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掌心的血液,我一阵后怕,后背流满了冷汗。刚才要是晚一秒,他能给我的脖子直接划了。这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心情,没人想体验第二遍。
喘匀了胸腔子的气,我连忙跑出门外上了车,酱瓜有个习惯,经常在车子座位下藏一支枪。
没过几分钟,我果然在后排座位缝隙中摸到一个硬邦邦的玩意儿,拿出来一看,是支压满子弹的手枪。
枪这种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意去碰。现在别到腰上,却有股充实的安全感。
回到别墅抽了两支烟,我打电话把把这件事通知了酱瓜和豌豆,他们让我在里面等着,不要出去。
半个钟头,他们来了,酱瓜跟豌豆走了进来。
他们先是看了眼地上打斗的痕迹,还有不少血迹,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刚才那个人的?豌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脚揣在地上的铜盆上,将铜盆踹出几米远。
“会是谁?”
我抬头看着酱瓜,夹着烟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发抖。我是真害怕,经历的越多,胆子越小,远没有了当初不怕死的气魄。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贵。
酱瓜做到沙发上,捂着脸,好半天这才说话:“别管是谁,好天早上咱们就走了,这两年旅游事业不是很发达么?咱们就去丽江,大理,或者香格里拉,去那儿盘个地方开旅馆,干什么都行。咱们走远点,直接出省。”
我点头说行,咱们尽快弄好了,就离开这里。
豌豆看向我的脖子:“浩子,你没事吧?早知道,我应该和你一起过来的。”
我伸手摸了摸,上面有不少血迹,火辣辣的痛:“运气好,只在上面划开一条小口子,呵呵,第一次子弹擦着我的脸皮过去了,今晚刀尖又只差一分就能划破我的脖子。你们说,我的命是不是挺硬的?”
酱瓜说:“再好的运气,终究有用完的一天。看来宋辉准备动手了,他也不笨,知道先挑着软柿子捏。咱们惹不起,那就躲。躲到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让他们慢慢玩命去吧。”
我把枪摸了出来,苦笑:“如果刚才那个人手里面的军刀,换成了一支手枪,可能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真有意思,明明想要我的命,却只拿了一把刀子。”
酱瓜把枪拿到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不屑的笑:“你以为枪是街边的大白菜么,从哪儿都可以弄到?可能在他们的计划中,就是用刀弄死你。这里也不安全了,转让了生产厂,咱们尽快离开。”
经过刚才的事情,我精神压抑,坐在沙发上发呆。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下一次,自己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么?
去婷姐房间里面找出她的急救箱,让豌豆用酒精帮我消消毒,简单包扎了下,我们哥仨儿躺在松软的大床上。
我害怕之前的蒙面人去而复返,手里一直攥着枪。
酱瓜扭头看了一眼,没好气的骂:“行了,把枪收起来吧,门把上我拴着一个铁丝,要有人进来,肯定会惊动我们的。几秒钟时间,足够让我们准备了。别走火伤了人。”
“草,真几把难受。”我大骂一句。
酱瓜沉默许久,问我们:“豌豆,浩子,你们两个给哥说句心里话。我把你们两人带到这条路上,有没有恨过哥?还有豌豆,你表现的最明显,以前你最喜欢笑,自从走了这条路,你整天看起来寡言少语的,闷闷不乐,基本不怎么看见你笑了。”
“至于浩子,行为举止越来越疯狂了,有些时候看着你的举动,我这个当哥的都感觉到害怕。一个人提着枪去晋县找王超,在人家医院大闹了一通。你能活着回来,多亏了许天仁,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好运,有个一手遮天的堂哥。”
“现在他愿意帮我们小哥几个洗白底子,以后重新生活,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是我把你们带进来的,现在也要把你们带出去。就算我给你们的交代。这条路,没有好下场。别看许天仁和宋辉王超他们现在威风一时,且看以后,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酱瓜很少和我们说他自己的心里话,今天他说了很多,我歪头看了眼他的表情,挺惆怅的。
我和豌豆没有说话,就听着他说。
点了支烟,酱瓜情绪低落的开口:“上次浩子落到宋辉手里面,我是真的怕了。他要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像他父母交代。我自己这关都过不去,那会儿浩子被埋掉时,我都快崩溃了。我从没有像这么怕过,我在想,为什么埋在里面的人,不是我?”
我看见他眼圈周围红了。
他扭过头去,不留痕迹的擦了擦眼角,又笑道:“豌豆我不担心,他是我们三人中做事情最理智的。就是浩子你,做事冲动,受不得刺激。那个陆欢欢不适合你,你自己说说在她手里面,栽过多少次了?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强求不来。”
“该放手就放手,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你现在的思想很极端。可能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给你打击太大了。我只想不惜一切代价,带你们离开这个圈子,平平安安的生活。去到丽江那边了,找个本地女孩,适合自己了,就结婚。”
豌豆说我听你的,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跟着点头:“现在我们还有钱,八位数,足够做一些事情了。加上生产厂的,开个小公司绰绰有余。咱们就去那边弄饮食,居住,游玩一条龙。”
酱瓜抬起自己的头:“我们多少年的兄弟了,你们还当我是大哥,这次就听我的。我害谁都不会害你们。”
豌豆接过话:“就算害,我们也认了。”
酱瓜笑了:“草,矫情了,快点睡吧。明天弄完生产厂的转让手续,一起离开。对了,到时候袁龙他说和我们一起走。”
半夜里,我睡不着,走出房间打算去大厅看会儿电视。刚下楼梯,我就看见里面坐着两个人,下意识拔出别在腰上的枪,打开保险。
“浩子,是我们。”
棍子和老王连忙开口。
我松了口气,提着枪走下去:“要死啊,两个人做大厅里面,也不开灯。你们怎么进来的?”
黑暗中,有两个特别明显的烟头,老王起身打开了灯,转身做到沙发上:“飞哥和我们说的,门口地毯下面有备用钥匙。这不是刚才听飞哥说你被人偷袭了。那会儿在弄分红的事情,抽不开身,就让飞哥他们先来。现在弄完事情,我们就过来了。”
在桌子上,还放着几盒烤串。
我做到沙发上,正好肚子饿了,拿起肉串就啃。很香,嘴里全是口水,棍子指着烧烤说:“本来打算叫你们下来一起吃的,都是你们最喜欢吃的那家。”
“老铁,有心了。”
我锤了棍子一拳。
棍子哈哈笑:“别跟我来这套,飞哥他们还好吧?”
“睡得跟猪似的,你说能不好嘛?别看着我,都吃啊。”
我把盒子推到他们面前。
老王看了眼棍子,撞了撞他:“行了,都不是外人,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别跟娘们儿一样,扭扭捏捏的。你给浩子说,也是一样的。”
早就看出来他们大半夜的来,就是有话想说。
我摆摆手:“棍子,有事就说。你说,我听。你了解我们的。”
棍子瞪了眼老王,说道:“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要嫁了,我女儿小时候出过事故,右腿残疾。这些年没人看得起她,有几趟回去,看见她状态不对劲儿。自己孩子的心事,当父母的清楚,她从小自卑,长到二十几岁还没有谈过恋爱,遭人嫌弃。”
他笑了笑,接着说:“我当初来混社会,就是认为来钱快,一转眼时间,差不多五六年时间了。同时也想改变一下家里的生活质量,现在好不容易谈了一个男朋友,我看人家也真心爱她的。就是对方的父母看了我家的情况,不满意,要求加一套房子。”
我刚要开口,棍子打断我:“浩子,你别说,先听着我说。我也难为情,既然开口了,就让我说完,起码心里好过一些。”
“这些年,我存了不少急需,这两天算了算,结婚的返礼加上杂七杂八各种费用,以及买车的,买房子的,还差九十万。我没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你们,而且我也想退了。这些年,累了,也怕了。现在你们安全的离开这个圈子,我心里真的为你们开心。”
“不光我们,大家都很开心。我计划好了未来的路,回去后,就找份工作上着。这些年忽略了家里的感情,关系也疏远了,正好弥补一下。等她们生个大胖小子,我的人生也就圆满了。和大家相处这段时间,很开心,大家没有年龄的代沟。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回忆,就像一个大家庭,其乐融融,呵呵,真的有点舍不得。”
“我喜欢和你们一起调戏厂子里的女员工,一起喝酒,一起聊荤段子,一起做事。太多太多的回忆了,这一下子就要退出,真的舍不得。”
他眼睛红红的,吸了口气,拿起肉串就吃。
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包在我身上了。这事不用问酱瓜,我给你转两百万。只要不去赌,不碰毒,足够你生活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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