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初雨从仿若大海般汹涌困倦的疲乏中慢慢的清醒过来。她还偎在他的怀中。脑海里闪现过昨夜如何在他的挑拨下哀求哭泣,腾然跃起的几抹艳色染红了她的脸颊。
他对她的身体居然如此了解,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和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初雨不经然的想起很久以前在某本书上看过关于欲-望的描写:越是堕落,越是动人。
初雨动了动,陆子墨立刻睁开了眼睛。那一霎那在他身上迸发出森然的杀气。初雨在这样的眼神下瑟缩了一下,随即伸手,像是无法忍受般的捂住了他的眼睛。某些东西似乎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里。是不是只有在类似于这样的一瞬间,流露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他一动不动,身体在她的手掌下渐渐的放松。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拍的啪啪直响:“起来,上路了。”
陆子墨起身,拉起了初雨。她想要整理衣服他却不允许。拉着她的手腕就那么出了木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晴。初雨走到门口的一瞬间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晕了眼,下意识的抬手挡住自己的脸,视线逐渐聚焦,才发现自己和陆子墨成了外面这群人注视的焦点。这帮人的目光贪婪的,赤-裸裸的,不怀好意的扫过的身体。拉玛已经坐上了吉普车,高高的翘着腿搭在车门上,看见两人咧嘴一笑:“昨晚挺激烈,嗯?”
一帮人爆发出暧昧的笑声。初雨低头。从淘金场出来的时候她依然穿着陆子墨的仔裤,上衣换成了一件属于他的衬衣。宽大的拢在她的身上,让她显得格外娇小,流露出几分娇弱的意味。此刻大敞的衣领露出了她曲线美好的锁骨,精致细腻的延伸到更深的,让人想要探索的地方,禁致的皮肤上印有男人凌虐后留下的青紫。她的整个身体,在陆子墨的刻意下都透露着一股气息。一股隐晦,暧昧而引人遐想的气息。
车队继续前行。拉玛刻意避开了大道,走的都是偏远的盘山小路。路况不好,一路颠簸。大雨过后的晴空太阳格外的毒辣,到中午时分晃得人直晕。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终于走出山区到了小镇上,也许是正赶上集市的日子。不大的小镇上人潮熙攘。原本就不宽阔的街道被拥堵的水泄不通。除了当地人还有许多游客,坐车从大老远的地方赶到这里。
雨水压下了尘土,坑洼的地面上却满是积水。拉玛让车队停在了小镇主道边上。折腾了一天所有人早就已经饥肠辘辘。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可能是最近游客增多的原因,各色的特色小吃也不少。拉玛对着后面的几个人偏偏头,一群男人上来将刚刚下车的陆子墨和初雨围到了正中央。
贝托站在陆子墨的身后,手伸到外套的衣兜里握住了什么突起的东西。陆子墨像是不知道一般,拉过初雨就近找了个店,看那店面的牌子,是个华侨在这里经营,卖的是在这里比较畅销的食品牛肉河粉。
一群男人依然是那般围着陆子墨坐下。拉玛毫不客气的同陆子墨坐到了一桌。店里临街的木门大畅着,外面的叫卖声合着屋内的嘈杂,说不出的热闹。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陆子墨伸手揉了揉初雨的头发:“吃饱点。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
拉玛笑了笑,转头支使手下出门去买可以带在路上吃的东西,回头看着陆子墨:“听说那批货是金爷将近一半的身家。金爷也真信得过你。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被你握在手上。”
“在我手上,不就是在金爷的手上。”
陆子墨淡然回答,并没有避讳和拉玛谈论这个问题。拉玛掏出打火机,来回无聊的把玩着,闻言抬起眼睛,伸脚勾了勾桌子靠前了些:“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拥着批货单飞?”
“人要有自知之明。”陆子墨扫了拉玛一眼,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吞下这么噎人的东西。听说缅甸的市场毒蛇一向不喜欢年轻人太过出头,你要小心,东西好吃,多了也伤胃。”
拉玛大笑。说话间河粉已经做好,店里的伙计端了穿过人群送过来。在这样拥挤的小店里做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个技术活。五个热气腾腾的大碗,堪堪用一个塑料的托盘托着。看那伙计也就二十岁不到,手里的托盘颤颤微微,仿佛随时都要倾倒的样子。
陆子墨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将初雨拉得更加靠近了自己些。初雨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就在伙计走近的时候,她的胳膊上一紧,自己突然被一股大力拉着蹲下,几乎与此同时,桌面上传来几声咒骂,合着清脆的碎瓷声。初雨蹲在桌面下,只看见几个大碗摔碎在地面上。
拉玛反应奇快。伙计将河粉尽数倒向他的同时,他已经用力一蹬桌子,身子往后一仰退出几步,堪堪避过。尽管如此,仍然有热汤溅到了他的身上引起一阵咒骂。
伙计扔掉托盘,手上赫然是一柄乌金色的手枪,冲着尚且仰躺的拉玛扣动了扳机。拉玛见势不好就地一个翻滚,子弹在地面上击起一阵金色的火星。
场面顿时大乱。受惊的人群四散奔逃。陆子墨抓紧了初雨的手,随着人流冲出了河粉店。拉玛带来的人此时兵分两路,一部分保护拉玛的安全,一部分紧追着陆子墨和初雨冲出来。
伙计一开枪,同时冒出来的人也不少。陆子墨拉着初雨尽量压低身体,在这样拥挤不堪的街道中顺着洪流一样的人群冲向不知名的地方。他不仅避开了拉玛的人,也避开了伙计所属的那帮人。他的手紧紧的搂在初雨的腰后,将她半护在自己的怀里,尽量的挤在人群的正中央。
小镇的布局如同一个蜘蛛网。除了中央的一条主道之外,往四周延伸的都是狭窄的小巷。陆子墨看准机会拉着初雨一闪身避进其中的一条巷子。在这样熙攘的人群中走短短的一段路,两人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陆子墨在初雨的注视下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一寸来长的金属小瓶,猛地一击瓶身的下端,塞进了小巷破烂的土墙缝隙里。
几乎就在他刚刚做完这一切,拉玛的人已经赶到。陆子墨紧紧抱着初雨沉默的面对枪口。当先的正是贝托,他的身后另外三个男人呈伞形将小巷牢牢堵住。贝托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神情:“陆。这么不告而别可不太好。”
初雨的心脏因为奔跑与陆子墨方才的举动剧烈的跳动着。她下意识的握紧了陆子墨的衬衣,他低头看了看她的神情,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没事。”
“再有什么意外,我可不敢保证没事。”
贝托阴冷的开口。陆子墨抬头,冷傲的从上至下扫过贝托的全身,唇边慢慢的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缓缓地开了口:“就凭你?”
贝托的脸瞬间涨成紫色。拉开枪的保险栓上前一步,然而他的手腕被人牢牢地握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拉玛紧紧地抓住了他。因为方才被热汤泼到他有狼狈。脸上没有了一惯的笑容,脸色阴沉:“贝托,冷静点。”
贝托盯着陆子墨,慢慢的收回了枪。拉玛看了看被堵住的两人,扯出一丝笑容:“没想到你的人来的这么快。一路上这么防着你,还是小瞧了你陆子墨。”拉玛从贝托的手上取下枪:“你听着。在取到货之前。你再跑一次,我就会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开一枪。还有我要提醒你陆子墨。你千万不要忘记,我的手上还有一个巴与。”
拉玛说完转身,对着身后的男人们招招手:“带他们走。”
小镇上的慌乱几乎已经结束,拉玛一行人迅速的跳上了吉普车,离开了小镇。小镇的主道上仰躺着几具尸体,拉玛的车毫不犹豫地从他们的身体上压了过去。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陆子墨的人来的比预想的快。这一场意外的冲突不仅会引来警察,还会有其他闻着腥气而来的猫。
吉普车疯了一样的往前飞驰着。拉玛在副驾驶座上研究着手里的卫星地图,车行再度绕进山间小路,一路压着荒草丛生的道路往前飞奔。
天擦黑的时候车队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前。没想到这样的荒山里还会有这样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一个神庙。不知道为什么荒废掉了。宏伟的神庙掩映在参天的古树中,此刻夜幕低垂,越发的显得院墙高大,阴气森森,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拉玛率先下了车,抬步走上石级进了大殿内。陆子墨带着初雨跟随其后。大殿的空间超乎想象的高大。隐约觉得绕殿一周的墙壁上雕刻着复杂的佛像,只是光线昏暗看不清楚。
从这个寺庙的外观来看,是典型的佛家寺庙。白墙与层叠的金色飞檐,四周环绕中央大殿的佛塔都还残留有当初近乎于奢华的气息。缅甸与泰国相同,都是宗教国家。在缅甸,佛教的宗教地位甚至要远远超出泰国。据缅甸人口信仰佛教的超过90%。
不过这一行人面对这个寺庙明显的少了缅甸民众所特有的那种恭敬。穿着鞋直接踩进了大殿。无论如何,在这个地方有一个这样的荒废的寺庙,按照这里的国情来看,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拉玛的人对这个寺庙仿佛十分熟悉。从墙上取下了灯罩的盖子,一盏一盏的顺着大殿的走向亮了上面的灯台。拉玛取下`身上的东西顺手扔到地上:“去把驱虫水和松香拿过来。这个鬼地方虫子见鬼的多。”
灯亮起,大殿里的情况基本上就能够看个清楚。拉玛的人在大殿中心修整的时候,初雨仰头打量着这个地方。大殿的地板和大多数的寺庙一样,也是巨形的青色方砖。绕殿一周的墙壁上确实雕刻着密密麻麻的佛像,也同大多数寺庙一样,是漆金的工艺。线条柔美,形象逼真。不过初雨只是大概的扫了几眼,脸就红了个透,瞬间明白了这间寺庙被荒弃的原因。
这间庙宇所供奉的,是密宗的欢喜佛。从大殿进门的左边开始,一路过去的墙壁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男女交-媾图。这些佛像具有密宗所特有的线条,人物表情形象都很丰满,姿势大胆,看了不过两眼,就有一种神秘而热辣的气息扑面而来。
缅甸所信奉的佛教,是佛家的小乘佛教。在缅甸他们自称为上座部佛教。密宗属于大乘佛教里的左道佛教。对于信奉小乘佛教的普通民众来说,并非教义上的区别,几乎已经可以构成邪教的称呼了吧。只是不知道当初是谁在这个地方修建了一个这样规模宏大,热辣生鲜的密宗寺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荒废在这里。
拉玛不怀好意的看了陆子墨和初雨一眼:“这个地方很久以前是妇女求子的地方。传说有很多女人被庙里的和尚奸-淫,后来村里的男人认定这是邪教,就在这个地方将当时庙里的所有僧侣杀了个干净,还有那些曾经被和尚奸-淫的女人以及她们生下的子女,也都在这个地方被绞杀。民众认为这个地方杀气太重,后来又不断传出闹鬼的传闻,这一带就彻底荒废。现在知道这条路的,基本上都是常在道上跑的人。”
原来如此。听了拉玛的话,初雨觉得进殿之后从身上透出的那股寒意也许并非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随即往陆子墨的身上靠了靠。他同样正在抬头仔细的打量着那些火辣辣的雕像,感觉到她的靠近他低下了头,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带着火星。
初雨的心一抖。昨晚他对的折磨在这样的场景下突然鲜明起来。他是怎样隐忍了一晚她很清楚。满殿的那些欢喜佛怎么逃也摒弃不出自己的视线。初雨顿觉心跳加速,偏头避开了陆子墨的视线。
并非陆子墨。同行的一群男人抬头看了一圈这些壁画之后,都在骂骂咧咧。淘金场里那场肉-欲的盛宴他们并没有进行到底,没有满足的身体叫嚣着,连接几的奔波在这荒郊野外穷山恶水的地方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昨晚听了一宿初雨和陆子墨的活春-宫,今天居然还要在这样一个真正的春-宫里过夜。男人们都觉得自己的血脉贲张,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火一般的热气。
这个大殿有两间耳室,左右各一间。面积中等,窗户居然是用整块的石头雕刻而成。这里或许就是以前僧侣们作课,或者折磨那些无辜妇女的地方。现在耳室里除了石雕的禅床还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支离破碎,看上去分外的荒凉。
拉玛住在左边的耳室,陆子墨和初雨住在右边的耳室。其余的男人们依然在大殿中央守夜。陆子墨掩上房门,简单的打扫了一下禅床,铺上厚重的睡毯坐了上去,转身看着怔怔站在原地的初雨,朝她伸出了手:“过来。”
他的身体他的声音都带着魅惑的气息。初雨一瞬间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就是深山里的某只嗜血的妖,化作了这样的男色,引诱女人成为他的食物。
初雨上前一步,陆子墨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便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身体熨烫着高温,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瞬间便燃了干燥空气中那看不见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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