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他的眼珠这个人又不是斗鸡眼。
一击受挫,张强怒气欲炽,胸口剧烈起伏,呼呼喘着粗气,脸上却挤出一个扭曲了的笑容道:“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真有两下。”说罢再度举捶朝我砸来。
难道是定蛇术起了作用?想到这儿我再度释放了定蛇术,果不其然张强的铁锤卷裹着强烈的劲气从我身旁一划而过,狠狠砸在我身侧的地面,而且这次我清楚的看到四处溅射的碎石子只要是朝我飞来的全都在半途改变方向朝张强射去。
看到这个破绽我心里顿时恍然大悟,接着无比欣喜,万分激动。
这当然不可能是定蛇术起到的效用,除了鼠妖没人能做到这点。
难道它已经跟随我回到了灵泉市?它是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回来的?我四下看去,却并没有发现鼠妖的踪迹,只见张强再度从灰尘中走了出来,这次他脸上的伤痕更多,他简直要气疯了,接二连三举起铁锤朝我砸下来,却接二连三的砸在我身边石子路上,只听轰轰作响,新铺成的石子路已经被他毁的不成样子,但我处于劲气的核心地带,却没受到半点伤害。
这一番折腾下来张强累的是呼呼喘粗气,一对眼珠也变的血红,他愤怒的嗷嗷直叫,简直就像野兽一般,这次不再是从上往下,而是横过锤头朝我腰间砸来,依然是速度极快,只见面前一阵乌光大盛,我忽然觉得背心出一紧,一股力量将我拖着连退几步,正好避过锤头。
虽然回头没有看见鼠妖,但我心里越发有底,趾高气扬的站直了身板,张强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累得气喘吁吁道:“小子算你有种,居然能瞒住我的眼睛。”
我哈哈一笑道:“哥们,你现在赶紧放了我家人为时不晚,否则我要你好看。”
“好,你还真牛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说罢他张嘴在铁锨尖头处吹了一口气,接着抬过头顶道:“着。”铁锨就像忽然有了生命,在他松手之后漂浮在半空中,张强一指我道:“妖人,我让你见识我的手段。”
我冷笑一声道:“知道你们的本事,但这点小小伎俩在我这样一个妖人眼里,不过是玩笑而已,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他简直愤怒到要爆炸,咬着牙道:“洗耳恭听。”
“你这根铁锨过来我不躲、不让,只是吹口气,若是铁锨伤不了我,该怎么说?”
“你真不躲闪?”张强说这话时双眼精光直射。
“绝不躲闪,如果我身体动了一点就算我输,到时候随你处置,可万一我侥幸没事儿,那又该怎么说?”
“如果你一动不动受了我的飞天轰,那自然就算我输了,到时候放了你家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我就和你打这个赌,来吧,我就站在这里受你一招。”
“妖人,你受死吧。”他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后,双手四指结成法印,口中念念有词,接着朝我一指道:“去。”
只见这根乌油油的铁锨并非朝我疾射而至,而是笔直飞向我头顶方位,接着在我头顶转圈,一圈一圈的飞速旋转,到后来随着转速越快,一股强烈的吸力在我头顶上方形成,我身体周围的落叶微微抖动,有的已经悬浮而起,期初我还以为这是要将我吸上天的节奏,谁知道铁锨旋转到一定程度之后接着积蓄而成的巨大惯性朝我脑袋激射而至。
这下的力量和速度可想而知,比铁锤形成的力道更是强劲数倍,只听破空之声呜呜大作,刺得我耳膜生疼。
面对如此力量巨大的铁锨,我哪还来得及吹气,眼睁睁看着这玩意眨眼就到了我面前。
正在这时就听我身后传出一声清晰的吹气声音,我也没觉得这口气能有多强烈,但是速度堪比导弹的铁锨顿时力道全失,翻翻滚滚反方向转了几圈之后正好摔落在张强脚边。
这下他的面色由黄转青,由青转黑,整个人表情也变的极度沮丧,随后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下,就像虚脱了一般,我也没说话,过了很久他有气无力的道:“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吧。”说罢他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你的父母和女朋友被我控制在西郊一处农舍里,那家农户叫老田旺,替人放羊的羊倌,村里唯一一处铁皮棚子,很显眼的地方。”
这人虽然确实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但也是条光棍,输了阵倒也不丢人,我对他的满腔愤恨顿时消减了不少道:“咱两本不是一路人,只要我家人没事又何必杀你。”
“当真么,你真的不打算杀我?”他有些惊讶的道。
“到底我是妖人还你是妖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呢?只要我的家人没受到伤害也就是了,我又何必杀人。”
“我输得心服口服,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勤学苦练居然抵不了你一口气。”说到这儿他简直沮丧到了极点。
既然鼠妖没有杀他必然是因为他还没到那份上,而且我又想到了水库下的龙城,那得是多么巧妙夺天之功,才能修雕出如此气势磅礴的石雕,每一个匠人至少他所学成的手艺是值得我敬重的,想到这儿我道:“你也别沮丧了,我和你交个底吧,真正打败你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是有人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难道是陆商秦?”他一咕噜站起身问道。
“陆商秦?我与他非亲非故,指望他替我与人交手,这就是个笑话。”
“那能是谁?别告诉我是吴畏,这人除了会使毒根本没有别的本领。”
“你想象力真够丰富的,我今天只是和吴畏第一次见面,他就为了我和你交手?凭什么?仔细想想到底是谁能有这个神通?”
就见张强目瞪口呆的望着我身后,我暗中激动不已,看来鼠妖是不可能放弃我的,知道我有难,它必然会来助我渡过难关,想到这儿我刚要扭头朝后望去,随即看到一团毛茸茸的身体站在我左肩之上。
我居然丝毫不知道鼠妖上了我的肩膀头,不过对于它的神通我也是非常了解,所以不觉得有多奇怪,但心里却激动到了极点,恨不能抱着它痛哭一顿,但张强就在我面前,也不好“失了身份”,只能装模作样的装高冷。
张强随即双膝一软跪在鼠妖面前道:“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请大人原谅我,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沾铁器了。”说罢他将铁锤、铁锨放在自己面前,一副解甲归田的状态。
这时就见他放在地下铁锤、铁锨缓缓漂浮而起,移动到他的面前,张强有些茫然的望向鼠妖,我当然明白这位老哥哥的意思道:“它的意思是你这门手艺学来不易,荒废了可惜,所以希望你不要轻言放弃,还是干回你的老本行,至于说子贡山你所需要的物品……”说到这儿我朝肩膀上的鼠妖看了一眼,只见它双目紧闭,根本没有阻拦我的意思,于是我放心大胆的道:“可以随时去拿了,那里不过是它暂时修炼的地方,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它不会再回去了。”
“这、这是真的……”
“我这位老哥哥是什么身份?它能骗你?”张强二话不说,一头磕在地下,之后抄起一对铁器正要离开,我道:“临走前我问你一事,为何要杀死偃师门七人和寅成?”
“这件事本就是寅成与我合谋的,但是他非要杀了你的父母包括被黄鼠狼精附身的小女孩,我怎么劝他都不听,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祸不及家人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所以只能杀死他了,至于说偃师门人……”说到这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能相信吗,这七人只有一人是人,其余全部是纸人,偃师门人制造假人的程度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但这也是他们走向覆灭的开始,这些纸人已经开始追杀他们的制造者,杀死这些人就没有人知道纸人的真实身份,它们就成了人,而非商品,所以偃师门人就利用磷蜡易挥发的特点配置了药水,这人被六名纸人掏心后临死前用药水挥发了纸人身上的磷蜡。”张强道。
“掏心?纸人居然知道掏人心?这不简直就是妖物了?”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名纸人和一名真正偃师门人同归于尽的场面是我亲眼所见,偃师门致力于制作以假乱真的纸人,但当这些纸人真的具备活人思想后,一切就会失衡,所以法术到了巅峰,也就是生态平衡被打破的时候。”张强平静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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