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一条穿着夜行衣的人影潜进守卫森严的皇宫里,轻灵如飞鸟的身影翩然掠进了慈宁宫,来到后方一间寝房前,黑衣人飞快的取出一枚轻薄的木片,插入门缝中,一眨眼间便无声无息的打开了房门,悄然而入。
寝房里已熄了灯,床榻上躺着一个人,黑衣人走到床搨旁,轻声问:「锦珞,妳睡着了吗?」
还没睡沉的她倏然张开眼,弹坐起来。
「你是谁?」下一瞬她便认出了他的嗓音,面露惊喜的道:「是永璜吗?」
「对,是我。」他在床畔坐下,握住她的手。
「你怎么出来了?」黑暗中,她用力睁大眼想看清楚他的模样。
「妳忘了我会轻功吗?宗人府圈禁不了我的,但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跑出来,所以只能等到入夜后才能来看妳。」
「也就是说,往后你都能像这样每天悄悄溜出来见我?」她喜出望外的道。
「嗯,只要不被人发现,我就能每天来这儿见妳。」搂着她,他的脸埋在她颈间轻蹭着,眷恋的说:「锦珞,我好想妳。」
「我也好想你。」才一日没见,思念就已涨满她的胸口,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我真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十一月早点到来,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
「我也是。」他搜寻着她的唇,轻轻覆上,将对她的爱与思念倾注在这吻里。
她两手攀着他的颈子,回应着他这温柔又狂烈的吻,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从他的吻里感觉到了他跟她一样的深浓情意。
半晌,两人才轻喘着离开彼此的唇瓣,她关心的问:「永璜,你在那里可好?宗人府那些人有欺负你吗?」
他轻捧着她的脸,听出她话里的担心,胸口流淌过一阵暖意,温声回答,「除了固定送饭菜来的一名内侍与负责打扫的下人和守卫外,我什么人也都见不到,所以也没人能欺负我。」
「说的也是,你可是被圈禁起来的,谁也不能见。何况,现在的你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敦厚老实的大阿哥了,谁还能欺负得了你。」她半是揶揄半是放心。
「锦珞,妳比较喜欢以前那个敦厚老实的我吗?」他迟疑的问。
她轻摇螓首,「不,只要是你,我都一样喜欢。以前的你会让我想要保护,而现在的你,则会让我想依赖。」不管是哪一个永璜都是他,她爱他的心是没有差别的。
他动容的说:「今后让我来保护妳,妳放心依赖我,只要妳想要的,我一定会为妳做到。」
「永璜,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她呢喃的靠在他怀里,贪恋着他身上那独属于他的气息和温暖,不想离开他。
她娇软馨香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他的血液渐渐热烫了起来,但是因为如此珍爱着她,所以他不想随便亵渎她,强忍着体内传来的骚动,叹息道:「锦珞,我甘愿宠坏妳,妳就安心让我宠吧,我只怕宠不够妳,不怕妳被我宠坏。」
抬起脸看着黑暗中他那张模糊不清的俊脸,她脸上漾满甜笑,被他说的话哄得心花怒放。
「你要记得今天自己说的这些话哦,因为我决定要让你宠一辈子了。」她许下承诺,愿把自己的下半生都交付给这个男子,与他一起笑一起哭。
听出她愿与他共度一生,永璜激动的搂紧她。
「这是妳亲口说的,不能再后悔,妳要一辈子让我宠,我发誓,这一生我都会用生命守护妳,绝不让妳受到伤害。」
幽暗中,锦珞轻笑道:「可是永璜,你要是再不松开手,我恐怕待会儿就要被你给勒死了。」他抱得她太紧,快让她窒息得喘不过气了。
「对不起,我是一时太高兴了,所以忘了拿捏力道,有没有弄疼妳?」他紧张的松开手问。
双手揽在他腰上,她将脸枕在他胸口的笑,「没有,我很好。永璜,要不然我们别等到十一月了,现在就先离开京城,等十一月时再悄悄回来,你说好不好?」她脱口建议。
「那样太危险了,若是我们这一走,皇阿玛势必会派人来追捕我们,届时我们只能四处躲藏,逃避追兵,到时还不知能否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京城,还不如以逸待劳的先待在宫里。」他分析道。
她颔首说:「嗯,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刚才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那么说的。」看来她真是爱惨他了,才会一时失去理智说出那种傻话。
听见外头打更的声音传来,他轻轻的再吻了吻她,依恋不舍的道别,「妳明白就好,时辰不早,我得走了,妳耐心点等,十一月很快就到了,在这之前我会常来看妳的。」
「嗯,你也要自己多保重。」她叮嘱。
「我走了。」他起身。
她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手好半晌,才不得不放开他。
覆上黑色面罩,永璜才出房门不久,正要离开慈宁宫,便遇上甫被皇上任命为前锋营统领的永瑱巡夜。
「你是谁?!」乍见有人身着夜行衣闯入禁宫,他大喝一声,拔剑急迫过去。
永璜迅速施展轻功,跃上屋顶离开,不愿与他正面交锋。
他也跳上屋顶,一路追赶。
两人追逐不久,永瑱便追丢了人,失去对方的踪影后,他略一沉吟,立刻掉头往宗人府的方向而去。
方才看那身影,有可能就是永璜,他低声自语,「永璜,你最好是还在宗人府里,否则擅离宗人府这条罪,可就够你吃不了兜着走。」
来到宗人府后,他不顾侍卫的拦阻,直闯进永璜被圈禁的院落,一脚踹开寝房的门,直接走到床榻前,往床上一摸。
床头旋即传来一声低呼,「是谁!」
接着床上的人伸指一弹,桌上的烛火瞬间被人点亮。
永璜穿着中衣坐起身,俊美的脸上微带怒容,在看清对方是永瑱时,他神情先是一愕,接着蹙起眉峰道:「永瑱,我不知道你竟有这种癖好。」
看见他竟好端端的睡在床上,连身后的辫子都解了开来,一派早已入睡的模样,永瑱有些意外,没细想他的话,下意识的反问:「什么癖好?」
「半夜闯进房里摸男人。」
醒悟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永瑱不禁怒道:「你胡说什么?!我闯进来是想看你在不在。」
他一脸倦容的打了个哈欠,「我被皇阿玛圈禁在宗人府里反省思过,不得擅自离开,自然不会违背皇阿玛的旨意。倒是你永瑱,皇阿玛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来见我,你夤夜来访,违抗皇阿玛的旨令,不要紧吗?」
「我是为了查看你是否擅自离开宗人府,所以才会闯进来,这件事明天我自会禀明皇上,自请处分。」被他摆了一道,加瑱沉下脸说。
「噢,那现在你已经看到我没出去,好端端的睡在床上了,可以离开了吗?还是你想留下来同我秉烛夜谈?」他脸上带着慵懒的倦容讽问。
咬牙切齿的横他一眼,「永璜,我以前真是小觑了你,这十几年来你竟不动声色的瞒骗了所有的人,现在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聪明绝顶又狡猾。」还拥有一身惊人的武功。
他敢肯定,今晚在慈宁宫里见到的那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一定是他。
听见他的话,永璜伸手摸了摸,一脸纳闷,「噫,我的面目变得不一样吗?是变俊了,还是变丑了?」
「你……我们走着瞧!」撂下这句话,永瑱甩袖离开。
永璜慢吞吞的下床关上门板。
看来他恐怕有好几日不能去看锦珞了,因为依永瑱的性子,他这阵子一定会亲自守在慈宁宫外头等着抓他。
不过,他一点也不怕被逮到,此刻他最担心的,是永瑱会做出那件事……
***
「永瑱,我有事要问你。」在回廊上遇见要找的人,锦珞紧握着双拳,一脸气急败坏的叫住他。
瞅见她隐隐带着怒容的脸色,永瑱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侍卫先行离开,这才出声问:「什么事?」
「你怎么能这么做?!」她大怒的质问。
「我做了什么事?」他挑起俊眉,双手从容的抱胸而立。
见他竟然还在跟她装傻,锦珞气冲冲道:「你去向皇上要求,要他将我指给你,有没有这件事?」
「是有这件事。」他好整以暇的坦承。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知道我对你根本无意,你居然还要皇上将我指给你,你太过分了!」她一脸激动的指责。她以为她的拒绝已经够明显,他应该死心了,但他却用这种方法想强迫她嫁给他,这简直像恶霸的行径。
见她为了永璜一再拒绝他,此刻还对他说出这种话,永瑱瞬间沉下脸泠冷道:「妳未婚,我未娶,我为何不能这么做?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妳是嫁定我了,就等着当我的福晋吧。」说毕,他拂袖便要走。
锦珞张开双手拦住他,「我不能嫁给你,永瑱,我要你去向皇上要求撤回这桩婚事。」
「办不到!」她的话更加激怒了他,永瑱厉色的一口拒绝。都到这个地步,他是娶定她了,他想要的,至今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即使是要用强迫的方法,他也要得到她。既然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
见他铁青着脸,锦珞想了下,放缓语气央求,「永瑱,算我求你,勉强来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难道你要我们以后都同床异梦吗?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又年少有为,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长得又不是什么天仙绝色,你何必一定非要我不可呢?你只不过是不想输给永璜罢了,可是感情的事是不能以输赢来论的,我认识永璜在先……」
他立刻驳斥她这句话,「是我先认识妳的。」
「好吧,」她从善如流的改口,「算是你先认识我,可是以前的事我全都忘光了,现在的我只记得自己是先认识永璜的,我的心里只有他,容纳不下其他人了,请你不要拆散我们好不好?不是有句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我相信你一定也……」
听她开口闭口就是永璜,还口口声声的说她的心里只有永璜,让他嫉妒得快发狂,于是寒着脸道:「我不是君子,我没有成人之美,妳若是想跟我同床异梦,那也由得妳,总之这个亲是结定了。」说完,他掉头离开。
锦珞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永瑱,你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跟我好好谈一谈,也许你会发现你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喜欢我。」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除非妳突然发现自己不爱永璜,转而爱上我了。」
她蹙眉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听她连想都没想的便否定一切,他火大的挥开她揪着他衣袖的手,「所以我也不可能取消这门婚事。」
「永瑱,强求来的婚姻你自己也不会快乐的,我不懂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有哪一点值得你这么执着不肯放手?」
没错,虽然她这张脸确实长得还不错,秀雅娇美,可这皇室中比她长得好看的女子多得是,何况,他才从边关调回京里不久,与她相处的时日也不算长,对她这一往情深到底是怎么来的?
永瑱被她问得微微一怔,须臾才道:「三年前我拒绝妳大哥他们,是因为当时的妳胆小羞怯、内向拘谨;三年后,妳的改变让我惊讶着迷,妳的落落大方与开朗聪慧的性情,让我几乎一眼就喜欢上妳了!我从没有这样喜爱过一个女子,更没有这样想要过一个人,妳是第一个让我动了想成亲的念头的女人。」
说到这里,他握住她的肩,一派深情的承诺,「锦珞,妳若是嫁给我,我不会亏待妳的,妳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妳,只要妳不要再去想永璜的事,我什么都可以依妳。」
听他这么说,锦珞知道恐怕很难动摇他的决定了,但还是想试图再说服他,因此柔声道:「谢谢你的青睐,但是我没有办法忘记永璜。永瑱,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看待,可是你非要蛮横的拆散我和永璜,只会让我恨你,你宁愿不当我的朋友,也要让我带着恨意嫁给你吗?」
他深情的神色瞬间变得咬牙切齿,「若妳要恨我,那我也无话可说,我缺的是妻子,不是朋友。」面无表情的说完,他决绝的快步离去。
锦珞失望的目送他的背影。既然他这边行不通,她只好亲自去求皇上撤回指婚的事了。
整理好思绪,想好说辞之后,她朝御书房而去。
***
「锦珞,妳特地来见朕有什么事?」坐在椅子上的皇上,搁下了手里的一本折子,抬眼望向她。
「锦珞来见皇上,是有一件事想请求皇上。」她恭谨的道。
「哦,是什么事?妳说。」他有些意外,这锦珞进宫两年多,一向机伶安分,从来不曾求过他什么事,今日竟一脸严肃的来见他,不知所为何事。
她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皇上讶异的看着跪下的她,「锦珞,妳这是做什么?」
「求皇上成全锦珞。」她抬起眼,一脸楚楚可怜。
「有什么事,妳只管说,快起来吧。」皇上走出桌子,来到她面前扶起她。
她起身道:「锦珞想求皇上撤回我和永瑱的婚事。」
「妳要朕撤回你们俩的婚事?这是为什么?」没料到她会这么要求,皇上一脸诧异。
迟疑了下,她鼓足勇气说:「因为……因为锦珞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能嫁给他。」
闻言,皇上有些吃惊的看了她一眼,问:「妳心里的那人是谁?」
「是……永璜。」
「是永璜?!」听见她的意中人竟是皇长子,皇上愣了愣。
「皇上,我和永璜……情投意合,两心相属,请皇上成全我们。」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种话,锦珞脸孔羞得发烫,但是为了她和永璜的将来,她还是强忍着难为情开口说道。
皇上神色一敛问:「那么永璜装傻的事,妳也早就知情了?」
「不,我是到了五台山上才知道这事的,这事锦珞已禀明老佛爷。」见皇上一脸深思的打量着她,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再说:「当初我进宫时,永璜一直对我很好,告诉了我很多关于宫里的规矩,所以我们才会不知不觉日久生情……求皇上成全我和永璜,撤回我与永瑱的指婚。」
负着手来回的踱着步,皇上回头看了看她,半晌才道:「妳和永璜的事,若是早点儿让朕知道的话,朕还能成全你们俩,可是这会儿朕已经下旨,将妳指给了永瑱,若是这时又收回成命,要朕怎么向永瑱和怡亲王交代?」
说着他叹了口气,再说出昨天他下的另一个命令,「而且昨天朕也顺便把宜瑛指给了永璜,还下令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完婚,好让宜瑛到宗人府去陪永璜,让他们俩能接此培养感情。」这是因为太后先前出发前往五台山时,曾对他提起有意想撮合宜瑛与永璜、永瑱与锦珞的事,因此昨天在永瑱的要求下,下旨指了婚后,他才会顺便也将宜瑛指给了永璜。
岂知道这样一来,竟意外的拆散了永璜和锦珞。
听见皇上的话,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永璜要在一个月内完婚?!
皇上安抚的拍拍她的肩劝道:「锦珞,妳也别怨朕,这只能怪妳和永璜无缘,才会造成这样的阴错阳差。」
「皇上,宜瑛喜欢的是永瑱哪,皇上不能改将宜瑛指给永瑱吗?」她不死心的哀求。
「这赐婚的圣旨已下,若再收回,出尔反尔,朕的威信何在?」
「是皇上的威信重要,还是儿子的幸福重要?您何不亲口问问永璜他想娶的人是谁?」锦珞情急的脱口道。
她这话让皇上脸色登时一变,端起了皇帝架子,怒斥,「锦珞,妳太放肆了!出去,朕心意已决,是不可能更改了。」
知道自己的话触怒了皇上,锦珞紧咬着唇瓣,满脸不甘的退出去。
她仰起脸,遥望着飘着云絮的天际,突然好想念家乡,她讨厌这里,讨厌这个凡事都由皇帝说了算的皇宫。
连婚姻大事都不能由自己做主,这样活着实在太辛苦了!
永璜知道这件事了吗?他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做?是会默默接受皇上的安排?还是会反抗?
不,他答应过她的,所以他一定不会娶别的女人,她相信他,可是一个月内他就要娶宜瑛了,他们该怎么办?
怀着沉重的心事,她愁眉不展的走回慈宁宫,在半途遇到一名侍卫递给她一封信。
「锦珞格格,在这遇见您正好,刘大人托我交给您一封信。」她抬眼看着那名侍卫,先是有些茫然,接着想起了什么问:「刘大人?你说的可是钦天监的刘大人吗?」
「是的。」
「谢谢你。」收下信,她道了谢后,走回慈宁宫的路上,便迫不及待的展信阅读。
阅毕信后,她先前凝重的神情,霎时盈满了喜悦。
刘大人写着,依据他连日来的推算结果,十一月二十三日将会发生她所说的太阳风暴。
「十一月二十三、十一月二十三就能回去了!」她欢喜的手舞足蹈,兴奋得立刻想将这件事告诉永璜。
可当她旋即想到,皇上要他在一个月内完婚的事,欣喜之情不禁冷了下来。
他们得先解决迫在眉睫的难关,才能去想回去的事。
***
宗人府内的一处院落里,四周筑起了高耸的围墙,墙上覆上了带着尖刺的蒺藜,以防止有人攀爬。
永璜便是被圈禁在这个院落里,小小的院落只种了两株枫树、两株松树,外面的景致被四周修葺起来的高墙给挡住,置身在这里,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仰起头,只能看到头顶的天空。
这墙里墙外都有侍卫戌守着,从早上开始,他便一直伫立在院子里的枫树下,看着面前的那株枫树,不言也不动,像尊木雕似的,一旁的两名侍卫不时瞥向他,暗暗观察他的动静。
半晌后,他们发现他竟开始对枫树发掌,一掌一掌的拍向树干。
两名侍卫互觑一眼,低声交谈。
「欸,你说大阿哥为什么要打树呀?」
「八成是被圈禁起来心里觉得烦闷,所以拿树来发泄吧。」
「可听说这大阿哥武功惊人,不过我瞧也没什么嘛,你看他打那树那么多掌,那株树连一丝损伤也没有。」
「也许是传闻夸大了。」另一名侍卫话才刚说完,就看见那株枫树的叶片哗地像雨一般的一起往下坠落,顷刻间,那株枫树已经一片叶子都不剩,只剩下凋零的树枝,而树下则积了一层厚厚的枫叶。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形?!不损伤树干,却让树上的叶子在瞬间掉落,这武功也太邪门了吧!两人瞪大眼,屏住气息,不敢作声。
这时,驻足在树下一直没有开口的永璜,终于徐徐出声了。
「你们去禀报皇上,说我有重要的事要求见他。」发泄完了心里的怒气,此刻的他,已能平心静气的面对皇阿玛了。
「可、可是……」两名侍卫迟疑的道。
「还不快去禀报!」他沉喝一声,一掌劈向围墙,那墙角顿时轰然碎裂了一大块。
吓得两名侍卫惊跳起来,慌张的应道:「喳,奴才这就去禀告。」
说着,两人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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