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沟河一川白亮的河水,只是哗啦啦的横在前头。
萧西贝看着黑暗中这河水,只是摇头苦笑。自己算是和着白沟河干了,
穿越以来,来来去去的已经不知道经行了几次了。
极目远望,山川依旧,人事却非。
原来横在河面的辽军浮桥,已经被耶律大石他们撤军之后,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只有黑暗中还矗立着几个残存的桥桩,在河水拍击下,仿佛在载沉载浮。
他们这次选择夜读的地点,已经不是从留下的战场那里穿行了。
一路行来,并没有看到什么辽人远拦子哨探的踪迹,萧西贝只是选择了一条
通往涿州最近的道路,昼夜兼程,直抵白沟河前。
在自己身后,是数百名白梃兵,正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这些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卒。在黑暗中,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如几百名鬼魅一般安安静静的只是散步在周围。
主队,后卫,两翼哨探不用萧西贝下令,就已经分派的井井有条。萧西贝和马扩,也别
指望在这些白梃兵和胜捷军当中能插手进去。杨可世和王禀借兵给他们,固然已是天大的人情,但是可没有这些他们最为倚靠的实力送给他们!
白梃兵统领是一个虞侯使李存忠在统帅,而胜捷军的统领是一个指挥使叫做丘虎臣的在统帅。两人当中似乎已经得到将令,以李存忠为主,丘虎臣为副。没有再碰到一个两宋之交的有数名将,当时萧西贝还惋惜了一下,毕竟两宋之交的名将,至少八成出身于西军当中!
后来就忍不住好笑,现在岳爷爷在自己麾下效力,已经是难得的附近,自己还凭什么来招揽更多的人才?先把常胜军拿下来再说……
李存忠和丘虎臣,对萧西贝和马扩自然是恭谨,但是也有一种淡淡的傲气藏在背后——或者说这两员中层将官都懒
的隐藏。他们都是宿将,不知道打过多少仗了,马扩倒还罢了,是熙和军出身,多少有一份香火情在,
萧西贝这个小白脸,就算有点胆气,有点功劳,但是他见过多少仗?
现在对他们的一应命令,都是马扩用商量的口气给他们布置,或者萧西贝通过韩世忠,居间联络一下。这个泼韩五笑骂一阵,倒也能把差事办下来。
这些都是小节了,现在自己也没心思琢磨用什么手段大展王霸之气将这数百精兵收复……自己到底该什么时候摊牌?
自己摊牌之后,究竟会有多少人跟着自己过河?还是干脆来一场卷堂大散,丢下自己一个人多还有小哑巴岳爷爷他们罢了,孤零零的在这儿?
毕竟谎报军情在前面的是自己!
萧西贝看着眼前河水,只是出神,半天没有发出声音。在他身边的马扩同样出神的看着远处山川大地。可以看出,这个三十不到的英武青年,同样心潮澎湃。消逝的小草传更新
次那场战事,他正出使燕京城。虽然往来辽地,但是此次之行,是第一次以军人身份踏足这片分离汉家百余年的土地!
前面突然传来声响,确实三五个白梃兵护卫着甄六臣小跑了过来,几个人身都是水淋淋的。奔到马前,甄六臣单膝跪下回报:“两位宣赞,河已经连好五道皮索。俺两个弟兄已经渡河过去了,全都照应好了,对面鬼影子都没有一个,皮索都结实可靠,只等宣赞下令渡河!”
马扩答应了一声,挥手让甄六臣推开。甄六臣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萧西贝,郭蓉带着小哑巴也在前头,这个时候同样不住回头而望。
他们都是知道底细的,同样也提心吊胆,真不知萧西贝要瞒着这些大宋官军到合适!
马扩笑道“萧兄,你已经夜渡过一次,这次俺给你抢个先,打个头阵如何?”他一句换说出,那边萧西贝却没有反应,他微微有点讶异的侧头望去,就看见萧西贝骑在马,只是呆呆的出神。
“萧呆呆?”
马扩又问了一声,萧西贝这才惊醒,啊了一声,咬咬牙齿,,这就说!自己本来打算过了河,离涿州不远再明告这一切,到时候让他们进退两难,自己逼迫他们跟着自己冒险到底的把握更大一些……
可是这又何必?此去九死一生,非怀必死之心,不能指望成功。与其到时候让他们三心二意,何苦现在就让他们同样做出抉择?
自己已经义无反顾,宁愿选择在这历史前面撞得粉碎。而自己身边这些兵马,却是真真切切或在这个时代的,而不是如自己一般穿越二来。
如果这个时代的人,都没有几个男儿挺身而出为最不可为的之事,那么自己的努力,又有什么作用?
那么这个大宋,就该如历史一样灭亡!
萧西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马兄,将我们手下那几个差遣,还有李虞侯,丘指挥叫来,我有话要说……”
马扩一怔,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一直装糊涂,可是现在萧西贝是象在渡河之前摊牌也似!
萧兄弟哇,你为什么不撑到涿州城下再说?到时候,那些白梃兵想退也退不得了!
马扩绷着一张脸,只是不说话的看着萧西贝,萧西贝却白着一张脸,对他勉强一笑“马兄,我意已决,请大家过来……”
马扩冷着脸点点头,策马而出,低低传令。黑暗中就听见马蹄声音响动,却是岳飞,韩世忠,李存忠,丘虎臣等人都干了过来。岳飞他们还好,已经有过一次夜渡的经验,李存忠他们两人神色却微微有点紧张,不知道萧西贝召他们二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接着就看见一个高挑的人影一闪,却是郭蓉也从前头赶了过来,她也听到了马扩传的令。在远处她就勒马站下,只是毫无表情的看着萧西贝,容色清冷无比。看到萧西贝将目光投了过来,郭蓉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萧西贝瞧见,不过淡淡一笑。
几人赶到近前,都纷纷下马,只是朝萧西贝叉手行礼“萧宣赞。不知有何吩咐?”
萧西贝在马只是冷着脸不动,抱拳还了一礼,连马都不下.李存忠和丘虎臣微微有点怒气,你这宣赞,好大架子!俺们是相公借给你使得,又不是你的麾下,俺们一个不卖力,你这宣赞,都不知道到哪里哭去!这般巧着摸样,却不知道做给谁看!
李存忠心下不快,当下就粗声粗气到“萧宣赞,这个时候,可不是军议的好时候!俺们四五百人马,猬集成好大一坨在这里。要是有
远揽子潜伏,俺们都得鸡飞蛋打!渡河最是危险不过,就怕人半渡而击,俺们耽搁的时间越少越好。什么事情,萧宣赞不能到白沟河对岸再说?”
萧西贝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这里是我与马宣赞做主,有什么事情也是我们一肩挑了。李虞侯要是对本宣赞有什么不满处,将来碰杨相公了,参我一本就是。”
李存忠一怔,只是忍气低下头来抱拳不语。
萧西贝目光在众人脸缓缓扫过,所有人都不知不觉的都屏住了气息。到了最后。萧西贝只是淡淡一笑“我们此去涿州,却没有人接应我们……涿州已被辽国四军大王萧干夺下,郭药师出奔易州,而我们是去夺回涿州的……”
人群静默了一下,马扩别过脸去。其他人脸,却是各色各样的表情凝固在一起。在这一瞬间,似乎连时间都停住了,只能听见河水响亮,不舍昼夜向海奔流而去的声音。
不知道河水当中夹着了什么重物,撞河岸礁石,在这寂静的暗夜里突然发出轰然的声响。
“……萧宣赞”
“为何不禀明两位相公”
“宣赞,为何不和俺们说?”
人群突然爆发了出来,在这一刻,大家都忘记了压低自己嗓门儿,只是吼了出来,声音在暗夜里传出去老远,树栖鸦,一惊而起,绕树飞舞,只是哑哑而鸣!
后面静默列队等候的白梃兵和胜捷军也被惊动,以为这里除了什么变故,纷纷拔出兵刃,就听见一片兵刃撞击的声音,几十骑围了过来!
马扩突然暴喝一声“听宣赞说话!要进要退,等萧宣赞说完再决断也不迟!”
马扩身份贵重,远过萧西贝。
谁不知道踏实连官家都亲自召见过的,童贯对他也是重用。杨可是和王禀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他这一声喝,几个人这才愤愤的收住声音,李存忠和丘虎臣胸口起伏,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只是忿忿的看着萧西贝,浑身都绷紧了,仿佛只等萧西贝一说完,他们就要掉头回去!
岳飞几人也在人群之中,岳飞脸先是一怔,纽曼在那儿脱口问话而出,岳飞却一把拦住他。岳飞脸只浮现出一点淡淡的笑意,谁也不知道这未来绝世名将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萧西贝。这些人当中,就韩世忠从头到尾一声未出,脸表情都一动不动,只是懒洋洋的在那里挖着耳朵,萧西贝说什么,仿佛都和他莫不想干。
这边才安静下来,那边又传来马蹄响动的声音,大家回头过去,却是郭蓉策马缓步过来,她白着一张脸,同样眼睛一眨不眨的只是看着萧西贝,等走近了她才低声问道“姓萧的,你不是去易州?从你选的这条路,我就觉得不对,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故意选此路,以瞒着众人,却没想到,你想的却是取涿州?”
少女身,绽放出比冰还冷的气息,比剑还锋锐的杀气。每个字吐出,仿佛都有风刀霜剑蕴含其中“……姓萧的,你想的还是取下涿州,作为接应宋军的依仗,想着还是自己的功名富贵!我爹爹却在易州,望援心切!从此我们分途,就是我一个人,也要去易州救我爹爹!”
郭蓉一句话,让刚才安静下来的李存忠和丘虎臣又爆发出更大的声浪》
“……原来常胜军知,郭家的人知,就是俺们不知道!,你只是瞒着两位相公”
“不去了,俺们宋军,却不是你功名富贵的张本!你当郭家好女婿,你一个人去,俺们当兵的虽然命不值钱,却再不为了这个替人卖命!”
白梃兵和胜捷军围过来的更多,他们也多少听明白了一些,前头数十人,也顿时发出哗声。只是支持他们带队的将领。无数双不可置信的目光只是投向独立马的萧西贝,笑骂声音此起彼伏,刚才的肃静整齐,完全不见了踪影,不少人扯着马缰就要掉头,白沟河边,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
岳飞混杂在人群中,只是不住的微微比着手势,让王贵几人不要出声,纽曼要说话又不能说话,只是涨的满脸通红。岳飞不住的看着萧西贝,这沉稳青年,严重满是信任的神色
萧宣赞啊萧宣赞,结实以来,你就没让俺们失望过,这次也同样不会!
看着眼前混乱景象,萧西贝在心里头微微叹一声。自己穿越以来,似乎做得都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这是何苦来哉……还不如就在河间府装孙子呢,到时候望汴梁一躲,享享福再说,四年半以后反正还有一个南宋……郭大小姐,对不起啦,这个时候,只有借你镇镇场了……
萧西贝一眼不吭,只是跳下马来,朝恨恨的看着自己的郭蓉走去,郭蓉看到萧西贝走来,同样跳下马来,只是大步迎。场中声浪稍息,只是看着他们。萧西贝走到郭蓉面前,两人个头几乎平齐,目光撞在一起。萧西贝冷冷一笑,挥手一个巴掌,就朝郭蓉打了过去!
郭蓉手闪电般的一抬,就抓住了萧西贝胳膊。他气力好大,又是含恨,咯吱一声,萧西贝只觉得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手臂骨头似乎都要断了!
这个时候,萧西贝只是冷冷一句“想你爹活,就不要动”
一句话顿时就说的郭蓉浑身一震,不知不觉的松手,萧西贝那巴掌再度挥出,啪的一声响亮,就重重的落在郭蓉的俏脸之
这一掌萧西贝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来了,以郭蓉强悍,都被打得闪开几步,脸五指痕迹殷然,旁边甄六臣虎吼一声就要扑,却被郭蓉猛的伸手拦住.
大小姐
郭蓉只是不动,倔强的昂头看着萧西贝,最近隐约有丝银红,但她的眼神却是毫不退让。
打&女人的感觉,真坏、、、、、萧西贝收拾起一时有些纷乱,有些心软的心情,只是冷冷的看着郭蓉“我是宋使,是大宋的兵部左司郎中,是大宋北伐宣帅府的赞画,大宋从来不欠郭家什么,而你们郭家也不过时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选择南归,我所作所为,天经地义第一要为大宋,这点你一定要明白”
郭蓉只是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颤。
“你也真的蠢,平日里英姿飒爽,这个时候就不知道用心思了,我们去易州,那不是自投罗网,一路行来,辽人在涿州正面都没有张开远揽子,只能说明他们将主力都带去了易州,郭药师不死,易州不下,萧干一番冒险,就成了白费,郭——董大郎更是寝食不安!萧干更要回燕京和耶律大石去争权夺利,他也要速战速决!现在涿州空虚,不夺回涿州,难道真的去易州硬碰硬!只要涿州一下,萧干就马明白,旦夕之间收拾常胜军已是无望,他还得赶回燕京去,这时间他耽搁不起,就剩董大郎还怕料理不了。郭药师要是在易州连这几天都支撑不了,那么他也不配在这乱世在这燕地生存。”
萧西贝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人人动容。马扩更是眼睛发亮。他对萧西贝半是佩服,半是敷衍。这个时候却是全然的佩服了。此人大才,吾不如也!不仅有胆色——这个不难,豁的出去就行了。可是能在如此艰巨的局面下,还能冷静的找出应对的办法,就不是常人所能为之!大宋北伐之师,在如此混乱软弱,分崩离析之际,突然得次人才,只能说是大宋之福,汉家之福。消逝的小草:大家有空去我管理的那坐坐
李存忠和丘虎臣互相交换着眼神,一句换也说不出来,刚才胸口满满的气愤,这个时候似乎突然就消退很多,这个小白脸宣赞,说的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啊……
而岳飞,只是在人群中淡淡而笑,他看一旁的韩世忠,韩世忠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萧西贝只是恶狠狠的看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郭蓉“老子做什么决定,以后你这个女人少插嘴,你要知道,常胜军存没与否,就在老子一念之间,退下去。”
他再也不看郭蓉,只是转头看去,对着李存忠和丘虎臣,对着数百名已经围成一圈的白梃兵和胜捷军。这个时候,他的目光扫过,大家不像刚才那样昂然对视,纷纷低下头去。
“一群孬种软蛋,大好的功绩,双手捧在你们面前,都不敢要!”萧西贝呸了一声,语调比刚才还要冷三分。
他转头向北,大声道“老子不怕告诉你们这些之娘贼,老子本是辽东之人,南归大宋,得宣帅赏识,才当得这个兵部左思郎中,才当得这个宣帅府赞画。老子在辽东行伍之间,亲眼看到了,兵火之下一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惨状,辽人击败你们,深入宋境百里,一路过来,你们都已经看到,短暂战事,已经将河北路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老子在这里,可以再告诉你们一句,在辽国之北,还有一个比契丹人更要凶悍十倍的女真“
萧西贝的眼神只是挑衅的看着眼前无声的将士们”在西军守边,在陕西诸路,在西夏贼子面前,没有一个退缩的,你们家都安在陕西,知道给西夏人杀进来是个什么下场……老子告诉你们大宋北伐大军再这么耽搁下去,女真人会夺了燕云之地,会对大宋居高临下,会对大宋虎视眈眈,好一貳三中文他们到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杀过来,这个时候你们都没有渡河北的勇气,没有试图挽回一切的勇气,到时候你们就有担子抵抗到底了,去你妈的……河北陕西,都是大宋土地,你们是边军,不为国守边,还能干什么?想想在白沟河边,死的那么多大好兄弟!”
萧西贝只是指着北面::“……老子要过河,因为眼前就是唯一一个机会,老子要带着你们作为大宋北伐大军复仇之战的先锋!宣帅为何派老子和马宣赞来拣选你们?两位相公为何这么信任老子?那还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这就是成败之机!
、、、老子要过河!你们过不过来,随你们的便。可是向前一步,也许就是功成名就,也许就是无愧平生!这么大一个大宋,就没有几个血性男儿,看着兄弟们尸骨抛在对岸,无人收敛,连再北渡的勇气也没有,那你们乘早回转陕西,老子就是一个人,也会把涿州抢下来,……不过你们要好好想想回到陕西,如何见见你们那些牺牲袍泽遗留下的家小!”
一番话说完,萧西贝掉头就回到自己坐骑旁边,翻身马,谁都不看,只是昂首向前。所有人都目送着他的背影。看着萧西贝走到河岸边,一个骑马的小小身影飞快的跟了去,谁都知道,那是萧西贝不可少离的小哑巴,小哑巴从来都是最讨喜的,一路行来,谁不喜欢这个星眸如梦,效颦甜甜,而且手脚勤快的女孩子。
大家看着萧西贝摸了摸小哑巴的头发,萧西贝身影,最先没宰了河岸之下,然后是小哑巴轻盈的身影一闪,一点都没犹豫的紧紧跟。
人群当中,岳飞长啸一声,当先而出。
王贵几个同是而出,都不回头,只是向北而去。
再然后,却是听见韩世忠哈哈大笑的声音“痛快,痛快,俺老韩就盼着这么一个机会,声名达于君前,立功足至封侯!守在营中,闷也闷死个人,不就夺个涿州么,有什么打紧”
说罢,他同样越众而出,催马向前。
月色极好,人们已经看见萧西贝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河中,他抓住皮索,只是缓缓向前,一马当先,河水拍击在他的身,只是溅出了白色的水花。小哑巴小小的身影,只是吃力的跟在他的身后。而对岸就是辽国土地。
太祖北伐,数万兵马都遭失败,太宗北伐,十万大军崩溃,太宗身带箭伤,此次十五万西军精锐北伐,在白沟河造纸惨败……而此时此刻,这个小白脸萧宣赞,只带着一个弱质纤纤的少女,只身而前。
在这夜里,有如一副让人看后,胸中有一口气在鼓荡的画面。
郭蓉立在那里,一双大眼,里头只有莫名的波光在不住闪动。
马扩缓缓回头,扫视了白梃兵和胜捷军一眼,低声道“两位相公难道不知道萧宣赞隐瞒了什么,涿州事故,只要两骑探马,就足以打听清楚,两位相公为什么没有派探马,你们还不明白》?这功劳,你们不想要,俺马扩想要,回去转告两位相公,萧宣赞和俺,渡河去了!”
马扩身影一闪,也跟了去。李存忠和丘虎臣对望了一眼。李存忠只是呼呼喘着粗气,突然骂了一句“之娘贼,死便死了,被人瞧不起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俺走了,老丘,你去回两位相公!”
丘虎臣叹口气“之娘贼,此次你为主领大队,俺不过为副,俺可不是泼韩五,一辈子拿违抗军令当饭吃!”
他回头招呼一声“弟兄们,走喽!”
白梃兵和胜捷军将士静默一下,突然发出一声欢呼“渡河,渡河!”
大宋宣和四年七月初四,萧西贝再次北渡白沟河。虽然这么说很俗,可是,历史真的开始向着不同方向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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