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言浑身震。汤怀和张显已经瞪大了眼睛。所有胜弛本”叭常胜军随行甲士,也都瞪大的眼睛,直直的向女真大队背后那战圈望去。女真兵马密密层层,将那里围得死死的。什么也看不见。
萧言猛的抓住身边一个胜捷军军官的手腕,握得死紧,大声问道:
“那是不是岳飞的声音?”
那胜捷军军官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里,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那战团突然一动,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传来,外圈的几名女真骑士被里面的人马推动,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闪开一个空档,就看见一杆如龙大枪,枪缨如血,闪动一下,已经是两名女真甲士落马,更多的女真甲士大吼着涌上,又将那缺口牢牢堵死。
是岳飞,是岳飞!他还没有死,他支撑到了现在!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萧言看向汤怀张显,头微微一摆。两人早就红了眼睛,大喊一声,拍马冲下,在他们身后,萧言身边的亲卫。还有胜捷军和神武常胜军各一都精锐,已经呼啸着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剩下的宋军甲士仍然维持阵列,在各自军官率领下,缓缓朝丘陵下逼去,稳住阵脚,随时防止女真铁骑冲突。
这个时候也有人马,领着全军备马缓缓后退,设立马桩。这些军马都是跟着萧言久战的了,一旦主帅表露出战意,就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虽临大敌,阵型却仍然井井有条。
此时此亥,人人都是战意高昂。岳飞还活着,岳飞还活着!他领着一支孤军苦守古北口,不仅将女真兵马挡住了足够多的时日,等到了他们大军的到来,还一人一骑,在女真大军之中呼喝酣战,支撑到了现在,以一人之力,独当这些女真大军而不稍却!这等豪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是萧言的爱将。这是他们的袍泽,这是大宋的男儿!
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将岳飞救出!张显和汤怀两人两骑,就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如同两把最为锋利的锋刃一般。两人的马速都提到了最高,这个时候就看出两人的马术高下来,张显就如同长在马背上一般。身子微微弓着,一杆马槊直直伸出。如电一般劈向女真铁骑列出的阵线上!
汤怀比张显稍慢,但是他在马上已经取下了他那口大步弓,直着脊背在疾驰的奔马上坐得稳稳的,张弓而射,转眼就是连珠四五箭,箭镞比张显还先扑至,当面女真骑士纷纷侧身闪避,还有两人实在来不及,一人中面门,一人中咽喉,头上脚下的就翻身落马!
这个时候,张显已经大喝一声,跃马直直冲入了女真人的队列当中!他的马槊劈面就戳入了一名女真骑士面门上,也不拔马槊,伸手已餐抽出腰间双刀,直撞了进去!
在两人身后,胜捷军轻骑这个时候也当重骑使用了,狠狠的和女真阵列撞上。这些女真骑士并不是干挺着在这里等着这两支宋军前锋撞进来,他们也已经提速迎上。两支挟着巨大动量的骑军撞在一起,就是一片人喊马嘶,兵刃碰撞的混乱声音,顿时就有两军数十人同时从马上落下,更多的人却混战在一起。拼力的砍杀!
宋军由高处冲下,女真军马由低处迎上,双方都是战意坚决不曾稍却,但是宋军却占了一点由上视下的便宜。在女真阵列当中楔入更深。这巨大的动量,让后面一排女真军马不自主的被推着后退,这些女真甲士在那里空自怒吼,却已经不能上前一步。眼看得宋军甲士,就要踏破他们的阵列。
当先一个宋人白面小将,双刀飞舞,更是锐不可挡。他的马术,比老于马背的女真甲士,甚至还要强些,纯用双腿控马,在狭小的范围内操着战马跳蹦避让,竟然闪开了绝大多数飞舞向他的兵刃,游鱼一般的穿过了女真人的阵列,只是一直朝着后面战团扑去!
还有一名宋人小将,脸色焦黄。木无表情,也不甚抢前。只是吊在宋军阵列中间,但是他手中一口弓,却比什么兵刃都来得可怕数百骑混战当中,他引弓而射,每支箭镞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要不就奔向对手咽喉,要不就奔向对手面门。几名女真骑士都是勇将,正准备迎向那白面宋人小将,那宋人小将马术虽佳。但是气力杀法,都比那个在古北口直到现在杀得他们都有些落胆的宋人岳姓小将差得多,不是一个不能阻挡的对手。但是却在那焦黄脸的宋人小将一口弓的护送下,那些迎上去的勇士都应弦而倒,让那白面小将就要硬生生的钻出女真阵列!
这些南人军马,哪里如辽狗口中不堪了,当真是值得认真一战的好对手!
在女真阵列之后,一面白施大旗之下,正站着银可术和他的十几名亲卫。随着银可术的号令,那些亲卫摆动白施大旗,一队队的女真甲士就呼啸上前,或者阻截,或者抄后。
和这大队宋军遭遇得突然,完颜设合马又杀红了眼睛,除了要擒下那岳姓小将,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切调遣,都是银可术在指挥。宋人千骑以上的人马突然出现在眼前。让银可术也是讶然,宗设他们,怎么就没拦住他们?居然让这千骑宋军这么深入!
看到他们出现的当时,银可术身边亲卫都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哗声。语气当中都有点丧气的味道口在古北口拼了那么久,尸积如山,虽然最后拿下,董大郎的那些步卒也打残了。那岳姓小将,还在万死当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到现在还没收拾掉。完颜设合马的几个。心腹勇士,都折在那岳姓小将大枪之下。几百骑女真健儿围着一个敌人缠战半天,以为总能将这骁勇到了极点的南人勇士除掉,这个时候,却又出现了千余名盔明甲亮的南人精骑,他们分出去的二百女真健儿,却踪影全无,没有阻挡住这支宋人精骑半步!
当时银可术就否决了身边亲卫谋克蒲里衍们后退一步,依托古北口整顿队列,再迎击这支宋军的提议。不顾完颜设合马还在后面和那南人小将缠战,抽调出能抽动的人马。断然朝着南人军马迎上去,也不要用羽箭拦射,就以硬碰硬,无论如何。也要挫掉这支敢于孤军深入的南人军马的锐气!
南人骑军的扑击,比银可术预想的还要凶猛,几乎在一瞬间南人军马就调整了队列,大队压住阵脚。缓缓而进,而两支精锐突骑直扑过来。领兵两名小将,岁数都不高大,但是各有各的骁勇,居然一下就楔入了女真甲士的队列当中,几乎就要突破,眼见得就要扑向后面完颜设合马的战团,将那岳姓小将接应出来!
周遭集卫,人人变色,看向银可术。银可术也在那里砸”赞叹道!“南人勇将何其点多!董大郎差点误了俺。船算旧人只有这么一支能战之军,也不可轻视!他们的领军统帅,到底是谁?敢以孤军塞古北口,现在又以千骑深入,来当俺们女真健儿?”
他一边说,一边就望向宋军缓缓逼来的大队,大队正中,正是萧言的大旗。银可术锐利的目光,一眼就看见了萧言的身形,萧言被几十名亲卫簇拥着,一眼就看出是南人的统帅大将。
银可术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好整以暇的打量了萧言身形几眼,摇摇头:“个子不却瞧着单薄得很,也是一张白脸,但是敢于提军深入。又能得麾下死战,是个好对手!”
身边亲卫谋克已经疾声道:“银可术,南人要踏破俺们的军阵了!”
银可术淡淡一笑,大声传令:“者儿温的谋克,去抄宋人这两支突骑的后路,将他们和宋人大队隔开!阿术的谋克,接应者儿温!你们也不要留在俺身边了,迎上去,将那宋人突骑打回去!将这支突骑,先吃掉,再收拾南人统帅的大队!”
“银可术,你这里没人了”。那亲卫谋克大声喊了回来。银可术笑道:“信不过俺?俺也是直扑过辽主耶律延禧御旗的女真猛将!这些南人,还不在俺眼中!”
那亲卫谋克再不说话,银可术身后白施大旗摆动,辅以尖利的骨哨之声。一直在两翼巡梭的两支女真铁骑谋克,顿时转动阵型,直抄向宋军扑来人马的后路。而银可术的亲卫也直直的向已经快要突出女真阵列的张显汤怀他们,迎了上去!在战团的那一头,萧言同样深深的打量着对面的白施大旗,旗下一个矮壮女真汉子,金盔黑色披风,骑着高头大马,勒马而立。自己在这里,似乎都能远远的感受到这女真统帅的目光。马扩已经带回来消息。董大郎所部俘虏供认,这支女真南下军马统帅就是银可术,那位在历史上以数千兵马在太原左近击败十五六万宋军的女真名将。
萧言倒是也没什么害怕的,一穿越就是和郭药师耶律大石萧干这样的名将打交道,反正也习惯了。他倒是想看清这银可术面目,可是现代人嘛,电脑上爱情动作片看多了,多少有点近视,半天也看不清楚。
不过想来,对手和自己转着的是同样心思。为了岳飞,自己决定打这场遭遇战了。不战则罢,要战就来个干脆的,双方都是精锐,自己麾下,恐怕是大宋唯一能和女真做野战的一支力量了,看看到底是谁。能挫动对方的锐气!这个时候。这场遭遇战的胜负,就关系着将来自己和女真南下之军决战的结局!
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挫动了对方的锐气!
自己领千余之师席卷而来,此时正是锋锐正盛的时候,又因为要救出岳飞,而鼓起了血毛,战力战意,都是最为高昂。而女真兵马,却出乎意料的有点混乱,因为后面不知道谁死死的还在缠斗岳飞,兵马差不多分成了两支,并不是全力迎敌,自己就不相信,不能压迫这支女真兵马后退!
眼前战事,进行得比自己所预想还要好上十倍,张显汤怀,简直是锐不可挡,一次突击,不过两百骑,差点就撕裂了女真人的大队!
女真阵后白施大旗舞动,就看见两翼女真军马呼啸着包抄而上。而那银可术身边亲卫,也席卷而上,迎向张显他们。银可术似乎早早的就将底牌亮了出来。
萧言论冷一笑,当老子死人啊!老子只用汤怀张显二百骑突阵,一是岳飞尚在,他们两人锋锐可用。二就是控制着大队,等着你银可术的变化,老子现在手里,还有八百余骑可用,你想截断老子突骑后路,就截断得了么?你连亲卫都已经用上,看等会儿你还能有什么花招可耍!这一场遭遇之战,老子赢定了!
这女真,也许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萧言大声下令,身边跃跃欲试的军官骑将们都轰然应是,又是左右各两百骑,在胜捷军和神武常胜军的军官率领下,呼啸而出,迎向了两翼包抄而来的女真骑士。双方距离这个时候已经相当近了,几乎是一转眼之间。两翼又狠狠碰上,撞成一团,喊杀声,战马嘶鸣声爆发
出。
女真两翼拼死要抄断宋军突骑后路,而两翼宋军也不舟退半步,双方缠战在一处,同样也杀了一个昏天黑地!
萧言咬着牙齿冷笑,回顾一眼身边亲卫,这个,时候他才微微后悔,怎么没将韩世忠带出来?要是这个时候。这泼韩五领中军做最后一次突击,也许就将女真兵马击溃了罢,
说不得,老子命苦,只好自己上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领兵冲阵了!
萧言迎着身后亲卫和中军的目光,抽出腰间佩剑,笑道:“还等什么?给女真教子最后一击,将岳飞救出来!这场仗,虽然是狭路相逢。但是我们也赢定了!”
身后亲卫和中军,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萧宣赞,常胜!”
呼喊声中,萧言已经策马扬鞭。率先而前,在他身边,他的亲卫们挺着长矛马槊,拼命的超越过他。冲在前面,数百中军骑士,同样呼啸而上,就如潮水一般,向着女真中军席卷而去!
而在前头,张显已经跃马扬刀。终于冲杀出女真阵列,他已经杀得浑身是血,盔甲上满是殷红的颜色,也不知道是他的多,还是女真鞋子的多。他双刀挥舞,大喊一声:“岳家哥哥,俺张显来了!萧宣赞领着俺们来了!”
在他身后,宋军突骑也不断的杀透女真骑士阵列,紧紧跟在张显身边。最后连汤怀都跟上来了。直直的撞向在阵列之后,还围着岳飞厮杀的那百余名女真骑士组成的战团!
在他们身后,萧言所领中军也前仆后继的撞上已经被张显和汤怀杀的有点散乱女真人的中军。这数百挟着巨大冲力的军马一加入,女真中军顿时就有点吃不住了,稍稍后却。几名女真谋克和蒲里衍们拼命收拢队伍,稳住阵型,结阵抗衡宋军冲突,缓缓而退。
萧言给裹在队伍当中,这次却轮不到他上阵厮杀了,十几名亲卫将他围得死死的,放眼过去,只能看见兵刃挥舞,和自己麾下甲士头盔顶上的红缨跃动。远远的还看见银可术所在之地的那白放大旗一动,也朝后退去。
在战团当中,萧言也恶狠狠啐了一口,似乎是将胸中血气在这一刻全部啐出来。
“***,狗教子,老子就不信杀不退你们!老子麾下,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装备,也是最为敢战的战士,哪点比你们这些女真教子差了!什么天下强兵,老子麾下,才是真正的天下强兵!”
“一口如潮涌上。他和身边几名孤零零的亲尖。脸上都没有半分紧张的神色。银可术居然还能笑笑,摆摆头,那几名亲卫顿时举着大旗,簇拥着他朝着完颜设合马所在的战团驰去,他的白施大旗摆动,战团当中女真谋克蒲里衍都转头看见,一个个在混战当中厉声传令,逐渐收拢起队伍。一边迎战,一边缓缓向两翼且战且退。
银可术一马当先,直驰向完颜设合马所在的大施之下,一路上女真甲士纷纷给他让路。
转眼之间,就看见大施之下完颜设合马一身银甲,立马叉腰,望着核心的战团。
数十名女真甲士将岳飞团团围着,而岳飞浑身又是血又是泥,胯下黑色雄俊坐骑几乎也变成红色的了。他动作不大,似乎在竭力的保持着最后一点体力,但是手上微微一动作,那杆大枪,仍然能播出碗大的枪花。噗噜噜的吞吐不定,将周身和战马遮护完全。谁要是贸然扑上去,这大枪就能随时迎上,只要一沾身。就只有落马这一个结局!
岳飞身上盔甲,已经挂满了箭镞,连胯下坐骑,马臀上都挂着两三只羽箭,都被岳飞折断了箭尾,却不敢将羽箭拔出。人马都在粗重的喘息着,已经在竭尽最后的气力。但是人马都高高的昂着头,周遭女真甲士虽多,吼声虽大,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能靠近岳飞身边!
好个岳飞,孤军苦战数十日,转战至今,仍然一身能当百万兵!
银可术瞄了一眼战团,就转向眼睛血红的完颜设合马:“设合马。该退一步了,再这般兵分两处,南人有股子锐气在,只怕难把他们杀退。”
完颜设合马红着眼睛转头看了银可术一眼,又向南看了看正山呼海啸一般扑来的宋军大队,冷冷道:“银可术,你的本事到哪里去了?这么一点南人骑军,都杀退不了他们?”
银可术淡淡一笑,若不是完颜设合马自命英雄,非要擒下这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南人绝世勇将。将自家兵马分成两处,这场遭遇战,哪会这么快就要到后退暂避南人锐气的地步?不过宗翰虽然英雄对这个儿子却极是爱重护短,自己也犯不着在这个上面恶了宗翰。
只俺们女真健儿虽然勇猛。但是从古北口一路转战过来,不如南人锐气如此之盛。再加上这个岳姓小将,居然能支撑到现在,也大大鼓起了南人军马的士气,一个个舍死忘生,非要将他救出来!这些南人军马,也的确不是弱旅。他气盛,俺们稍稍退避一步,又怎的了?这场仗,还没打完呢!这些南人军马,今天就要知道俺们女真健儿的厉害!”
完颜设合马扭头过去,继续死死的看着岳飞身形:“那你去调度就是。俺是不管。你只管将南人杀退,俺只要擒下这个家伙!让这南人小将,当俺的家奴,为俺冲锋陷阵!”
银可术冷冷一笑,这等英雄,岂能屈而臣之?他放沉了声音:“设合马,只要能将南人击败,这岳姓小将,还能飞到天上去?你是宗翰的儿子,是女真的海东青,难道不知道,到底孰轻孰重?再兵分两处,死死在这里缠战,真的挫动了俺们女真的锐气,宗翰那里过得去,阿骨打皇帝那里却怎么说话?这个。时候。只须听俺的军令!”
完颜设合马悚然动容,不死心的犹自看了一眼还在大呼酣战的岳飞。在岳飞这里,他收罗的心腹勇士。都折损了不少。他是女真少年贵戚脾气,发了狠要将岳飞拿下。才将大队人马占山成两头,他也是久经战事的,这样阵型之劣,如何能不知道。这次南下,宗翰交代了凡事以银可术为主,要是因为自己意气折损女真儿郎多了,不要说阿骨打老皇帝了,自己爹爹那里都难得交代。
这个时候,他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银可术,看你南下,这一路打得如此拖泥带水!现在是你做主,等回到爹爹那里,我们再说话!”
言罢,他猛的摆手,身后亲卫,白施大旗摆动,这围着岳飞死战的百余骑女真骑士,也缓缓分出两翼,接应着前面退下来的女真骑军,朝后面次第退去。
银可术只是一笑,转头看看宋军席卷而来的大队,也勒马退开,脸上只有一丝冷笑:“以为你们赢了?这场战事,不过才开始而已!”上去之后,女真骑士却不和他们死战,稍一交手,就分开朝两翼退去,一边散开,一边反身放箭,每一箭都朝着宋军没有披甲的战马射来。
转瞬之间,跟着张显汤怀直直扑过去的宋军骑士,已经有十数人落马。但是这个时候,谁还管得了这个。女真兵马,不管前面后面,都分开两翼次第而退,再也没有人马阻拦他们前进,只有从两翼射来的箭雨。宋军突骑还剩下的人马,都舍死忘生的直朝岳飞方向迎去,这个时候,每个人眼里,也只有岳飞那血红而憔悴的身形!
张显汤怀已经不管不顾,只是打马。而岳飞终于停了手中大枪,仍然戒备的看着四下退去的女真骑士。目光才再迎向张显汤怀。转瞬之间。张显汤怀已经扑至,一左一右伸出手来,岳飞身形一晃,将大枪架在马鞍桥上,也伸出手来,三人六手,紧紧握住。在他们身后,宋军骑士,都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一声欢呼!
“哥哥,哥哥”
张显汤怀,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泪花只在眼里打转。
岳飞眼睛缓缓转动,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一切也似。转瞬之间他已经恢复了心神,蠕动着已经结满血病的嘴唇,低声问道:“萧宣赞。带大军来了?是不是要将女真教子打回去?”
张显已经哭出了奂来:“哥哥,萧宣赞到了!俺们就是来将教子打回去的!”
岳飞缓缓转头,在他身后,女真骑士正如潮水一般退下。在他身前。无数骑宋军正呼啸而来,而萧言的旗号,就在他们头顶猎猎舞动。
岳飞眼中波光一动,低声自语:“萧宣赞,俺终于等到了你,你也没让这么多大宋男儿失望!”
在下一玄,岳飞已经垂下头。软软的靠在了张显和汤怀的手臂之中。北上至此,历经血战,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允许自己垂下一直高抬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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