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沉默就是五六分钟,当我快承受不了这种气氛时,她终于开口了,跟着不知为何,全身猛然间就轻松下来,跟她聊天太难受了。
“你心里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我出面解决,就会造成很多的误会,要是传开了,这种影响很不好。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存在,也暗中通过不少渠道调查过我。我要帮你了,用不了几天时间,我在大家嘴里面就会成为你们这个阵营的人。”
婷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所纠结的正是这些因素。
我笑了笑,站起来说道:“那我再去想想别的办法。”说着往门口走去,一把拉开了们,还没有走出去呢,婷姐从后面叫住我:“等等。”
我停了下来,嘴角一挑,她还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就算她不帮我这个忙,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她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些事情。我没有退路了,才会抱着试试的想法来找她,只要她点头,剩下的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但事后也会挂起一阵流言蜚语的风。出面帮我们,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她是我们这个阵营的人么?
这种事情,很容易被人从中做文章。
婷姐妥协的说道:“我欠你的,仅此一次,下次我不会再用警察的身份帮你做任何事情。”
我一下乐呵出声,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落下,很开心,对她弯腰说了句谢谢。她无奈的撇撇嘴,转身做到电脑面前继续手里的工作,也不跟我说话,像是在赌气。
她的办事效率真心快,第二天就亲自出面,她一个人邀请了市里面不少势力,除了王丞和宋辉没到,基本市里道上的人都齐活了。她说话做事的方法最直接,当即就坐下来跟大家说,许浩是我的朋友,最近打算投资经营一个酒吧。如果以前他有什么得罪之处,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一笔勾销。我能给大家保证,这个酒吧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利益。
当时她说话的口气特嚣张,最关键的是在场的人都被她唬住了,接下来还说了不少话,很难想像婷姐这个警察,会用黑社会色彩的口吻,去跟大家说这些,还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连张少奇都是她的下级,婷姐都开口说话了,这些人心里哪怕再不乐意,也只有卖给她一个面子。这件事是阳哥打电话给我说的,他也在场。不少大小掌柜都纷纷表示,绝对不会找浩洋酒吧的麻烦。剩下的阳哥没说,但我能猜出来,这么做婷姐承担了很多的风险,事后会有什么影响,谁也说不好。
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一个兵出面帮一个贼说话,引起的轰动能小么?而且这个人还是从省里面调过来打黑除黑的刑侦大队,是什么等级我不知道,却明白市里公安局当前掌管人龚叔这个老前辈都要退让三分。知道她底细的人,不再少数,每个人都不想和她正面冲突。
在婷姐下面,还有一个刑侦大队队长张少奇虎视眈眈,这个才是最危险的。这段时间张少奇的存在感很弱,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谁知道这老小子在谋划着什么事情?他一有动作,那就是大动作,只要将矛头对准谁,就能伤到谁的根基。再想起阳哥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尽量跟在他身边,说是有什么好处?
许多事情,脑海里有不少零碎的片段,但很难连成一个完整的画面,只感觉到很乱,每个人都在勾心斗角,一出事,那就是一辈子永无翻身之日。
这件事情传到了老王和张秀洋他们二中,老王表现淡定,既没有问过我什么。嘴角的笑容多了不少,如果可以,谁也不想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玩命。
能平安的拜完码头,是大家乐意看见的。
一天时间我们都在酒吧里面布置,一夜之间,酒吧里面多出了不少服务员,一问才知道,拿了那笔钱之后了,老王高薪聘请了不少服务员。这段时间,里面的福利待遇,称为市里之最也不过分,普通服务员一个月六千工资,两班倒,每个星期还能休息一天。还有奖金,年终奖励什么的。
到处张灯结彩,很喜庆,心情大好的老王还在酒吧里面挂起几串大红灯笼,搭建了临时舞台,据说他弄了一个抽奖活动,头等奖是一辆a4l轿车,二等奖是雅阁,三等奖是一辆大众迈腾。接下来还有各种高档手机,小礼品,以及一些现金红包。准备的非常齐全,看的我充满斗志。
张秀洋也带着人加入到了帮忙的阵营中,所有桌子全被清开,取代的是那种八仙桌,专门用来吃饭的,什么饭菜厨师之类的全部到位,就等明天宴请大家,拜这个市码头了。只要来到的人有大部分同意,那以后我们就是市里的一份子,能不拜码头直接开业的人,只有许天仁和秦武了。
一个是黑社会大哥,爷字辈的,一个是超级土豪,啥都缺就是不缺钱那种。一个集体的核心就是资金,只要资金不断,就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我忍着别扭,换了套西装,领口系着哥蝴蝶结,忙上忙下。
第二天一早,大约六点多的时候,我就被门口的鞭炮声吵醒,似乎一瞬间,到处热闹起来。我冲了个凉水澡,换好衣服走下来时,一楼有不少人,许多的迎宾妹子站在门口。老王身穿雪白西装,和张秀洋几个人招呼着客人,这些来的很早。
在人群中,我第一眼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酱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光着膀子,上面缠满绷带,看起来虚弱的不成样子。他就安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眶有些红,一字不说。
我内心的激动,不比酱瓜少多少,那是一种血液澎湃的感觉,整个人一直沉浸在气氛中。走过去,我蹲在酱瓜面前,笑着说道:“看见了么?咱们开业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酱瓜情绪激动,想要站起来,试了好几次,跟着额头上流出不少汗:“浩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昏迷这几天时间,最担心的就是酒吧。没有我,你们该怎么办?又怎么照顾自己?是我多虑了,浩子,这么多年了,哥也没有跟你客气过。”
“谢谢。”
他认真的看了我一眼,低头道谢。
我连忙躲开:“大喜的日子,你少他娘给我煽情昂。”
酱瓜不爽的骂道:“你是不是贱,非得骂你才得劲儿是吧?傻逼。”
我犯了个白眼,站在酒吧门口,看着天边升起的太阳,浑身暖洋洋的。
陆续的来人了,大多数我没有见过,没两个钟头的时间,酒吧门口停满了不少好车,什么奥迪宝马奔驰之类的车子应有尽有,看多了,都麻木了。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东西,还有个人直接塞了张银行卡在老王手里,密码什么的都用纸贴在上面,里面估计有好几位数了。
他们都很客气,没有表现出一点敌对的态度来,应该是婷姐的警告起作用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谁也不会为了为难我们而得罪一个掌管大权的警察。特别这种举动还是出头鸟,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白痴,一个塞着个精明,滑的很。
老王怕酱瓜在外面吹了风受寒,打算把他推进去休息,奈何这厮死活不愿意,谁敢碰他一下就跟谁急眼。他就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远离人群的轮椅上,表情呈现出两极化,一会儿伤心,一会儿高兴。
琳琳的事情,让他一蹶不振。
这种事,没人能安慰到他,只能让他自己去开导自己,慢慢去想,这个时候的他,根本听不见去任何的劝说。总感觉他的思想钻入到一个牛角尖里面,什么时候能钻出来,得看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看见他这种样子,我心里突然之间变得很难受,酒吧开业的喜庆在他的悲凉中,不值一提。这个人,不管什么事情,总喜欢全部闷在心里,属于那种闷骚型的。不问,什么都不说,有些时候就算问了,也不一定说。
我走过去,顺势挨着酱瓜做到了地面,往他嘴里塞了支烟,帮他点着后,搂着他的脑袋,我们的额头互相贴在一起,我笑了笑:“哥,你不能倒,大家都指望着你呢。你要垮了,我们怎么办?你就是我们的精神支柱,没有你,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哥,豌豆还躺着呢,我不想看你站着,内心却和豌豆一个样,真心的。”
酱瓜笑了,笑着笑着眼眶一红,跟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浩子,你说我是不是个畜生,琳琳和豌豆之间,我总得选一个。琳琳跟我这段时间,没让她享福,光受苦了。呵呵,这个坎,我一辈子都过不去,上次我真希望自己死了,这样就可以下去给她一个交代了。可我又放心不下你们,你和豌豆两个孩子,一直长不大,就等着我照顾呢。我就在想,我要出事了,谁来照顾你们?”
“惹祸了,谁给你们擦屁股,收拾烂摊子,是不是挺矛盾的。最后想开了,欠我媳妇儿的,下辈子在当牛做马的还给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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