨晚的经过,便能知道蔡主任是刻意灌醉她,还将醉得一塌糊涂的她,交给一个不熟的男人,这无疑是送羊入虎口。她心寒地与高之昂一起搭电梯下楼,不想再听她任何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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