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萍一见辛柏公走了,当下也就不再多说,和方雪宜、宋孚一道出了洞来。就在他们准备向峰下行去之时,只见辛柏公已然双手横抱一人,向峰上奔来。
三人吃了一惊,凝目望去,宋孚忽然失声叫道:“糟了,这人不正是那祝兄吗?”敢情,祝公明那身衣衫,乃是他买来的,是以,远远地他一眼就可以瞧了出来。
安小萍大惊道:“真的吗?祝老莫非被人害了……”
两人说话之间,那辛柏公已然上了山峰。三人顿时围了过去。
方雪宜忍不住道:“辛老,这人可是祝公明?”
他话已出口,目光才看清了辛柏公手中所抱之人是谁!
原来那人年纪只有四十上下,自然不会是祝公明了!
宋孚、安小萍也瞧出这人不是祝公明!
只是,宋孚却连声叫道:“奇怪呀!奇怪,老偷儿为祝公明买的衣服,怎会穿到了这家伙身上呢?”
他这么一说,连方雪宜也忍不住失声称奇了!
因为,这事大过奇怪,若非祝公明被人所害,衣服又怎会穿到别人身上?”
辛柏公走到洞口,放下了手中尸体,皱眉道:“这人不是祝公明吧!”敢情,他也不敢确定这人是否是祝公明,想是他们分别甚久,辛柏公已不能确记祝公明的形貌了!
宋孚接道:“不是,这人起码比祝公明年轻了三十几出头,当然不会是他!”
方雪宜忍不住问道:“宋老,这一身衣着,当真是你为祝老所买的吗?”
宋孚笑道:“是老夫亲自买来,自是不会认错!不过,那祝老儿为何自己不穿,而要让别人穿上了呢?”
安小萍想了一想,笑道:“我知道了!”
宋孚道:“姑娘知道了什么?”
安小萍笑道:“这家伙八成是跟你老学过手艺吧!”
宋孚道:“偷,莫非你说这人偷了祝公明的衣服吗?”
安小萍道:“难道不是吗?”
宋孚道:“老朽倒真是迷糊了!这人凭什么能偷得到祝老哥的衣服?”
方雪宜笑道:“贤弟说得不错,这人倒是很可能偷了祝老的衣服呢!”
辛柏公这时已将那人的衣衫解开,查看他致死的原因,只见他忽然失声道:“这是什么掌力,竟然如此歹毒?”
方雪宜闻言,连忙低下头去,只觉那中年人的胸前果然有着一双红色的掌印,十分明确的留了下来。
宋孚也看到了那只掌印,脸色忽然大变,失声道:“赤焰掌!”
辛柏公道:“赤焰掌乃是天南怪叟祝高枫的独门武功,是吗?”
宋孚道:“正是那祝老的独门武功!”
辛柏公道:“此人是死在祝公明手下的了?”
宋孚道:“可能是,但也可能不是!”
辛柏公纵眉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何要说可能是,又可能不是呢?”
宋孚道:“赤焰掌虽是祝家的独门武功,但那五魔之中的毒大夫恶孔明,正是祝高枫的弟子,辛老莫非不知道吗?”
辛柏公道:“毒大夫也会赤焰掌?”
宋孚道:“祝家的弟子,哪有不会之理?不过,宋某认为,恶孔明眼下只怕还不敢前来嵩山!”
辛柏公道:“为什么?”
宋孚道:“恶孔明为人,机诈百出,他如是没绝对的把握,那是一定不会前来的了!”
辛柏公点了点头,道:“有道理!那毒大夫如是未来此,这人八成是死在祝公明的手下了!”
宋孚道:“照说不该再有别人了!”
方雪宜终于忍不住了,他摇了摇头道:“宋老,这事在情理上似乎有些讲不通吧!?”
宋孚道:“哪些讲不通?”
方雪宜道:“这人如是因为偷了祝老的衣衫而激怒了祝老,那祝老怎么杀他之后,不将衣衫剥了下来呢?”
宋孚笑道:“如是老朽能明白这一点,岂不是一切都早就明白了吗?”
方雪宜道:“晚辈有一种想法,只不知能不能说出来……”
宋孚也道:“老弟请说无妨!”
方雪宜道:“晚辈认为,这人不是伤在祝老手下……”
辛柏公道:“何以见得?”
方雪宜道:“晚辈只是这么感觉而已!至于说是为什么,晚辈可就无法明白地说出来了!”
辛柏公笑道:“老弟,你这不等于没有说吗?”
方雪宜笑道:“晚辈因为觉得其中似有特殊之处……”
辛柏公道:“什么特殊之处?”
方雪宜道:“晚辈猜想,那祝老既非杀人之人,则这人之死,不会那等简单,其中可能有着很大的原因。”
辛柏公笑道:“不错!老夫也是这么想啊!”
安小萍忽然格格一笑道:“辛公公,你们俩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辛柏公笑道:“你又有什么高见?”
安小萍道:“高见没有,只是倒有一点儿不耐烦了!辛公公,咱们大概也该下山了吧!”
辛柏公道:“下山吗?”
安小萍道:“辛公公还不愿走吗?这山下既然不见祝老,咱们留在这儿又有什么用?”
宋孚笑道:“辛老,安姑娘说得不错,咱们果然没有再留在此间的必要了!”
辛柏公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们都说留此无用,那咱们就下山吧!”他语音一顿,向宋孚接道:“老偷儿,咱们要不要把这人尸体弄下山去。”
宋孚摇头道:“不用了!就让他留在这山顶之上,也许更好!”
安小萍一怔道:“为什么更好?”
宋孚道:“此间比那寺中寒冷甚多,此人尸体留在山上,至少百日之内,不会腐烂。”
安小萍笑道:“原来如此!”
方雪宜忽然笑道:“宋老果然想得甚是周到,如是换上晚辈,只怕就要将这人尸体弄下山去了!”
安小萍闻言,呆了一呆道:“方大哥,为什么这人尸体不能运下山去呢?”
方雪宜笑道:“贤弟,倘是那祝老来,要想查看此人尸体,留在山上,必然不会腐烂,那岂不是比运下山去方便得多吗?”
安小萍这才恍然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到底还是我笨些……”
辛柏公忽然大笑道:“笨的只怕不只你一位,老夫不也是没有想到吗……”忽然闪身向山下奔去。
宋孚、方雪宜、安小萍三人也不再停留,跟在辛柏公身后,下了太室。
一行人回到少林,已是黄昏时分,只见少林寺内的各处,都已灯光能明,山门之外,更是排列了数十名僧侣,个个明灯执杖,如临大敌一般!
辛柏公首先抵达,看到这等情形,不由得停下步来。
这时,方雪宜等三人,也自赶到。
只见入圣大师已然打山门之前,迎了过来。
辛柏公两眼一瞪,大声道:“和尚,这是怎么了?”
入圣大师合十一叹道:“老菩萨,你们刚刚离去不久,竟然有人上少林滋事来了!”
辛柏公听得冷哼了一声:“那是什么人?你们可曾将他擒住了?”
入圣大师摇头道:“没有啊!那人在寺中伤了五名弟子,容得我们发现,却已找不到人影!”
辛柏公怒道:“你们怎的这等没有用?堂堂的一座少林寺,竟然让人家如入无人之境,说出来也不怕脸红?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混出来的名望!”
辛柏公越说越气,若非方雪宜适时干咳了一声,并且伸手抓住了辛柏公的右手,那入圣大师必然要挨辛柏公几个耳光了!”
安小萍也显得有些不快,冷冷地笑了一声,道:“大师,你们摆下这等阵仗干吗?人家伤了你们的人,怕不早已溜得远远,还会回来等你们捉拿吗?”
入圣大师长叹了一叹声,道:“施主,这事贫僧等果然处理得有错,只是,来人武功十分高明,贫僧等兄弟,又正在藏经楼有事,只靠三代弟子们出面与来人周旋,容得敌人脱去,实也难以责怪他们了!”
辛怕公冷哼道:“霍鸣风和丐帮的两位长老呢?他们也不知道吗?”
入圣大师道:“他们全在客室中,看望着郑大刚施主,等到得讯赶去,敌人已然逸去了!”
辛柏公冷哼道:“可恼得很……”
语音一顿,接道:“那来犯之人,是什么路数?”
入圣大师讪讪地合十一笑道:“那几人来去如风,竟是不曾亮出身份……”
辛柏公闻言,只气得跺脚道:“脓包!你们这批和尚真是脓包到了家。”
方雪宜在旁笑了一笑,道:“大师,他们虽然不知来人的身份,至少也该看出他们的身材高低吧!”
入圣大师道:“小施主不说,贫僧到是忘记了!”
辛柏公不等他接口,立即喝道:“莫非有人瞧到了他们的面貌了?”
入圣大师道:“面貌倒不曾瞧见,只是,那一行人的身材,倒是被几名弟子看出来了!”
辛柏公冷哼道:“很能干啊!也不怕丢人!”
入圣大师合十道:“老菩萨,在你老面前,贫僧纵是多挨几句骂,那也算不得什么!”
话音顿了一顿,接道:“据那目击来人的弟子说,郊些人的身材,都十分纤细矮小,看来似是一群女施主模样!”
方雪宜笑道:“这么看来,那又是天魔女的闹什么花样了!”
辛柏公道:“好啊!只要她们胆敢再来,老夫要不将她们一个一个生擒活捉,老夫就把辛字从此倒写!”
只见他双目暴睁,一脸怒意,显然是十分气怒!
安小萍瞧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辛柏公两眼一翻,咆哮道:“你笑什么?”
安小萍道:“辛公公,我可不是笑……”
她嘴中虽说着不笑,但却又忍不住笑弯了腰!
辛柏公恼得连连顿足道:“你还敢笑?不怕辛公公扭断你的胳膊……”说着,便伸手去抓安小萍。
安小萍何等刁蛮,一听辛柏公要扭断她胳膊,娇躯一拧,早已奔进了少林寺内!
辛柏公皱了皱眉头,回头向入圣大师喝道:“和尚,还不快叫你的这些脓包子弟们去多念几遍佛?守在这儿,小心招了山风,受了凉啊……”话音一落,举步便跨入寺内。
宋孚这时才微微一笑,向入圣大师道:“大师,辛老说得不错,他们不用在这儿严阵以待了,纵然那天魔女的手下再来,有了方老弟和辛老在此,也不会再容她们放肆的了!”
入圣大师合十道:“老衲遵命……”
当下令那批列阵以待的僧侣,全部撤入寺内,只留下值更之人,小心巡查。
方雪宜进得寺来,急步抢到客堂,举目望去,只见郑大刚仍然打坐未醒。
他心中虽甚着急,但却又不能将他弄醒,只能负起双手,望着郑大刚发呆。
这时,辛柏公正自大步由外而来。
他进得这间客房,目光在郑大刚身上一转,扬眉一笑,向方雪宜道;“老弟,你可是急于同他讲话吗?”
方雪宜苦笑道:“晚辈虽有此心,但郑大伯调息伤势未醒,着急也是没有用了!”
辛柏公笑了一笑道:“谁说着急没有用?老夫倒有办法,帮他早些醒转……”说话之间,只见他走到郑大刚身前,稍稍打量了郑大刚一眼,笑道:“待老夫试试!”
忽然坐在云床之上,举手按向郑大刚后心,闭上双目,运起内力,传入郑大刚体内。
敢情,他乃是以自己无比的功力,助那郑大刚疗伤!
郑大刚内伤虽重,但因少林灵丹的药性,正是举世难求的疗伤圣品,一粒入喉,已将伤势遏阻,经过半天的调息,本已好了十之七八,此刻忽然有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功力,进入体内,顺着全身经脉,催动药力,只觉浑身顿时命畅,积压在胸前的闷嗝之感,刹那间一扫而光。
也不过盏茶时光,郑大刚忽然长长的吐了一口大气,霍然睁开了双目。
辛柏公一收手,笑道:“方老弟,如何?老夫没有吹牛哟!”
方雪宜心中大为感激,连忙抱拳道:“多谢老前辈想助之德……”
辛柏公一跃下了云床,笑道:“举手之劳,何足道哉……”
话音一顿,却在一旁的一只蒲团之上坐下,接道:“老弟,有什么事,你可以跟他交谈了!”
方雪宜感激地笑了一笑,道:“晚辈遵命!”
趋前两步,屈膝便向郑大刚拜倒,口中接道:“郑大伯,还记得小侄吗?”
郑大刚目光在方雪宜身上转动,忽然双目之中,隐隐现出了泪光,低声道:“瑜儿,适才你已见过礼了!快快起来说话!”
方雪宜依然拜了一拜,这才起身,垂手肃立一旁。
郑大刚从头到脚,把他看了一阵,泪光闪闪,竟是仰天大笑道:“贤侄,恭喜你了!几年不见了,不但你长得这般结实,而且,又得明师收归门下练就了一身绝顶武功,真是不在愚伯在那林中救你一场了……”
方雪宜只觉鼻头一酸,悲从中来,低声道:“大伯救命之恩,侄儿一日不敢或忘……”
郑大刚摇了摇头,道:“瑜儿,这救命之恩四字,以后可不许再提了!”
方雪宜道:“大伯……你……”
郑大刚挥了挥手,接道:“为伯的一条命,眼下不也是因为你,才捡回来的吗?”语音一顿,闪身下了云床,迎向辛伯公长长一拜,道:“多谢老前辈相救大德,郑大刚有生之年,不敢稍忘。”
辛柏公冷冷哼一声道:“那倒不必!老夫是为了方老弟才出手助你,你如要谢,尽管谢你这位世侄吧!”
郑大刚被他回撞得愣了一愣,但他明白,眼前这位老人,自己虽然不识,不知他的名,而举手之间,便使自己霍然而愈,是位武林奇客,那是没有疑问的了!是以他并不觉得难过,反倒笑道:“老前辈虚怀若谷,更使郑大刚心中敬佩万分……”
方雪宜这时笑道:“大伯,这位老前辈,乃是当代奇人,辛柏公辛老前辈,大伯想必听说过的!”
郑大刚闻言,不禁呆了一呆!
显然,这老人居然会是“武林一怪”辛柏公,大大地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郑大刚依稀记得,自己尚在童稚之年,就听说过这位老人的诸多侠踪怪事,想不到数十年后,他仍然还在人世,不但如此,他竟然与传闻中的怪癖大不相符,而出手相助自己提早治愈了伤势,岂不令他感到无比的惊愕?
郑大刚怔了半晌,方始又是一揖,恭声道:“原来是辛老前辈,晚辈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罪过得很……”
辛柏公皱了皱眉,道:“算啦!老夫不喜欢客套,你别再罗嗦了!方老弟还等着向你请教呢?”
郑大刚既然知道了这位老人就是武林一怪,对于他这等冷言相待自己,便是不觉得难过了!
他微微一笑,十分礼貌的抱拳道:“晚辈不敢打扰你老了!”
深深一礼。这才退到云床之前,向方雪宜了一笑,接道:“瑜儿,愚伯在那登封城外被囚,不知是哪位朋友将我救来此间?”
方雪宜道:“那是小侄的一位拜弟……”
郑大刚道:“他现在何处?”
方雪宜笑道:“安贤弟现在少林,大伯父可是要找他前来。”
郑大刚道:“救命之恩,自当拜谢,瑜儿你快去将他请来。”
方雪宜道:“小侄遵命!”转身便待去找那安小萍来此。
宋孚忽然插口道:“老弟,你不用去了,老朽代你走一趟吧!”
话音一顿,便转身走了出去。
方雪宜道:“有劳宋老了!”
郑大刚却皱了皱眉,道:“这怎么敢当?……”
那坐在一旁的辛柏公忽然笑道:“郑大刚,有许多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须知你这位世侄,眼下在武林之中,乃是举足轻重之人,就连老夫在内,也已决心听命于他,如是有人要因他之故,代你郑大刚做了什么?那你也不用感谢他们的了!”
郑大刚呆了一呆,道:“晚辈记下了!”
语音一顿,向方雪宜道:“瑜儿,那位东耳老人,可就是剑神陈大侠吗?”
方雪宜道:“不错,东耳老人正是剑神……”
郑大刚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愚伯等竟然有眼不识高人,要那剑神陈大侠成了中州三侠的驾车打杂之人,叫人知道,岂不是笑话我们失礼吗?”
方雪宜笑道:“大伯,先师倒不曾见怪,那是因为陈大侠乃是绝代高人之故……”
郑大刚忽然怔了一怔,接道:“贤侄,你刚才口称先师两字,莫非江湖传言,剑神陈大侠真的已然仙去了吗?”
方雪宜道:“大伯说得不错,师父已经在邛崃山中坐化了。”
郑大刚失声道:“武林乱象已炽,陈大侠仙去,真正叫人难过……”
方雪宜甚是悲戚地叹了一口气,道:“大伯说得不错,只是,先师伤势,早已无救,他老人家若不是为了小侄,只怕早在两年之前,就已谢世了!”
郑大刚听得呆了一呆,道:“怎么回事?听你之言,陈大侠莫非是受了伤吗?”
方雪宜道:“先师乃是受了他人的暗算。”
关队刚道:“这怎么可能?以剑神陈大侠之能,怎的会受了别人的暗算?”
方雪宜长叹了一声,道:“大伯,这事也正是小侄急待查明的啊!”
郑大刚顿足道:“师父之仇,不共戴大,这事瑜儿你当然要查问明白,代剑神陈大侠复仇才是!”
方雪宜道:“小侄知道……”
说话之间,宋孚和安小萍打外面快步而来。
安小萍还没有跨入室内,便自格格一笑道:“方兄,你找我吗?”
方雪宜道:“贤弟,郑大伯要向你当面道谢救命之恩啊……”
安小萍闻言,怔了一怔道:“郑大伯面谢我?那怎么敢当?”
郑大刚这时已大步上前,向安小萍急急一揖,道:“郑大刚不幸落入五魔之手,若非少侠相救,此刻早已葬身泥土之中,再造之恩,自当终身不敢稍忘……”
安小萍可是连忙闪身逊让,笑道:“郑大伯,休说方兄与小侄有过结义之情,就算不曾相识之人,小侄遇到这等事,也不会袖手不管啊!郑大伯如是这么一再言谢,那就是见外小侄了!”
郑大刚被他说得一怔。
但他乃是极为豪爽之人,愣了一愣之后,立即长叹了一声,道:“大恩不敢言报,日后安公子如有用得着郑某之处,郑某定当愿效犬马之劳。”
安小萍笑道:“大伯言重了!”
郑大刚又向安小萍施了一礼,缓缓退到云床的前面,接道:“宋老,你请坐啊!”
宋孚笑道:“郑老弟,你重伤初愈,先坐着歇歇吧!”
方雪宜这时也招呼几人坐定。
霍鸣风忽然笑道:“郑老弟,有一件事,不知老弟知道不知道?”
郑大刚道:“什么事?帮主请讲!”
霍鸣风道:“那天魔女可在登封?”
郑大刚道:“天魔女来过登封,但前几天就已离去,何时会来,晚生却不知道了!”
霍鸣风道:“恶孔明呢?”
郑大刚道:“晚生不曾见到他在登封出现!”
宋孚笑道:“计通只怕暂时不敢公然现身的了!”
霍鸣风道:“为什么?”
宋孚道:“祝家有人在嵩山隐居,他当然是不敢公然露面的了!”
霍鸣风笑道:“恶孔明诡计多端,咱们还是防着他才好!”
辛柏公忽地双目暴睁,冷笑道:“霍鸣风!”
霍鸣风被他叫得一震,忙道:“大叔有何指示?”
辛柏公道:“你身为一帮之主,怎的却是这等胆小怕事呢?”
霍鸣风笑道:“大叔,我可不是怕事啊!只因计通的为人太坏,咱们明处不怕他,暗地里却是有些惹他不起啊!”
话音一落,向方雪宜道:“老弟,你不是有事要找郑大侠吧吗?怎的见了面,又什么都不讲了?”
方雪宜笑道:“是啊,晚辈果真有很多话要向郑大怕请教。”
郑大刚接道:“瑜儿,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方雪宜道:“大伯,小侄想知道珞兄弟和婶母的下落何在?”
郑大刚闻言,竟然长长一叹道:“瑜儿,你那婶母和珞兄弟,乃是和石三弟一道而去!”
方雪宜道:“大伯,你没有跟他他一道吗?”
郑大刚道:“我踉他们一道而行,但在返抵你家故居之前,因为出一点岔事,便先行离开了!”
方雪宜道:“大伯以后没有见过婶母和珞兄弟了?”
郑大刚道:“没有。”他忽然苦笑了一声,道:“愚伯自离开他们以后,也曾去了你家故居数次,但却未见到你婶母和石三弟,愚伯虽然易容改扮,在江湖上查访了很久,但结果依然没有头绪。”
方雪宜皱眉道:“这就奇了。”他沉吟一阵,接道:“大伯,石三叔和方天成有人在洛阳附近见到他们!”
郑大刚道:“真的?”
霍鸣风这时突然笑道:“本帮洛阳分堂曾经发现他们的尸体。”郑大刚呆了一呆道:
“石三弟死了?”
只见他脸色一变,两颗热泪,立刻顺腮流出。
霍鸣风意外地怔了一怔。暗道:“这郑大刚果然是个血性汉子,一听石三弟的死讯,立即这等伤心了……”
他心中虽然在感叹,口中却道:“郑兄,但据老夫所知,那石俊并未死去。”
郑大刚闻言,又是一呆,道:“帮主这是何意?既然贵帮洛阳分堂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又怎的说那石三弟并未死去呢?”
霍鸣风道:“郑兄不用心急,洛阳分堂虽然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但那人只是别人的伪装而已!”
郑大刚一脸疑虑之色,接道:“真的?”
方雪宜道:“大伯,帮主说的是真的,据分堂说,那两具尸体经过检查,不是石三叔!”
郑大刚道:“真的?”他忽然仰天长叹一声,道:“三弟不是短命之相,看来那死去的人,不会是他了!”
方雪宜道:“大伯,这事很奇怪啊!”
郑大刚道:“不错,这事果然奇怪,方天成又怎会和石三弟在一起呢?”
方雪宜道:“大伯……”
郑大刚道:“你莫非想出了其中的道理吗?”
方雪宜道:“没有,不过,小侄认为,石三叔既然和方天成在一道,其中必有很大的原因……”
郑大刚道:“愚伯也这么想,只是,那又为了什么?石三弟明知方天成和我割袍断义了啊!”他沉吟了一下,接道:“瑜儿……”
方雪宜道:“大伯有何见教?”
郑大刚道:“你昔日在那树林中曾说,方瑜两字,已然不再用了,是吗?”
方雪宜道:“小侄一直是用先父所取的雪宜两字!”
郑大刚道:“很好,此后我也不再叫你瑜儿了!”
方雪宜道:“大伯,要叫那也没有关系!”
郑大刚道:“不叫了!愚伯此后叫你贤侄便了!”
方雪宜道:“任凭大伯便是……”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大伯,有关石三叔的事,霍帮主已然派人前去洛阳查问!倒是我那婶母和珞兄弟,而今又不知去了何处啊……?”
语音未已,也已然目中满孕了泪光!
郑大刚叹了一声,道:“贤侄,这事只怕非得等找到石三弟不可了!”
辛柏公仿佛有些不耐烦,大声道:“方老弟,你们说来说去,可曾说出什么结果了吗?”
方雪宜道:“辛老,说完了,剩下的事,要等到见到石三叔了!”
辛柏公笑道:“那很好,你们可以歇歇了,郑大刚大伤初愈,还是听老夫的话,少费神,多休息休息吧!”
郑大刚似是想说什么,但他看了辛柏公一眼.摇了摇头,抱拳道:“晚辈知道了!”当即在那云床之上,坐了下去。
辛柏公点了点头,笑道:“方考弟,咱们别打扰他,还是出去弄点什么吃的吧!”当先向外行去。
方雪宜道:“我依你老……”
说话之间,和霍鸣风、宋孚、安小萍也全部向外行去。
晚饭之后,方雪宜赶回到郑大刚歇息的客房,还没有坐下来,只见那入云大师匆匆地走入房中,合十道:“小施主,有位老人在藏经楼指名要见小施主,老衲掌门师弟,特命老衲前来相请。”
方雪宜闻言,呆了一呆,道:“大师可知那位老人是谁吗?”
入云大师摇头道:“老衲掌门师弟曾经问过他,但因他隐身在藏经楼的一座经柜之内,老衲等看不清他的容貌,他又没有说出名姓,是以直到此刻,尚不知此老是谁!”
方雪宜只听得心中暗感奇怪,忖道:“这就奇了!什么人居然能够冯人少林寺藏经楼中隐匿。”
寻思问,不禁接道:“那位老人怎地进入藏经楼,难道楼上没有看守之人吗?”
入云大师道:“小施主,藏经楼乃是本寺最为森严之地,普通人都是上去不了的啊!”
他不等方雪宜再问,长叹一声,接直:“这个老施主的武功,看来不弱,否则,他决然无法隐瞒过长日坐镇楼上的入法等两位师弟了!”
方雪宜忖道:“果然是!这人若非武功极高,只怕入圣大师也不会差人前来邀约我等去的了。”他心中转动念头,心中却直:“那老人武功再高,只怕也无法胜得过大师们联手相逼呢!”
入云大师道:”小施主,那藏经楼珍藏了本寺历代相传的宝笈,一旦动手,倘是惹恼了那位老施主,毁去几柜经典,那岂不是老衲等罪孽通天了?”
方雪宜恍然道:“原来有着这等忌讳……”
语音一顿,向入云大师道:“晚辈这就前去!”
他回顾了尚在调息的郑大刚一眼,随在入云大师的身后,直向藏经楼奔去。
越过了三重佛殿,斜斜的穿出一处花圃,只见在那林木掩映之中,有着一栋灯光明亮的楼宇,那正是少林重地藏经楼了!
方雪宜随着入云大师上得楼去,只见在左首的一间满架经文的厢房之中,入圣掌门人正自兀立门首,向外张望不休。
他一眼瞧见方雪宜随在入云大师的身后行来,顿时脸上神色大为放松,双手合下道:
“小施主,老衲在此候驾甚久了!”
方雪宜疾步上前,抱拳道:“掌门人,那老人家可还在这厢房之中吗?”
入圣大师道:“这位老施主尚在房中……”
余音未已,只听得房中有人大笑道:“方老弟,你来了?”
却见左手的那层经柜的顶上,探出一个蓬首垢面的脑袋来了。”
方雪宜凝目望去,不禁大声道:“原来是你老?真是把人急坏了!”
入圣大师皱眉道:“小施主,你果然是认得这位老施主?”
敢情,这位掌门人先前还不信方雪宜与他相识呢!
方雪宜笑道:“当然认得!掌门人,这位老前辈,是那住在太室峰顶的老人啊!”
入圣大师一怔道:“祝老施主?”
方雪宜道:“可不是?”
原来那探头而出的老人,正是“天台樵叟”祝公明。
祝公明虽然探出了头来,但他仍然未曾全身而出,低声向方雪宜道:“老弟,那辛老怪来了没有?”
方雪宜道:“早已来了!”
祝公明顿时缩回了脑袋,说道:“老弟,他知不知道老夫隐居在太室峰顶?你们……没有告诉他老夫那天扮过哑丐黄冲吧!”
方雪宜心中暗道:“这老儿躲在经柜之上,我如是照实说明,只怕他就不肯下来了!少不得我要骗他一骗,将他弄下来才好。”
心念一定,当下道:“辛老来此以后,根本未提当日之事,你老不用放在心上了!”
祝公明皱了皱眉,低声道:“老弟,你没有骗我?”
方雪宜笑道:“没有!”
祝公明缓缓地探出头来,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才又道:“老弟,那辛老儿现在何处?”
方雪宜笑道:“辛老现在前寺之中……”
祝公明笑道:“他不在这楼下吗?”
方雪宜笑道:“没有!晚辈乃是独自一人前来,辛老自是不会知道你老已在寺中的了!”
祝公明沉吟了一阵,这才探出半了个身子,说道:“老弟,你真的不曾对辛柏公说……”
方雪宜不等他把话说完,便自接道:“老前辈晚辈等人既是知道你老不愿让辛老知道你的身份,那自然是不会对他言明了……”似这等昧心之言,方雪宜口中虽然是说了出来,但俊脸之上,已暗暗感到发烧。
幸而祝公明只顾向着门外探看,未曾瞧到方雪宜赫然的神色!
祝公明这时大概看明白了门外并无辛柏公的身影,哈哈一笑,闪身打经柜之上,跳了下来。
入云大师在祝公明落地以后,便自走进门内,合十向他为礼,笑道:“贫僧入云,见过祝老施主!”
祝公明对那辛柏公虽然十分敬畏,但对入云掌门人却是摆出一副大刺刺的神色,摆了摆手,笑道:“掌门人免礼!”
他这等口气,只把方雪宜听得怔了一怔,暗道:“他怎可用这等口气,对待少林掌门呢?除非他是入云大师的长辈……”
思忖间,只见入圣大师也走了进来。
祝公明瞧见入圣,竟是皱眉道:“福建莆田下院,可是大和尚管的吗?”
入圣大师合十道:“老施主,莆田下院,已由贫僧弟子接掌方丈了!”
祝公明冷笑道:“大师似是十分放心那福建莆田下院的了!”
入圣大师道:“老施主……莫非老施主近日去过福建莆田下院吗?”
祝公明道:“老夫那有工夫跑到福建?不过,据老夫所知,大和尚来到嵩山以后,莆田少林就出了事了!”
入圣大师呆了一呆,道:“老施主既是未去福建,又怎的知晓莆田少林下院出了事?”
祝公明道:“老夫怎生知晓,你倒不必过问,反正,老夫没有骗你便是!”
入圣大师看了入云大师一眼,道:“掌门人,近日莆田可有消息传来?”
入云大师道:“昨日方始收到宏光师侄信息,倘是莆田那边出了什么事,那也不会再有信鸽前来的了!”
祝公明冷冷一笑道:“那信上怎么说的了?”
入云大师沉吟一下,方道:“那信上言道,寺中一切安谧如常!”
祝公明忽然大笑道:“掌门人,你们上当了!”
入云大师一怔道:“贫僧上了什么当?”
祝公明道:“那书信只怕不是你那宏光师侄所写的吧!”
入云大师道:“笔迹不错,怎会有假?”
祝公明笑道:“大师之意,那正是你师侄亲笔的函件吗?”
入云大师道:“不错……”
祝公明看了两位和尚一眼,笑道:“倘是有人仿造笔迹呢?”
入云大师道:“怎么会,想那宠光师侄为人精明能干,贫僧不信,他会被人蒙蔽……”
祝公明道:“蒙蔽自然不会,如是有人迫他书写这等平安信函,只怕又当别论了吧!”
他话音一落,入云大师不禁呆了一呆。
入圣大师脸色大变,接道:“老施主之言,是那莆田下院已然落在敌人的手中了吗?”
祝公明道:“也许没有,只是,老夫却听说到莆田下院已经被人控制了!”
入圣大师道:“怎么说的。”
祝公明道:“自然是五大魔主手下的人!”
入圣大师沉吟道:“但不知施主在何处听来的消息?那说出此事之人现在何处?”
祝公明道:“那人吗?他此刻只怕已经被人杀死了!”
方雪宜这时只听得心中一动,忖道:“莫非那说出此事之人,便是死在太室峰头的汉子了?”
他一念及此,不禁接道:“祝老,那人是死在你老的手下?”
祝公明笑道:“谁说的?老夫岂是随意杀人之人?老弟,你这话是从何而起?”
方雪宜笑道:“这个……晚辈在日落之前,曾经去过太室峰头一次……”
祝公明闻言,脸色一变,道:“你今天去过吗?”
方雪宜道:“你老不相信吗?”
祝公明道:“相信,一千个相信,一万个相信!”
方雪宜心中已然有了七八分明白,当下只是淡淡一笑,道:“祝老,晚辈发现,那死去之人,似是穿着那宋孚为你买的衣履呢!”
祝公明皱起了双眉,道:“老弟,这么说,那人当真的已然死掉了!”
方雪宜道:“死了!”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祝老,那人乃是死在一种叫做‘赤焰掌’的武功之下,不知能发出这‘赤焰掌’的人,是什么来路?”
祝公明呆了一呆,道:“赤焰掌吗?老夫当然知道这种武功来路啊!”他忽然长叹一声,接道:“唉!果然是他了!”
方雪宜道:“你老知道是谁呢?”
祝公明道:“必是五大魔主中的恶孔明了!”
方雪宜心中暗道:他也说是恶孔明,看来这五魔中的毒大夫果真也来到了嵩山了!转念之意,道:“祝老,那辛老前辈曾说,那人如非死在恶孔明之手,就是死在你老手中……”
他话未说完,祝公明已然神情大变了,叫道:“老弟,那辛老怪也去了太室峰?”
方雪宜道:“祝老,有一件事,晚辈要请你老见谅!”
祝公明道:“什么事?”
方雪宜道:“晚辈适才骗了你了!”
祝公明道:“什么事骗了老夫?”
方雪宜笑道:“有关你老隐居在嵩山之事,那辛老中已知道了!”
祝公明道:“他知道了?谁告诉了他了!”
方雪宜道:“谁也不曾说出来,那是他老人家自己想出来的!”
祝公明忽然闪身便待再向那壁橱之上跃去。
方雪宜在说话之时,就曾留心他的脸色,睹状忙道:“祝老,不用再躲避辛老了!”
祝公明一怔道:“为什么?你老弟知道老让他的原因吗?”
方雪宜笑道:“知道!不过,辛老他说,那面令旗他已然早就交回给你那位师侄杨冲了!
祝公明愣愣地道:“真的?”
方雪宜道:“辛老亲口所说,自然不会假的!”
祝公明忽然长长吁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了!”
忽然转头向入圣大师道:“和尚,那莆田下院眼下确已落人了五大魔主之手了!老夫刚才所说,多半是自那死在太室峰头的恶孔明手下之人口中听来!”
入圣大师脸色大变,道:“这……那宏光怎地如此糊涂?少林下院如果真已被人控制,他至少也该设法通知老衲才是……”
祝公明笑道:“和尚,你太低估了五魔的手段啦!他们既然有心要你们查不出莆田少林之事,只怕就是你和尚此刻亲自赶去,那也没有用处的了!”
入云大门人合十道:“老施主说得不错,那五魔行事,果然毒辣得很,眼下宏光师侄的处境,定然十分险恶的了!”
入圣大师道:“掌门人,愚兄想去福建一行……”
入云大师不等他往下再说,竟然摇头道:“师兄你去不得的了!”
入圣大师一怔道:“为什么?”
入云大师道:“师兄未曾回转莆田,也许宏光师侄等人,尚不至于送命,师兄一旦回去,会替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入圣大师自是不大相信,接道:“掌门人怎知他们此刻并未丧命?”
入云大师道:“五魔既然已然控制了莆田下院,却依然要那宏光师侄按时报讯,足见他们此举,乃是别有用心的了!”
入圣大师道:“掌门人高见!”
入云大师忽地长叹了一声道:“如是小弟想的不错,他们可能是想借用莆田下院的名义,在武林中另外掀起一声风波!”
入圣大师道:“那与小兄赶回福建又有何关?”
入云大师道:“当然有关的了!”语音略略一顿,接道:“宏光师侄在武林中的名望,自然难比师兄万一,是以,他们如想在东南武林制造什么纷乱,自然是要想到师兄!”
入圣大师一怔道:“想到愚兄什么?”
入云大师道:“等你回转莆田,利用于你!”
入圣大师道:“莆田无警,愚兄又怎会回去。”
入云大师长长一叹道:“师兄,这就是他们高明的地方了!他们不使莆田告急,乃是要松驰师兄戒备之心!”
入圣大师道:“掌门人,有一件事,掌门人应是知道,嵩山本寺剑拔弩张之下,愚兄决不会赶返莆田呀!”
入云大师道:“师兄,眼下嵩山情况,较之师兄来此之时,不是平静了很多吗?只怕他们再有数日按兵不动,师兄就会回转莆田的了!”
入圣大师怔了一怔,道;“这倒可能……”
入云大师道:“师兄明白便好!”
祝公明这时忽然向方雪宜道:“老弟,那辛柏公现在何处?”
方雪宜道:“就在少林寺中!”
祝公明道:“老弟,老朽该不该去见见他?”
方雪宜听得心中好笑,暗道:“去不去见他,怎地要问我呢?”
但他口中却道:“那辛老既然已将令旗交给了杨冲,你老又何必再怕见他呢?”
祝公明道:“老弟,那辛老怪不会骗人吗?”
方雪宜笑道:“祝老,晚辈猜想,那辛老不像是说谎的人,你老可以不必挂在心上了!”
祝公明闻言,依然沉吟了好一阵,这才点了点头,道:“丑媳妇也得见公婆,老朽躲避这辛老怪已然躲了数十年,实在是躲腻了,纵然他是骗人,老朽也不在乎了!”语音一顿,便向门口行去。
入云大师这时忽然合十道:“老施主!”
祝公明走到门外,闻育转身道:“什么?”
入云大师道:“老施主,关于少林下院之事,你老还有什么指点没有?”
祝公明哈哈一笑道:“没有了!不过,告诉你,在真像未明之前,你们最好莫要轻举妄动!”
入云大师道:“老衲受教了!”
入圣大师这时接道:“老施主,那说出莆田下院之事的人,现在何处?”
祝公明道:“太室峰头!”
入圣大师道:“多谢老施主相告!”
祝公明笑道:“不用了!”转身向楼下行去。
方雪宜一闪身,也跟在他身后行去,但他刚刚踏出门口,只见祝公明大步走了回来。
方雪宜一呆道:“祝老,您怎地又回来了?”
祝公明笑道:“老夫忘记一件事了!”
方雪宜心中有些不解,什么事使他去而复转,正想询问,只见祝公明已然向入圣大师道:“和尚,你可是想去太室峰头找人吗?”
入圣大师道:“是啊,老衲正想去看看那人,打听一下莆田下院之事!”
祝公明道:“你没有听到方老弟说,那人已经被人杀死了啊!”
入圣大师合十道:“老施主重上经楼,就是告贫僧这一件事吗?”
祝公明道:“不错,但老夫要你明白,那峰顶之人,不是死在老夫手下,因此,你如前去,可得小心,那儿有高手,你可莫要吃了亏,反怪老夫事先没有说明啊!”
入圣大师呆了一呆,道:“多往老施主!”
祝公明笑道:“听这大师这等口气,那是还想去至嵩山太室峰头了!”
入圣大师道:“贫僧正有此意!”
祝公明道:“和尚,你如果要去,老夫并不拦阻,但有一桩,你可要记牢。”
入圣大师道:“贫僧洗耳恭听!”
祝公明道:“莫要单独前去,以免中了恶孔明的什么害人手段!”
入圣大师道:“贫僧记下了!”
祝公明这才笑了一笑,向方雪宜道:“老弟,咱们去看辛老怪去。”两人大步下了经楼。
入云大师和入圣大师,随在两人身后,也下了经楼。
一行人很快的转到前院客堂,只见那客堂之中,竟然是高朋满座,坐了一屋子的人。
方雪宜和祝公明大步进了客堂,不禁大出在座诸人的意料,宋孚第一个忍不住失声道:
“祝兄,你……怎么和方老弟碰在一起了?”
那辛柏公却是闪身而起,直向祝公明走了过来,大声道:“老弟,你怎的变成这个怪样子了?怪不得那天在太室峰头,叫我都认你不出来啦……”
祝公明连忙抱拳道:“辛兄,咱们都老了,自然不比那二十年前长的英俊好看了!”
他话音一落,安小萍听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辛柏公闻言,似也有些忍俊不禁,笑道:“祝老弟你这话说得不错,年纪大了,自然没有当年英俊,只是,据兄弟所知,你老弟年轻的时候,也不怎么好看啊!”
祝公明笑道:“丑人心善,辛兄应是知道的了!”
语音一顿,看了霍鸣风一眼道:“这位可是丐帮的霍帮主?”
霍鸣风起身抱拳道:“不敢,晚生正是霍鸣风!”
祝公明笑道:“老朽曾经冒充贵帮黄长老一次,尚望帮主莫要见怪!”
霍鸣风在他们面前,却是只有晚辈自居的身份,闻言笑道:“祝老好说了!”
辛柏公转身招呼了祝公明坐定,这时,少林掌门入云大师和入圣大师,也进了客堂。
大伙儿分宾主就座以后,寺中僧侣已然送上香茗。
子午书屋(www.ziwushuwu.com)
点击收藏 小提示:按键盘CTRL+D也能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